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充滿焦急擔心的明月,段奕成蹙了蹙眉頭,低沉著聲音說道:“去過了。她就是著涼生病了,并無其他大礙,你也不用太擔心。”
“我怎能不擔心呢?”明月依舊是一付擔心不已的樣子,轉身就要往學院外走去,“我去將軍府看阿水。”
“明月。”伸手一把拉住了她,段奕成急忙出聲阻止,“你還是明日再去看她吧,她需要休息,我們這一前一后的去,會打擾她休息的。”
他剛和蘇妙水鬧得不愉快,他想,她也需要靜一靜吧。若是明月跑去找她,只會打擾到她。
明月也想了想,覺得他這話有些道理,便撇了撇嘴,嘆氣道:“好吧,那我明日再去看阿水。不過七哥,你這是要去武學院么?”
“想去找十弟和十二弟。”段奕成微微點了點頭說道,“若是沒別的事,我先去找他們倆了。”說完,他松開了抓住明月的手,扭身就要往武學院走去。
見他要走,明月趕緊追上去,出聲喊道:“七哥,你等一下,我有話要問你。”
停下步子,段奕成轉回身來看向她,俊美無鑄的臉龐上,帶著些許的疑惑:“有什么事?”
來到段奕成的面前,明月抬頭看著他那雙深邃的眼眸,猶豫了一下,才出聲問道:“七哥,你是不是喜歡阿水?”
顯然沒有想到她會問這樣一個問題,段奕成有些怔愣,英挺的眉頭也瞬時間蹙了起來,表情頗為嚴肅凝重,卻是沒有出聲回答。
見他沒有回答,明月便繼續說道:“七哥,喜歡阿水,有什么不敢承認的?我還從未見你對哪家女子,如此上心過。今日聽說阿水生病了,你馬不停蹄的就去將軍府看她,你是關心她,在乎她的吧。阿水是個好姑娘,若是你們倆能在一起,我很高興。我也真心的希望,她能是我的七嫂。”
聽著明月的這一番話,段奕成的臉色愈發的凝重起來,似乎還帶著一絲的落寞。
沉默了稍許,他苦笑了一聲,無奈地說道:“就算我喜歡她,又有何用?你又可知她的心中是怎么想的?”
一時間,明月沒能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一臉疑惑地看著他。暗自琢磨了一番,她才明白過來,急忙出聲道:“阿水不喜歡你么?可是,你們倆平日里,不是關系挺好的么?”
扯了扯線條優美的薄唇,段奕成無奈一笑,聲音略顯沙啞地說道:“明月,你還是回去太學院吧,至于看望阿水的事,你還是明日再去吧。”
說完,他繞過明月,邁著優雅的步伐,大步離開,沒有半分停留。
轉身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明月抿了抿唇,漂亮的臉蛋上,是一抹擔憂苦惱的神情。
七哥和阿水究竟是怎么回事?平日里這兩人不是挺好的么?七哥也很關心阿水。她看得出來,七哥是真的很喜歡阿水,可阿水呢?她難道不肯接受七哥么?不然,七哥的表情,怎么會如此的落寞呢?
直到段奕成的身影,遠到看不見,明月才收回視線,無奈地長嘆了一聲。看來,她明日去探望阿水時,需要和她好好的談一談呢。
轉身,她也邁步回去了太學院。
段奕成來到武學院后,直接找到了段奕榮和段奕祥,簡單的說明來意后,三人便來到了練武場。
一場精彩的交手過后,段奕成也覺得心里舒暢了許多,一直郁結在心中的那一團悶氣,終于消散了。抬手,將手中的長劍扔了出去,長劍精準無比地插進了劍鞘里。
段奕榮和段奕祥也放下了手中的兵器,來到了段奕成的面前。段奕祥藏不住事,率先出聲問道:“七哥,你今日這是怎么了?怎會突然來找我們比武?”
邁步走到練武場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段奕成深呼吸了一口氣,才漫不經心地說道:“沒什么,只是好久沒和我們練練,怕生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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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么?”段奕祥顯然不信,再次出聲問道,也邁步坐在了他的旁邊,“不是因為別的原因?”
“你不相信?”扭頭看向他,段奕成挑眉說道,“那你倒是說說,我是因為什么原因才來找你們?”
被他的話給噎住了,段奕祥撇嘴,沒好氣地回答:“我哪里知道你是為了什么?至于原因,還不是只有你自己才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肯定是有什么心事。”
“十二弟。”見段奕祥還不肯罷休,還站在練武場上的段奕榮,出聲打斷了他的話,“你就別煩七哥了。咱們三個也的確很久沒交手了不是么?就當是活動活動筋骨吧。”
坐在椅子上的兩人,都將視線投向了段奕榮。段奕成向他微微揚了揚唇角,投去一記感激的目光。而段奕祥卻有些不滿,撇嘴抱怨:“是,我就不該多嘴。我還不是見七哥似乎心情不好,好心問問罷了。”
“我知道。”段奕成無奈地笑了笑,“我來找你們,真的沒什么別的原因。行了,我也該回去太學院了。”說著,他站起身來,拍了拍段奕祥的肩膀,又和段奕榮打了個招呼后,便邁步朝太學院的方向走去。
待到他離開后,段奕祥才出聲問段奕榮說道:“十哥,你說七哥這是怎么了?他肯定有心事!”
“你真想刨根問底呢?”段奕榮無奈地搖頭,“七哥不愿意說,就算你一直追問,他也不會說的,你又何必自討沒趣呢?”
段奕祥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竟不知該如何反駁才好。
的確如十哥所說那般,若是七哥愿意告訴他,不等他問,七哥就會訴說自己心中的不愉快了吧。
“好了,別想了。我們也回去吧。”段奕榮走上前來,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吧。”再次看了一眼段奕成離開的方向,段奕祥也沒再多想,跟著段奕榮便一同回去了。
離開了武學院,段奕成便來到了武學院,但卻沒有回去院子里,而是在迂回的走廊上停了下來,他直接坐在了走廊的欄桿上,依靠著柱子,抬頭望著陰沉沉的天空。
今日的天氣,真是和他的心情有的一拼,也是如此這般的陰沉壓抑。
廣袤的蒼穹,被一團團的黑云所籠罩,天空被壓得低沉沉的,似乎下一刻,整個蒼穹都會垮塌下來一般。原本的輕風也變得兇猛起來,呼嘯而過,吹得樹枝一陣搖晃,樹葉碰撞,發出嘩嘩的響聲。
有風拂過段奕成那墨黑的發絲,輕撫過他俊美的臉頰,微微遮擋了他的視線。風中,夾雜著些許的水霧,彌散在他的臉龐上。
他伸手撥開臉上的發絲,抬眼望去,只見有稀稀拉拉的雨珠,從陰沉沉的天空降落下來,掉落在地面上,暈開成一團水花。當他再次抬頭望去時,卻見雨水突然迅猛起來,嘩嘩嘩的傾瀉而下,傾盆大雨瞬間到來。
他依舊倚在柱子上,看著那瓢潑大雨撲簌而下,掉落在地上,濺起無數的水花。
她可也在看這一場突然到來的暴雨?
此時的蘇妙水,正被這突然到來的暴雨,給弄得心情煩躁,只想罵人。
離開鄴陽城后,她們這一行三人,本想趁著下雨之前,找個可以落腳可以躲雨的地方,于是,三人一路緊趕慢趕,但還是晚了一步。
“小姐,下雨了,現在可怎么辦?”紅菱皺著眉頭,著急地問道,并用衣袖遮擋著自己的腦袋。
這一場雨,來得太不是時候了,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她們出了城,還沒找到落腳的地方,就突然下起來了。
“三小姐,咱們還是先找個躲雨的地方吧。”陸鋒也出聲說道,走到了她的旁邊,透過傾瀉而下的雨水望著她。
蘇妙水一直抿著唇瓣,臉色尤為難看,心中只想罵人。她又何嘗不想找個躲雨的地方?可放眼這周圍,除了樹還是樹,哪里有什么可以躲雨的地方?
站在樹下也不能躲雨,就算沒有房屋什么的,就算有個山洞,也是可以的呀。可這周圍,連一個山洞都沒有。
次奧,她今天究竟是倒了什么霉?一早起來著涼生病也就算了,還和段奕成大吵一架,如今想要出去散散心,也遇上這么一場暴雨。
“小姐,你看!”就在蘇妙水在心中咒罵不停時,紅菱突然出聲,興奮地喊道,“前方有座破屋,我們可以去那里躲雨!”
順著紅菱所指的方向望過去,只看見在滂沱的大雨中,一座破舊的房屋,安靜地矗立著。即使已經破舊不堪,但還是頑強的挺立在這狂風暴雨之中。
“走,咱們去那里躲雨!”
三人冒著雨,快步朝著那一座破舊房屋走去。
即使這房屋再爛再破,但只要能擋風遮雨,也就行了。
三人頂著傾盆大雨,小跑著穿過這一片樹林,來到了這一座破舊的房屋前。房屋樣式簡單,門前還掛滿了蜘蛛網,門口對著一堆柴火,表面的一些已經被雨水打濕。
陸鋒上前,除去了門上的蜘蛛網,試著推開大門。里面立馬一股渾濁之氣撲面而來,夾雜著不少的灰塵。但被狂風一吹,又被吹回進屋子里了。
邁步進屋,陸鋒先進去查看了一下,確定無誤之后,才轉頭對屋外的二人說道:“進來吧。”
主仆二人趕緊進屋,總算是可以免去暴雨的洗禮。向段往要院。
房屋雖然破舊,但還是有一些擺設。一張破舊的,滿是灰塵的四方桌擺在房屋中央,桌上還放著一個茶壺和一個茶杯,全被灰塵所覆蓋。地上也滿是灰塵。
再走進去,可以看見一張亂糟糟的,幾乎快要分辨不出形狀的床。在床邊有一口架起的鍋,鍋口和鍋內也滿是灰塵和蜘蛛網,鍋底是一堆不知放了多久的木炭。
站在鍋爐面前往外望,是一扇爛糟糟的窗戶,風從窗戶里灌進來,依舊叫人感到一陣冷意。
環顧了一眼四周,陸鋒出聲道:“這應該是一間獵人小屋。或許是主人不來這里打獵,于是,也就荒廢了。”
蘇妙水倒是不在意這房屋以前是做什么的,只要能躲雨就行了。剛走進來時,她也打量過這一座房屋,這里面也都是一些簡單的陳設,沒有任何的危險。
“三小姐和紅菱姑娘,你們先歇會兒吧,我出去搬些柴火進來。”陸鋒說著,放下了他的包袱,便走向了屋外。
紅菱上前,將他的包袱撿起,和自己的包袱一起放在了一旁,接著,她找了一些枯草,簡單的將鍋爐周圍的地面打掃了一遍,除去了周圍的灰塵和蜘蛛網。
她又將桌子邊的長凳簡單打掃了一遍,搬了兩條凳子走了回來。
“小姐,坐下歇歇吧。”將長凳放倒,紅菱對著蘇妙水說道。
然而蘇妙水卻并未回應她,而是邁步走到了那一扇破舊的窗前,透過窗戶望出去,看著那滂沱大雨不停地傾瀉而下,地面已經變得泥濘,原本干涸的坑洼也堆滿了積水。1bwvy。
紅菱來到她的身邊,也同樣朝著窗外望了望,卻是一陣疑惑不解:“小姐,你在看什么呢?”
“也不知這雨要下多久。”蘇妙水微微皺了皺精致的眉頭,低聲說道,白希俏麗的臉蛋上,帶著些許的愁容。
抬頭看著她,紅菱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小聲地說道:“小姐是怕有人會發現我們私自出走,然后逼著小姐你回去么?”
怕么?她倒是不怕。只要是她不想做的事,沒人能夠逼迫她。可她在擔心什么呢?擔心被段奕成知道么?
因為不知道他若是知曉自己離開京城后會有什么樣的反應,所以她才會擔心。她擔心他會來找自己,又擔心他不會來找自己。
這復雜的心情,從她離開將軍府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頭。
“我搬了些柴火進來,可以生火了。”
陸鋒的聲音響起,打斷了蘇妙水的沉思。主仆二人一起轉身走回到鍋爐邊,看著陸鋒熟練的將一些枯草和小的枯樹枝放在一起,又將從屋外搬進來的較為大一些的柴火搭在上方,最后將火堆上方那一口沒用的鍋爐移開,放在了一邊。
接著,他又從身上掏出一只火折子,三兩下便將這一堆柴火給點燃了。
出門在外,需要生火的時候,火折子是必不可少的裝備。
“坐下烤烤火吧。”將火點燃后,陸鋒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對著蘇妙水說道。
點了點頭,她也不客套,直接坐在了紅菱準備好的凳子上。伸手向前烤了烤火。
三人的衣服都已經濕透,再加之如今的季節,依舊帶著涼意,且又是狂風呼嘯,還真有些覺得冷。如今有了這一堆火,倒是沒這么冷了。
只是不知這一身濕漉漉的衣服,什么時候才能干透。
坐在火堆邊,誰也沒有出聲說話,氣氛頓時顯得一陣沉默。
蘇妙水一直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燃燒得越發旺盛的火焰,白希的臉蛋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迷蒙。火光跳躍,有枯樹枝發出嗶啵的響聲。
紅菱也是一付心事重重的樣子,雙手撐著腦袋,呆愣愣地看著面前的火堆。
見這主仆二人都是這般沉思的模樣,陸鋒倒是有些不知所措起來。這不說話吧,氣氛實在太過沉默壓抑。可說話吧,他又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
猶豫了稍許,他才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說道:“這雨還不知要下多久,要不今日咱們就在這里住下,等明日一早再趕路吧。”說著,他扭頭看向蘇妙水,尋求她的意見。
蘇妙水依舊一直盯著火堆發呆,并沒有看他一眼,語氣淡淡地回應道:“就聽你的吧。”
好吧,陸鋒又不知該說什么才好了。
好幾次他都想找些話來說,可每一次話到嘴邊,在看見這主仆二人興致缺缺的樣子時,他都將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最后索性不再開口,同樣一聲不吭地盯著火堆發呆。
屋外大雨依舊下個不停,嘩嘩的傾瀉而下。狂風依舊兇猛,從破爛的窗戶里灌進來,吹得火焰一陣搖曳。整片天空,因著這一場滂沱大雨,已是灰蒙蒙的一片,似是馬上就要天黑一般。
破舊的小屋里,有著昏黃的光亮,火焰靜靜的燃燒著,不遺余力地散發著自己的光和熱。有不是很干燥的柴火,會發出嗶啵的響聲,偶爾會有一兩顆火星子跳躍而起。
陸鋒拿起旁邊準備好的柴火,往火堆上加了一些。火焰頓時微弱了一些,但不多時,便又變得旺盛起來。
“三小姐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沉默了許久,陸鋒最后還是忍不住出聲打破了沉默。
蘇妙水也沒再繼續發呆,單手撐著下顎,皺了皺眉頭,無奈地說道:“這是我第一次離開京城,而且,對于京城外面的世界,并不是很了解。所以……不知陸公子有沒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對呀對呀,陸公子,你說說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可去呢?”紅菱也趕緊出聲說道,清秀的臉蛋上,帶著興奮的神情。
這也是她第一次離開京城,反正已經出了鄴陽城,怎么著也得好好的游玩一番,不然,也太對不起這一次的出行了。
陸鋒倒是有些為難了,雖說這也并非他第一次下山,但他去過的地方畢竟有限,也著實沒什么特別好的提議。
見他也說不出個好的地方來,主仆二人一陣失望,紛紛無奈地嘆氣,弄得陸鋒一陣尷尬不已。
“走到哪里算哪里吧,也不需要什么特定的目的地。”看出了他的尷尬和歉意,蘇妙水笑了笑說道,“陸公子也不必在意。”
陸鋒撓了撓頭,訕笑了兩下,低聲說道:“既然咱們一路同行,三小姐也不必這般客氣,直接叫我陸鋒便是。”
“好啊,那你也別叫我什么三小姐,叫我阿水就行了。”蘇妙水也爽快地說道,并未在意其他。
倒是紅菱有些不樂意了,怎么可以如此親切的稱呼小姐呢?這么想著,她伸手扯了扯蘇妙水的衣袖,一個勁兒地對她使眼色。
蘇妙水自然是明白紅菱的意思,但她卻裝作沒看出來,反而故意曲解,再次出聲對陸鋒說道:“對了,你也別叫什么紅菱姑娘,直接稱呼她紅菱便是,大家都是朋友,何必這般客氣。”
“小姐……”見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紅菱趕緊出聲想要解釋,但在看見蘇妙水那堅定的眼神時,只得閉嘴不說話。
“那陸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陸鋒說著,朝著她拱了拱手,依舊是一付客客氣氣的樣子。
蘇妙水也不多說什么,氣氛再一次陷入了沉默當中。
天色愈發的陰沉起來,暴雨沒有停歇的跡象,反而愈發的猛烈,嘩嘩地傾瀉而下,濺起地面的泥土。
屋內又一次沉默起來,卻是在突然間,屋外傳來了一聲憤怒地咒罵聲:“他娘的,這一場雨來的真他媽不是時候!不過總算讓大爺我找到躲雨的地方了!”
是一個粗獷的聲音,聽聲音便可以想象得出,這人肯定是一個暴躁易怒的莽漢。
這一道聲音過后,又響起了一道聲音,比之剛才那粗獷的嗓音,卻顯得陰柔了許多:“行了,你就別再抱怨了,有個躲雨的地方就已經不錯了,趕緊進去吧。”
“等等。”第三道嗓音響了起來,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幾分的警惕,“屋里有人。”
“管他娘的有沒有人,進去躲個雨怕什么?咱們還會怕了他們不成!”最先出聲的那個莽漢再次出聲,并一腳踹開了大門。
屋內的蘇妙水三人,在屋外的聲音響起時,就提高了警惕。她和陸鋒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扭頭看向了屋門口,并同時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當大門被踹開的時候,兩人更加的嚴肅起來,目光凌厲地盯著走進來的三人。
最先走進來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高大男人,男人是一付獵人的打扮,卻比一般的獵人兇狠了許多,在他的背上,還背著一柄鋒利的長斧。
緊接著進屋的,是一個一身白衣,身材修長卻顯得有些瘦弱的男子,男子唇紅齒白面色俊朗,卻透著一股陰柔之美,眼角眉梢間也帶著女子般的風情,在男子的手中,拿著一把同樣是白色的扇子。
最后進屋的,是一個一身黑色勁裝的美艷女子。女子妝容簡單,卻透著一股凌厲的風情,眼神更是犀利如鷹隼,女子的手中,持著一柄長劍。
這三人一看就是性格截然不同的人,卻是走在一起。
蘇妙水暗自打量了這三人一眼,這三人里,占主導權的應該是那個身穿白衣的陰柔男子吧?那魁梧莽漢一看就是有勇無謀的莽夫,而那女子渾身散發著冷冽的疏遠,一看就是不太合群之人。
走進屋里,兩撥人都是沉默地看著對方,誰也沒有出聲說話。
如此這般僵持了稍許,那陰柔男子朝著蘇妙水三人拱了拱手,率先出聲說道:“三人朋友好,我等乃是中途遇雨,想尋個地方躲雨,若是三位不介意,不知可否一起在此躲雨?”
這人的態度還算不錯,且,出門在外,能不惹麻煩那是最好不過的。雖說她和陸鋒是有功夫之人,但紅菱卻是毫無半點功夫。而且,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她也不知對方的實力如何,還是不要惹出不必要的麻煩才是。
微微點頭,她淡淡地說道:“三位請便。”
“多謝這位姑娘。”那陰柔男子再次拱了拱手,客套地說道。
蘇妙水沒說話,只是朝著他微微揚了揚嘴角,稍稍頷首,算是回應。
“廢話這么多做什么?這里又不是他們的,我們留在這里,還需要他們的同意不成?”那莽漢張嘴就是囂張的語氣,毫不客氣地說道。
微微皺了皺眉頭,蘇妙水有些不悅起來,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但她在竭力地壓制住心中的怒氣,能不動怒,最好還是不要動怒。
若是真的動怒交手,他們三人中,只有她和陸鋒有戰斗力,而對方卻是三個人。以二敵三,她不知道有沒有勝算。
“說什么呢?趕緊去找柴火來生火!”那陰柔男子瞪了那莽漢一眼,厲聲說道。但奈何他的聲音本就帶著陰柔之氣,就算是語氣再怎么嚴肅,也沒有半點嚇唬人的厲害之處。
但那莽漢還是聽話地閉上了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出門搬柴火了。
“三人不好意思,我這兄弟脾氣暴躁了一些,若有對不住的地方,還請三位見諒。”繼而,那陰柔男子上前一步,對著蘇妙水三人致以歉意。
見這男子的態度還算是客氣有禮,蘇妙水也沒放在心上,便對著那男子微微頷首:“這位公子客氣了。”
男子也沒再說話,轉而看向了那一名黑衣女子,也不知兩人小聲地說了些什么,只見那女子蹙了蹙眉頭,一臉不悅的神情,但最終她還是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那莽漢已經抱著柴火走了進來,卻是嘭的一下將柴火扔在了地上,在安靜的屋內,發出突兀的響聲。繼而,那莽漢扭頭,恨恨地瞪了蘇妙水三人一眼。
蘇妙水很無語,他們什么也沒做,就連說話,也是那陰柔男子問一句,她答一句,他們根本就沒招惹這三人,那莽漢干什么用這種憤恨的眼神看著他們?
“小姐。”紅菱有些害怕,朝蘇妙水的身邊靠近了一些,小聲地說道:“他們是什么人呢,那男人長得好兇啊,好可怕!”
伸手握住了紅菱的手,蘇妙水扭頭朝著她微微一笑,安慰地說道:“不怕,我們不招惹他們,有什么可怕的?”
陸鋒也出聲安慰道:“紅菱姑娘盡管放心,陸某會盡全力護二位周全的。”
有兩人的這一番安慰,紅菱這才放下心來,稍稍地松了一口氣,卻還是忍不住微微探頭看向對面那三人,卻不想,她這才剛望出去,就看見那莽漢也正看著他們,頓時間被他那兇惡的眼神給嚇住了,不禁發出了一聲驚叫,整個人也躲在了蘇妙水的身邊。
蘇妙水伸手拍了拍紅菱的手背,出聲安慰道:“紅菱不怕,別看那邊就是了。”
“對不起小姐。”紅菱一陣歉疚,小聲地說道。
沒說話,蘇妙水只是朝著她微微揚了揚唇角,輕輕地搖了搖頭。
可誰知,對面那莽漢卻是得意地笑了一聲,粗獷的聲音響起:“若是害怕就趁早走!要是惹得大爺不高興,大爺可不管你是男是女了!”說著,他拿過被他放在一旁的斧頭,大手一揮,斧頭立馬穩穩當當地落在他們中間的地面上。斧頭鋒利的刀面,在火光的映照下,泛著森冷的光芒。
這個莽漢,實在是太得寸進尺了!
蘇妙水只覺得胸腔里一團火氣在不斷的騰升,眼神也變得凌厲起來。她沒發火但不代表她不會發火,這莽夫從進屋開始,就一直出言挑釁,當真以為自己很了不起?
而不等蘇妙水開口,陸鋒已經率先出聲,語氣嚴肅不容反駁地說道:“這位朋友,大家出門在外,又遇上大雨,找個躲雨的地方不容易。且咱們能在同一個地方躲雨,也實屬緣分。只是不知這位朋友,何來的這般火氣?再說了,就算要走,也不該是我們走,這凡事也總有個先來后到不是?”
平靜地看著陸鋒,蘇妙水倒是有些詫異于他那凌厲的神情,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陸鋒露出這般嚴肅的神情。
透過他,她似乎看見了另一個人,那個人一旦嚴肅起來,也是這般的讓人心生畏懼,不敢有絲毫的反駁。而且,那個人比起陸鋒,更加具有威嚴之氣,與生俱來的威懾力,是不容忽視的。
不等她緩過神來,一道憤怒的粗獷嗓音響起,那一個莽漢騰地站起身來,邁步向前,沖著陸鋒就是怒斥道:“你這小子,知道大爺我是誰不?竟敢這樣和大爺說話!簡直在找死!”
說著,他一把拿起他的斧頭,作勢就要朝陸鋒出來。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