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凝神細看,那哪裡是什麼火焰,分明是兩隻眼睛,藉助那兩團微弱的光芒和閃閃身上的光,安然隱隱能看到一頭有五人高的兇獸。
兇獸正在追兩個人,它像是也不急著殺他們,時不時的伸出爪子戲弄他們一下。
安然睜大眼睛,看向那兩人。
待那兩團光芒稍微靠近的時候,安然終於看清,那分明是南稠和東月。
“師兄”安然急呼,如一股風,輕飄飄的從錦淵懷裡飄出,擋在了東月和南稠面前。
雙手合攏,金光揮灑中,一柄金光閃耀的劍出現。
華光奪目的劍,以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朝兇獸刺過去。
兇獸伸手去擋,長劍消失,連帶著之前的人和金鳳都不見了。
兇獸四處張望,最後目光停在了胸前,大而厚的爪子朝胸前抓了一把。
金劍再次出現,兇獸桀桀的冷笑,陰冷的氣息讓周圍的氣氛更爲可怖。
兇獸再次出招,黑冷的氣息從四面八方把金劍纏繞住。
金劍的光芒被一點一點的淹沒,錦淵的心提到了咽喉,在他忍不住出手的時候。
星光自黑暗中飄起,本來陰暗無光的天空,被一顆顆天星填滿,黑暗的天空一下子變得星光璀璨起來。
華麗的長劍,出現在兇獸的身後,以不可阻擋之勢,刺破兇獸厚厚的護身鱗甲。
兇獸疼得嗷嗷叫,滾入地下消失。
安然正要乘勝追擊,錦淵握住劍柄。
不得已,安然現身。
“你放開我”安然試圖掙脫他的禁錮。
錦淵死命抱住她:“不,窮寇莫追”
兇獸不過是一時大意才被她傷了,她現在追過去,無非是找死。
安然怒,臉色依舊無任何的波動:“現在不追,以後要殺它更難了”
錦淵冷笑:“上古戰神都奈何不了它,你以爲你能把它辦了?”
別那麼看得起自己好不好。
他承認她很厲害,不過還沒到無敵的地步。
她要掂量下自己的斤兩好不好?
“不然呢?任由它踩踏六界?”安然柔聲問,明明很溫和的話,經由她的口,卻比質問更讓人難以接受。
錦淵寧願她嘶喊,對他大罵,也不要她這樣。
“會有辦法的,我會幫你解決”錦淵擁緊她。
安然沉靜的眉目中帶著無邊的寒意:“怎麼幫解決?”
她都做不到,他又有何辦法?
事情拖到最後最難辦,他難道不懂嗎?
難道真的要到無法收拾她纔出手嗎?
“反正我不會讓你送死”錦淵說得肯定。
他再也做不到眼睜睜看她在他面前香消玉勳,如果真的有人犧牲的話,他希望是他。
沒了他,她能活得好好的。
他沒她那個本事,沒了她,他會痛不欲生。
他熬過無數的黑暗,終於重見光明,當黑暗再一次來臨的時候,他沒了之前的勇氣。
就這樣吧,如果那是她要的幸福,他願意成全。
感覺到他身上的了無生氣,安然的心狠狠抽搐。
“小然,怎麼啦?”看到安然痛苦的神色,錦淵慌了:“是不是哪裡受傷了?”
他的手急得無處安放。
“疼”熟悉又陌生的疼,自心上蔓延,安然捂住心,無力蹲下。
爲何而疼?怎會疼?
“哪裡疼?”著急的錦淵,下意識的去扯她的衣服。
安然想阻止,手宛如有千斤重,怎麼都擡不起來,在這麼一會間,錦淵解開了她的衣服。
掰開安然的手,血色的蓮花出現在眼前。
本就嬌豔欲滴的花,因爲疼痛變得愈加的鮮活,好像下一秒就會滴出鮮血。
“****除,愛恨消”六個字自安然腦海裡閃過,疼痛剎那不見。
“怎麼啦?”看她臉色平靜,不再疼的樣子,錦淵反而更不放心了。
好端端的,怎會疼?
“沒事”安然看向東月和南稠。
四個師兄,一個歷劫,兩個入魔,一個爲她憂心,安然不知道怎麼了,爲何最後自己守護的東西都變了味道。
東月和南稠也看著她,藍裙傾城的她,讓他們覺得好生熟悉。
“你能幫我照顧他們嗎?”安然看向錦淵。
她很想帶他們回家,但是不可以。
“不可以”錦淵搖頭拒絕,除了她,其他人他都不會照顧。
安然皺眉,正要說點什麼,一股黑光從地下射出,煞氣噴涌中,萬獸奔騰。
魔天極地坍塌了,安然嘆氣。
“你召集羣妖把這些小獸攔住,我去收拾四大兇獸”安然沉著冷靜的說道。
錦淵抓住她的手臂:“我跟著你”
安然看了他的大手一眼:“隨意”
只要他讓羣妖攔住萬獸即可。
東月和南稠對視一眼,兩手結印,羣魔聞訊而來。
“我們願意幫忙”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安然意外:“你們不是要殺我嗎?”
他們恨她把墨雲搶走了不是嗎?
東月尷尬:“我,我好像認識你,不知你以前是我什麼人”
就衝這份熟悉,他對她下不了手了。
安然差點忍不住衝到他的懷裡,她的師兄呵。
此時,錦淵已經下好命令,羣妖火速趕來。
“走吧,趁四大兇獸還未走遠,我們去獵殺它們”錦淵執起安然的手。
閃閃攜著兩人離開。
東月和南稠看著安然的背影,不知爲何,他們覺得心有點疼。
“爲何你可以原諒所有的人就不能原諒我?”錦淵問。
東月和南稠也曾傷過她,爲何她一點都不記恨?卻一點餘地都不給他?
“我原諒你了啊”安然茫然。
她自始至終都未恨過他,不捨得,也不願。
縱然愛不在了也不該恨,更不能傷害對方,因爲曾經愛過。
他曾經在她心上。
“重新跟我在一起,可以嗎?”錦淵期待的問。
“不可以”安然答得堅決。
兇獸未消,六界未平,她怎能談情說愛?何況現在的她情根都沒了,又怎會愛人?
錦淵凝視著她,像是要把她刻在心上。
安然目視前方,兩人沒注意的頭頂,一雙巨爪出現,從最初的淡淡形狀到最後的厚實,不過是幾秒鐘。
感覺到本來就黑的天空又黑了幾分,安然下意識的擡頭,頓時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