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見銀落城頭,徐雷恨不得展開身形飛馳掠過去。
“我們走快些!”徐雷滿臉皆是掩飾不住的激動和興奮。
紀信和齊望北的臉色倒越發變得奇怪,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見徐雷迫不及待的樣子,只得暗暗嘆氣。
入城后,兩旁百姓只是熱情的和紀信齊望北打著招呼,只有少數認出徐雷的人露出驚訝之色,經過一年多時間,這里的百姓已漸漸將徐雷淡忘,在他們心里,紀信更像是銀落帝國的主宰。
“紀將軍,我先回家一趟,你們先去軍機處等我,我呆會兒就過來!”徐雷一心惦記著凌青衣,并未注意到這些,進城后迫不及待拍馬前行。
紀信嘆息一聲,對齊望北道:“你跟著去吧,遲早得讓他知道?!?
齊望北也一臉無奈之色,搖頭嘆息著拍馬朝徐雷等人追了上去。
“青衣,我回來了!”
徐雷興奮的忘記了敲門,直接抬起一腳將緊閉的房門踹開,“青衣,我回來了!青衣……”
徐雷在小屋子里喊了幾聲,可是卻并未看見凌青衣的身影,房間里還是一如往日光潔如新,只是桌上還有些隱隱可見的水漬,像是剛剛打掃過一般。
“她可能出去了,你們等我會兒,我出去找找。”徐雷一臉欣喜,一面對蘇木等人說著一面就想朝外邊走去。
正巧撞上了剛剛走進房門的齊望北。
“不是讓你去軍機處么,對了,你看見青衣了么?”徐雷問道。
齊望北面色有些難看,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噢,那你幫我招呼一下我的幾個兄弟姐妹,我出去找她?!毙炖渍f著,繞過齊望北欲要出門。
“城主!”齊望北終于忍不住,咬牙道:“別去了,嫂子早在一年半前你出行游歷時便離開了此地!”
事情始終瞞不住,既然說了,齊望北便再無顧忌,絲毫沒有理會已經僵住的徐雷,繼續道:“她給你留了書信,放在枕頭下邊,走的時候什么也沒說,只是告訴紀信將軍以后好好輔佐你,還讓我告訴你,別讓兒女情長誤了男子漢頂天立地的大事,叫你不要去找她,這輩子她都不會見你!”
徐雷腦子里一片空白,傻呵呵一笑,“她再跟我開玩笑呢!”
“她沒有和你開玩笑!”齊望北后心已經濕透,但任然繼續說道,“城主,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的一舉一動將直接關系道整個銀落帝國幾十萬子民,我覺得嫂子說的對,男子漢大丈夫,豈可因為兒女情長誤了大事……”
徐雷一腳將齊望北踹了出去,呵呵笑道,“我說了,她在和我開玩笑呢!”
“老三!”蘇木第一個沖上去用力拉住徐雷,“你冷靜點!”
“哈哈,青衣真是的,這個時候還和我開玩笑?!毙炖滓幻嫘χ?,眼神卻無比冷冽。
齊望北噴出一口鮮血,強行從地上掙扎著起身,“城主,要么你打死我,要么你就去軍機處,目前銀落帝國不太平,周圍幾股勢力虎視眈眈摩擦不斷,如若再不果斷采取行動,銀落帝國幾十萬百姓便要遭殃,如果你希望看到曾經銀落帝國的那出慘劇再次上演,你可選擇就這樣一蹶不振下去!”
說完后,齊望北咬著牙關轉身離去。
“青衣就愛開玩笑。”徐雷笑著進屋,從枕頭下翻出一封書信,一邊看一邊笑,眼淚終于涌了出來。
“老三……”幾人見徐雷這個樣子,只覺得心臟狠狠揪住。
“大姐頭我沒事的?!毙炖锥自趬牵瑢㈩^深深埋進膝蓋,肩膀微微顫抖著,用一種平靜得讓人不安的語氣說道,“我就不招呼你們了,你們先出去一下,我想自己靜會兒?!?
楊薇薇還想說什么,卻被蘇木抬手攔住,對徐雷堅定道:“老三,我們就在門口等著你,不管遇到什么,我們永遠站在你身邊,我們相信你!”
說完后,示意眾人走了出去,進房門輕輕掩上。
“二哥,三哥不會做傻事兒吧!”李炎一臉擔憂,生怕徐雷一時沖動做傻事。
蘇木一臉堅定,“不會的,我相信他!”
從下午到黑夜,再到天際露出魚肚白,蘇木等人始終站在房門口絲毫沒有倦意。
徐雷推開門,換了一聲干凈衣服,眼眶布滿血絲,但是表情卻輕松得讓人感到心疼,沒有人知道這一夜他想了什么,也無法理解這一夜他承受著什么。
徐雷看著幾個兄弟姐妹笑了笑,淡淡道:“走吧,一起去吃點東西,然后和我一起去軍機處,我們幾兄妹好久沒有一起戰斗了?!?
徐雷帶著蘇木等人在銀落城一間小小的餐館吃了一頓簡單但很精致的早餐后,徑直去了軍機處。
紀信、齊望北還有幾個銀落帝國軍隊的主要將領個個神色肅穆脊背挺得筆直端坐在兩旁,看到徐雷進來,齊齊俯身參拜,“末將恭迎城主!”
“免禮!”徐雷干凈利索抬手一揮,“取地圖來!”
齊望北取來一張由紀信精心繪制的作戰地圖鋪在桌面上,紀信只是看了徐雷一眼,便神情嚴肅的指著地圖各處標記向徐雷介紹起銀落帝國目前遇到的戰事情況。
紀信說完后,徐雷抿著嘴唇思索片刻,揮筆在地圖上一處劃了一條筆直線條,道:“如果我們從這里長驅直入,直接在敵人的心臟上狠狠插上一刀先亂了對方陣腳,讓其首尾不得兼顧,然后在派重兵壓上,將敵軍分割開來逐個擊破,紀將軍,你意下如何?!?
紀信沉吟片刻,道,“有些不妥,雖然這樣做如若得手無疑為上上策,只不過這樣做風險大了些,長驅直入直插敵營的部隊必須迅速,且絲毫不能出現任何紕漏,否則不僅難以脫身,而且會影響全盤計劃,我的意見是穩打穩扎步步為營,穩健推進,將敵人一點點蠶食?!?
徐雷搖搖頭,“這樣將會大大增加傷亡,且戰事會拖得很長?!?
紀信思索一陣,咬牙道,“也罷,就讓秦廣做先鋒,率精騎長驅直入,我輕率大軍壓陣,再在這里,這里各布下一支重兵,如若秦廣那邊有個閃失,至少能夠確保脫身?!?
徐雷搖搖頭,笑道,“這一次,就讓我和我的兄弟姐妹們做先鋒吧!”
“萬萬不可!”紀信等人聞言后面色大變,“城主還是在后方控制大局,上陣殺敵的事還是交給我們吧,您要有個閃失,這銀落帝國幾十萬百姓可就……”
徐雷揮手打斷,笑道:“這一年多我不在銀落,不一樣發展的好好的,銀落帝國并不會因為少了誰便不是銀落了,紀將軍,我意已決,你不必多言,你制定方案吧,三天后,正式出征!”
“末將領命!”
論排兵布陣,陸上戰神天下無雙,這一年多銀落帝國之所以有如此發展,至少有一半功勞因為紀信用兵入神,但若論政務處理和大局掌控,在這一年多時間里,銀落帝國出了一個天才——齊望北!
齊望北被紀信收做徒弟后,在帶兵打仗的本領上倒顯得資質平平,不過幾場大戰打下來,他便展現出驚人的政務天賦,所提的幾條改革意見讓銀落帝國政治經濟飛速發展,牢牢穩固著后方。
相較于戰場上的排兵布陣,齊望北似乎更熱衷于運籌帷幄掌控大局的王霸縱橫之術,舉一反三無師自通,表現出超然卓踔的驚人天賦,半年前曾經有一高僧游歷至此,對徐望北的評價只有一句話:此子有帝王之氣!
這對師徒一文一武,這一年多來一個主內一個主外,儼然成了銀落帝國實質上的支柱,再加上秦廣那樣的瘋將,這才使得銀落帝國在僅僅一年多時間創造出可堪稱奇跡的成就。
七兄妹雖然數次生死一線,但真正上過戰場征戰過的卻只有徐雷和蘇木二人,不過其余五人卻絲毫沒有一點緊張,反而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特別是李炎顯得尤為興奮,一有空便跑去軍營觀看甲士操練,偶爾興起還會穿上鎧甲手持長矛站在隊伍屁股后頭跟著瞎比劃。
紀信只用了兩天便備出一份天衣無縫的精妙戰術,看得帶過兵打過仗的蘇木嘖嘖稱奇,兵馬器械糧草早已準備充足,只等著一聲令下便能立即出征。
紀信親自從疾風營挑選了三千無論是馬戰還是陸戰皆通的重甲精騎交由徐雷率領,這三年精騎乃疾風精銳中的精銳,悉數身披黑色玄鐵重甲,手持制式馬戰彎刀,有著騰騰滔天殺氣,只是往那里一站,便凝聚出一股足以讓尋常人邁不動步子的強大勢氣。
早在三天前,遠在邊防的秦廣便收到了紀信的飛鴿傳書,得知徐雷親自率軍充當先鋒前來和他會師,連夜便率軍對敵人發動了突襲,最大化的吸引敵人注意力,為徐雷減輕一些障礙。
徐雷身披黑色大氅,旁邊蘇木等人也身披戰袍騎著汗血軍馬分列兩旁,身后三千重甲精騎鴉雀無聲,一桿繡著一柄弧度詭異妖刀的黑底金邊大旗獵獵作響。
天空上無端凝聚出一股隱隱黑霧,似黑云壓頂一般籠罩,徐雷單臂高高抬起,妖刀向前一指,“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