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被一陣喧譁聲吵醒,什麼都沒反應(yīng)過來,頭就傳來了劇痛,她重重的用手拍拍頭,可是拍得了頭卻拍不去宿醉帶來的頭痛,那種痛就是拿刀子把腦袋劈開,它還是痛的。
不容置疑的,貓貓昨天是真的喝醉了,畢竟,她喝酒的功夫只是千杯不醉,還沒有練到酒只是水的功力。
只要是人,只要他喝酒,就會醉。
永遠不醉的人只有永遠不喝酒的人。
貓貓捧著頭,仔細的回想喝酒時的情況,雖然現(xiàn)在她的頭很疼,但她還是認爲是值得的。
畢竟,她得到了想知道的東西。
因爲白夜和毒姑也醉了。
“你醒了?”一個聲音柔柔的在貓貓耳邊響起:“要不要喝水?”
貓貓擡頭看去,是凡,他坐在自己牀頭的板凳上笑瞇瞇的看著她,貓貓也笑了,點點頭:“好啊,要不是頭疼,我早就下牀倒水了。”
“嗯,”凡一邊倒水一邊點頭:“你喝醉了。”
“有一點。”貓貓的心有點虛了,她接過凡手裡遞過來的茶杯,“你是皇上還幫我倒水啊,其實,叫小云來就行。”
“小云?”凡地臉已經(jīng)湊到離貓貓不到半尺地地方了。笑容也更甜了:“你確定我大半夜出來找人還要幫你帶上寢宮裡地小宮女?”
貓貓有些後知後覺地向旁邊四周看看。撓撓頭:“嘻嘻。我沒回皇宮啊。”
凡對貓貓地嬉皮笑臉完全無語。他站直身體。在這個小小地客棧房間裡來來回回地走動幾圈。臉色發(fā)青地指著貓貓地鼻子:“你明明知道現(xiàn)在是什麼時期。卻偏偏還要在宮外喝醉酒不回宮。這三更半夜地。弄得御林軍滿城地收索。你就滿意了?”
貓貓怯怯地看一下怒火沖天地凡。“我不是沒事嗎?”
“回宮。”凡怒怒地朝門外吩咐一聲。拔腳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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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裡,貓貓低著頭,悄悄的看一眼依然怒怒的凡,突然想起一件事,頓時滿臉媚笑的說:“恭喜皇上...”
還沒等她說完,凡重重的拍案而起:“恭喜我?是不是恭喜我還沒被你嚇死或者氣死?”
貓貓的笑容不變,“當然不是啦,我是恭喜皇上馬上就要有龍子了。”
凡驚訝的看著貓貓:“是誰?”
“白賢妃。”
“不可能。”如果凡剛剛是驚訝的話,那麼,他現(xiàn)在臉上的神情就可以說是驚恐了。
“爲什麼?”貓貓奇怪的看著凡臉上的表情,“你不是一直擔憂沒有孩子的嗎?”
“因爲,因爲...”凡終於還是沒說出原因,反而是慢慢的坐下,臉色由青轉(zhuǎn)紅又由紅轉(zhuǎn)青,越來越難看,“你確定白賢妃有喜了?”
“嗯。”貓貓一邊點頭,一邊仔細觀察凡的表情:“你不知道嗎?”
凡揮揮手:“你先下去吧。”
等貓貓走到門邊,耳裡傳來的聲音讓她頓住了,就在一瞬間,凡的嗓子似乎嘶啞了不少:“爲什麼,爲什麼每次都要逼朕殺死不願意殺的人?”
貓貓有些僵硬的轉(zhuǎn)頭向凡看去,就在她轉(zhuǎn)身走到門邊的幾步之間,凡的樣子已經(jīng)變了,不再是那個意氣風發(fā)的皇上,也不是那怒怒的凡,他現(xiàn)在看起來最起碼老了十歲,按在自己太陽穴上的十指因爲過於用力變得蒼白。
“不說朕原來登基的時候,爲了保住皇位,殺掉的那些兄弟,就是近的來說,三王爺就算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可是,他說到底也是朕的皇兄啊。現(xiàn)在,朕連後宮都不願也不敢去,朕實在不願意見到懿太妃傷心的樣子。”
凡的話讓貓貓的臉也蒼白起來,一直以來,她都以爲凡做了皇上之後,整個人都變了,沒有人情沒有親情了,可是,看來是她想錯了。
“其實,在那次幽靈事件之前,懿太妃對朕並不錯,朕的母后因爲難產(chǎn)而死,這麼多年以來,懿太妃一直都帶我在她的身邊,對朕照顧有加,三王爺在此之前和朕亦是所有兄弟中最好的,他是真正的像兄弟一樣照顧朕。”凡的眼神有些迷離,似乎陷入了以前的回憶之間:“朕登基後,幾個謀逆的兄長都被立即除掉了,可是,卻偏偏沒有領(lǐng)頭的懿太妃和三王爺。”
貓貓已經(jīng)走回到凡的身邊了,手搭上他的肩膀,“你別想那麼多了。”
凡搖搖頭,眼睛看向貓貓:“別人都猜測是朕怕時機未到,引起波亂,可是,沒有一個人知道,其實朕是不忍心。”
貓貓拍拍凡的肩:“別這樣,你這次也是迫不得已的,你不殺他,他就會殺了你的。”
凡還是搖搖頭:“朕不僅僅是爲了活命或者是貪戀這個皇位,但像三王爺那樣,他不適合坐上這個位置,他坐上了這個位置,天下的百姓就完了。朕只要一天是皇上,就要爲天下打算一天。”
他反手抓住貓貓拍著他肩膀的手,“可是,爲了這個皇位,朕付出的實在是太多了。”
“拋開兄弟之間的事不說,秦太傅的事也讓朕耿耿於懷,他可謂朕的恩人,但朕卻還是...”他的眼裡又有了痛苦;“連你都覺得朕太心狠了,可是,你們知不知道,心裡最痛的就是朕。”
凡的眼神有著貓貓從來沒見過的絕望和傷心:“但不殺秦太傅,民間就會有人拿著這個傳說來謀反,朕也是人也有感情的,卻偏偏是朕下的這道全家賜死的旨意。”
貓貓感覺到凡握住自己的手越來越用力,看著他那絕望的眼睛,心裡也泛起說不清的傷心:“原來是貓貓不好,不應(yīng)該亂責怪你的,但是你也不要再亂想了,都過了。”
“沒過。”凡眼裡的悲傷越來越重了:“現(xiàn)在,同樣的情況又來了。”
“是誰?”貓貓的心重重的跳了一跳,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也和凡一樣嘶啞了。
凡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卻把她的手輕輕的放開了:“這些年,在宮裡這些嬪妃中,白賢妃是朕最放在心上的,不光是她救過朕的原因,更有的是...”
說到這裡,他頓住沒有往下說了,貓貓點點頭,知道他是不知道怎麼說,在等了一會之後幫他說下去:“更因爲你也是真心喜歡她。”
對貓貓這句話凡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接下去說:“所以,任何事情朕都不願意去懷疑她,但現(xiàn)在...”
貓貓有些鬱悶的道:“不就是她懷了孩子嗎?難道就是什麼一定要砍頭的大罪不成?”
凡心煩意亂的站起來,來來回回走了幾圈之後,猛地把案桌上的東西用力掃落,在滿房奏摺亂飛的時候,貓貓聽到了凡的哀嚎:“難道朕就是註定要做孤家寡人嗎?”
貓貓擡起頭,耳裡傳來了凡一字一句的聲音:“在她搬到溪邊的小木屋後,朕再也沒和她同過房,她能有身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