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她顯得有點透明。
她是人嗎?
“我來找你了,安然”漁女對她無聲的張著口型說道。
她現在只是一縷魂魄,在安然鎮壓墨雲的時候,她得了他的幫助,得以逃了出來。
身帶魔氣的她,和一般的鬼魂不一樣,她半魔半鬼,魔物不敢近身,鬼差不敢勾她。
過得比做人時好多了。
她當時看著安然出去,知道她沒死,就不停的在找她。
等她出了魔林,到了小木屋時,對方早走了。
凌寒爲了她,還真的是費勁心思,跑了這麼遠的地方,藏得這麼深。
她一路尋過來,把每一寸土地都翻遍,找了大半個伊國才找到他們。
“怎麼啦?”感覺到她的異樣,凌寒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除了人還是人,都是陌生的面孔,沒有什麼特別的。
“那邊的糖人很漂亮”安然一指。
順著安然的手指看過去,凌寒果然看到個糖攤。
心裡的警惕收回去,凌寒笑著問:“你喜歡?”
說話間,已經牽著她往那邊走了。
“不了,就是覺得漂亮,但是我不喜歡吃糖”
甜膩膩的,很不好。
“吃多了就習慣了”凌寒卻堅持。
爲何總是強迫她?安然剛想逼問,話到嘴邊就頓住了。
他不就是這樣嗎?一直逼她做她不喜歡做的事情。
凌寒買了兩個糖人,一個遞給她,另一個自己拿著。
安然以爲他是要自己吃,可是等了半天,他就拿著,並沒有吃它的打算。
“你不吃嗎?”安然盯著他手中的糖人。
她實在不想面對他那張臉。
“不是說不想吃嗎?”凌寒看她的樣子覺得有點好笑。
“這個還是你的,你先吃完你手中的”凌寒揉揉她的頭髮,目帶愛戀。
他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她。
爲此不惜任何手段把她囚禁在身邊。
說得她好像很想吃一樣,安然晃了晃腦袋,想把他的手晃掉,可惜事實證明,她那是徒勞。
吃完了一根,安然覺得有點口渴,凌寒就帶她到茶樓裡喝茶。
兩人再在集市上逛了一會,買了些東西就回去了。
“我買了幾匹布,小然幫我做件衣服吧”
他記得上輩子她幫錦淵做過衣服。
她爲錦淵做過,理應也能爲他做。
“不會”安然說得乾脆。
她腦子裡一點關於女紅的記憶都沒有,確切的說,她腦子裡除了他之外,記不起任何的東西。
記憶裡,他對她是極盡所能的好。
百般呵護。
爲何現在發生的和記憶有所出入?
難道哪裡出了錯?
安然懷疑的看著凌寒。
不擇手段的他,應該什麼都做得出來的吧。
“幹嘛那樣看著我?莫非我臉上有什麼不成?”凌寒摸摸自己的臉。
心裡卻打起鼓來,莫非她又想起什麼來了?
“我就是在想,難道我以前會女紅?”安然帶了試探。
以前的事,他很少說起,就算她問,他也是三言兩語帶過。
裡面有什麼隱情不成?
“會的,不過你摔下山崖時很多事情記不得了,估計都忘了”凌寒眼神裡帶了黯然。
“那我是不是也忘了什麼重要的人?”
她沒忘記他上次說的什麼要和那個人在一起。
那個人是誰?
她喜歡的人嗎?
她是喜歡上別的人才逃婚的?還是發現他的真面目?
想到自己以前也逃過,最終還是被他找到,安然心裡剛剛滋生的一點小希望迅速熄滅。
真的是那樣的話,那凌寒真的是太可怕了。
“沒忘,小然只需記得我就好”凌寒話裡帶了危險。
安然知道,她不能再問下去了。
不然他就要發火了。
一時間,兩人都沒說話,沉默的朝住的地方走去。
在兩人沒注意的後方,漁女浮現。
看著安然的背影,她笑得狡詐。
“我累了,一會你把飯菜端來吧”安然理所當然的吩咐。
從這方面來說,凌寒對她還是很好的。
像姑奶奶一樣伺候著她,她不用靠近膳房一步。
如果是平常的女子,應該會很歡喜吧。
畢竟他對她還是很有心的。
可是對於她來說,卻是覺得可怕。
情深不壽,愛極必傷。
“嗯,你先休息一下”凌寒把東西放下,轉身出去了。
安然四肢攤開躺在牀上,眼睛睜大看著牀頂。
她何時才能逃脫這座牢籠?
一個黑點,在安然的視線內出現,黑點慢慢成葡萄大小,接著它附近的顏色也深了點。
安然仔細一看,那是一雙眼睛。
“你是集市上的那個女人?”安然看著那雙熟悉的眼睛,下了結論。
她不怕鬼。
人都不怕怕鬼作甚?
她要是真的把自己給殺了,或許還是種解脫。
她如此絕望了嗎?安然怔住。
曾幾何時,她覺得活著就是種幸福。
沒了命就啥都沒了。
但是現在除了命她還有啥?
啥都沒了。
“怎麼?不認得我了嗎?”看沒嚇到她,漁女乾脆露出身影,居高臨下的俯視她。
她的身影小小的倒映在眼中,好似螻蟻,自己只需稍微用力就能捏碎她。
原來這就是站在高處的感覺。
她以前俯視別人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種感覺?
“我該認識你嗎?”
安然心裡的確在打鼓,看她的樣子,好像跟自己苦大仇深一樣。
她是搶了她的男人嗎?
“你還真的是貴人多忘事,那我就提醒你一下,要不是你,我不會落得今日的地步”
漁女眼裡出現恨意,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今日怎樣?不還是好好的站在這威脅我嗎?”安然頭枕雙臂,冷哼一聲。
起碼她現在過得比自己好。
“好?我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哪裡好?”漁女對安然伸出利爪。
憑空對她一劃,五道光芒飛出。
安然乾脆利落的往裡面滾,動作敏捷得讓她自己都難免驚奇。
她以前練過嗎?
恍然想起,自己好像是妖精來著。
那她怎麼沒法術?
安然也學著漁女的樣子對她劃了劃,漁女嚇得抱住臉。
預料中的壓力並沒到來,放開手,安然呆呆的看著她道:“莫非我以前真的有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