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沒有完成您交代的任務。”說話的居然是袁雄,我一時的高興過後剩下的則是滿腹的疑問,因爲站在他面前的居然是谷平。
我儘量小心,以免被他們發現了,先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吧。
“恩,好,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吧。”谷平輕輕地把手放在袁雄的肩膀上,袁雄的臉極度扭曲。
“袁大哥,不要……谷平。”我再也忍不住了,飛快的跑過去,與此同時一枚石子不偏不正的直衝我的左胸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我急速閃開,石子緊貼著我的衣服劃過去,衣服上留下了一道口子卻未曾傷到我的身體,我都不曾想過自己的速度還可這麼快。
“谷平,我是南慧啊。”我趕緊解釋。
谷平的手鬆開了,用一種很驚訝的眼光看著我。我現在的樣子估計連熟悉我的袁雄都未必認得出更何況只有一面之緣的谷平了。
我跑到袁雄的身邊,兩手扶起他的頭,“你怎麼了袁大哥,傷到哪裡了?”我回過頭用惡狠的眼光盯著谷平。
“你爲什麼要殺他?”袁雄緊緊地抓著我的衣角,我轉過頭來看著嘴角邊流淌著絲絲血跡的袁雄,他開口想說話卻怎麼也發不出一點聲音,只是重複著一個字,一直不斷地重複了好幾遍纔不甘心的嚥了氣。
“袁雄!”我大喊著。“爲什麼?爲什麼你要殺他,他哪裡得罪了你,他是我的朋友。”說到朋友這兩個字我想到在這個世界的所有親近的人都一個個的離我而去,似乎我就變成了一個煞星,走到哪裡都會帶來災難。
“你不用難過,他是維協會的叛徒,理應受到這樣的懲罰。”一直站在身後的谷平默默的說。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值得用生命去償還?”我近乎哭腔的聲音問他。
“你知道渂淵村的浩劫嗎?”
“記得,當然記得,在那裡我失去了我的所有,我永遠不會忘記。”
“哦?你也是渂淵村的人?”他問我。“不錯,我的姓名就是他救下的,我跟他都來自渂淵村。”谷平極力掩飾他蹙額的表情,用玩世不恭的眼神看著我,他摸了摸背後的硬鐵鞭然後又收回手來。
“渂淵村的浩劫是他一手造成的。”
我驚愕,“什麼,這不可能,他的家人都在渂淵村,他沒有理由這麼做。”
“你錯了,還記得渂淵村對抗半獸人的時候你可記得有他嗎?”
“他護送村民撤離了。”我辯駁著說。
“可是他始終沒有出現,如果僅僅護送村民撤離那麼爲什麼還有那麼多撤離的村民被殺,那時候他在哪?他沒有護送村民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就及時回援你們,而是帶著他的家人離開了。他早就爲自己和家人做好了退路,留下你們去抵擋半獸人。”
我仔細回想著那一幕幕,不錯他說的一點也沒錯。
他繼續說:“其實在維協會裡有一部分人是主和派的,他們以爲只要還回魔族的領地他們就不會把我們趕盡殺絕,袁雄就是這些人其中的一個。過去他曾經多次向我提及過,因爲我沒有采納,於是他就採取這個下策,他以爲只要挑起半獸人和憨人族的鬥爭就可以推翻以會長爲首的主戰派,或者影響我們讓我們放棄亙古不變的鬥爭,然而他沒有想到半獸人只是小規模的戰鬥,並沒有影響到憨人族的主要城市。曾經流傳著一個歌謠,末句是:若非天塹使然,輪迴段非停緩。面對魔族的攻擊我們只能抵抗到底,沒有別的選擇。”他說完這些話就準備離開了。
“交給你的任務,回到維協會後再告訴我,我不希望到那時候你還爲這件事斤斤計較。”
看著他離去的北影,留下落寞的我摟著袁雄開始冰冷的身體,雙星日東斜,那麼耀眼的陽光卻如此的悽慘冰冷,我無法接受一個個親人離我而去,更無法接受他們如此邪惡的一面,我情願永遠不知道這一切,讓他們在我心中以最美的形式保留著,可是現在……袁雄他不喜歡永無止境的械鬥,他只是希望自己能過一個簡簡單單的生活,到時候真的打起來免不了生靈塗炭哀鴻遍野,他有錯嗎?誰又沒有錯?
我找了一處乾淨的地方將袁雄埋葬了。
“死了也好,永遠看不到人世間的爾虞我詐爭名奪利。你比我偉大,你是爲自己心中的信仰犧牲,我做不到的你卻能做到。”站在墳前的我安慰自己說。
人活著就要面對現實,就要承受人世間的悲歡離合,就要有很多的不愉快,死了何嘗不是一種解脫。收拾好痛徹的心扉背起行李繼續遠行,有得到也有失去,誰的一生是完美無缺的,總要留下點遺憾,而那些遺憾到最後反而是最美的回憶,那是我們曾經擁有的,雖然失去了,但那時候的我們很開心很快樂。命運的天平向著不公的一方傾斜,我除了默默接受還有什麼辦法。
……
“那,這就是我在半獸人族裡所經歷的,他們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我自己拿不定主意,所以回來告訴你,讓你們做個決定。”我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訴了他,他帶著我去見了會長催明楚。
催明楚比我想象的年紀大些,看起來已年過花甲,頭髮都枯了大半卻是老當益壯。
“什麼!半獸人真是獅子大開口,最多加三分之一,多一份都別想。谷平,這次只需派你的手下去就可以了,他會同意的。”
這次谷平沒有在派我去,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讓我去做。我問他有沒有治療我身體的方法,他只說只是一時不習慣這裡的氣候,很快就會好的,連他也檢查不出別的什麼了。給我弄了很多靈丹妙藥吃,我卻感覺再沒有小莉娃的藥那麼有效的了。
精靈族坐落在憨人族的東北邊,佔據很少的地盤,周圍多崇山峻嶺與半獸人和憨人隔絕,北邊只有很小的地方有山路通過。攀爬起來真是費勁,巍峨的山巔透露著世界的滄桑。
沿途寂寞谷平派了一個小吏與我陪伴,“慧哥,這不見邊際的山路何時是個頭兒啊。”
我們終於又爬上一座山峰,看著山下渺小的樹木和不見底的懸崖長長舒了口氣。
“按照谷平給我們的地圖,在攀過十來個山峰下面有一個很隱蔽的小路,那就是通往精靈族的路徑。著沿途的風景可是讓我大開了一下眼界,多麼威武的場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