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口的所有人,都不由地將視線投向了站在城門下的兩人。
在那一名身著白衣的曼妙女子身旁,還站在一名身著青色衣衫的男子。
男子身形挺拔,宛如蒼松一般挺直,一頭墨黑的發(fā)絲,隨意地用一根發(fā)帶束起,卻不顯絲毫的凌亂。
而男子的臉上,同樣帶著一張面具,叫人看不見他的模樣,但從男子周身所散發(fā)出來的氣質(zhì)中可以看出,這男子定然是長相非凡。
與他身旁的女子,倒是相得益彰。
兩人就這么靜靜地站立在城門下,抬頭看著城門上的那三個漆紅大字,對于周圍眾人的打量目光渾然不覺。
收回視線,女子扭頭看向身旁的青衣男子,勾了勾唇角,出聲道:“我們走吧。”
男子輕輕點了點頭,在看向女子時,那一雙幽黑的眼眸深處,帶著一絲的柔和。
旁若無人地走進城內(nèi),兩人走在熱鬧喧嘩的大街上,看著街道兩邊林立的店鋪,所有的一切,和兩年前一模一樣,幾乎沒有任何的變化。
走過熱鬧喧囂的街道,兩人繞進了一條鮮少有人經(jīng)過的安靜街道。
一番兜兜轉轉后,兩人在一座宅子前停了下來。
“還好有個落腳的地方?!迸庸创捷p笑了一聲,緩緩說道,語氣中卻透著一絲叫人難以捉摸的復雜。
沒有多加停留,女子邁步走上石階,從身上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那一扇鎖著的大門。
這一把鑰匙,她一直戴在身上,但這還是第一次使用。
推門走進去,女子簡單地掃視了一眼整個院子。
院子里,花草茂盛,繁華朵朵,院子里干凈得幾乎不沾一點塵土。
邁步朝里走去,待走進大廳后,女子伸手在茶案上抹了一下,抬手望去時,手上卻沒有半點灰塵。
這里,干凈得叫人難以置信。
明明兩年沒人居住了,這里卻不見任何的灰塵,跟別提什么蜘蛛網(wǎng)了。
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女子揚起唇角微微一笑,盡管她的大半張臉都被銀色面具所遮擋,但這一抹笑容,依舊帶著璀璨的魅力,叫人心曠神怡。
“看來,這兩年里,紅菱一直在打掃著這里呢?!迸虞p聲呢喃道。
“嗯?阿水你說什么?”后走進來的男子,并沒有聽清楚她的這一聲呢喃,疑惑地出聲問道。
而與此同時,他已經(jīng)摘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剛毅臉龐。
比之兩年前,這一張臉龐顯得愈發(fā)的俊朗,已不似兩年前的那般年少輕狂,反而透著沉穩(wěn)和內(nèi)斂,只需看一眼,就叫人從心底里感到一陣心安。
轉回身來看向男子,白衣女子搖了搖頭道:“沒什么。”
說著,她也摘下臉上的銀色面具。
頓時間,一張絕色靚麗的面容出現(xiàn)在了面具之后。
女子有著姣好的五官,組合在一起拼湊成了一張傾國傾城般絕美的容顏。
彎彎的柳葉眉下,是一雙清澈靈動宛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投下一片剪影。
小巧挺拔的鼻梁下,是一張紅潤如櫻花瓣潤澤的唇瓣,透著誘人的魅力,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品嘗一番。
精致的五官,鑲嵌在那張宛如陶瓷般白希俏麗的臉龐上,是如此的和諧美好,沒有絲毫的突兀。
比起兩年前,女子愈發(fā)的美麗動人了。
而這女子,儼然就是兩年前失蹤的將軍府三小姐,蘇妙水!
“陸鋒,謝謝你。”凝視著眼前的俊朗男子,蘇妙水突然出聲,微笑著說道,“謝謝你隨我一起下山,也謝謝你……兩年前救了我?!?
兩年前若不是他救了她,或許她早就沒在這個世上了吧。
當年的她,被蘇妙蓮等人設計陷害,被迷暈了以至于失去了意識,更是沒有反抗能力。
之后的事情,她自然是不知道,但聽陸鋒說,她是在河邊找到她的,那自然是蘇妙蓮等人,將她扔進了河里。
她還記得那一條河,水流是多么的湍急,就算是一個會水性的正常人,掉進那么湍急的水流當中,只怕也不一定能夠順利上岸。
更何況她還陷入昏迷當中,更加是無能為力。
陸鋒曾告訴過她,他是在她失蹤后的第三日才找到她的,而那時的她,已經(jīng)被水流沖到了很遠的地方。
后來,陸鋒將她帶去了青鸞山,找到了他的師父太虛老人,請?zhí)摾先司人?
太虛老人常年住在青鸞山上,格外喜歡制毒煉藥,而對于陸鋒這一個徒弟,他也是尤其疼愛,面對陸鋒的請求,他自然是沒有拒絕。
然而,蘇妙水的傷勢實在太重。
本就被迷暈了,又在那么湍急的水流中浸泡了兩天兩夜,那河流里,有許多的亂石巖礁,使得她的身體受到了嚴重的傷害,甚至連五臟六腑都有損傷。
原本,當陸鋒發(fā)現(xiàn)她時,她已是奄奄一息。
還好太虛老人醫(yī)術高明,把她從死亡關頭給救了回來,但盡管如此,她還是修養(yǎng)了大半年,身體才徹底的恢復。
當身體恢復后,她本就想離開青鸞山,回去鄴陽城。
但經(jīng)過一番的思考過后,她卻選擇留在青鸞山,隨著太虛老人一起學習制毒煉藥。
陸鋒不喜歡制毒煉藥,他只向太虛老人學習武功。而自從蘇妙水來到青鸞山后,兩人便一起學習。
對于蘇妙水,太虛老人也是格外的喜歡,尤其是他發(fā)現(xiàn),陸鋒對這丫頭格外的上心,他便一心想著,若是這二人能在一起,倒也是一樁好事呀。
而如此,蘇妙水被太虛老人收為弟子,成了陸鋒的師妹,但盡管如此,她卻從不稱呼陸鋒為師兄,陸鋒也從未叫過她一聲師妹。
又是一年多的時光過去,她也學習得差不多了,便向太虛老人請辭,準備下山回去鄴陽城。
原本,她是準備一人回去,但奈何陸鋒執(zhí)意要隨她一起,說是多一個人至少相互間能有個照應。
對此,太虛老人也并未反對,算是默認了陸鋒的提議,故而,蘇妙水也沒拒絕,便隨著陸鋒一起離開了青鸞山。
只因在山上待了兩年,對于山下的事情,兩人幾乎是一概不知,故而,下山后,兩人在青鸞山附近的城鎮(zhèn)里打聽了一番。
簡單的了解了一下,這兩年里神武大陸上所發(fā)生的事情。
得知如今南虹國正在和云傲國打仗,故而,蘇妙水便提議,直接去往平城。
若是簡簡單單平平靜靜的回去鄴陽城,實在太過低調(diào)了。
她這一次回來,就沒打算隱姓埋名低調(diào)行事,她就要高調(diào)得讓所有人都知道,她蘇妙水回來了!
將思緒從回憶里拉回來,蘇妙水抬眼看向陸鋒,面色平靜,但眼眸中卻帶著感激。
這兩年的相處,她已經(jīng)將陸鋒當成了自己的親人,盡管她一直都很清楚陸鋒對自己的感情,但她一直裝作不知道,因為,她不想破壞兩人之間的關系。
而且,她的心中除了那一個風華絕代的男子,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
“怎么突然說這樣的話?”陸鋒也是有些詫異,愣了愣神后,輕笑著說道,“莫非,你又有什么事要我去做?”
這兩年的相處,他對蘇妙水已經(jīng)有了深刻的了解,每一次她對自己說一些感激的好話,毫無疑問,她一定是有什么事需要他幫忙。
但這一次,出乎他預料的是,蘇妙水卻只是搖了搖頭道:“沒事,只是單純的想謝謝你而已?!?
這下,陸鋒反倒不解了,一臉疑惑地看著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見他這般樣子,蘇妙水忍不住笑出聲來:“好了,真的沒事需要你幫忙。你也累了吧,還是先休息一下吧。如今我們已經(jīng)回到了鄴陽城,想必不日之后,皇帝就會召我們?nèi)雽m吧。”
在平城時,她便警告過南虹國的那名將領張魁,讓他務必將二人的事跡上報給朝廷。
而在平城的戰(zhàn)事結束后,他們也曾隨著軍隊行進了一段路程。得知皇帝已經(jīng)回話,說是等二人進京后,便會召見二人。
見自己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兩人也沒再隨著軍隊一起回京。
如此一來,他們竟比軍隊晚了兩日才抵達鄴陽城。
她倒想看看,那些人得知她回來了,會是什么樣的反應?
如今的她,可不再是兩年前的蘇妙水!
只是靜靜地看著她,陸鋒并未出聲說話,目光顯得很是柔和。
微微點頭后,他出聲道:“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這些天趕路也累了?!?
說完,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便要走出大廳。
然而,他剛走出去兩步,卻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猛然停下腳步,轉回身來望向蘇妙水。
皺了皺劍眉,陸鋒伸手指向蘇妙水手中一直拎著的一個東西,猶豫了一下道:“阿水,那東西,你還真打算一直留著呀?都這么多天了,只怕已經(jīng)腐爛了吧?”
垂眼看了一眼手中那一個用黑布包著的圓鼓鼓的東西,蘇妙水挑眉道:“讓你和師父學習制毒煉藥,你偏不學,現(xiàn)在擔心了吧?放心好了,我才不會讓它腐爛呢,你當真以為我這么bt,喜歡拿著腐爛的腦袋玩兒么?”
這黑布當中包裹著的,正是那日在平城外的戰(zhàn)場上,她一劍斬下的云傲國那將領的頭顱。
既然要進宮面見皇上,怎能不準備一點禮物呢?
而從平城回到鄴陽城,少則也要十天半月,若是不處理一下,這頭顱早就發(fā)臭腐爛了。
這一點,她自然是想到了的,早就放了一些防止腐爛發(fā)臭的藥劑在里面。
她可真的沒有這種惡趣味,一直隨身帶著一顆發(fā)臭腐爛的頭顱。
被蘇妙水調(diào)侃了一番,陸鋒也沒生氣,訕笑了兩聲,便離開了大廳。
反正,阿水有她自己的想法和決定,他只管聽從她的安排就是了。
兩人回到鄴陽城的消息,很快就被張魁所知曉,他知道后,立馬派人告知了皇帝段永炎。
于是,這一日的傍晚,宅子那緊閉著的大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宅子里,蘇妙水和陸鋒正在大廳里悠閑地喝著茶。
就好似一直堅信她會回來一般,紅菱經(jīng)常會來打掃這一座宅子,打掃得干干凈凈,且一切生活所需的物品,也準備得格外齊全,就好似一直以來,這里都有人居住一般。
也正是紅菱這兩年里所做的這一切,蘇妙水二人回來后,才能如此悠閑得住在這里。
“我去開門吧。”放下手中的茶盞,陸鋒出聲道,拿起旁邊茶案上放著的面具戴上后,他起身便朝著外面走去。
蘇妙水也拿出面具戴在了臉上。
雖說她不知道來人是否認識原來的她,但不管認識與否,她現(xiàn)在還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和模樣。
進來的是一個身著一襲藏青色衣衫的男子,男子面容白希,有著一股陰柔之感。
進入大廳后,那男子便對著二人拱了拱手道:“小的見過二位大俠,小的是奉皇上之命前來傳皇上口諭的。”
果然是個小太監(jiān)呢。蘇妙水勾了勾唇。
“皇上有旨,讓二位大俠明日早朝時,進宮面見圣上,屆時,會有人前來接二位進宮?!?
蘇妙水并未出聲,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倒是陸鋒客氣道:“如此,便多謝公公了?!?
那小太監(jiān)愣了愣,有些詫異地看著面前這二人。
原本他還以為,這兩人中是由這男子做主,但看眼前這情形,好似這男子也是聽從這女子的。
這女子究竟是何許人也?盡管她一句話也沒說,但小太監(jiān)還是能從她的身上感覺到一種不容忽視的威懾。
也沒過多的停留,那小太監(jiān)朝著二人拱了拱手,便轉身離開了。
待到小太監(jiān)離開后,陸鋒看向蘇妙水,遲疑了一下出聲道:“阿水,明日我就不隨你進宮了,你一個人進宮沒問題吧?”
明日她進宮,自然就會見到那個她一心惦念著的男人了吧?
兩年沒見,他們倆肯定有很多話要說吧?
那么,他還是不要去了,就讓他們倆單獨相處吧。
靜靜地看著陸鋒,盡管他還戴著面具,但從他那雙幽黑的眼眸中,蘇妙水還是看出了一絲的失落,心中突然有些愧疚。
但立馬便恢復了平靜,點頭道:“既然你決定了,那我也不勉強,明日我一個人進宮就行了?!?
“那我等你回來?!?
稍稍愣了愣,蘇妙水微微點了點頭。
翌日。
一大早蘇妙水便起床了,簡單地準備了一下后,她便拎著那一顆被黑布包裹著的頭顱走出房間。
她依舊是一襲純白的衣衫,墨黑柔順的發(fā)絲簡單的挽了一個發(fā)髻,斜插著一支白玉簪子,簡單卻不失高貴。
“你自己要當心。”臨走時,陸鋒沉聲叮囑道。
蘇妙水沒說話,輕輕頷首,目光中帶著堅定。
戴上銀色面具,她轉身邁著沉穩(wěn)的步子,一步步走出了宅子。
宅子外,宮里來接她的人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
見她出來,那小太監(jiān)趕緊上前,態(tài)度倒是挺客氣的。
不過,見她只是一個人,那小太監(jiān)有些奇怪地朝著宅子里看了看。
“走吧,只我一人進宮?!?
淡淡的清冽嗓音將小太監(jiān)的思緒拉了回來,沒再多想,他趕緊坐上馬車,鞭子一揮,馬車便緩緩地駛了出去。
一路晃晃悠悠地進了宮,下車后,蘇妙水在那小太監(jiān)的帶領下,一步步地朝著平日里皇帝上早朝的大殿走去。
此時的大殿里,段永炎已經(jīng)將自己召見平城那兩位高手的事情,告知了眾大臣。
對此,眾人均無異議,因為他們也想見識一下,這二人究竟是什么樣的人。
大殿里,眾人都在耐心的等待著。突然,一名小太監(jiān)佝僂著背走了進來,來到段永炎的身旁,與他低聲耳語了幾句。
頓時,段永炎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笑,急忙道:“快傳!”
隨著一聲尖細的嗓音響起,一抹白色身影出現(xiàn)從大殿外緩緩走了進來。
眾人均是詫異地看著走進來的這一抹曼妙身影,顯然沒有想到,來人竟然會是一名女子!
不是說有兩名高手么,怎么只有一人?另外一人呢?
女子戴著銀色面具,以至于眾人均不知她的容貌,但她的周身卻散發(fā)出一種高傲冷冽的氣息。
人群的最前方,一抹身著黃色官服的俊美男子,自女子走進大殿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注視著這一抹白色身影。
盡管女子的臉龐被面具遮擋住了一大半,但他卻好似能夠透過面具,看清楚女子的容貌一般。
尤其是那一雙清澈靈動的眼眸,還有那紅潤宛如櫻花般潤澤的唇瓣。
心跳,頓時間加快了節(jié)奏,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好似就要從他的胸腔中蹦跶出來一般。
傾國傾城的俊美臉龐上,原本沒有半點的情緒波瀾,宛如冰山一般,可此時此刻,卻露出了一抹驚訝的神情,似乎還透著一抹難以置信。
男子靜靜地凝視著那一抹曼妙身影,腳下的步子,也不自覺地往前挪動了一下。
會是她么?這種熟悉的感覺,真的會是她么?
“七哥?”身后,段奕祥疑惑地看向他,小聲地喊了一聲。
疑惑的嗓音,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原本激動的情緒,瞬時間恢復平靜,俊美的臉龐上也是一貫的冷若冰霜。
“什么事?”回頭看向段奕祥,段奕成低沉著聲音道。
見他好似什么事也沒發(fā)生一般,段奕祥倒是有些疑惑起來,搖了搖頭道:“沒……沒什么?!?
難道是他的錯覺么?他剛才怎么覺得,七哥看見這女子時,反應很奇怪呢?
眾大臣在見到女子后,也都有些驚訝和奇怪,不禁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這就是讓皇上一直念叨著的出現(xiàn)在平城的高手?這……這不就是個女人么?似乎年紀還不大呢!”
“對呀!而且,不是說有兩個人么?怎么現(xiàn)在只有她一個人?會不會是假的?”
“還是謹慎一些得好呀!誰知道這人是打著什么樣的主意呢!萬一是云傲國派來的細作,那可就麻煩了!”
“可是,前方傳來的消息不是說,那兩名高手,打敗了云傲國的軍隊么?”
“苦肉計不懂么?為了勝利,不擇手段,甚至犧牲自己的同胞!”
“唉……”
……
……
對于周圍的議論聲,蘇妙水卻仿佛渾然不自覺一般,平靜的目光從眾人的身上一一掃過,卻是叫眾人從心底里伸出一絲的膽怯,原本還在小聲議論的大臣們,也都停止了議論。
當她的視線掃過其中兩人時,稍微地頓了頓。
四品大臣袁盛,將軍大人蘇勝,這二人雖沒有出聲說話,但看向她的目光中,也同樣帶著懷疑。
不過,當二人接觸到她投來的清冽目光時,都不由地愣了愣,瞬間感覺有一股涼意從后背傳來,二人不由地打了一個哆嗦。
這女子的目光太過凌厲,這人著實不簡單。
視線從眾人的身上掃過,當觸及到最前方的那一抹挺拔身影時,蘇妙水稍微地愣了愣,心中百轉千回,涌上無數(shù)的情緒。
但她卻是硬生生地壓制了下去,很平靜地移開了視線。
當與她的目光接觸時,段奕成的心中瞬時間涌上一種奇怪的情緒,甚至伴隨著一陣心疼,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不過。
兩年前失去阿水時,他的心就是這般的劇烈疼痛著,那種感覺,他至死也不會忘。
看向那一抹曼妙身影的目光,不自覺地變得愈發(fā)堅定起來。
在眾人打量著蘇妙水的時候,段永炎自然也在打量著她。
“你就是在平城幫著我軍打敗云傲國/軍隊的人?還有一人呢?”沉默了稍許,段永炎清了清嗓子問道。
“那人是我的同伴,他也只是聽從我的安排而已,來與不來并無區(qū)別,我一人前來就已足矣。”蘇妙水迎上段永炎的目光,故意變了嗓音說道,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反駁的威嚴。
狂傲!這女子太過狂傲!
竟然敢用這樣的口氣和皇上說話,還說什么她一人前來就已足矣,這不是分明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么?
于是,眾人看向蘇妙水的目光,帶著一絲的不滿。
唯獨一人,自始至終都是靜靜地凝視著她,目光由原本的驚訝轉為懷疑,再是確定,最后,是難以言說的柔和。
只有她,才能如此的狂傲!
蘇妙水自然也感受到了來自段奕成的目光,但此時不是與他相認的時候,故而,她當做沒注意,始終看著上首的段永炎。
段永炎原本也是有些不滿,但一想到自己的目的是為了將她招為己用,便將心中的不滿強忍了下來。
“哈哈,倒是很有個性??!朕喜歡!”大笑出聲,段永炎贊許地說道,“你手中拿著的是什么?”
經(jīng)他這么一說,眾人才注意到,她的手中一直拎著一個圓滾滾的東西。
“給皇上的見面禮。”
不等段永炎身邊的太監(jiān)前來領取,蘇妙水就已經(jīng)自顧自地打開了黑布,頓時間,一顆毫無血色卻保存得格外完好的頭顱,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面前。
見狀,眾人紛紛一驚,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有著淡然氣質(zhì)的女子。
“此人乃是云傲國的將領,來面見皇上,我自然要準備一件禮物不是?不知這一件禮物,皇上可還滿意?”
臉色微微有些變化,似是很不想見到那一顆頭顱,段永炎趕緊將目光移開,點了點頭道:“滿意,很滿意。”
滿意個屁!一會兒他還怎么用膳???都快惡心死了!
“皇上能滿意,我也就安心了?!闭f著,蘇妙水將那一顆頭顱交給了已經(jīng)走到她面前的太監(jiān)總管手里。
訕笑了兩聲,段永炎也沒再多加廢話,直奔主題道:“朕意欲給你官職,你可愿意為朕效力?”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
“這……這怎么可以?古往今來,哪有女子為官的道理?”
“原本還以為這兩名高手是男子,招為己用倒也可以,可誰知竟是女子!女子為官,這不是笑話么?”
“若是讓天下人知道,咱們南虹國有一名女子為官,還不被人恥笑!”
……
……
面對眾人的反對,蘇妙水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揚聲道:“為皇上效力也不是不可以,但……”
說著,她稍稍地停頓了一下,“我若要為官,小官可不行!若是皇上給我個大將軍的官職,我或許可以考慮一下!”
囂張!太囂張了!
給她一個官職都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賜了,她居然還想當大將軍!就連蘇勝蘇將軍,也沒能成為大將軍!
“父皇,兒臣覺得,給她一個大將軍,也未嘗不可,只要她能全心全力為父皇效命?!?
就在眾人憤怒不已時,段奕成卻是突然出聲,語氣平靜卻不容反駁地說道。
既然太子殿下都已開口了,眾人也都停止了議論,心想著,此事只怕是沒有商量的余地了。
“既然太子也覺得可以,那朕就封你為大將軍,官居正一品!”
“謝皇上隆恩?!碧K妙水也不客氣,很欣然地接受了。
“皇上?!?
這時,一道嗓音突然響起,蘇妙水扭頭望去,見說話之人竟是蘇勝。
“皇上,臣等連這位大將軍的姓名和模樣也不知曉,不知可否請大將軍據(jù)實相告?畢竟從今以后,大家都是同僚了。”
“大將軍意下如何?”
反正她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也是時候讓眾人知道她是誰了。
于是,在眾人的矚目之下,她緩緩地揭下臉上的銀色面具,一張美艷動人卻異常熟悉的面龐,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面前。
“我叫蘇妙水!”不加掩飾的清冽嗓音,在這寬敞的大殿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