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楊妮踩著高跟鞋,甩著馬尾辮來到了諸尚杰眼前。
“你找我?”為了避免惹他不高興,楊妮干脆回避叫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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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楊妮等待著他說明找自己的原因,可誰知半天他就“嗯”了一聲,真是二師兄家的親戚。
“您有什么事嗎?我還忙著呢。”楊妮有些不耐煩,兩只腳在地上倒騰來倒騰去,穿著高跟鞋走動時還好,這會兒停下來不動了有些鉆心的痛。
“晚上有個宴會,我需要一個女伴。”也許和那杯冰酒有關,諸尚杰低沉的聲音里帶著絲絲沙啞,聽起來很性感。
這種撩撥心弦的聲音使得楊妮有片刻的失神。
她抬頭一瞬不瞬地盯著諸尚杰,她微翹的鼻尖,飽滿的嘴唇,尤其是下巴上那個小窩。
諸尚杰心里那股無名的煩躁更加強烈,他故意咳嗽了一聲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哦,哦,對不起,我們公司沒有——”楊妮回過神來,忙著澄清她們是正規公司,沒有陪吃陪喝的服務。
“一匹天蠶絲!”
話一出口諸尚杰自己也有些意外,他這是怎么了,這個小毛丫頭總能擾亂他的心緒,多年修煉的心如止水怎么總是遇到她就破功。
“啊?你說什么?”楊妮瞪大眼睛,清澈的明眸在諸尚杰的臉上找尋著答案。
“陪我去晚宴,一匹天蠶絲歸你。”
看著楊妮呆掉的表情諸尚杰忍俊不禁,他的心情一下大好,就是這種感覺本就該由他來掌控局面。
“你是說,一整匹——天——蠶——絲!”
楊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對方反悔似的她趕緊伸出右手:“成交!說好了只是晚宴而已哦?!?
諸尚杰并未與楊妮握手,他修長的手指還是鬼使神差的落在了楊妮的下巴上,稍稍用力捏了捏:“成交!”
突如其來的曖昧動作讓楊妮臉紅心跳,臉上的緋紅色更加為她增添了幾分嬌羞的嫵媚。
她扭頭別開了諸尚杰握在她下巴上的手,板著臉非常不悅:“請你放尊重一些,否則我毀約了!”
諸尚杰玩味地搓了搓手指,得償所愿的感覺讓他心情愉悅不少,眼底里流露出一抹笑意:“等會兒,你可以讓楚信陪你去挑件衣服。”
“那倒不用。是很正規的場合嗎?禮服我自己可以搞定。時間地點讓楚信發短信給我,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睏钅莸恼Z氣里滿是怨艾。
楊妮轉身離開的瞬間被諸尚杰拽住了胳膊,他修長而有力的手指緊緊牽制住楊妮使她不能動彈。
他深邃的雙眼暗流涌動,雙唇漸漸抿緊:“不許再對別的男人笑!”
“喂,我這是工作。再說了,我對誰笑和你有關嗎?”
楊妮很想罵他,很想發脾氣,可是看到他冷峻的表情不由得放低了聲音,“你以為你是誰?”
“我可以隨時讓你變成我的誰!”冷酷霸道的聲音說道。
楊妮很想問憑什么?更是想想被捏著的胳膊還是沒敢還嘴。
“衣服你自己準備沒問題,但你不能自己去,晚上6:00到酒店來找我。另外——算了,你走吧!”說完諸尚杰松開楊妮的胳膊便不再理她
,自顧自的先走了。
楊妮揉了揉被捏酸了的胳膊對著諸尚杰的背影做了個“去死吧”的手勢,要不是看在那匹天蠶絲的份上,哼!本小姐以大事為重忍了。楊妮氣鼓鼓地回到了工作現場。
發布會圓滿結束,楊鵬程邀請員工吃飯慶祝,不管怎么說通過這次活動他的公司總算有了拿得出手的成功案例。
這是楊妮最后一次參與楊鵬程公司的禮儀活動所以她很想去和大家熱鬧熱鬧,可是想想還要準備晚上和二師兄的晚宴心情就一路下滑。
法國梧桐茂密的枝丫遮擋了大部分的陽光,陽光透過樹葉呈現出一串五彩光環,映在地上留下一片斑駁之美。
楊妮踩著樹葉的陰影邊走邊思量,離6:00還有五個小時,做件禮服的時間是夠的,關鍵是做什么款式呢?
來到外婆家時她仍然沒有頭緒。楊妮在外婆的柜子里翻來倒去,她記得去年外婆得了幾塊上好的蘇州塔夫綢。
塔夫綢因生產工序復雜,產量小成為了真絲家族里比較高端的產品,雖然不能和天蠶絲媲美但是也不可小覷。
“妮妮,你找什么呢?”眼看楊妮就要把外婆的柜子翻得亂七八槽,外婆不得不搖著蒲扇出來制止。
“美女,嘻嘻,你的塔夫綢呢?我怎么找不到?”楊妮和外婆要比和媽媽親,她和外婆經常沒大沒小胡言亂語,這會兒像只小貓咪似的伏在外婆懷里撒嬌。
“老早送人了!”
“?。磕皇钦f好要留給我的嗎?怎么好送人呢?真是的?,F在我怎么辦?”楊妮郁悶死了,這下慘了,難道現在趕緊拖上楚信去買一件,丟人死了。
“乖妮妮,告訴阿婆,慢慢講?!?
“我要去參加宴會的呀,就今天晚上。來您這拿面料就是想做禮服的,誰知道您竟然……”楊妮的聲音有些哽咽。
“別急哦,別哭,我的妮妮乖……”外婆心疼地撫摸著楊妮的后背,輕聲說:“不就是禮服嗎?外婆幫你找?!?
楊妮嗚咽嗚咽地說:“找?去哪找?晚上要用的呀。”
外婆拉著她來到了一個樟木箱前,箱子不大還上了銅鎖,小時候在外婆家,外婆從不許她碰這只箱子。
外婆掏出小鑰匙打開箱蓋的瞬間楊妮驚呆了,知道外婆小時候是富養女,可是從未見識過,看來想象和現實是有差距的?。?
隨著箱子的打開一股幽幽的香氣飄散出來,里面是一層層疊的整齊的衣服,衣服邊上還有一個小紫檀木盒,里面放著一些飾物。
“外婆,這都是你的嗎?我可以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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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默許的點點頭,楊妮小心地翻看著,這些寶貝可是件件都記錄了外婆的青春。
有中式的旗袍,有西式的長裙,有法國的手工蕾絲,有歐亙紗織的絲帶。
楊妮覺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夠用了,這才是真正的奢侈品,件件都是純手工制作,最傳統的工藝:鑲,嵌,滾,盤,繡。
對學服裝設計的楊妮來說這簡直就是饕餮盛宴。
可惜的是,盡管存放在樟木箱里已經是對面料最好的保存方式了,但經不住歲月的摧殘,有些衣服已經退色,老化。
楊妮拿起一件月白色的旗袍,有些不敢相信,轉頭看著外
婆:“阿婆,這件,這件是天蠶絲的。”
外婆接過那件旗袍,像是回憶起了往事,緩緩地說:
“這件旗袍是我從英國畢業時我父親送我的禮物,當時,我們一起放煙花慶祝,結果火星兒落在了旗袍上,燙了些洞,就穿過那么一次,可惜了。”
外婆將旗袍抖開,找到被燙的洞,惋惜地撫摸著。
“我看看。”一些針孔大小的洞分布在腰線以下直至下擺處,楊妮看看被燙壞的地方,想著彌補的辦法。
她很中意這件旗袍,一方面天蠶絲最耐存放的面料,是這箱衣服里保存最好的一件,二是最近和天蠶絲比較有緣,也許他今晚也會穿天蠶絲。
楊妮在外婆的箱子里翻著,找尋著靈感,紫檀盒里的一朵干花再次吸引了她的注意,“這是什么?”
“鳶尾花?!蓖馄趴粗@株干花眼睛溫柔的能滴出水來?!斑@是你外公當年送我的第一朵花。”
“好美!”花美,他們的故事更美,盡管外公去世多年,可是外婆和外公浪漫的愛情依然足夠讓外婆幸福一輩子。
楊妮看看旗袍又看看鳶尾花,忽然靈光乍現,有了靈感。
“阿婆,我可以選這件嗎?”
“可是——這件是爛的呀?”
“阿婆,這叫殘缺美,嘻嘻。我還需要您幫忙的?!睏钅菘戳丝词謾C,還有四個小時,抓緊時間還來得及。
而這邊的楚信就沒有那么輕松了。沒想到四爺這次交給他的任務竟然是讓他去買一堆女人的衣服和鞋子。這還不如讓他去殺一個人比較方便呢。
楚信看著客廳地上一地的高跟鞋有些煩悶。
說實話他跟隨四爺這么些年四爺從未吩咐他做過這種事情,竟然讓他去買一雙最舒服的高跟鞋而且還沒尺寸。
他花了一下午的時間買了這一屋子的鞋,舒服不舒服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售貨員當他是變態,因為他不得不把所有的號碼都買回來。
“四爺,您確定今晚您要帶楊妮去浩哥那兒嗎?”
“你有意見?”諸尚杰眉頭緊鎖注視著地上的鞋海。
“我覺得有些唐突,萬一浩哥說些什么,豈不是……”
“我自有主意!我讓你去買雙鞋,你怎么弄了這么一堆?”諸尚杰不耐煩地往地上指指。
楚信滿肚子的委屈,心想:您還好意思問,我都快郁悶死了。他正想解釋這滿地高跟鞋的來歷時門鈴卻響了。
楚信為楊妮開門時驚呆了,瞠目結舌半天沒說出話。
楊妮身著月白色旗袍,頭發高高綰起,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發髻上插著一根木簪,木簪上有細細的鎏金花紋,略施粉黛使她的皮膚顯得更加白皙,細膩。
旗袍下擺處繡著一株怒放的藍紫色鳶尾花,鳶尾花向上伸展著每一片花瓣,隨著她步履的變化,可以感受到它極度渴望生命的延續,甚至能看到它將花粉努力向空中噴散出去。
旗袍與她交映生輝,使她更是亭亭玉立晚風前,一片清芬透碧天。
“楚信!”楊妮低喚一聲,楚信赤裸裸的目光讓她有些不自在。
“噢!對不起!對不起!楊小姐快請進!”楚信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道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