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上
聖誕節(jié)很快要到了。付天憐夢見夏之初的臉,拉著自己的手,在福利院門口久久站立,雨下的很大,他一動不動,每次在夢裡都不說話。
我們不能常常回憶那些失去的美好,一想起,要遺憾,要落淚。
時間過的真快,寒假裡,付天憐修煉得疲憊,除了讓癒合術(shù)達(dá)到更到層次外,攻擊術(shù)也是重點,背誦咒語,與柏華子互相練習(xí),而元神的修煉只是小有進(jìn)步,付天憐的蜥蜴臉人身元神好像總是無精打采,有時候甚至出現(xiàn)非常低級的錯誤,分體時有時候會不願意回來。只有午夜悄悄爬出去跟柏華子覓食,黑暗中,順著下水道飛快的跳躍,騰空、落地、警惕的迅速移動,它在落地的時候姿勢優(yōu)美,付天憐經(jīng)常跳到最高處時想,如果我有翅膀我就不會這麼累了。
它也在想韓旭,真想到他窗前,看他熟睡的樣子,也想趁機(jī)偷偷的吻他,固執(zhí)的野蠻男友,但在**的時候異常溫柔,付天憐第一次就得到了**,這是柏華子非常不理解的,爲(wèi)什麼自己要變成蜥蜴才能交配,而她人形就可以,這是一個謎,謎底書上也有,但那本珍貴《蜥蜴人所有的秘密》已經(jīng)殘缺不全,精彩的交配篇有撕毀的痕跡,大概是前任主人覺得研究這些對小蜥蜴的修煉並沒什麼好處,所以謎底大概只有寫這本書的人知道。
屠殺那些即將成妖的弱小生命,吸取他們吸取的日月精華―――上次看見那隻玫瑰蝸牛,守護(hù)那片荒蕪小片野玫瑰園已經(jīng)一百年,在即將入口的瞬間,它的血淡青色,滴滴答答粘粘乎乎滴滴答答,它可以說話的,於是它開口,“請你們給我最後一次將給她們澆灌的機(jī)會。”
付天憐輕輕在放下它,它便不再扭動那半透明的軀體,足有兩隻成人拳頭的玫瑰蝸牛,月光清冷,它吸取玫瑰花莖甜美汁液,匍匐著前進(jìn),吐出的白色煙雨籠罩著玫瑰園,那些尖銳的刺劃破它柔軟的身軀,它愛這塊玫瑰園,少頃,付天憐的身邊芬芳密集,一朵一朵,聽見了嗎,花開了,有心碎的聲音,有玫瑰的嘆息,沒有蝸牛的出現(xiàn),它們只是普通的玫瑰。
柏華子看看天空,“快點吧,吃了它,記得我們是妖,我們強(qiáng)大,就要被傷害。”
“老師。”付天憐忽然覺得那隻蝸牛很可憐,爲(wèi)什麼不能讓它跟它的玫瑰花在一起,“我忽然好像對蝸牛很反胃呢。”
柏華子拿起那隻蝸牛,眼神一片漠然,“你不忍心,我來。”
玫瑰蝸牛張了張嘴,扭頭看了看付天憐,“我最後的願望,我只希望她們能夠度過這個冬天,我知道你可以的。”
話剛落音,柏華子的手將蝸牛的身體從殼裡拖出來,軟搭搭的一條,殼被扔出去很遠(yuǎn),付天憐吃的時候巨噁心,感覺那是一條粗大的鼻涕。沒有任何的口感,只是順著喉嚨往下滑,到胃裡,似乎它的觸鬚還在四下嘆,有點想嘔的衝動,胃的酸液迅速溶化玫瑰蝸牛,它成了一灘略帶玫瑰氣味的水。
玫瑰蝸牛,提高元神精氣的好東西,生性軟弱,無抵抗力。生來就是被吃,幸運(yùn)的不被其它妖找到,修煉三百年後成妖,成妖后爬行迅速,仍以玫瑰爲(wèi)食。
付天憐順手摘了一束 “回去吧,老師,我累了。”
“嗯。”柏華子拍了拍她的頭,“有時候犧牲是爲(wèi)了成全。”
付天憐回臥室,開臺燈,垃圾桶裡有個大的可樂瓶,透明的塑料,牙齒咬成花瓶形狀,洗手間裡裝了水,玫瑰的根部變得血紅,放在窗臺,滿屋芳香。
它們是永遠(yuǎn)不會凋謝,她們是愛的語言。
最近刑永憲也不忙,秘書兼助理希美麗和男友在聖誕節(jié)前正式分手,男友有了新女友,她也不可惜,刑永憲好像有點喜歡她,這樣的愛,帶些依賴性質(zhì),他是小孩的父親,暗地裡卻象個小孩,希美麗在自己家裡的時候經(jīng)常在清晨接到他的電話,“美麗,我的新襪子放在哪裡了。”
他淡忘了謝雯。有了新的,總是淡忘舊的,好了傷疤就忘了疼,謝雯的電話越來越少,但還是有,永遠(yuǎn)是一成不變的冷漠,也不告訴她在哪,只是淡淡的說,你們過的好就好。
只有刑博特,每次都捨不得掛電話,他無法理解,爲(wèi)什麼只是打電話不見面。
四個人一起逛街,希美麗幫兩個孩子挑選新衣服的時候和在超市選擇買什麼牌子食用油的時候她幻想著自己是這一家的女主人。付天憐也不討厭她,誰會討厭總是給自己做好吃的食物的女人,刑博特不發(fā)表意見,算是默認(rèn),與其讓刑永憲去外面嫖娼,不如找希美麗,健康、熟悉,這樣他在家的時間會更多一點。
希美麗越來越成熟,成熟到在刑永憲家裡住兩人晚上幹壞事的時候咬著毛巾不出聲或者是小小的聲音,即使如此,早晨曖昧的眼神仍然讓兩個小孩發(fā)現(xiàn),在心底暗自祝福,既然昔日溫暖消逝,讓我們都對舊人說BYEBYE,不要遠(yuǎn)去的背影,只要光明的熱吻。
一枚糖果之妖折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