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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還等的到梅樹說甚么旁的,月芒先拔腿出去了,但見那外面是晃蕩著一個戴著綠頭巾的胡人,分外扎眼,月芒在趕了過去。
那個胡人本來便是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瞧著月芒那樣兇神惡煞的要沖著自己撲過來,唬的勃然變色,細瘦的身子一晃便要跑,月芒哪里容得,早拔腿追了上去。
“月芒你個笨蛋!”李月浜喊道:“你這不是打草驚蛇是甚么!”
說著,也追了過去。
梅樹和大馬猴自然也緊隨其后,但見那戴著綠頭巾的胡人兩條筷子一樣的長腿,跑起來倒是十分迅速,眼見著便跨過了紫玉釵街的路牙子,往胭脂河左近奔了過去。
胭脂河這一開春,花草繁茂,四下里許多隱藏的好地方,那胡人左扭右轉,硬是潛入了那林子里面,綠頭巾跟那綠色的枝干混為一體,不見了。
“給他逃了么?”月芒恨恨的說道:“一個綠頭烏龜,倒是長了一雙飛毛腿。”
“不……”梅樹道:“不過是藏起來了,可并沒有消失了,芝麻香油的味道還在后面……嗯,那一叢紫丁香左近。”
紫丁香本來就帶著十分馥郁的香氣,居然能從那個味道之中又分辨出了芝麻香油的味道來,也真真是稱得上神了。
但是月芒自然也信慣了梅樹,不疑有他,纖細的身子矯健的一躍,便沖著那紫丁香過去了,果然,那紫丁香柔嫩的枝葉一顫,那個綠頭巾的胡人還要跑,月芒抬腿追了上去,且一腳踹在了那個胡人的后腰之上。
那胡人悶哼一身便倒了地,月芒踏在了他的背上,道:“你個綠頭賊,遇上了本姑娘,還敢跑?你說,你是不是拿稿費甚么勞什子的繁昌圣教來的奸細?膽子倒是不小,龍神祠也敢燒!”
“女俠饒命!”那個西域人口音很有些個可笑,加上這會子十分慌張,一說話,須得仔細分辨,方能想出來是一個什么意思:“小人,小人也不是
存心的……”
“不是存心的,是故意的么?”月芒怒道:“懷恨在心,不敢明說,倒是背地里使陰招,現今本姑娘正是過來給龍神爺幫忙的,今日就讓你看看,馬王爺有幾只眼!”說著,一個拳頭提起來,便要搗下去。
“笨蛋!”李月浜且勉強拖住了月芒:“你若是幾拳頭打死了他,人證也沒有了,線索也斷了,有什么意思?你吃了那么多的腦花,怎地一點也沒法子以形補形?笨死了你!”
“你說甚么!”月芒瞪著眼睛道:“你還好意思說我,就跟你有多聰明似的,這事情,你連個窟窿眼兒也看不出來,全靠著梅樹,不是自詡聰明么!這會子你那聰明呢?變成腦花給我吃了么?”
“哎呀,真是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李月浜立時反唇相譏道:“不照著正事干,這么快,倒是要給心上人來說好話了,你說你……”
“行了行了,”梅樹一聽這話鋒不對,趕忙要去將兩人給拉開了,道:“這個胡人便是知道點什么,緊著問他就是了。”
不成想,正這個時候,那個胡人腳底下一踏,卻只聽見了“嘩啦”一聲,那本來芳草萋萋的地面忽然塌陷了下去,一行人猝不及防,全數翻倒在內。
原來那一塊草地,竟然乃是一塊活板,而那活板一將他們給沉下去之后,自行重新合上了,在暗無天日之中,一行人跌進來暗黑的洞窟之中。
“哎呀……”先是大馬猴慘叫了一聲:“哎呀,這幾日,摔了多少次?在這樣下去,不摔成兩半才怪……”說著,大馬猴環顧四周,只覺得這個地方陰暗潮濕的很,四壁倒是掛著幾把寒酸的掛燈,勉強,還有一點光亮,不禁說道:“這又是一個什么所在?這下子了不得了,是個陷阱!那個胡人,感情是一個誘餌嗎?”
“大馬猴,你倒是進步不少,這一次,不害怕了?”月芒笑道:“可喜可賀!”
“膽子也嚇大了,
如何還能害怕……”大馬猴一面揉著自己的后腰,一面奇道:“這么說來,這一次,乃是一個圈套,就是為著將咱們從龍神祠那里看給引過來?功夫下的倒是不小,還敢冒著得罪龍神爺的風險。”
梅樹揉著太陽穴,苦笑道:“可不是么!看來是想將咱們給聚齊了,好一網打盡的,既然咱們乃是龍神爺的手下,那么發生點跟龍神爺有關的事情,自然不愁咱們不來了,這不是才想到了火燒龍神祠的法子么!”
“那……那芝麻香油的事情……”李月浜道:“也不過是怕咱們不上當,將戲演足了,其實,倒是引蛇出洞的法子了?”
“你才是蛇。”月芒一聽到一個蛇字,渾身都是雞皮疙瘩,連聲道:“你愿意做蛇,那是你的事情,莫要將我也給連累了。”
“這次倒是也疏忽大意了。”梅樹卻還是處變不驚的模樣,慢慢的站了起來:“真是猝不及防啊。”
“話是這么說,可你瞧上去,似乎也還是美滋滋的模樣。”月芒道:“該不會,你又瞧出來了甚么了不得的事情罷?”
“這次咱們過來,好似,是給人邀請來的呢!”梅樹說道:“這樣大費周章,勢必是有什么要緊大事要與咱們相商呢!”
“不愧是代班的龍神使者,果然是冰雪聰明的。”一個干巴巴的聲音響了起來:“這點子雕蟲小技,這么簡單,就給使者看穿了,往這里來,也是將計就計么?”
說話間,只見那個灰蒙蒙,沒有眼睛的盲長老忽然坐在一把奇怪的椅子上,給那個纏著綠頭巾的胡人推過來了。
燈火幢幢下面,那盲了的眼睛,配上沒有牙的闊嘴,可更是顯得可怖無比了。
眾人暗想道,果然又是這個繁昌圣教搞的鬼。
“不敢當。”梅樹卻笑道:“卻不知道,您這樣費事的將我們弄過來,卻是為著什么要緊事情?不過,在下想著,八成,跟那尊主有關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