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不是不可能,因為那個約定,看起來也不怎么牢靠。
慕駿斯抽出長劍,看著長劍劍刃血跡斑斑,目光之中透露出一種兇狠,他抬頭看著天上的散漫著云霧的圓月,竟然會覺得今晚的這圓月會是如此的美麗動人。
“孟景雯,孟景雯,怎么到哪都有你的身影?!蹦津E斯喃喃自語,眼神上竟然有著不同上一秒的溫柔。
他輕笑后就立即動身輕功穿行在湖泊之上,從這座涼亭小院,最后來到了王府迎風臺之上。
慕駿斯來到迎風臺之上,轉(zhuǎn)身揮動衣袖,風聲颯颯,不得多時,已經(jīng)有著十來道身影從王府之中跳了出來,齊刷刷在慕駿斯面前跪下,齊聲說道:“殿下萬福,一切部署正常,屬下在此等候殿下指令?!?
慕駿斯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眼神之中有些一抹不可掩飾的光芒。
慕駿斯目光流轉(zhuǎn),最后那抹光芒竟然是漸漸暗淡下去,沉聲說道:“孟景雯的情況如何?”
他這般問道,當即十個身影之中最左邊的那個身影抱拳說道:“回稟殿下,孟小姐不知為何緣故,今夜突然改變行程,轉(zhuǎn)而去繁華街巷酒樓,似乎是和他人相約。”
慕駿斯此時臉色已然是有些不對付,那名下屬也沒敢再繼續(xù)說,當即叩首在地上,身體瑟瑟發(fā)抖。
“兩天前的夜晚,可查到了什么?”慕駿斯記得兩天前,就是上官昕雨派遣的一個手下前去刺殺孟景雯,好在司馬長安的人及時出現(xiàn),否則后面趕到的慕駿斯安插的下屬也無法及時的救孟景雯,一想到這里,慕駿斯就覺得自己虧欠了司馬長安一個人情,他日定當相還。
那名下屬回應(yīng)道:“那名存活下來的刺客,是司馬長安手下最厲害的護衛(wèi)羅剎,是司馬長安兩天前突然安插在安國公府上的暗衛(wèi),至于上官昕雨為何要派遣刺客刺殺,屬下至多查探到,上官昕雨這一刺殺的計謀,是得到上官將軍同意的。”
下屬的這一番回答,讓一直都低沉漠然的慕駿斯神情一動,當即就是看著這一名下屬,問道:“上官炎遠在千里之外,又怎么會...”慕駿斯正要往下問,但是最后腦海之中浮現(xiàn)出那一支專門傳遞消息的網(wǎng)門組織,當即就是心中駭然。
果然,正如慕駿斯所想,那名下屬當即說道:“上官將軍為保護獨女的安危,已經(jīng)動用了一處網(wǎng)門組織,屬下已經(jīng)探查到,當年陛下下令封鎖的十道網(wǎng)門,竟已經(jīng)被看管封令的上官將軍私下動用了三處?!?
三處!
這是怎樣一個可怕的數(shù)字,手下的人并不如皇室皇子慕駿斯知道的多,這網(wǎng)門每動用一處,就無異于是掌控了一個國度的朝堂要聞,三處,那就是相當于三個國度!
試想,在第一時間知道這些消息,那么,上官炎這人就比其他大臣早一步見機行事,掌握先機。
然而,慕駿斯還想到了另外一個極其可怕的點,倘若將這三個網(wǎng)門都放在楚國,那么,楚國的秘密,上官炎豈非都是了然于心?
慕駿斯細細分析當前形式,而后說道:“你,還有另外兩人,帶著三百名護衛(wèi),盡快前往上官昕雨所在的酒樓,記住,若是我看不見孟景雯,你們就自刎吧?!?
慕駿斯說完這句話,就縱身一躍,往酒樓的方向輕功穿行過去。
他此時的心情,可以說是無比壓抑,他自覺已經(jīng)是算無遺策,但眼下霎時間覺得他一直是小看了上官炎這人,當下就是重新的估測這上官炎手中的實力情況。
慕駿斯邊穿行,邊想著,最后竟然是改變了另外一個方向。
這上官炎還是顧及和孟建成的兄弟之情,所以沒有同意上官昕雨光明正大的斬殺孟景雯,而是選擇了私下刺殺,這完完全全能夠說明,上官炎并不打算惹惱孟建成,顯然是有所顧忌。
“那上官炎又是有何所圖?”慕駿斯不明白,既然是要殺孟景雯,這樣最大的好處無異于是和孟建成挑明底線。
由此向孟建成不對付的,背后的大人物們表面忠心,那么上官炎又為何要在私底下做這些動作,難道在明面上和孟建成撕破臉皮,不是更能從大人物那里討到好處嗎?
“難道只為了讓一直對孟景雯不爽的上官昕雨開心一番,于是設(shè)下這個計謀,從而不惜大動干戈?”慕駿斯剛起上官炎呵護這個上官昕雨的情景,當即心中就覺得有些無奈。
若是誰知曉,一個邊境村莊之中,一小男孩逗哭了還是六歲小孩的上官昕雨,從而讓整個村子面臨上官炎的一萬精銳之師,最后村子中人無一存活,一定會是無比震驚,也就會對今夜慕駿斯猜測上官炎動用一切力量只為上官昕雨開心的事深信不疑。
必須要迅速地趕到酒樓附近。
一想到上官炎這擺明了就是赤裸裸的溺愛,慕駿斯就逼迫自己加快了腳步,但他前去的方向已然有些改變,不是朝著酒樓,而是以酒樓為中心,周圈一百米的地方?jīng)_去。
“如果上官炎真的疼愛這個獨生女兒,那么在這周圍,必然是會有些網(wǎng)門的眼線,必須將這些眼線拔除,否則即使是讓網(wǎng)門中人存留著一口氣,那么到了最后,也是會讓遠在邊境的上官炎知曉,對將來存下巨大的隱患。”
慕駿斯這十幾年來,在皇權(quán)之中游走,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做任何事情都是深思熟慮,步步為營,眼下要斷絕上官炎和上官昕雨的聯(lián)系,必須要做到萬無一失,這樣才能更好的護孟景雯周全。
慕駿斯已然來到了這一片的繁華地帶,看著眼前的街道,即使是燈紅酒綠,車水馬龍,慕駿斯也沒有什么心情多看一眼,而是在一個方位之中,靜靜地觀察,看看那些隱藏在這酒樓周圍的網(wǎng)門情報密探,到底在哪一個方位之中。
只有消除了這些人,才能達到達到最好的局面。
慕駿斯這一邊情勢并不樂觀,孟景雯這一邊也是強撐下去,不敢有一絲的松懈。
孟景雯又一次的躲開了上官昕雨的攻擊,然而此刻的她,并沒有因為成功躲開攻擊而心存僥幸,反倒是更加的小心,步步為營。
“如果我再被上官昕雨傷到,那么,將會沒有任何的招架之力。”
孟景雯看著自己的手臂,已經(jīng)在某些破綻和虛弱無力之中被傷了七八處,每一處都是有鮮血外流,看這個樣子,估計再要個半刻鐘,她就會被上官昕雨傷的體無完膚。
“孟景雯,你就只會躲開躲去嗎?”上官昕雨當然是不滿這個孟景雯竟然弄起了貓抓老鼠的戲碼。
在一番追逐之后雖然已經(jīng)傷到了孟景雯好幾處地方,但是這樣下去,終究是有些心煩,恨不得立即就將孟景雯定在身前,一刀了結(jié)了孟景雯這個賤女人。
她雖然愛面子,但是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無論如何,只要自己親手解決了孟景雯,就是能夠讓她開心笑顏。
“你若是還要點面子,又何苦催著我呢?!”孟景雯的這一聲冷笑,簡直就是十足的打上官昕雨的臉面。
然而上官昕雨這個時候雖然臉上也有些難堪,但已經(jīng)顧不得多少了,當即就是沖了出去,手中匕首寒光大放。
“只要能夠除掉你,再狠一點的手段又何妨!”上官昕雨兇狠沖來,然而正當孟景雯接過上官昕雨這一記狠招,上官昕雨卻是變換了另外一個方向,朝著一直在旁邊觀看的薔兒殺去,同時上官昕雨的一手下也是臨時暴跳起來,對準了那個拉住薔兒的執(zhí)劍小姐姐。
小姐姐和孟景雯一樣,在這酒樓之中深受芳香毒損害,不像是上官昕雨這些有些解藥化解芳香毒,所以一時間和另外的六個同門都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遲鈍了片刻,但她們好歹也是受過艱苦訓練出來的刺客,反應(yīng)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是出于本能的拔劍擋下了上官昕雨手下的進攻。
然而也沒有再顧得上薔兒,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時,上官昕雨已經(jīng)拿著長劍指著薔兒,薔兒這個時候被上官昕雨死死盯著,不敢亂動,薔兒也是人,也害怕上官昕雨這瘋女人會就此對著她的胸口刺下去,那么自個的小命也就此葬送在這酒樓之中。
“孟景雯,你現(xiàn)在有兩條路,一條是看著你心愛的小丫頭去死;另外一條,就是乖乖站在那一處,等著我上前,取你的性命。”上官昕雨此時將劍架在了薔兒的脖子上,眼看著那劍刃再下去那么一毫米,那么薔兒斷然是就此一命嗚呼。
孟景雯在上官昕雨轉(zhuǎn)向朝著薔兒沖過去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知道了,上官昕雨的意圖,但關(guān)系到和自己相依為命的薔兒,孟景雯這會已然是方寸大亂,完全沒有任何的法子。
“小姐,薔兒這輩子能夠陪著小姐,已經(jīng)是感到很滿足,現(xiàn)在,不想再拖累小姐...”薔兒看著孟景雯,嘴里在說著話,心中已然回想起了這些年在孟景雯身邊的痕跡,然后再看見了不遠處孟景雯身上的那些傷痕,鼻子一酸,目光中的決心更是盛了幾分。
“再見了,小...”沒等薔兒說完話,身后的上官昕雨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薔兒求死的心,當即就是朝著薔兒的膝蓋踹了一腳,當即就將要伸出喉嚨自刎的薔兒踢倒在地上,長劍再次指著地上的薔兒。
“真真是一對情深義重的好主仆,孟景雯,我倒是有些羨慕你了,只可惜,你們是活不過今夜了?!鄙瞎訇坑暝谒N兒的激怒下,心中的怒火無疑是被放大,一時間竟然是目光狠厲,當即就要拔劍將薔兒刺殺在地上。
孟景雯這個時候拔出匕首,在自己的大腿之上狠狠地刺了一刀,同時朝著要痛下殺手的上官昕雨說道:“手下留情!”
孟景雯的這一聲叫喊,果然是引起了不遠處上官昕雨的注視,上官昕雨將目光投過來,看著孟景雯,隨即嘴角有笑意:“不錯嘛虧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上官昕雨記得孟景雯下手的力道,知道這個時候的孟景雯,已然是無法再像之前一般,上躥下跳,隨即一腳踹開了地上的薔兒,笑意盈盈地拿著透露著寒光的長劍,朝著孟景雯的方向走去。
“上官昕雨,如果你現(xiàn)在停下,我可以暫時饒過你的性命。”孟景雯這個時候眼中閃過兇光,這讓不遠處一直是默默無聞的王進又感到了莫名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