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一身單薄的外衣,鬆鬆散散,亦如我曾經見過的那個純真的女孩。陽光,且富有朝氣。但是現在的她卻退去了昔日的清善,留下的是一幅倔強不屈,性格孤傲的軀體。
她清水般的眼眸撇過我站的位置,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她散漫的目光,遊離在營帳內每一個角落。我的心又痛起來了,有些撕心裂肺,曾經想過與這個女人再次見面的每一種情形,或是愛恨纏綿,或是乾柴烈火,亦或是平凡的牽起手。但是現在她瑩瑩的眼眶中分明透露出怨恨。
爲何會這樣?
“紫鴛……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剛想上前看看這個曾經令我朝思暮想的女人時她卻秀腿一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兀的出現在我的眼前,臉龐靠的我很近。惡狠狠的盯著我。
“李南慧!果然是你。”她的右手抓住我的衣領,左邊空蕩蕩的衣袖在她帶起的風中飄飄然。
我沒有動,只是近距離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歲月的刻痕在她臉上已經無情的駐留。樣子卻沒有太大變化,我的雙手捧起她的臉頰,回憶一幕幕重演。從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從我第一次睜眼看到她的時候,到現在的難以割捨。
“紫鴛,你又憔悴了。”話才說完,就被她無情的推開老遠,力度之大,險些讓我跌了跟頭。
“你的心早就被眼前這個女人迷惑的神不守舍了,你還記得我?李南慧,虧我還一直牽掛著你。那一次我就應該殺了你……”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奈和悲傷的淚花,就快要溢出眼眶,她轉過身去不再看我。
我突然意識到她誤會了我和狄思娜的關係。急忙解釋說,“紫鴛你聽我說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她只不過是我一個朋友而已。”然後走上前去。
趙紫鴛轉過身來,一把劍毫無懸念的頂在了我的喉嚨口。我停住了腳步,那滿是失望的臉頰,兩行熱淚滾滾的劃過額尖。她痛苦的搖了搖頭,“李南慧,你知道爲什麼我會對你如此失望嗎?”
眼淚模糊了她的眼睛,她閉上了眼。指著我的劍也有些搖搖欲墜。
“她只不過是神族的一個勇士,她來只是想助我一臂之力戰勝魔族的。我們真的什麼也沒有……”見她有些心軟我急忙解釋。
她歇斯底里的衝我大喊。“你完全錯了,我根本沒想到你會幫助他們對抗魔族。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你知道我爲了你付出了多少嗎?你知道我等這一刻等了有多久嗎?你爲什麼要幫助他們,爲什麼那個人會是你?”然後她的劍垂落。無力的收回到自己的手中。
她完全無厘頭的話弄的我一頭霧水。“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到底做了什麼?”
她抹掉眼角的淚水。“如果你心裡還有我,現在跟我走。不要再回來了。”
我詫異,“爲什麼,我走了他們怎麼辦,我答應過他們要打贏這場戰鬥的,你知道我爲了今天又付出了多少嗎?我的承諾,我的一切都是他們曾經給予的,難道你忘了我們在渂淵村的快樂嗎?你希望那裡變成一堆廢墟嗎?”
我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實際上那裡現在已經是一堆廢墟了。但是可以重新建設啊,至少我們的希望還在……
她又一次舉起手中的劍。“我只問你走還是不走?”
我猶豫了,這個女人曾經爲我付出了這麼多,一定不會是害我的,但是我對得起他們嗎,好不容易聯合起來的抗魔聯軍,我又怎麼忍心就此放棄,還有答應過的羅達,在天之靈也絕對不同意我這麼做。
我所有的記憶都承載了對那一片沃土的懷念,現在讓我倒戈相向……轉過頭看了看還被綁著的狄思娜。“紫鴛,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哪怕現在要我的命我都不會眨眼。但是要我拋棄他們……我做不到。”
她又一次擦拭了眼眸的淚水。“好,你不會放棄你的選擇我也不會放棄我的選擇。總有一天你會後悔你現在的決定。”
我的眉頭緊皺,立場堅定的說,“我絕對不會後悔此刻的決定。”
她轉身跳出營帳,走的時候隨手丟了一把匕首直奔狄思娜而去。眼看情況不妙我運用空間挪移突然出現在狄思娜的身前,徒手接住了匕首。
匕首的力度十分大,將我帶翻了好幾個跟頭。而在此時狄思娜也掙脫了繩索的束縛雙腳用力撤到安全距離,我的身子滾過她原來的位置然後踉蹌的站住,這一下如果撞在狄思娜的身上絕對是致命性的。
急匆匆的解開她身上的繩索,發現後面的已經斷了。
“那個潑婦太狠了,把繩子系的這麼緊。”剛得到自由的狄思娜就抱怨著說。
原來被綁之後她的柳葉劍沒有被趙紫鴛拿走,她由此可以運用身體的柔性催動柳葉劍在後面隔斷繩索,但是因爲怕那個人發現,而且角度不恰當所以效果不是很好。在最後的時刻終於切斷了繩索。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很聰明。
但是什麼時候趙紫鴛變的如此厲害了?那個黑衣人又是誰?
第二天,就在我將要出發的時候西邊傳來消息,諾伊收了傷,在他寄來的信中提到,一名黑衣人身手敏鍵,出招毒辣,很可能是魔族的領導者西露裡。
他還特別記錄了這個黑衣人戰鬥的特點:手中使一把黝黑色長槍,出於幽冥谷地的黑暗巖石,可能是傳說已久的‘幽冥噬魂槍’,此槍一旦突破肉體有奪人魂魄之功效,很難應付。此人出槍的特點以力度大速度快最難應對。即便我知道下一招他要出什麼招式,但是我腦海中所有的應對措施都無法完全避開他的槍尖。
最後一條也是最可怕的一點,連諾伊都敗給了他,可想而知我之前的信心全是坐井觀天。不過那個人傷了諾伊之後就沒有爲難他。他們之間的交鋒還是由諾伊引起的,當時所有人進入了夢鄉,沒有一個人察覺到一股暗風吹過營帳的上空。
諾伊發現了他,然後兩人便鬥了起來。還好諾伊受傷之後還有楚玉在那裡,他傷的也不嚴重,修養些許時日便沒事了,傷口不算什麼,但是因爲槍的本身有噬魂作用,所以很難癒合,如果換做其他人,估計就是那點小傷也會致命的。
我這次出行的原因是接到北方傳來的戰事。湘西一窟鬼又出現了,蕭朔重傷,潘之玉輕傷,十萬憨族軍隊駐留在山坳中沒法行軍。他們手底下的大將也死亡殆盡,只留下一盤散沙的軍隊,羣龍無首,士氣低落。
我想必須親自去一趟才能解決問題。營帳內狄思娜帶我處理日常的瑣事。她到是做起了甩手掌櫃,一切軍機要事交由手底下的將領處理,自己到落了個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