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可以肯定,不出一個時辰,安陵泓宇必定氣絕身亡!夜明珠光華四射,照在安陵泓宇頎長精瘦的軀體上,氣息薄弱的他連呼吸聲幾乎都難以讓人覺察。
小容子和杏兒因爲皇后的回答而身體發(fā)軟,互相攙扶著頓時淚水連連:“娘娘,要不要稟告太后宣太醫(yī)?”
“暫時不要。杏兒,小容子,現(xiàn)在本宮相信的人只有你們兩。小容子,你看住昭陽殿,別讓消息走漏。沒本宮允許,誰也不許出去!”
思前想後,月落塵知道此事不該馬上讓太后知道。一旦太后駕臨整座皇宮都知,宮外也會馬上有消息,最後可能會不出現(xiàn)必要的混亂。更重要的是她還在思考能不能在短時間配製出解藥,如果有充分時間,加上她精通天龍八針,必定可以解毒,可現(xiàn)在、、、
杏兒細心替仰躺的安陵泓宇擦拭額頭上的汗珠,淚水幾度跌落至龍牀。回坐至龍牀邊,月落塵再次握住安陵泓宇溫熱的手。
雙眸緊閉的他薄脣亦緊抿,額頭上不斷冒出的汗珠說明他此刻體內(nèi)兩股毒藥正在匯合撞擊,讓他承受著極大痛苦。擡手輕拂過他斜飛的劍眉,月落塵只覺得自己的心在一點點冷下去:
如果他就此死去,自己該怎麼辦?沉浸在悲痛中的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這問題有多偏離進宮初衷,可在這生死危急關頭,她已無暇顧及其他!
熟悉的明黃色帷帳讓她回憶起兩人從相識到現(xiàn)在的每一幕,他的魅笑,深沉,怒氣,隱忍,溫柔,這些全部都像銘刻在腦海中似的,根本不曾忘記。胸口像是有針一根根扎進去又狠狠抽出,月落塵只得用手按住胸口阻止鑽心的痛蔓延。
記起那晚他提出生個孩子的要求,欷歔的她將清淚灑落在兩人緊握交纏的手上。安陵泓宇,如果你就此死去,定會特別遺憾對不對?因爲你還沒有子嗣,因爲你還沒看到江山穩(wěn)固百姓安樂。如果你就此死去,我也會遺憾,知道麼?因爲我說過你要死在我手上,可現(xiàn)在你不是!
“娘娘,現(xiàn)在到底該怎麼辦?難道不宣太醫(yī)就任由皇上、、、皇上、、、”杏兒爲難的看向月落塵囁嚅。
她的聲音讓月落塵從悲痛中拉回思緒,擡手摩挲眼前靜默的俊臉,月落塵耳畔響起安陵泓宇曾說過的每一句讓她覺得難忘的話。無可否認,那些曾帶給她難以磨滅的感覺,亦是她在這冰冷皇宮中溫暖的源泉。
回憶來來回回轉(zhuǎn)動在腦海,她深深凝視安陵泓宇的眼眸深處漸漸生出堅定之色。對身帶蠱毒的安陵泓宇而言只有一個時辰,而於她來說,如果喝下特製湯藥,她有把握能將死神賜吻發(fā)作時間推遲到三天左右。
三天之內(nèi),只要找到懂施天龍八針的人,再加上幾經(jīng)考慮的藥方調(diào)配解藥,她相信應該此毒可解。
鬆開手快步走到桌邊,刷刷寫下一張方子她塞給杏兒:“杏兒,馬上去太醫(yī)院抓齊這些藥煎出來,務必半個時辰內(nèi)送回。如若有人問起,就說本宮需要不得多問!”
“娘娘,藥不是要慢慢熬纔好嗎?這是給皇上喝?”杏兒疑惑看向平日柔美溫婉的皇后,容顏如昔,但她的眼神不再綿軟,多了堅定的凜冽和難以抗拒的魄力,使得她看來有股冷豔決絕的美。
“沒時間了,速去速回。”月落塵目送杏兒離開後再次提筆匆匆寫滿兩張信箋,折回安陵泓宇身邊時她擡手拭拭額頭上的細密香汗,嘴角噙著一抹淡笑:“我說過,你只能死在我手上。所以,我會救你!”
時間在悄無聲息中流淌過去,月落塵知道此時周得全和小容子還守著已犯下滔天大罪的惠妃在外廳,可她絲毫也不想理會。這也許是最後和安陵泓宇靜處的時間——因爲,她下定決心救安陵泓宇。而自己還能不能有機會得救,她選擇交給上天決定!
她不知道自己爲何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也許是出於對自己多年研習毒藥的自信,也許是因爲安陵泓宇瀕臨死亡時卻還記得要送她出宮,也許、、、太多的也許,她無從追究也不想追究。此時此刻,她心心念唸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絕不能讓他這麼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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