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好如此麻煩,不若還是讓我前來取東西,也免得你們兩頭跑,就不知圖爾族長等人如今在何處落腳?”慕容謹問道。
“也不是很遠,就在城堡坡下那片區(qū)域,你到了那處只需要詢問圖爾部落的所在便可尋到我?!?
“成,我明日過來一趟?!?
“行,我會交代人一聲,就算我不在也可直接取了東西?!?
“多謝?!?
兩人簡短的交談之后敲定了明日之事,此刻圖爾霍起方才帶著族人徹底離去。
慕容謹轉身稍微繞行些許回了舞悠然那處氈房所在,卻見氈房里舞悠然就是這么片刻功夫,竟是不見了蹤影,不由問道:“小三,悠然呢?”
慕容羽打了個哈欠,道:“有個阿婆過來請悠然過去給一個病人看病,就在不遠處,我便沒跟著。我說二哥,悠然也不是小孩子了,你總不能時時刻刻盯著她吧?!?
“我過去看看。”慕容謹根本不理會慕容羽說的話,只是在得到舞悠然的蹤跡后,這般一說便轉身離開。
……
“大夫,這大姑娘就在里頭,你給看看,這都三天了,還是這般高燒不退,實在讓人擔心呀?!币粋€至少六十出頭的金國的老夫人拉著舞悠然到了一處氈房門口,指著里頭這般說道。
“阿婆,你在外頭等著,我進去看看再說。若是可以的話,可否替我找人弄一桶的雪回來,我有用?!?
“好。我讓老頭子去弄來,你等等。”
“謝謝阿婆?!蔽栌迫徽f著,方才掀開了簾子入了氈房。
小小的氈房里光線不太好,舞悠然只能打開兩個小小的窗布簾子,讓外面的光線照入進來,順帶流通了氈房內(nèi)的空氣。
當氈房里光亮起來時,舞悠然定睛一看那躺在被窩里的人時,臉上微微閃過一絲訝異之色。
這不是那個隨著藍家商隊來到金國的那位女俠苗荷嗎?
沒想到居然會在這個地方以這種方式正式見面,還真是說不出的緣。
舞悠然放下藥箱子,坐在苗荷的身旁,打量了下她那微微潮紅的臉色,隨后開始替她檢查身體。
這一檢查后,舞悠然才發(fā)現(xiàn),這位苗荷高燒之余還引起了輕度的肺炎,加之本身應該是飲食不當造成的腸胃不適,這胃疼也算是老毛病了,竟是一直都未曾如何處理,實在是太不愛惜自己了。
也算她運氣遇上她,這次治療一并將身體的病癥治療好。
至于診療費,給多少都無所謂,就算是同胞的優(yōu)惠價,下不為例。
舞悠然直接兌換了一粒速效的退燒片,有著消炎的功效,再加上一個調(diào)解腸胃的藥片,一并服用。
只需要好好休息一晚后,身體基本上就無大礙了。
不過,一些溫養(yǎng)的湯藥卻是免不得要喝上幾日,畢竟,這病沉積已久,需要慢慢調(diào)整方可做到真正痊愈。
阿婆很快就帶來了舞悠然所要的雪,正好一番處理后,防止雪融化后成水,便用豬尿泡裝著置于苗荷的額頭,為她降溫些許后,方才喂她吃了藥,如此一來方才不至于讓人發(fā)現(xiàn)藥片這種先進的藥物心生疑竇。
待得苗荷吃過藥后,藥效發(fā)揮的很快,原本沉睡著的苗荷也隨之幽幽醒來。
“我這是怎么了?”苗荷醒來后還有些昏昏沉沉,捂著額頭想起身,卻發(fā)現(xiàn)身子一陣綿軟,使不上力,甚至于從未有過的虛弱。
“哎喲,我的大姑娘呀,別亂動呀,大夫剛給你看過,喝了藥之后,你才醒了過來。這般亂動可不好,你都足足三天昏迷不醒了,可把我老婆子給嚇壞了。”阿婆一見苗荷居然病著還想起身,忙不迭的制止她的舉動。
“三天?我居然昏迷了三天,那豈不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二十了?”苗荷神色微微一變,掙扎著要起身,“不行,我不能躺著,我還有一個重要的約會不能耽擱?!泵绾烧f著掙扎著要起身,根本就不顧自己身體還不行。
“苗大姐,不管是什么約會都好,即便失約那也是事出有因。如今你的 身子太過虛弱,加上還因為高燒引起了肺炎,若是這般貿(mào)然出去,只會加重病情,你這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失約了可以再約,可若是命沒了,可沒有起死回生?!蔽栌迫欢挷徽f,一把將苗荷按回床上。
苗荷虛弱的身子竟是無法反抗舞悠然的壓制,重新躺了回去,可也正是這般一躺,苗荷忽而回味過來,不由多看了舞悠然幾眼,甚是疑惑道:“大夫,何以你會知道我姓苗,莫非你我認識?”
舞悠然不由哭笑不得的白了苗荷一眼。
“是否認識很重要嗎?至少我知道你叫做苗荷,同樣來自赤炎國,這樣便足夠了。對了,忘了自我介紹,我姓舞,名悠然,是個大夫,不知這般回答,你可滿意?”
苗荷笑了笑,“舞大夫倒是好心態(tài),這樣說倒也通。只是,我這個約會真的不能缺。那是我與自家夫君還有兩個孩子的約定。約好了正月二十日這日定要在藍月湖旁的城堡坡下路口見面。我已經(jīng)足足五年未曾見到我的夫君與孩子了,這五年里,他給了我尊重,讓我實現(xiàn)游歷赤炎國、藍冰國與金國的夢想,以自己的想法游歷。如今這里是終點,無論如何我都要見到他們。相信這會他們也定是在那處地方等著我。舞大夫,還請讓我走一遭,哪怕加重病情我也要走一遭,還請通融一二。”
舞悠然也沒想到苗荷之所以病了都要去赴約竟是因為這個原因。
“其實你大可派人過去將人請過來,根本用不著自己走上一趟,加重自己的病情。相信你夫君與一雙兒女會理解你的?!蔽栌迫徊挥蛇@般說道。
“舞大夫,你說我固執(zhí)也罷,我讓他們等了我足足五年之久,卻是不希望他們父子再為我遷就,還請你幫幫忙,讓我去吧。”苗荷固執(zhí)的請求著,如她自己所言的那般,讓舞悠然也不知如何說她才好。
“悠然,既然這是她的意思,就讓她去便是。有你在一旁看著,憑借你的醫(yī)術,不讓病情話還是沒問題的,不是嗎?”慕容謹?shù)穆曇魪纳砗髠鱽?,不知何時那個阿婆已經(jīng)離去,取而代之的卻是本該在醫(yī)館氈房的慕容謹。
看著苗荷那懇求的眼神,舞悠然最終無奈一嘆,“好吧。不過,需要尋人給你弄個擔架,你躺在里頭前去,你如今的身子太虛弱,疲勞只會拖垮你的身子,于你不利?!?
“謝謝大夫。”苗荷開心的笑道,很快就有慕容謹張羅著給她弄了一個小抬轎,用厚實的毛毯鋪墊著,然后在舞悠然的幫助下,坐上了那小抬轎后,將身子用更厚實的毛毯裹著方才啟程前往約定的所在。
城堡坡下一處明顯都巨石所在,此刻正站著三個人,一個男人以及一雙十二歲的兒女,只見這男子三十出頭,五官端正,略帶一點小帥,挺得筆直的脊梁骨,一雙眸子炯炯有神,一雙兒女,女兒長得嬌俏可愛,臉上漾著天天的笑容,兒子唇紅齒白,小小年紀就已經(jīng)氣質(zhì)不凡,長大后定然也是個風靡一方的俊美男子。
這一家子從早上就一直在此等候著,一直等到了此刻,眼看著再過一個多時辰,這天就該黑了,卻始終哪也不去的在此候著。
來往的一些金國百姓都會與這一家子打聲招呼閑聊幾句,明顯是熟識已久的交情,不似初來乍道的外國人。
“爹,你確定與娘親約在今日里見面?我們從早上就來等著,卻始終不曾見到娘親蹤影。爹,該不會是你健忘,記錯時間了吧。”女兒不由扁嘴埋怨道,對父親投去一個鄙夷之色。
“說什么胡話。這么重要的事情,你爹我可能忘記嗎?你母親絕對回來的。都給我乖乖候著,就算這會沒到,也定然是被什么事拖住了身子無法趕來,就算今天來不了,明日也會來,不管如何,你母親都是守諾之人,說好來就定然會來。更別提,你母親根本不知我們?nèi)嗽缫呀?jīng)在前年便到藍月湖等她,遲點你叫喚什么?!蹦凶拥闪伺畠阂谎鄣?。
“妹妹,你若是累了就在旁邊大石坐坐,可別再說這話惹爹生氣了。”身為哥哥的兒子開口道,安撫著似有不耐的妹妹。
“哥,我不是不耐煩,只是擔心爹記錯了時間,錯過了與娘親的相會?!?
“烏鴉嘴。我豈會記錯時間,絕對不會的。嗯,應該不會。”男子摸了摸光潔的下巴,說到最后竟是冒出一句不確定,惹來一雙兒女齊齊翻了個白眼,免費送他一記鄙夷的眼神。
“啟辰!”正在這三口子說話這當口,苗荷已經(jīng)在舞悠然的陪同下到了約定的所在,大老遠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容,眼眶忍不住一紅,尤其在聽見自家夫君與一雙兒女間的對話時,只覺得鼻子一酸,有些想哭的感覺。
忽而覺得自己離開的這些年,虧欠自己家人太多太多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