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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推開了青鸞,笑道:“你放心罷,我心里有打算?!?
“可是……”青鸞小心翼翼的說道:“方才有人來尋您,疑心您跟事情有關系,我為著幫您遮掩,推說您早睡下了……這下子,還要如何作證?”
“這……沒事,我總能想出辦法來的?!闭f著,我便往那正殿里跑了去了。
這個時辰了,那正殿之中,還是一片燈火通明,擺明了,是太清宮出了大事的樣子。陸星河,現在是在后山,還是已經給守在后山的人抓到了正殿里去了?
我心里發急,猶豫了一下,還是想先往后山瞧一瞧,結果追到了后山,四下里只一片狼藉,連陸星河的影子也不曾瞧見。
不必說,該往正殿里去了,我又急匆匆的掉頭往正殿里跑,幾個小道士在正殿外面說話,我忙氣喘吁吁的上前問道:“你們瞧見了大師哥沒有?”
“大師哥?”幾個小道士對眼兒一看,道:“大師哥剛過來不大一會兒,正在正殿跟掌門人說話呢。”
我猶豫了一下子,若是無故往里面硬闖,只能顯示出一個氣急敗壞了,說不定反倒是個欲速則不達,便接著問道:“二姐姐是幾時不見的,你們可聽說過么?”
一個小道士答道:“回三師姐的話,聽說二師姐是亥時一刻被人發覺不見了的。”
怎么那么巧,便是陸星河去尋我的時候呢……我又問道:“方才是誰發覺大師哥不在那土洞之內的?”
“是陽春子師伯他們發覺的,”那小道士是個伶俐些的,說道:“三師姐若是現下里去求情的話,只怕時候不算好,掌門人正在氣頭上呢。”
“我知道,多謝好話,”我越發猶豫了起來,一咬牙,還是決定且進去說一個清楚。
不料想,我剛要推門進去,倒是那陽春子先推門出來了,見了我,奇道:“怎地,花穗,你聽見了這個消息,也過來了?”
我點點頭,做出一種十分慌亂的模樣道:“青鸞管我說,二姐姐不見了,我這心下里著實著急,便起身過來想問一問,二師叔,究竟是怎地回事?二姐姐的下落還不知道么?”
陽春子皺起眉頭來,道:“玉琉這孩子也真是的,平素看上去穩重大方,這一次受了罰,不甘心,居然離家出走,沒得叫人生氣,是派了人去尋,可是還不得消息?!?
并沒有提起了死魚眼來……我忙道:“方才還聽說,大師哥也…
…”
“哦,你大師哥早不偷溜,晚不偷溜,偏生與那玉琉一個時辰,居然跑出了那后山,與你二師哥喝酒去了,鬧了好一場虛驚,人人只道兩個人私奔去了,教我們心都提上了嗓子眼兒來,哼,這兩個也該罰,正在里面等著你父親處置呢!”
我這才松了一口氣,原來,蘇沐川居然幫著陸星河來作證了,平白擔上了一份責任,可也怪難為他的。
“不知道思過之中擅自出來,太清宮里,是一個甚么處罰?”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還能怎么樣,左不過多讓他們再思過幾日,總不能剝皮抽筋斷手足啊,”陽春子氣哼哼的說道:“大概,也就是因著太清宮雖然規矩嚴明,賞罰倒是不大厲害,才讓這幾個小輩們膽子大了起來,一個個有恃無恐的,沒得教人生氣,改日里,法典可也該再來添上些個厲害點的刑法,要不然,怕是他們都來鬧一個沸反盈天。”
“師哥說得有理?!痹麓鹤右沧哉钪凶叱鰜?,道:“這幾日,太清宮亂成了甚么樣子了,樁樁件件,簡直是聞所未聞!不從重處罰,不足以平息風波?!?
“師姐,雖說是這個理兒沒錯,可現如今百花神教作亂,星河和沐川又都是首屈一指的大弟子,正是年輕有為的時候,這個時候罰他們,只怕有些個得不償失啊?!必S春子也從大門口擠出來,跟著參與了談話。
“越是器重,越倒是個不長進,整日里為些個甚么兒女情長打轉,能有多大的出息!”月春子冷哼一聲,順便瞪了我一眼:“怎地,今日之事,你也還想著參合么?”
我忙搖頭道:“花穗不敢跟著裹亂,不過是聽說姐姐和大師哥的事情,心下里擔心……”
“左不過,還是怕星河當真隨著那玉琉去了罷?”月春子白了我一眼:“也是一樣的不長進?!?
“師妹,你這樣說話,不是跟花穗找麻煩么,”陽春子道:“花穗倒是也不曾做了甚么,何故這般疾言厲色的?!?
“掌門師哥偏心,你也偏心,我倒是看不出,這個花穗哪里比得上玉琉?!痹麓鹤拥溃骸拔乙矝]空哨牙,哼?!北阕匀チ恕?
“師姐這幾天可能肝火有點旺,”豐春子又來和稀泥了:“女子脾氣大,也是有的,師哥也別計較,改日里,我送點菊花冰糖茶與師姐敗火。”
陽春子剛要說什么,那陸星河與蘇沐川也從里面出來了,見了我,倒是異口同聲:“你怎地
來了?”
我忙道:“聽青鸞說了事情,有些個不放心,二姐姐行蹤不明已經十分擔心,不想大師哥也……大師哥沒事罷?”
陸星河剛要開口,“沒事沒事,”蘇沐川倒是先親親熱熱的將一只手搭在了陸星河的肩膀上,道:“我們師兄弟偷偷溜出去喝酒,委實是沒規矩的,好在師父寬宏大量,不過罰我們往土洞之中繼續思過罷了?!?
陸星河看了蘇沐川一眼,沒有說話。
“思過思過,你們這兩個家伙,只怕思過也思不出甚么來,”陽春子喝道:“改日里將百花神教的事情梳攏清楚了,再來與你們秋后算賬。”
我也假意說道:“原來如此,兩位師哥且教師伯他們放心些個罷?!?
“是……是……”蘇沐川還是笑瞇瞇的,還沖著我做了一個鬼臉,陸星河還是一張冰塊臉上鑲嵌著兩只死魚眼。像是有什么心事,也不曾說什么。
與師叔們告了別,我們三個并肩往回走,我便問道:“二師哥是怎地知道大師哥正巧撞上了玉琉出走的時辰的?若是你能作證,當時一定也不在太清宮里罷?”
“是啊,”蘇沐川眼睛亮閃閃的:“與你們分別,二師哥獨個兒去喝酒了,不想聽見外面吵嚷,一打聽,知道壞了,怕便怕大師哥給牽累進去,便忙出來尋他,正在那后山遇上,這才往那正殿里與大師哥做了一個污點證人,哈哈哈哈……”
陸星河倒是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有點失神似的盯著地上的路。
是不是,他也在擔心玉琉呢?我和蘇沐川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誰也沒有提起了玉琉來。
“多虧二師哥了,”我滿心感激的說道:“要不然,又是一場麻煩事?!?
蘇沐川揮揮手,道:“無妨,這倒是也不足掛齒。只可惜……”
我奇道:“只可惜甚么?”
“算了,”蘇沐川猶豫了一下,燦然一笑:“也沒什么?!?
我忽然想起來,蘇沐川說過,今日要與我一個驚喜的,好像,也給我耽擱了。
既然耽擱了,自然也不好意思再要,到了分叉口,我便與蘇沐川和失魂落魄的死魚眼告了別,自回小院兒去了,不成想,卻在一片寂靜中,聽見了不尋常的一點動靜,窸窸窣窣,好像是自我那小院兒后面發出來的一般。
這也怪了,我心下起疑,假意不曾察覺,且走進了小院兒之中關上了大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