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將軍府的路上,蘇妙水一路走得很是搖搖晃晃,腳步虛浮,似乎下一步就會摔倒在地。但偏偏她卻從未摔倒。
而她的意識里,卻是清醒的,她一直知道,身后有個人在跟著她。可當她回頭看去時,卻不見一個人影。那人躲藏的速度,比她轉(zhuǎn)頭的速度還要快。
不由地提高了警惕,她暗自沉思著,會是誰跟在自己的身后呢?
“就算是我說的,可那也是我的一時酒話,不能當真的!”回過神后,蘇妙水再次質(zhì)問他,“你又沒醉,怎能如此隨便下決定呢?”
清秀的眉頭微微皺了皺,紅菱皺著鼻子蹭上去聞了聞,詫異地說道:“小姐,你……你喝酒了?”
看來,以后還是少和她喝酒的好。
兩只手腕都受了重傷,根本無法使力,沈越只得垂著兩只手,苦哈哈地看著那一抹越走越遠的俏麗身影。
扯了扯嘴角,她無奈地笑了一聲,點頭道:“明……明白。”
算了,管他是誰呢,反正都已經(jīng)跟著她來到這里了,她也沒必要再躲躲藏藏。
紅潤的唇角邊,勾起一抹嫵媚動人,卻又充滿了殺機的淺笑,蘇妙水輕笑一聲,同樣低聲,冷冷地說道:“是呀,我很想七王爺呢,想著七王爺趕緊去死呢。”
不過,至于段奕成那卑鄙無恥之人,她可就要好好地咒罵一番了。
不等蘇妙水繼續(xù)打量,明月已經(jīng)拉著她來到了人群外。憑借自己嬌小的身形,她拽著蘇妙水,很是輕巧地就穿過人群,來到了人群的最里面。
沒有理會大家投向她的詫異目光,她只是冷眼看向最上首的段奕成,強忍住心中那呼之欲出的怒火,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說道:“七王爺,可否借一步說話?”
噗——
不過看見站在擂臺上的沈越時,蘇妙水微微挑了挑精致的眉頭,心中冷笑一聲,看來她下手還是輕了一點呢。這才沒過多久,沈越的雙手就已經(jīng)沒事了。
一個側(cè)身迅速躲開了他朝著自己襲來的那一掌,蘇妙水抬手,迅猛地抓住了他的那只手,手指稍稍一用力,沈越便只感覺到自己的手腕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就好像骨頭都快要碎掉了一般。
這……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一點也不記得了?
似乎確實如他所說,她去他府中的時候,的確沒見到什么美人,就連丫鬟下人都沒見著。
一路氣勢洶洶地來到了清輝學(xué)院,她剛走進清輝學(xué)院的大門,很不巧地遇上了一個熟人。
又來回地走了兩圈,紅菱也看見了院子里的她,心中一喜,趕緊走上前來,一把扶住了她,急切地問道:“小姐,你這是去哪里了?奴婢可擔(dān)心死了。”
沒想到,第一輪比試就是這兩人。蘇妙水饒有興致地看著擂臺上的二人。不管這二人誰輸誰贏,她都會感到高興。因為這二人,她都不喜歡。她就想看他們受到懲罰。
于是,便伸手要去推門。
回頭見是她,明月頓時長舒了一口氣,卻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就往外面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走,帶你看熱鬧去。”
喜歡個屁!要不是因為只有這里僻靜一些,適合私下里說話,她才不會來這里呢。
定睛往英雄榜上一看,只看見原本的三千兩懸賞金,被紅色的筆跡叉掉,改成了十萬兩,旁邊還蓋了一個印章,以證明這十萬兩的懸賞金,是貨真價實的,不是他人胡亂更改的。
“那是她自討苦吃。咱們快走吧,別錯過了時候呢,趕緊的。”
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已經(jīng)有兩條身影,步伐沉重地走上了擂臺。
當她突然出現(xiàn)在課堂上時,所有人都怔愣了一下,齊刷刷地扭頭看向她,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雙手環(huán)胸,蘇妙水斜睨了他一眼,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說道:“切,誰知道你府里藏著多少美嬌娘呢!”
也就是說,這其實就是一個檢查假期作業(yè)的考核嘛!至于假期作業(yè)嘛,自然就是要勤加練習(xí)自己的功夫,不能讓功夫有所下降。
等了不一會兒,清河院長以及太學(xué)院的清風(fēng)院長,還有另一名同樣仙風(fēng)道骨的老者,也一起走到了上首的三個位置前,依次坐了下來。
說完,她一個閃身,飛快地藏到了一邊,冷眼看著所有人轉(zhuǎn)回頭來四處張望,還有不少人已經(jīng)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擺了擺手,明月輕嘆了一聲說道:“他們當然不敢對我無禮,可我也是太學(xué)院的學(xué)生呀!所謂榮辱與共,阿水應(yīng)該明白吧?”
“對呀,就是她!”
跟著明月一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不多時便來到了武學(xué)院的院子里。
緊接著便聽見兩人的腳步聲越走越遠。
一路罵罵咧咧地朝著太學(xué)院走去,蘇妙水在心中早就將段奕成罵了個通透,從詛咒他頭頂生瘡到咒罵他腳底流膿,就差沒詛咒他生兒子沒屁/眼了。
“武學(xué)院?”蘇妙水頓時就驚訝了,“去武學(xué)院做什么?”
甩開了他的兩只手,蘇妙水冷眼看著他,不屑地說道:“本小姐還有重要的事要做,今日就先放過你。若是再發(fā)生今日這種事,可就不是這么簡單,就能了事了。沈少爺,你好生斟酌吧,是命重要,還是名聲重要?”
昨天還是三千兩呢,這短短一天的時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是什么跟什么?他沒病吧?沒發(fā)瘋吧?居然讓她嫁給他!差一點沒把她給嚇死呢。
于是,也不管這消息是真是假,大家都在拼命地往外擠,想要去抓住那價值十萬兩白銀的女賊。
放下手中的書籍,他背負著雙手,邁著優(yōu)雅的步子,幾步就來到了蘇妙水的面前。
十萬兩懸賞金?懸賞她?
扯了扯嘴角,她盡量保持冷靜,勉強擠出一絲笑來,沒好氣地說道:“王爺你糊涂了吧?”
只隱約看見右邊不遠處拐角的地方,站著一抹高挑的人影,但夜色太黑,再加之眼神有些朦朧,以至于她沒看清楚那人究竟是誰。
不過,這種事似乎和她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她只想看看武學(xué)院的學(xué)生們,都有些什么本事。
這男人的臉皮果真是厚到了無法形容的程度了。
一路咒罵著回到了將軍府的后門,她站在門口,卻并沒有立馬推門進去,而是在門口不動聲色地往左右看了一眼。
在原地站了稍許,她揚起唇角冷冷一笑,下一秒?yún)s是沖著人群里大聲喊道:“女賊!偷避水珠的女賊!快抓住她呀!”
次日。
“七王爺發(fā)出的懸賞呀。那個女賊究竟是什么人呀?七王爺竟懸賞十萬兩抓那個女賊。”
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蘇妙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嘆了一聲說道:“頭好暈,你先扶我進屋去,我困了。”
“讓開!”冷眼看著沈越,她微微張嘴,語氣威嚴霸道地說道,那冷冽的眼神,懾人的氣息,都讓沈越不由地怔愣了一下。
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瞬間收緊,蘇妙水緊咬著牙關(guān),強忍住胸腔中即將噴薄而出的怒氣,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里。
“十哥是個很嚴肅的人。”明月自言自語地說道,“還是七哥和十二哥最好了。”
“那就不得而知了。”
也不知是誰將他被休的事情,散播了出去,今日他剛來到清輝學(xué)院,就聽見有不少人在背地里暗自議論他,甚至還有人上前來詢問他,是否真的被將軍府那廢物三小姐給休了?
剛走進院子,她就看見在寬敞的院子里,已經(jīng)圍了不少的人,外圍的人拼命地往里面擠,而里面的人則誓死捍衛(wèi)自己的那一塊小小地盤。
“阿水你看,是十二哥呢。”明月突然抓住了蘇妙水的胳膊,指向?qū)γ娴亩无认檎f道,“還有十哥。就是十二哥左邊的那人,那就是十哥。”
“七王爺還是繼續(xù)懸賞捉拿我吧。十萬兩白銀呀!嘖嘖,連我都想去拿賞金了。一下子從三千兩漲到了十萬兩,這感覺真是太奇妙了!”笑容明媚,她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多謝王爺?shù)某扇孓o了。”
沈越的武器,是一柄長槍,在面對蘇善元那靈活的鞭子時,倒也沒顯得吃力和占下風(fēng)。
她不是已經(jīng)警告過他了么?讓他不許跟著自己,否則他就別想再見到她了,那三千兩賞金自然他也就別想了。
“沒想到竟然是她,得罪了太尉府,她可有的受了。”
絲毫不介意她的態(tài)度和語氣,段奕成依舊笑得云淡風(fēng)輕魅惑動人:“三小姐對本王的想念還真是炙熱呢,本王當真是感動非常。”
漸漸的,蘇善元的防守已經(jīng)有些吃力了,更別提發(fā)起反擊。他只得步步后退,盡量用鞭子去阻擋沈越的攻擊。
當被分到和蘇善元比試,沈越先是有些詫異的,但繼而又覺得,這是給了自己一個機會,一個報仇的機會。
深知他肯定在打什么壞主意,蘇妙水也沒抱什么希望,便只是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滿不在乎地反問道:“不過什么?”
“公主,你這是做什么呢?”一把拉住了明月,她疑惑地問道。
低頭看著眼前這張充滿了怒氣的俏麗臉蛋,他壓低聲音說道:“三小姐是想本王了么?竟會主動找來。”
輕輕地勾起紅潤的唇角,蘇妙水清冽一笑,笑容帶著幾分的不屑。太尉府又如何?沈少爺又怎樣?得罪了她蘇妙水,她自然不會放過!
那就是武學(xué)院的院長呀。可清風(fēng)院長是太學(xué)院的院長,為何要來武學(xué)院呢?
“停車。”沒再多想,她撩起馬車簾子,沖著車夫喊道。
“我有說過這話?”懷疑地看著他,蘇妙水再次確認地問道。
看來,她又要翻墻了。
但說到底,這件事歸根到底,都得怪那個廢物!
“是么?我說什么王爺都會照做么?”勾起唇角,她輕笑著看著他。
蘇妙水醒來時,只覺得頭痛的厲害,不由地伸手揉了揉,腦海里模糊地記得,昨天自己被段奕成強行帶出了將軍府,去鐘樓看了落日,還和他一起在屋頂喝了酒。
只是,此時的沈越,已經(jīng)打紅了眼,就想著要怎么樣,才能將他給打敗,根本不理會其他。見蘇善元反抗,他更加的氣憤,招式愈發(fā)的刁鉆。
只可惜,她推了兩下,也沒能將后門給推開。很明顯,門從里面鎖上了。
“就算著急了,也不至于一下子漲到十萬兩吧?”
接過她遞來的帕子擦了擦臉,蘇妙水頗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來話長,不過倒也沒發(fā)生什么事,你不用擔(dān)心。”
卻是在突然間,她的耳朵很精準地捕捉到一段讓她震驚萬分的對話。
第一輪比試,蘇善元和沈越。
“先替我更衣梳洗吧,一會兒還要去清輝學(xué)院呢。”
然而,就在她剛走到太學(xué)院大門口時,卻被迎面走來的兩名女子給撞了一下。她一個沒注意,便被撞得往后退了兩步,忍不住輕呼了一聲。
一直走出了前往太學(xué)院的那一條小道,來到了清輝學(xué)院的正院,明月的速度才慢了下來。
“公主?”被她拉著往前走,蘇妙水很是納悶兒,想要出聲拒絕,但明月卻根本就不理會她的反應(yīng),最終,她只得放棄。
她也是腦袋被門給夾了,才會相信他這個卑鄙無恥這人的話,這不是自己找虐么?
直到蘇妙水順利地進了府里后,段奕成才轉(zhuǎn)身,修長的身影迅速地隱入了黑夜當中。
車夫趕緊停下了馬車,回頭看向她,疑惑地說道:“三小姐有何吩咐?”
這還是蘇妙水第一次走進武學(xué)院的區(qū)域,一走進這里,頓時就有一種肅殺威嚴的氣息撲面而來,是和太學(xué)院截然不同的感覺。
昨夜與他在屋頂喝酒,喝得有些醉了,然后就開始說胡話。只是沒想到,竟會說出這樣一番驚人的話。她怎么會讓他把懸賞金漲到十萬兩呢?
但英雄榜上的任務(wù),除非是雇主本人撤掉懸賞令,或者是任務(wù)順利完成,否則,是絕對不能私自撕掉懸賞令的。不然,那就是和廣大為了懸賞金而奮斗的英雄豪杰作對。
今日不等著她一起去學(xué)院了?
馬車緩緩駛了出去,車輪轉(zhuǎn)動,碾過地面,緩慢地朝著清輝學(xué)院而去。
“你不知道,武學(xué)院的人都瞧不起我們太學(xué)院的人,平日里都是一付眼高于頂?shù)臉幼樱匆娝麄儽粦土P,我們能不高興么?”zvxc。
剛走到北城門口,她一眼就看見了,在英雄榜前,擠滿了一大群圍觀的群眾。大家都爭著想要擠到最前面去,想要看看那讓人大跌眼球的懸賞金。
她是真醉了還是在裝醉呢?
“想讓我撤下懸賞令,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段奕成慢悠悠地說道,抬眼看向她,那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精明的光芒。
而這一幕,卻讓不遠處靜靜看著的段奕成,格外的心驚膽戰(zhàn),生怕她真的會一個不小心就摔下來。
他那還不知在哪里的兒子,是無罪的,她可是恩怨分明的人,自然不會去詛咒那一條還未形成的小生命。
“可是你是公主呀,還能有人敢不把你放在眼里?”
但這也并不能說明,他的府里就沒其他女人呀!再說了,她憑什么要嫁給他?她又不喜歡他!
“那女子不就是將軍府的三小姐么?”
在前去城北英雄榜的路上,她自然也做了一番偽裝,遮住了自己的臉龐,這才放心地來到了北城門口。
“就是那個休掉了太尉府的沈少爺?shù)娜〗悖俊?
蘇妙水也沒和她們一般計較,便搖了搖頭道:“無妨。”說著,便繞過她們徑直離開了。
被他這一舉動給弄糊涂了,蘇妙水冷眼看著他,反問道:“我該記得什么?”
沈越也是一眼就看見了她,一想到昨天被她休書一封休掉了自己,他就只覺得一股兇猛的怒火,在胸腔里亂竄。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段奕成再次提醒道:“三小姐向本王抱怨說,你的懸賞金還沒避水珠的高呢,說自己太廉價了,心有不服。三小姐可還記得?”
“對不起,姑娘你還好吧?”其中一名女子急忙向她道歉,表情語氣都很真誠。
早就看清楚了他的動作,蘇妙水輕巧地抬起另一只手,很輕松地握住了他的拳頭,手腕一翻,便只聽見沈越的手腕傳來一聲咔嚓的響聲。
除了陸鋒,還會有誰呢?
也沒再多想,她繼續(xù)往前走去,剛走進院子,就看見了在院子里來回走動的明月,她忍不住蹙了蹙眉頭,趕緊邁步走上前去。
只可惜,她的反應(yīng),卻是讓他有些失望呢。不過,倒也是情理之中的反應(yīng)。
“公主,這是要做什么呢?”伸手指向前方的擂臺,蘇妙水疑惑地問道。
最好不要讓她見到他,不然,今夜之仇,她若不報,她就不叫蘇妙水!
有些忍俊不禁,蘇妙水被她這話給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只得無奈地說道:“公主這話何解?”
“三小姐說什么便是什么。”隨意地應(yīng)了一句,段奕成很聽話地跟在她的身后,隨著她一起離開了太學(xué)院,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
在陸鋒出現(xiàn)前,她和自己說的那些話,的確很像是一個喝醉酒的人才會說的胡話。而在面對陸鋒時,她又格外的清醒。在回來的路上,雖然走得很是搖晃,但她卻知道,身后有人跟著她,意識又是清醒的。
“我要下車,你直接回府去吧,不用送我了。”一邊說著,她一邊跳下了馬車,也不等那車夫回話,轉(zhuǎn)身就往回走去。
一陣無語凝噎,蘇妙水輕嘆了一聲,也沒再問下去了。究竟是什么事,這么神神秘秘的?
“誰知道呢?或許是見這么些日子了,也沒抓到那女賊,七王爺著急了吧。”
看著明月如此輕易的就來到了最里面,蘇妙水真想對她豎起大拇指,由衷贊嘆一番。
只怕今后追殺她的人,會更加的多了。
有那么一瞬間的遲疑,沈越立馬回過神來,將心中突然升起的膽怯,給壓制了下去,抬頭挺胸地瞪著蘇妙水,兇狠地說道:“想要我讓開?除非你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并主動承認,是我休了你,不然,休想從這里過去!”
如今狹路相逢,他說什么,也要報這個仇!
于是,當比試剛一開始,沈越便使出了十成的功力,對著蘇善元步步緊逼,沒有半點的留情,每一招都是格外的兇狠致命。
“大家請安靜。”上首,清河院長出聲打斷了眾人的討論,聲音洪亮地說道,“又到了我們武學(xué)院每一次的開學(xué)考核,接下來就請大家依次上擂臺,接受考核。”
能進入武學(xué)院,還能不把太學(xué)院的人放在眼里,自然本事不小吧?
“聽說了么?城北的那個英雄榜上呀,有一個任務(wù),懸賞金有十萬兩呢!”
“那若是我讓王爺撤下對我的懸賞令呢?”
不會是這男人為了推卸自己的責(zé)任,故意編出個借口來搪塞敷衍她吧?她才不會被他騙了呢。
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一個灑脫不羈,豪爽自由的人,不會被任何人任何事所束縛。只要是她不想做的事,哪怕別人再如何強求,也是于事無補。
而這地方豁然就是昨天段奕成帶她來的那一處地方,在這里,段奕成質(zhì)問她是否就是偷走了避水珠的女賊,還試圖非禮她呢!
待到梳洗妥當后,蘇妙水也沒讓紅菱跟著,獨自一人朝著前院大門口走去。
“公主,你這是要帶我去哪里呢?”
不過她可以肯定,那是一個她所認識的人,那身形很熟悉。
依舊緊蹙著精致的眉頭,蘇妙水沒再說話,只是冷眼看著他。而腦海里則在拼命地回想著,昨天與他一起在屋頂喝酒后,都發(fā)生了些什么事情。
腳步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蘇妙水充滿戒備地看著他,生怕他會有什么出格的舉動。但大腦卻在飛快地轉(zhuǎn)動。
似乎,還被他給算計,遇上了陸鋒。期間好像還發(fā)生了什么事,可她卻不太記得了。
“由不得你說不!”咬牙切齒地開口,沈越二話沒說,劈頭就是一掌朝著她襲來。
道路被擋住了,蘇妙水不得不停下腳步,抬眼冷冽地望去,在看見沈越那張充滿了怒氣的臉時,她微微蹙了蹙精致的眉頭。
她隱約記得,在陸鋒出現(xiàn)之前,她的確和段奕成說了一些話,似乎還說得挺高興的,可至于究竟說了些什么,一時間她又想不起來。
段奕成?
段奕成打量了一眼這一處地方,走到蘇妙水的面前,戲謔地說道:“三小姐很喜歡這個地方?”
冷眼看著他,她也不想和他多加廢話,便直接問道:“你說吧,你到底要怎么樣,才肯撤下懸賞令?”
“你要嫁給本王。”
站在床邊,看著睡得格外深沉的蘇妙水,紅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才開始為她褪去外衣和鞋子。
蘇妙水隨意地朝對面看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蘇善元以及蘇妙柔和蘇妙蓮,都在武學(xué)院里。除了這三張熟面孔外,還有剛才遇見過的沈越,以及僅有一面之緣的十二王爺段奕祥。
收起了臉上的淺笑,段奕成擺出一付嚴肅認真的樣子,格外堅定地說道:“本王所言,句句屬實,絕不會欺騙三小姐。”
這三兄妹,都不是什么好東西!最好別讓他知道是誰在背后散播他的丑事,不然,他絕對不會放過的!
“十……十萬兩?!我沒有聽錯吧?究竟是什么任務(wù),懸賞金居然有這么多!”
“很抱歉,這不是在本王所劃定的合理范圍內(nèi),本王不能照做。”想也沒想,段奕成便出言拒絕道。
誰說的那將軍府的三小姐,是個文不成武不就,什么都不會的廢物?廢物能兩下就讓他毫無招架之力?
微微扯了扯嘴角,蘇妙水再次默默地咒罵起來。七王爺很好么?怎么她一點也不覺得呢?他根本就是個卑鄙無恥的男人嘛!
“還不就是前些日子,七王爺張貼的那個捉拿女賊的任務(wù)。原本的懸賞金是三千兩,已經(jīng)很多了,可不知怎么的,今日懸賞金突然漲到了十萬兩!”
十萬兩白銀,活捉一個人。這買賣,誰不愿意做呀?
慢條斯理地撩了撩寬大的衣袖,段奕成微埋著頭,有幾縷墨黑的發(fā)絲垂下,散落在他那華美的衣袍上。
忍不住驚呼出聲,沈越立馬皺起了眉頭,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另一只手也沒閑著,立馬抬起,大力地朝著蘇妙水的面龐襲去。
這是怎么回事?段奕成那家伙吃錯藥了么?怎么會突然將懸賞金從三千兩一下子提高到了十萬兩?
這么想著,沈越便徑直朝著蘇妙水走去,一下子擋在了她的面前,攔住了她的道路。
昨日的事情,只有將軍府和太尉府的人知道。而太尉府里的人,勢必不敢將這事說出去,那么,會到處散播的人,自然就是將軍府的人了。
思索了片刻,她抬頭望進那雙深邃如寒潭一般的眸子,紅潤的唇角微微上揚,漾開一抹明媚動人的淺笑,笑容差一點晃花了段奕成的眼。
美麗的臉龐上,是興奮激動的表情,明月一直是笑容滿面的樣子,耐心地解釋道:“阿水不知道也是自然的。武學(xué)院有個規(guī)矩,每次開學(xué)的時候,都會讓武學(xué)院的學(xué)生,互相比試,以考核大家沒在學(xué)院的這段時間,功夫有無下降。”
強壓住心中的怒氣,蘇妙水深呼吸了一口氣,才勉強保持冷靜:“你不是已經(jīng)知道我是誰了么?我現(xiàn)在不就正站在你的面前么?你發(fā)懸賞令的目的不是已經(jīng)達到了么?為何就不能撤下懸賞令?”
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蘇妙水陰沉著一張俏麗的臉蛋,清澈的眼眸中,閃動著危險的光芒。她微微勾起了紅潤的唇角,冷冽一笑,沒有半點感情地說道:“若是我說不呢?”
扭頭看了她一眼,明月神秘一笑,一雙眼睛笑得像彎彎的月亮:“你去了就知道了。”
段奕成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的神情,依舊是一付溫潤淺笑的樣子,想沒多想,便點了點頭說道:“當然可以。”
剛才撞上的那兩名女子,也是一付急匆匆趕去某個地方的樣子,她們也是去武學(xué)院么?
此時正是老師的講課時間,蘇妙水先是去找清河院長打聽了一下,知道這個時候,段奕成正在講課,便徑直朝著太學(xué)院走去。
“小姐,你醒啦?”紅菱端著一盆清水走了進來,一邊將臉盆放在盆架子上,一邊說道,“小姐昨夜回來的時候,一身的酒氣,可把奴婢給嚇壞了。小姐,你昨晚怎么會一身酒氣的回來呀?”
一路來到前院大門口時,門口只停著她昨日乘坐的那一輛破舊馬車。想來,她的兩位姐姐和兄長,應(yīng)該已經(jīng)離開了吧?
“那是武學(xué)院的清水院長。”指著那一名蘇妙水不認識的老者,明月替她介紹道。
真是太丟人了!他沈越到底造的什么孽,遇上了這樣一個女子?
“清風(fēng)院長雖然負責(zé)太學(xué)院,但他可是很厲害的。除了清河院長外,就屬清風(fēng)院長最厲害了。要不是他喜歡清靜,他才應(yīng)該負責(zé)武學(xué)院呢。所以,每一次的考核,清風(fēng)院長也會出席。”
蘇妙水差一點沒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她現(xiàn)在可是火氣大著呢,誰要是招惹到了她,她可不會講任何的情面。
“三小姐不記得了么?”擺出一付疑惑的神情,段奕成詫異地問道,看向她的目光,還帶著幾分的打量。
對他客氣一點,這家伙還蹬鼻子上臉了。
心中頓時一陣火氣竄了上來,蘇妙水氣得牙根癢癢。一雙清澈的眼眸微瞇著,她冷冷地盯著英雄榜,真想一把將那張懸賞令給撕掉。
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兩下,蘇妙水努力地讓自己保持冷靜,才克制住心里想要將他一巴掌拍死的沖動。
來到墻邊,她抬頭望了一眼,縱身一躍便躍上了墻頭,但身子卻是一陣搖晃,差一點就要掉下來,幸好她及時穩(wěn)住了身子。
她倒要看看,那懸賞金是否真的有十萬兩!
“去武學(xué)院。”
而在她離開后,卻很靈敏地聽見,那兩名女子在背后小聲地議論著。
而在清輝學(xué)院上學(xué)的將軍府里的人,只有蘇善元以及蘇妙柔和蘇妙蓮了。
微微頷首,段奕成很是隨意自然地說道:“只要是合理范圍內(nèi)的,本王都會照做。”
在人群的中間,是一個一米高的擂臺,擂臺的四周沒有任何的遮擋,若是在邊緣一不小心踩空了,就會從擂臺上掉下來。
原來如此。看著平日里欺負自己的人,被更厲害的人教訓(xùn)懲罰,這種感覺的確挺爽的。
扭頭向她眨了眨眼,明月俏皮地說道:“當然有啊,我最喜歡看他們被懲罰了。”
她果然還是喜歡武學(xué)院一些。
她怎么會突然提到懸賞金呢?她早就巴不得那懸賞令趕緊撤下來呢,怎么會主動提出要漲懸賞金,還要漲到十萬兩?
看著那一抹越走越遠的俏麗身影,段奕成并未出聲叫住她,只是嘴角含笑地看著她離開。
一路回到文翠閣,蘇妙水剛走進院子,就看見了屋子里,紅菱正焦急地來回走動著,一付著急的樣子。
被他的話給噎住了,一時間,她竟不知該如何反駁才好。
“廢話少說,跟我來。”懶得和他廢話,蘇妙水霸氣十足地說道。
來到太學(xué)院,她沒費多少時間就找到了段奕成。
他也不知自己剛才怎么就說出了讓她嫁給自己的話,話一出口時,他也被自己這話給嚇了一跳。但話已出口,斷然無收回的道理,于是,他也就理所當然起來。
“本王為何要撤下懸賞令呢?”聳肩,段奕成挑了挑英挺的眉頭,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
也正是因為欣賞她的這一點,他才會不自覺地靠近她,接近她。
紅菱不敢遲疑,扶著她就朝著屋子里走去。進屋后,剛扶著蘇妙水躺在床上,她就睡著了。
唇角上揚,她輕笑了一聲,也沒再多想,便徑直上了那一輛破舊馬車。
那家伙真是太卑鄙無恥了!居然將她推到陸鋒面前,而自己卻立馬就消失了,她連罵人都不知道該找誰罵去。
有了這十萬兩賞金,別說一輩子,就算是下輩子下下輩子,也不用愁了。
心中充斥著這一疑問,蘇妙水便問出了口。
說完話來到床邊,紅菱將一張擰得半干的帕子遞給蘇妙水。
若是她二話沒說就答應(yīng)了他的要求,只怕他才真的會感到失望呢。
她倒要問問他,究竟發(fā)的什么瘋,突然把懸賞金漲到了十萬兩。是為了顯示他的家底有多豐厚,多么的財大氣粗么?就是個敗家子!
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蘇妙水看見了一個表情嚴肅的男子。那男子正是十王爺段奕榮,此刻正目光炯炯地盯著面前的擂臺。
怔愣了一下過后,蘇妙水瞬間愣在了當場,嘴角微微抽搐著,白希的俏麗臉蛋上,是一付被雷劈了的凌亂表情。
說完,她朝著段奕成璀璨一笑,便是繞過他徑直離開。
“那有無什么懲罰呢?”
說完,她也不再看沈越一眼,繞過他便徑直離開了。那俏麗的背影顯得格外的懾人。
還說什么“三小姐說什么便是什么”,這不是純屬忽悠人么?
輕嘆了一聲,段奕成無奈地說道:“昨夜你我在屋頂共飲時,不是三小姐告訴本王說,要上漲懸賞金么?本王問三小姐,漲到多少合適呢,三小姐毫不猶豫的告訴本王,必須漲到十萬兩,本王這也是按照三小姐說的辦呀。”
紅菱還想說什么,那清秀的小臉上也依舊帶著擔(dān)心的神情,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十萬兩賞金呀!誰要是抓住了那女賊,就可以得到十萬兩賞金呢!
原來是這樣。
朝著她笑了笑,蘇妙水擺了擺手說道:“沒事,就是出去轉(zhuǎn)了轉(zhuǎn),不用擔(dān)心。”
場面一時間變得格外混亂,但英雄榜前卻空出了位置,蘇妙水很自然地走上前去。
“本王不是說了么?”段奕成說著,微微低頭湊近她,聲音輕柔,語氣曖昧,“三小姐說什么,便是什么。”
擂臺邊,在老師們的維護下,原本擁擠的人群,被整齊有序地分成了兩派。擂臺的左邊,是武學(xué)院等候考核的學(xué)生們,右邊則是太學(xué)院前來看熱鬧的學(xué)生們。
誰知道她昨天發(fā)的什么瘋,居然會寫給他一封休書!還只有簡單的休書兩個字!
“本王怎會糊涂?”挑眉,段奕成勾起嘴角,輕笑著說道,“三小姐不是已經(jīng)休掉了你那太尉府的未婚夫了么?你我男未婚女未嫁,本王向你提親,這是合乎情理之事,沒人會反對吧?”
“本王可以當做你這是在吃醋么?”微微低頭湊近她,段奕成笑得更深了,笑容魅惑動人,“三小姐到本王的府里不止去了一次,可曾見到本王的府里,藏著什么美嬌娘呢?”
她想起來了,所有的一切都想起來了。
蘇善元接連往后退了兩步,手中的長鞭,突然往前一甩,朝著沈越揮去。
段奕成,你給我等著!
盡管他不知道是蘇家的誰,散播了他被休的消息,但只要是蘇家的人,都沒一個好人,都是他的仇人。
正對著擂臺的上首位置上,有著三個位置,不過此時是空空無人的。不知是為誰準備的。
沒去理會他這一調(diào)侃,蘇妙水開門見山地質(zhì)問道:“你為何要將懸賞金漲到十萬兩?你想害死我么?”
陸鋒?
從時見意。車里,蘇妙水靠在車窗邊,單手撐著腦袋,悠閑地閉目養(yǎng)神。
……
這么多的人,她想要擠到最前面去,也得花上一段時間呢。
輕笑了一聲,他撫了撫衣衫下擺,也邁步離開了。
太學(xué)院太過平靜了,整個院子的氣息,都是很寧靜安詳?shù)摹6鋵W(xué)院則是動態(tài)的,這里的空氣中,都帶著燥熱和熱血。
然而,就在他的鞭子,快要接近沈越的身體時,沈越卻是猛地一下?lián)]舞長槍,精準地朝著蘇善元的長鞭打去。力道之大,頓時震得蘇善元虎口一麻,手中的長鞭也頓時改變了軌跡,直直地朝著擂臺下圍觀的人群而去。
再仔細一看,那長鞭正巧揮向了蘇妙水,而且還是對準了她的臉頰。
若是被那長鞭給打中了,臉龐定會被打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