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從烏黑的天空不斷撒下,試圖澆滅大地沉沉的死亡氣息。
鮮血隨著雨水四散而去,那一具具尸體被被沖刷干凈,朝上涌起的火光被徹底熄滅。
死神拖著他的鐮刀,帶著恐怖的笑容,滿意的離開這個該死的賽道。
今天他的任務已經(jīng)完成了。
只是他還是沒有辦法帶走秦瑯的性命,因為這個男人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也許下一次吧!
臺下的觀眾,一個個都目瞪口呆地盯著屏幕,他們的臉上帶著各自不同的表情,有的驚恐,有的害怕,有的興奮,有的擔憂。
但所有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都無法將視線從屏幕上移開,因為那里的戰(zhàn)斗太激烈太恐怖了,就算那輛火箭型的賽車已經(jīng)沖過終點線,他們張大的嘴巴還是無法合上。
有些人甚至連手里的雨傘都掉在了地上,任憑雨水擊打在臉上身上,竟一點反應都沒有。
因為他們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瘋了!死神在帶走人性命的同時,也帶走了這些人的理智。
“天吶!太恐怖了吧!”終于有人反應過來,驚愕得大叫。
“我的天吶!這才是真正的死神拉力賽啊!你們看到了嗎?死了好多人!”有個胖子跟著說道。
“啊啊啊……我不行了,我的心臟……快給我藥……”一個中年禿頭男人捂著自己的胸口跪倒在了地上,急忙有同伴從他懷里掏出藥片給他喂了下去。
“往年的比賽和今年的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啊,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恐怖的比賽,真是九死一生!”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男人冷酷地說著,但眼角卻在不停地閃動著,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樣。
有個將全身都藏在斗篷里的女人悠悠地拿出一個水晶球來,摸了兩下,說道:“死神已經(jīng)離開了,不會再死人了,大家放心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比賽結(jié)束的緣故,雨竟然漸漸地變小了,天色也開始變亮,不再像之前那樣恐怖,仿佛真的有死神來過。
“秦瑯……秦瑯他沒事吧?”秦小桃趴在欄桿上,手臂在微微地發(fā)抖,她扭頭問道。
趙婉看到她的目光,不由地愣了一下,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因為現(xiàn)在她也同樣想知道秦瑯的處境。
“放心吧,秦流氓是屬貓的,肯定死不了!”陳語彤用力說著。
可當秦小桃將目光投過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的眼角,分明帶著幾滴晶瑩,而且她的拳頭也捏得發(fā)白。
“秦瑯怎么可能死呢?”Angle突然出聲說道,“最后他不是被那個叫咖啡的人救走了嗎?后來車子還在行駛,說明他們一定沒事。”
“是嗎?”就在這時,坐在一旁的趙峰冰冷地開腔,他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仿佛染上了一層陰霾。
他派出去的兩個手下掛掉的可能性超過了百分之九十,如果秦瑯真的還活得好好的,那他千辛萬苦等到的好機會就徹底泡湯了,這種機會,很可能不會再出現(xiàn)第二次。
所以,他現(xiàn)在的心情是真的糟糕到了極點,也憤怒到了極點。
“你說什么?!”秦小桃生氣地看著他,大聲質(zhì)問道。
“我什么都沒說呢。”趙峰微笑著聳了聳肩,一臉無辜地說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們,那個叫咖啡的小子所開的賽車,是可以自動駕駛的。所以……他們兩人可能都已經(jīng)死掉了也說不定。”
“你放屁!不可能!”秦小桃頓時氣得跳了起來。
看到眾人臉色陰沉下來,趙峰笑得更加得意:“不然的話,你們可以嘗試著和他聯(lián)系一下,看看他會不會理你們?如果是死人,可是不能說話的哦。”
“閉嘴!”趙峰的腦袋忽然被人狠狠砸了一下,他立馬憤怒地抬頭,雙眼冒著殺人的火光。
只見陳語彤憤怒地喘著粗氣,指著趙峰的鼻子:“你再敢亂說話,我一定饒不了你。”
“呵呵。”趙峰搖了搖頭,“是因為我說了實話的緣故吧?不過你們想想,為什么那輛賽車沒有停下來呢?明明已經(jīng)超過終點線了,為什么不停呢?”
被他這么一說,眾人的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驚恐。
看著大屏幕上,那輛火箭型的賽車,掠過幾個打算把它攔下來的前方記者,瘋狂地朝著遠處沖了出去。
“秦瑯……”趙婉不由地握緊雙手,她的臉色變得陰郁。
“你個混蛋!你個混蛋!把秦瑯還給我們!”秦小桃憤怒地撲了上來,朝著趙峰撲了上去,揮舞著秀拳朝他臉上揮了過去。
后者嘴角忽然上揚,猛地伸手,一把拽住了秦小桃的手腕,將她用力拽到了身邊,同時噌地站了起來,用手摟著她的細腰。
“小女生還是不要隨便動武比較好一點。”他的眉宇間,充滿了怨恨。
如果不是因為Angle的關系,他一定可以指揮好大頭和石雕老本,那樣的話,秦瑯絕對不可能被救走!
他心中的憤怒,也只有他一個人能夠明白。秦瑯不是一塊大石頭,但卻是他心里永遠的疙瘩,如果不把他干掉,那接下來的每一天,他都永遠無法睡安穩(wěn)。
秦瑯終于松了口氣,他在儀表盤上糾結(jié)了半天,按錯了許多鍵,發(fā)射了許多不明武器之后,終于找到了選擇地圖的工具。
既然是自動駕駛,那就干脆直接去醫(yī)院好了。
如果在比賽現(xiàn)場耽擱下去的話,咖啡的身體一定會達到承受的極限,這條手臂也肯定會徹底報廢。
所以秦瑯必須找到醫(yī)院,而現(xiàn)在身邊的簡陋設備,也只能夠讓他做一些簡單的止血和包扎工作。
“對不起了婉姐,語彤還有小桃。”秦瑯默默地嘆氣,“你們先在一定很擔心我吧?放心吧,我既然是屬貓的,那當然有九條命啦。”
說完這些,也算是給了自己一點安慰之后,秦瑯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了許多。
低頭看著躺在椅子上的咖啡,他的心情就不由地低沉了許多。
這個家伙為了救秦瑯竟然重新折回來,他分明是可以直接離開那個是非之地,以他的速度,很快就能到達終點,也就不會受到這樣的傷害。
雖然大頭和老本兩個人都被爆炸掀翻,生死不明,也算是惡有惡報,但秦瑯的心里還是憋了一口怒氣。
他能夠獨自承受任何傷害,但是他不能連累身邊任何一個人。
就算是之前的敵人木閻也是一樣!
“所以,我還是要變得更強才行吧?”秦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原本以為離開戰(zhàn)火紛飛的地方,就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但看來這一切都只是個夢想而已。如果不想身邊的人受傷,無論在哪里,都需要變得更強大。無論是力量,權利或者財富,都是如此吧?”
秦瑯沒有繼續(xù)想下去,而是將所有的思緒統(tǒng)統(tǒng)集中在了咖啡的身上。
這個帶著裹胸的家伙……
捏出兩根銀針,秦瑯迅速扎了下去,那條血肉模糊的胳膊猛地顫抖了一下。
被撞得破爛不堪的賽車飛快地在公路上奔馳,越過一輛輛私家車,引擎聲發(fā)出嘈雜的呼嘯聲,瘋狂地留下一道黑色影子,幸好一場大雨讓路上的車少了很多,不然真不知道能不能這么順利的沖向醫(yī)院。
餿——!
狂風劃過,一個小朋友手里的冰激凌飛了出去,落在抱著她的爸爸臉上。
小女孩哈哈地大笑起來:“爸爸爸爸,剛剛是不是火箭啊?”
沒有回答,只見爸爸驚愕地看著賽車離去的地方,連臉上的冰激凌都忘記擦掉。
刺眼的燈光從頭頂灑落下來,如同鋼針一樣扎在咖啡的臉上,他難受得扭動了一下。
隨即他的胳膊上就微微一疼,仿佛有什么堅硬的東西刺進了他的肩膀,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
又是一陣微微的刺痛,他不由地呻吟了一下,左手忽然有了知覺,一陣無邊的劇痛朝他心口襲來,頓時額頭上溢出大片冷汗。
緊跟著,他就感受到一只大手探到了他的腋下,正在撕扯著什么東西。
那是……那是……
咖啡猛地睜開眼睛,伸出右手狠狠地拽去。
“哎呀!”一聲男人的慘叫傳入耳中。
咖啡用了幾秒才適應房間內(nèi)的燈光,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處在一個空曠的小房間內(nèi),正躺在手術臺上,頭頂則是耀眼的無影燈。
“你竟然醒了?”男人有些不可思議地問了一聲。
“是你!”咖啡眉頭一挑,這人分明就是秦瑯。
臉上身上也同樣帶著鮮血,秦瑯正站在手術臺前,他的手腕被咖啡鐵鉗般的手指夾得有些發(fā)紅。
“當然是我。”秦瑯急忙甩了甩手臂。
咖啡猶豫了一下才松開:“你在這里干嘛?”
“我是醫(yī)生。”秦瑯擦了擦臉上的血跡。
“我不需要醫(yī)生。”咖啡說著就要從床上下來。
“別動!”秦瑯急忙將他攔住,臉色非常嚴肅,“你的手臂傷得很重,會殘廢的。”
咖啡心頭咯噔一下,低頭看去,他的左手破開了許多口子,血肉模糊,一陣陣劇痛傳來,但竟沒有流血。
“殘廢也不不要你管。”他二話不說就翻身下地。
秦瑯看著他朝門口走去的背影,嘆了口氣:“你連殘廢都不怕,害怕我知道你是女人嗎?”
“什么?!”咖啡瞳孔一陣收縮。
寒光一閃,他忽然彎腰從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刀,雙腿一蹬便沖了上來,卡住秦瑯的喉嚨,一把將他頂在了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