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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龍神祠左近的時候,早瞧見了門窗附近全數(shù)都是煙霧繚繞的樣子,周遭早有了煙雨閣的人幫著救火,外面密密匝匝的圍了一大圈看熱鬧的,還在不住的交頭接耳:“你說,好端端的龍神祠,為何會突然著了火?這……這也是咱們這邊要緊的神仙哪!”
“這誰知道?”有人答道:“也許,是龍神爺乃是龍王爺?shù)暮蟠艿昧怂懿涣嘶稹!?
“這倒也是……”又有一人說道:“不過素來龍神爺是十分靈驗的,總不至于,護佑了萬民,自己的歇腳地倒是遇上了這般的無妄之災(zāi)……”
“會不會,是龍神爺懲處了的妖物,心下里是懷恨在心的,這才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施以報復(fù)?”
“龍神爺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那可說不準……”有人道:“萬一那龍神爺,剛好不在家呢?”
“呸呸呸,這是什么大不敬的話!”煙雨閣里管帳的莫先生卻來了,莫先生胡子花白,卻是滿臉的紅光,說起話也中氣十足的:“給龍神爺聽見了,降災(zāi)到了你們頭上,看你們到時候往哪里哭去!”
“莫先生,這火,乃是什么時候點起來的?”說話間,梅樹已經(jīng)跑過去了,對著那莫先生問道:“起了多久了?可傷到人不曾?”
“梅樹,你可算是來了,這火燒了一會子了,濃煙滾滾,不好撲滅啊!”莫先生瞧見了梅樹,倒像是心里這才有了譜一般,連聲道:“萬幸萬幸,倒是不曾有人受了傷……這會子,火也該下去了……”
“那還是好的……”梅樹望著那龍神祠熏黑了的門窗,擰起了英挺的眉頭。
“怎么點起來的!”月芒早也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連聲道:“是不是,有人對龍神祠懷恨在心,縱火行兇,以泄私憤?”
“這……”莫先生皺了眉頭,道:“可是,在紫玉釵街上,龍神爺伸手大家敬仰的,如何會有人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那可說不準
,”大馬猴忙道:“柯炳生所有人,都是有人心的哇!就好比說,咱們才得罪的那尊主他們一伙人!若是他們心有不甘的話……”
“行了,也許,不過是看管不力,內(nèi)里的布幔子被香燭過高的火苗給點起來了。”梅樹盯著那逐漸熄滅的火勢,道:“找不到證據(jù),可不好說話。”
“這么大的火,上哪里去找證據(jù)?”月芒咕嘟了嘴,道:“便是有證據(jù),這會子早也燒了一個干凈了。”
“這可說不準。”梅樹道:“你可曾聽說過,放火的人,總還會留在現(xiàn)場欣賞的么?”
“還有這等事?”大馬猴連聲道:“不怕給人發(fā)覺了?”
“不來看看,又怎能安心?”梅樹道:“若是有什么證據(jù)一不小心留下來了,自己守著,可也好彌補的,做賊心虛,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你的意思說,這圍觀的眾人之中……”月芒瞪著杏子眼四下里掃了掃,嘆道:“可是這人山人海的,范圍可也太大了罷?”
“無妨,”梅樹說道:“你放心罷,總會有辦法的。”
說話間,本來這幾日就居住在了煙雨閣里的那李月浜卻來了,瞧見了梅樹和月芒,且說道:“鬧出了這樣的事情,也真真是讓人義憤填膺,捉到了那個大不敬的,須得好好懲處,放恩那個以儆效尤,不然的話,龍神爺威嚴何在。”
“可不是么!那個放火的人,總該受到點什么懲處。”大馬猴義憤填膺的說道:“絕對就這樣讓他逍遙法外去!”
“抓放火的是一方面,主要還想知道,那人為何要這樣做。”梅樹說道:“好歹現(xiàn)在這里是我代辦了龍神使者,偏生倒是出了這樣的事情,回頭龍神爺問起,也就罷了,我姐知道了,不定要如何的嘮叨。”
火勢全熄滅了,梅樹等那熱勁兒下去了,進去瞧了瞧,只見熟悉的正殿成了那樣的殘垣斷壁,實實在在,也讓人唏噓。
月芒等也鉆了進來細看,可里面除了一片狼藉
,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東西。
“桐油……”梅樹卻說道:“隱隱約約,好像有點芝麻香油的味道。”
“你的鼻子倒是尖。”月芒道:“我怎么沒聞到,好像只聞見了燒焦的味道?”
“芝麻香油可不是便宜東西,用芝麻香油來引火,倒是十分大方。”梅樹道:“龍神祠之內(nèi)也有香油,卻不曾動了這里的東西……”
“敢燒龍神祠的,怎地倒是也怕動了香火么?”大馬猴奇道:“真真離奇的很。”
“也不算離奇。”梅樹直起了身子來,答道:“因著那人,根本不知道,這里的香油擱在了何處。因著,他沒法子進來,只能在外面點火,自然須得自己置辦香油了……”
“在外面點火?”月芒瞪大了眼睛:“懼怕此間靈氣的,難道是妖鬼下的手?”
“妖鬼靠近不得,無法點火。”梅樹說道:“除非,那點火的是凡人,可是,那凡人因著自己的信仰規(guī)矩,是沒法子進到了這個異教神靈的廟宇之中來的,是以只能在外面點火。
可是因著自己特征顯著,買大量的油,總會讓人容易記住,一查,也就查出來了,所以,倒是不如,多花一些本錢,弄點自己家中吃的油來。”
“胡人好像除了芝麻香油,吃不慣旁的油,而胡人,才有異于中土的信仰!”李月浜拍手道:“梅公子好快的腦子!”
“還是歸功于好靈的鼻子。”梅樹話語是謙虛的,可是神態(tài)從來不謙虛。
大馬猴也連聲說道:“一點不假!梅樹他,比那些個狗兒鼻子都靈!小時候吃點心,靠著鼻子,他能分辨出是什么餡料的!”
月芒暗自想道,這個梅樹,怎地五感,總像是異于常人的?好生奇怪,難不成,他身上,也有什么秘密不成?
“我方才瞧見了,那人群之中,是有一個纏裹著綠頭巾的胡人,抱著胳膊在看熱鬧呢!”梅樹說道:“現(xiàn)如今出去追上去,準能知道一個分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