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一熱,頃刻,話語也全被淹沒。
“嗯…”推打著,盼兒又急又無奈:“昱…”
“盼兒!”
她的抗拒,讓他很生氣,定住她的雙肩,腦海中浮現出她跟別的男人親昵巧笑的影像,傅昱廷臉上浮略過一絲明顯的痛苦之色:
“你是在…報復我…曾經對你的…背叛與傷害嗎?”
這一刻,傅昱廷仿佛突然理解了她看到他跟別的女人一起時的那種無法言喻的撕心之痛…憤怒、痛苦還無比的糾結!
“什…什么!”
他怎么會這么想?明顯愣了一下,搖著頭,盼兒推拒的手溫柔地撫上了他雕刻般完美的臉龐:
“昱,有件事…我想跟你說,玉…”
“我不聽!”
生怕她說出什么讓自己受不起的話,霸道得堵著她的唇,傅昱廷直接抱起她,往床上走去——
另一邊,不同于緋色夜宮的高檔,天香麗人,是名副其實的‘吃人生蛋’的金母雞。在這里,充斥地是黑暗世界的奢靡、交易與罪惡。當然,罪惡,也有罪惡的規矩。
天香麗人,說白了,就是賭場加ji院,是男人的銷金窟,也是男人的銷魂窟,這里,只認‘卡’不認‘人’,不賒賬,不記名,就是天皇老子到了這里,也要按照規矩來。
這里的女人世界五大洲、七大洋,各種絕色佳麗都有,她們或是為錢,或是被生活所迫,卻全都是自愿的。進了這里的門,哪怕只有一天,也要守一天的規矩!女人,美酒、堵規都是明碼標價、名款名條、五五分成!工資也都是日結!
其實,這里是真正的憑本事吃飯的地方,天香麗人,只是提供保護、合理收取保護費而已,而這里,最特別的,就是嚴苛的保密、保護措施,所以,這里一直是備受關注的‘明星’‘名人’最放松的地方,因為但凡在這里消費的,一旦破壞了這里的規矩,就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曾經有記者高價辦卡,進門,卻偷偷取材爆料…新聞見報的第二天,這名記者就失業了,而且近乎一夜之間,臭名遠揚,在這個城市,再也找不到工作,最后,被逼到要飯無門,不得不離開,那件事后,就再也沒有人敢挑戰。
而傅天霍之所以保留了這樣一間夜總會,是因為他旗下的影視公司。這也是簽約他影視公司獨享的福利。
一路上,傅天霍都是雙眸輕闔、閉口不語,玉媛望著身旁拒人千里之外的他,也是有些心驚膽顫,可明顯已經晚了!
兩個人,各懷心事,卻是一路靜默。
“三少!到了!”
車子緩緩前行,終于在一條寬廣寧靜的馬路終點的安靜處停了下來。
抬眼打量了下裝飾精美而獨特的門樓,玉媛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天香麗人夜總會?一聽就是讓人毛骨悚然的地方!見司機已經下車為傅天霍開了門,玉媛沒有多想,飛速打開門,在傅天霍走到夜總會門前之時,緊緊貼到了他的身后,一臉緊張兮兮又小心翼翼地。
瞄了身后膽小的女人一眼,傅天霍冷冷一笑,抬腿往里走去。
“三少!”
剛走進光線暗淡的大廳,玉媛就見門口立著十多個白色襯衣、黑色短裙或黑褲、明顯訓練有素的男女服侍生,恭敬得彎身行禮,鄭重其事的模樣像是歡迎國家元首,看到這一陣仗,玉媛雙腿已經發軟,似乎連逃跑都沒了力氣,除了繼續死撐下去,她已經沒了別的選擇。
走進大廳,望著里面稀稀疏疏,大白天就穿得花里胡哨、透明裸身的女人,玉媛整張臉都紅透了,緊緊跟在傅天霍的身后,連頭都不敢抬!
這女人會不會太大膽了些?這天…都還沒黑呢!就光著身子,穿著黑色蕾絲的性感睡衣在大廳亂竄?
這些妝容精致的女人,似乎對這樣的裝扮…早已習以為常!哪怕是這樣的青天白日,大廳客人明顯寥寥的時候,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毫無遮攔、笑靨如花?她們都沒有一點羞恥感嗎?換成她,一定早就撞墻了!
她不知道的是,所有人會跑出來恭迎,全是因為對從來都是獨來獨往的三少,此行,身后有了莫名的女人而好奇!
這可是第一次,傅天霍的身邊…有女人!
傅天霍直入頂樓辦公休息室,身后的隨從跟玉媛也一左一右,緊隨其后。
推開辦公室們的剎那,玉媛隨即放下了一顆心,同時也提起了另一顆心。
這里,似乎更像是男人的家,卻又帶著點辦公室的莊嚴肅穆,可是此時此刻,玉媛眼中看到的,卻不是世界領先的品味設計,不是價值連城的擺設裝飾,而是深沉壓抑的危險氣息。
見傅天霍揮手遣退了身后的人,徑自解開西裝的紐扣,慵懶地坐到沙發一側,疲累的雙眸輕闔。玉媛站在傅天霍對面三尺之外的安全距離,一動也不敢動,只是睜著大眼緊緊盯視著他,不時伸手揉揉俏鼻,思索不知該不該出聲打破太過靜謐的沉悶。
他看起來好累!他平時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就算是閉目養神,都是一臉面無表情的冰冷戒備?像是上勁發條的弦,隨時隨地都不能放松?
靜靜審視觀望了下,玉媛終于還是等不及地開了口:
“我…我小姨呢?”
“你們…把我小姨帶哪兒去了?”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抓我小姨?”
“……”
“閉嘴!給我安靜點!”
被玉媛滿口絮絮叨叨的問題吵得心煩意亂,傅天霍一個抬眸,冰冷的眸光像是同時齊射而出的利箭,嚇得玉媛小嘴微張,到了嘴邊的字符又生生吞咽了回去,霎時,噎得她滿臉通紅,怒嗔著,玉媛…敢怒不敢言。
“三少,這是近兩個周的賬目運營記錄,請您過目!”
領著管事經理及大堂媽媽走入辦公室,司機肩保鏢的阿波還真是驚了一下:這女人還在!
抬眼打量著突然出現的熟悉司機、陌生男子跟一個從進來眼睛就沒離開過她的、濃妝艷抹卻保養得宜、看起來就是一副干練精明模樣的中年女人,玉媛整顆心都緊張得怦怦直跳:
‘干嘛用這么奇怪的眼光看她?’好似她頭上長了豬腳一般!
突然想起門外大廳的景象,想起自己腳下踩的土地的范圍,玉媛臉色一陣慘白!
她不是來賣的,他…不會這么沒人性,無緣無故摧殘她這樣一顆還沒長成參天大樹的小樹苗嗎?
“嗯,最近可有什么特別的狀況?”
“三少,一切正常!客人很安分,很守規矩,也沒有找茬、鬧事的!”
恭敬的微微俯身身,經理抬眼望著傅天霍,言簡意賅地回答著,聲音卻帶著明顯的戰戰兢兢,似是很害怕眼前的男人,每一個詞,每一個句都在…小心又小心的斟酌!。
“嗯……”
傅天霍一邊翻看著賬本,一邊應和著,抬起頭,示意地瞥了一旁的媽媽一眼,隨即又若無其事地低下了頭。
傅天霍看似隨意翻查,漫不經心,可是卻沒有人敢隨便輕視他的核查,他是有心還是無意,誰也不知道,但有一點是絕對肯定的,在他面前,任何事,千萬不要想瞞天過海!要知道,紙終歸是保不住火的,太多時候,主動承認錯誤是最好的明哲保身的方法。
心領神會,大堂媽媽隨即主動報告起狀況,眼角的余光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往一邊的玉媛瞥去:
“三少放心!公主們都很乖,大堂,很平靜!只是,最近有幾個新來試用的,看起來很有潛質,也很有手腕,想在我們掛單…”
還沒見少主帶過女人來這里,要知道,來這里的女人,通常……這個小姑娘,看起來瘦瘦弱弱、清湯鍋拉水的,不過以她鑒人多年的經驗,打扮起來,是個迷人的胚子!絕對的潛力無窮!
“你看著辦!老規矩!底細要徹底!不用看了,半生不熟的瓜,賣了,也沒人要!別因為一個歪瓜裂棗,砸了我天香麗人的招牌!”
見媽媽一進來,職業本能地就搜刮起貨品來,冷冷瞥了玉媛一眼,傅天霍指桑罵槐地說道。
“是!”
霎時,司機、經理跟媽媽同時頷首,卻都樂得嘴巴都抿了起來。而一旁的玉媛滿臉通紅,不知道是因為氣憤還是因為羞惱。
他居然說她是‘半生不熟的瓜’,還‘賣了都沒人要’?她可是正經人家的好姑娘,五官端正,身材標準,而且絕對一天不差的過了十八,他居然敢說她‘不熟’?
“賬目留下!都下去做事吧!”
抬眼瞥了瞥一旁憋笑的下屬,又瞅了瞅另一邊臉紅脖子粗的玉媛,傅天霍卻還是一臉面無表情,像什么也沒發生過般,遣退了屬下,隨即低頭埋入了賬本。
見傅天霍把自己當空氣般,遣退了下人就埋入了文件,韓玉媛盯著傅天霍遮面半垂的腦門,生著悶氣,最后還是耷拉下了腦袋:
‘怎么辦?走也不是,不走也不對…要報警嗎?不到二十四小時,報警怕是都沒人管吧…’
一陣窸窸窣窣匯報后,偌大的空間瞬間又恢復了寧靜,傅天霍一門心思扎入了賬目,韓玉媛卻是盯著他,腦海里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