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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八章

海景花園的天臺花房里, 秦憶嵐坐在軟榻上,仔細觀察著早晨才剛剛開了的幾株蘭花。

她是個精明的商人,同時也是個風雅之人, 愛極了那嬌嫩雅致的蘭花, 所以別墅里也總是留下專門種蘭花的空間。這幾株就是前段時間有人專門從南方花圃中為她移植過來的新品種, 花朵大且花期長, 但在北方卻是極難栽種。為了它們, 還雇了花匠來精心栽培,今天終于開了。

怯怯舒展的白色花瓣上,還殘留著滴滴水珠, 輕輕觸碰,枝葉搖曳間, 水珠順著花瓣經絡骨碌碌滑下, 更顯得空谷幽蘭, 冰肌玉骨。

外面“騰騰騰”,傳來一陣腳步聲, 秦憶嵐明顯的皺起眉頭,沒有回頭,眼睛還盯著面前的蘭花,“什么事這么急,非要跑到花房來。”

“是, 是關于楚先生的, 所以……”保姆有些局促的回答。

秦憶嵐回頭看了她一眼, 視線復又轉回去, 只伸出手來, “拿過來吧。”

保姆立刻將電話交到她手中,退了出去。

“喂, ”秦憶嵐接起電話,頗有些漫不經心。但隨著電話里的報告,她的眉頭越皺越緊,身體也從靠背上直起,變得僵硬,“什么?為了救她他都不顧自己的安危?”

“好了,我知道了。”她掛了電話,放在一邊。

深吸一口氣,又坐回去,視線落回身邊的蘭花,有那麼一瞬間沒有焦距,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慢慢的,用手輕輕托起花瓣,似乎無限溫柔。離得近了才發現,修剪完美的指甲狠狠的掐進嬌嫩的花瓣,純白的顏色里有一道深深的掐痕,幾近透明。

她似乎看的很出神,不知道過了許久,才站起身,拿起一邊的手機,熟練的撥出一串號碼。

醫院里,楚流章為王淑珍再一次做了全身的檢查。

“珍姨,恢復的很好,基本確定一周以后就可以出院。”楚流章放下手中的檢測儀器,直起身,笑得溫和。

“謝謝你了,楚醫生,”王淑珍重新躺好,為自己的康復由衷的高興。

“真的下周就可以出院嗎?”齊若有些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母親已經有很久沒能在家里住了。

“當然,”他看定她,心里有暖流陣陣,“只要定期回來復查就好。”

“嗯,”她重重的點頭,然后看著病床上的母親,眼睛又忍不住的濕潤,“媽,我們下周就可以回家了。”

“是啊。”王淑珍伸出手摸了摸女兒的臉,似乎又瘦了些,感謝的話到了嘴邊依然說不出口。

幾聲干脆的敲門聲響起,大家的視線一致轉后,才發現敞開的房門口站著的赫然是宋遠黎。

他捧著一束嬌嫩欲滴的康乃馨,斜倚著門框,還保持著敲門的動作,臉上卻掛著戲謔的笑容,“好久不見啊,大家。”說完便大大咧咧晃進房門。

一時間,屋內眾人表情各異,似乎都忘了要打招呼。

“怎么?都不認識我了?”宋遠黎環視了一周,站在楚流章面前。

“這么久沒見還是這么貧。”楚流章忽然笑開,大力的拍了他肩膀一下。

宋遠黎也不生氣,撇開他走向病床,“伯……阿姨,送給您,祝您早日康復!”

“遠黎啊,怎么這么久沒見你?來了還帶什么花啊。”王淑珍就要坐起來招呼。

一邊齊若接過花插進一邊的花瓶里,有意無意的看了宋遠黎一眼,他呆了一下,立刻會意。

宋遠黎上前扶住王淑珍,“單位派去美國轉了一大圈,累啊。”說著垮下肩膀,似乎真的累的夠嗆。

齊若在一邊削著蘋果,眼看快斷的蘋果皮又險險避過,成功的連成了一整條。

“哦,年輕人嘛,多出去鍛煉鍛煉好啊。”

“你們先聊,我還要去查其他的病房。”楚流章淡淡出聲,轉身出了病房,臨去時眼光閑閑帶過一邊的齊若。

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換,王淑珍早已經看在眼里,只是卻會錯了意,“你看我,剛剛折騰完,又眼皮打架,我看遠黎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和小若出去走走吧。”

宋遠黎抬頭似看了她一眼,“那,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齊若手中的刀子一頓,蘋果皮齊齊斷掉,差點碰到手上。

“你看這孩子,也不小心一點,快不要削了,”王淑珍有些責怪的看著女兒,“出去和遠黎走走。”

宋遠黎早已一個人走到門口,正專注的看著她。她也只好放下削了一半的蘋果,站起身,“媽,那你好好休息,我們出去了。”

“去吧去吧。”王淑珍幾乎要把她轟走。

出了樓門,他們兩人來到住院區后面的樹林。她總是故意和他保持著適當的距離走到后面,好像真的是純粹為了閑閑散步,誰也不說話。

近午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下來,在地上形成斑駁的痕跡,他們的影子在其中穿行,短的似乎剛剛覆蓋自己的腳面,四周安靜的只留下幾只不知名的小鳥的聒噪。

宋遠黎率先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見她后自嘲的笑了笑,“小若,離我這么遠,難道怕我吃了你?用不著這樣吧。”

“哥哥,你誤會我了。”齊若故意加重了那句“哥哥”的語氣。

果然,他的神色變了變,似乎有一絲痛苦一閃而過,“哥哥?說起來,咱們倆也是一年的生日,其實我也只比你大一個月,真是可笑,我一直搞不懂,當年我們的父親是怎么處理我母親和你母親的關系呢?”

只這么一句,齊若就仿佛是有人在自己的痛處狠狠地捅了一刀,傷疤暴露在明晃晃的陽光下,“如果你叫我出來是為了談這些,那么就算了。不過,你這個問題好像問錯了,要問就問和你同一個屋檐下二十多年的人吧。”說完,她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宋遠黎眼看著她就要離開,伸出手想去拉,但終究是放下了手,然而那個身影聽到他的挽留并沒有停下的意思。

“我要走了!”宋遠黎對著她的背影說,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齊若頓住腳步,“我要去美國了。”

“是真的嗎?”她轉身探詢的看著他。

“當然是真的,我還不至于用這個來騙你,”宋遠黎苦笑了下,“今天本來是來告別的,可看你那樣,我忍不住就想說出那些話,對不起。”

“其實,我也有些沖動,”面對他的離開,她的心情復雜,不知道如何是好,“你,為什么要走?”

“你不用懷疑,我不是為了你。之前我大學畢業我外公就很想讓我出國深造,不過,”他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斟酌語句的使用,“當時有一些別的因素沒有去成,現在單位正好有一個公派的名額,落在我身上,不去好過了別人。”

聽了他的話,她的心還是不可抑止的痛了一下,“那么,準備什么時候走?”

“下午,那邊課程已經開始,我是抽空回來收拾點東西。”

“哦,這么快,那我去送你吧。”

“算了吧,我最怕那種離別的場面了。”他朝住院區的大樓看了一眼,“你打算瞞多久?”

“額,”齊若有些遲疑,“我媽做完手術好不容易恢復的不錯,現在我不想打擾她。”

“哦。”

“其實,我們母女兩過的很好,也無意破壞別人的家庭,或是爭取一些什么,所以,這個事情我希望它永遠是我們三個人的秘密。”

“如你所愿,我不會說出去,但是沒有永遠的秘密。”

“嗯,我知道,謝謝你。”

“謝什么,我也有自己的私心的,傻丫頭,”宋遠黎抬手摸了一下她的頭發,“這么傻,我可真不放心,以后怎么能不受那家伙的欺負!”

“什么那家伙?”齊若大聲的發問,臉卻偷偷的紅了一片。

“呵呵,好了,我要走了,”宋遠黎無奈的拍拍臉頰,看著遠處,“本來想笑來著,可是這兒不聽話,你,替我向阿姨告別,我就不上去了!”

說完,將手從臉旁拿開,插進口袋,雙腳慢慢轉了個方向,“我走了,照顧好自己。再見!”

他轉身離去,開始只是慢慢走,到后來腳步卻是越來越快,身影在她的眼中變得模糊,她抬手抹了一下眼睛,大聲向他高喊,“一路順風!”還有“你一定要幸福。”只是后一句說的太低,他不曾聽見。

他卻忽然有感應般抬起手,做了個“OK”的手勢,瀟灑的晃了晃。腳步卻始終沒有停,頭也不回的漸漸走遠,淡出了她的視線。

過了許久,十分鐘,半個小時,一個小時?或許是更久,她就呆呆的站在原地,向著宋遠黎離去的方向,連動作都不曾改變過。

樹林里忽然起了一陣風,她的發絲飛在空中,凌亂無助。

一粒沙子落入眼中,眼睛頓時酸澀腫脹,她撐不住,終于眨了一下眼,又急急的睜開,視野一片模糊,她有些慌亂,抬手去揉,那細小的沙粒卻賴在那里不肯走。

越是酸澀,她就越是發狠了去揉,直揉的滿臉濕意,滿眼凄涼。

淚眼朦朧中,宋遠黎的臉卻忽遠忽近,亦真亦幻。初見時冷酷的惡作劇,畢業時戲謔的情書,換座位時滿臉的無賴,維護她時認真的無畏,被傷害時眼中的傷痛……

唇邊溢出壓抑的哭泣,她索性捂著臉蹲在地上,任淚水肆虐,順著指縫逶迤,劃過手臂,悲傷已無所藏匿。

透過指縫,眼前的草地上出現一雙鞋,她當然知道是誰,可是她就是不愿理,現在的離別傷感是屬于宋遠黎的。

慢慢的,楚流章也蹲下身子,抓住她細細的手腕,微微使力,輕而易舉的看到她紅腫的右眼,“怎么了?進東西了?讓我看看。”

齊若不說話,只是任性的搖頭,難受的厲害就閉起眼睛。

“搖頭什么意思?不是進東西,那是……偷偷的哭了?”他的語氣輕軟,讓她很沒骨氣的想一頭扎進他的懷抱。

“我才沒哭。”小聲的別扭抗議。

“那就好,其實我在想,即使是哥哥,如果你在為他哭,我還是會忍不住嫉妒,”他說的很小聲,幾乎是貼著她耳邊說出來的,語氣里不復往日的淡然,竟然真的有一些弱弱的抱怨,她的同情心頓時泛濫成災。

這一句成功擊潰了她心里剛剛才為宋遠黎筑起的防線,她蒙頭鉆進他懷里,呼吸著他白色制服上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說出的話帶著濃濃的鼻音,“人都走了還嫉妒,小氣。”眨眼睛的功夫還有顆淚珠“吧嗒”一聲落在他胸前朔料制的工作證上。

在這種離別的氛圍中,楚流章很不配合的低笑起來,笑聲透過厚厚的胸膛傳入她耳中,有一種和平常所不同的韻味,似乎更醇厚,更讓人安心。

雖然她的心情也沒剛才那么空落落的了,但是齊若直覺的認為這個時候不應該如此,所以她很矯情的學起了瓊瑤劇中的女主角,邊吸著鼻子,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捶著眼前硬邦邦的胸肌,借以表明自己堅定的立場。

等到齊若發泄夠了,軟軟的拳頭也不亂揮了,鼻子也不一抽一抽的了,楚流章扶起她的肩膀。只見她本來是內雙的大眼睛此時由于紅腫,徹徹底底的變成了外雙,更是大的夸張,還盈盈泛著淚光。

“好了,哭也哭過了,該關照一下你的眼睛了,看看,都成兔子了。”

齊若鬧騰的累了,也不答應,只是由著楚流章半扶半抱的拖她起來,慢慢的向樓里走去。

走了一半,她微微轉頭,視線越過楚流章的肩膀落向遠處——早已是匆匆的人來人往。那里,沒有人做分毫的停留。

沒有人會知道有一個如此重要的人在這一刻真真切切的遠離了她,沒有人知道有誰在她的生命里深入,誰在她的生命里淡出,沒有人知道在這一場人生的大戲里誰粉墨登場,誰又落寞謝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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