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雲天,秋意濃,紅衰翠減,一季的美麗和芬芳劃上枯萎終止,唯有傲寒秋菊精神抖擻,引人注意。
臨州府邸的後花園中的菊花在夕陽中斂了容顏,明黃,大紅,淺綠,各種顏色並肩交錯,美得不可方物。光陰總是靜悄悄溜過,無聲無息卻箭步如飛,想追難追。
距離安陵泓宇領兵攻城又是十日,和郭道遠以及黑影留在臨州的月落塵日日擔憂,卻始終沒有捷報傳來。獨坐小亭的月落塵輕撫琴絃,曲調悽悽。焚香爐內青煙縷縷飄入空中慢慢消失,夕照明媚動人,只是已沒了淡然觀賞的心情。
“娘娘琴音美妙但無比悽清,可是在擔憂前方征戰的皇上?”郭道遠踏著石子路徐步而來,作揖施禮。
鬆了琴絃,身著冰藍色錦緞裝的月落塵擡眸細審郭道遠的面容,從他的眉眼間讀出幾分憂慮。這些日子他,我以及黑影留在臨州,爲了糧草和銀兩他四處奔波忙忙碌碌,現在卻好像故意來見我,難道前方有什麼不好的消息麼?
“免禮,坐吧。這些日子難爲郭大人四處奔波籌措軍餉,本宮看在眼中記在心裡,皇上凱旋之日本宮必定親自敬酒感謝郭大人的操勞。皇上已去十日,卻未曾有任何消息傳來,郭大人,本宮想知道究竟是真的沒消息還是、、、還是你們瞞著沒告訴本宮?”並沒有絲毫責備的意味,善解人意的月落塵當然知道安陵泓宇肯定囑咐這些人不要將什麼都告訴自己,以免自己在這多擔憂。
恭敬的謝過落座,慈眉善目的郭道遠捻了捻鬍鬚凝重道:“微臣雖在臨州,不過也有聽說皇后娘娘聰慧過人,果真如此!恕微臣該死,前方的確有消息送回,不過微臣卻忙於籌措軍餉而未及時向娘娘稟告戰況。”
金色霞光鋪滿西邊天空,心細如塵的月落塵瞧出郭道遠的凝重之色,心下生憂。寬大水袖拂過琴絃,她微微轉動身子,妙目緊緊盯住郭道遠。聽安陵泓宇說郭道遠是個修養學識見地都不錯的文官,來到臨州後每每見他總是微笑掛麪,今日卻如此低沉,難道、、、
清清嗓子,她試探性問道:“郭大人有話不妨直說,不論消息好壞本宮都想知道。大人此刻面色不太好,莫非是前方失利麼?”
籠籠黑色官服袖子,郭道遠深皺眉頭,矍鑠雙眼中閃過絲絲憂慮:“攻城前三日,皇上一直得利,並且數次令守城將士敗退龜縮。想必娘娘也知道征戰初始大王爺安陵泰宇因爲不悅太后未扶他坐上龍椅而緊握他在曲州的兵符不鬆懈,大有坐山觀虎鬥之嫌,但不知何時曲州兵馬悉數出動,而且他們走了我們預計根本不可能走的路:於昨夜越過寰山繞過臨州直襲我軍背部,皇上、、、皇上受傷。”
前有重兵把守聖襄,後有曲州兵馬圍攻,這等不利的形勢安陵泓宇早就料到,並說獻州會有兵馬趕來反撲,那到底來沒有來呢?柳眉深蹙,月落塵沉著道:“皇上傷勢如何?還有,皇上日前跟本宮說過獻州還有一部分兵馬未跟隨郭將軍前來,就是防止曲州兵馬圍攻,他們何時能趕到?”
“皇上右手臂劃破見血,並無大礙,娘娘還請放心。正因爲如此,所以皇上纔沒有書寫親筆書函給娘娘。獻州兵馬今晚能趕到,不過曲州出來的人數遠遠超過我們原來預計,即算獻州兵馬到達,據微臣估計也只能稍微贏得戰機。而且,最令微臣擔憂的不是這個,而是黑影得到消息,晏國已將瓜城所有屯兵移動至兩國邊界,大有長驅直入鶴陰輾轉楚州之勢。”
說到這時,郭道遠不禁深深嘆氣。本想在晏國有所異動之前平內亂,但無奈於伍太后那邊士兵精銳,且歷來守城容易攻城難,因而遲遲拿不下聖襄。而現在晏國又來摻和一腳,紛亂必勝從前。
涼意從背部攀爬直上,月落塵陷入無邊擔憂之中。表哥終於說服宋威出兵了嗎?若他知道自己和安陵泓宇是血緣兄弟,是不是會改變主意?我是不是該找個機會去見見表哥呢?
暮藍色天空上掛滿濃重白雲,最後幾縷金光溜進雲層,天地霎時暗淡。夜色浮動,苒苒綠意漸深,燦燦菊花悄悄入眠,徒留絲絲冷香縈繞。
默默無言良久,月落塵冷靜道:“郭大人,如若晏國發兵,你覺得最有可能領兵親征的會是誰?”如果表哥親自掛帥,我一定得說服安陵泓宇讓我前去見他,不論怎麼磨破嘴皮都好,至少比他們親兄弟刀兵相見要強。況且,不明真相的表哥對安陵泓宇恨之入骨,一旦再見肯定會狠下毒手。
“送回來的消息說晏國新駙馬龍沐庭和宋鏗同時前往瓜城,據微臣估計,是這兩人領兵吧?聽說那龍沐庭是個能人,而宋鏗又驍勇善戰,所以、、、”摸摸下巴鬍鬚,素來計謀層出不窮的郭道遠亦有些慌。
“假若晏國重兵長驅直入,郭大人可有良策禦敵或退敵?”心神不寧的月落塵一時想不出任何法子,畢竟現在安陵泓宇的實力和伍太后抗衡還可,如若再來個勁敵那無疑會敗得落花流水。
沉吟半晌,郭道遠的雙眼亮了又淡,淡了又亮,捻著鬍鬚的手更是一刻都沒停下,反反覆覆多次後似有猶豫的他下定決心開口:“娘娘,微臣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安陵泓宇既然對此人持那麼高的評價,他必有過人之處,難道他有法子避免晏國發兵?翦瞳陡然明亮,月落塵急急道:“快快說來,郭大人有何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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