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雅,謝謝你,這樣就足夠了。”
只要按古雅能讓人過問這件事,保證證據的真實性別讓安修廷動手腳就可以,其余的,她相信爸爸絕對不會讓她失望。
古雅失笑:“怎么說我們現在也算朋友,這點小事你就不用跟我客氣,其實……有關你爸爸的事情,你完全可以要求我更多的?!?
他的意思是說,只要她開口,他甚至完全可以幫溫伯父早點出來。
溫艾猛地瞪大眼睛抬起頭,想了想,又趕緊擺手:“不不,不用了,一切還是按規矩來吧?!?
她期待而又驚慌的樣子,落在他眼中,立時就是一陣心疼。
他果然沒看錯,也難怪連爸爸都喜歡她,明知她的家庭身世都是一堆大麻煩,卻還是默許了自己對她的追求。
其實就算她利用他去救溫伯父出來,這也是人之常情,他完全可以理解并且做到。
而且能看的出來,她是非常非常想念溫伯父的。
但人的底線也是一種習慣,從這種時候她的行事還能習慣性的正派善良,確實難得。
“沒關系,你什么時候需要,都可以來找我。”古雅看著溫艾,眼神更溫柔了許多,“你讓我怎么做,我都可以按照你的要求幫你,當然如果你不需要,我也會尊重你的選擇?!?
溫艾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跟她說這樣的話。
她抬頭對上他的目光,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但也只能是感激……
“還有一件事……”溫艾低下頭有些慚愧地掏出鑰匙,“我要跟你說再見了。”
她真的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剛利用完別人甩身就走的壞女人,可安修廷已經知道這處地方,而且舍倫金座的5014就在對面……
無論因為什么,她都不能再住這里了。
看著那素白的手握著鑰匙遞到自己面前,古雅心里悶悶的,抬了抬手卻最終沒接。
“你付了一個季的租金,而且我們一開始就講好租期一,這鑰匙還是由你先保管著,你不住這里或者住這里都可以,我不會限制你的自由,或者,你搬走之后哪天想過來看看也行,鑰匙,就等一個季度之后再還給我吧。”
“可是……”
“這件事聽我的?!惫叛艌猿?。
溫艾猶豫了一下,他幫了她這么多,她再推卻也太絕情,想了想抿嘴點頭將鑰匙收進口袋:“那我先走了?!?
她來的時候就沒拿什么,簡單收拾了一下,他默默跟在她身邊,一直跟到門口。
溫艾眼中有些水光,她也說不清自己怎么這時候忽然想哭:“別送了,我自己回去。”
溫艾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哭。
古雅果然停下腳步,一如既往地尊重她的選擇:“那我就不送你了,路上小心,還有,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打給我,溫伯父的事情有進展的話,我會第一時間聯系你,你多保重……”
溫艾走了,古雅一個人爬上屋頂,靠著空蕩蕩的鳥屋,看向對面酒店發了會呆,這才掏出了電話。
“大哥,有件事情要你幫忙,你幫我打聽一下安修廷手上的證據……”
電話里傳來男人雄厚的聲音,像是去吩咐手下做事,間隔等待的時候,大哥還不忘嘲笑兩聲,笑他也有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的時候。
又隔了好一陣,才聽到電話里說已經把他要的東西發到郵箱里了,讓他自己去看。
古雅謝過大哥,掛斷電話立刻打開郵箱。
郵箱里果然躺著一封加密。
點進去一看,有兩個附件,一個正是他所想要的安修廷已經呈送公安部門的證據,另一個,是司法部門原本調查游樂園事件的證據記錄。
古雅迫不及待將兩份附件對比著快速閱讀了起來,可看著看著他的目光越來越凝重。
怎么會這樣?
想到自己還答應溫艾一定能還溫伯父一個清白,他唇角露出一抹苦笑。
這下可麻煩了。
溫艾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沒有了安修廷的打擾,也不用愧對古雅的照顧,她頓時長長松了一口氣。
千好萬好,還是自己住慣了的地方最好。
屋子里有被翻過的痕跡,很明顯能看出那幾天安修廷的人來找過她,不過他們還算有點人性,沒有直接偷走她的證件。
但這也不重要了,反正證件現在又落在他手上。
她將屋子簡單整理了一下,走進浴室沖了個澡換了身新衣服,躺在床上狠狠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睜眼,溫艾第一件事就是抓起手機。
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九點多,除此之外空空如也,沒有任何新的消息。
溫艾對著手機發了會呆,心里不知怎么又漸漸浮現起不安。
她苦笑一聲,昨天古雅的話對她來說太重要了,如果不是他那么肯定爸爸會沒事,她肯定睡不著,更不可能一覺睡到這個時候。
可現在過了一夜,這種激勵的力量似乎在漸漸消退,理智中的疑慮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別亂想,一定會沒事的……”溫艾甩甩頭起身洗漱,又給自己做了點吃的。
等待的時間總是感覺格外漫長,一個早上,幾乎每隔一會她就會拿起手機看看,曾有幾次她甚至懷疑自己的手機壞了。
直到中午,電話終于響了,首先是一個收到郵件的提示。
溫艾眼睛一亮,趕緊點進去看,看到發件人是古雅的時候,更是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顧不上急促的呼吸,她連忙點進去,里面是一些附件文件。
古雅真的拿到了證據!
溫艾雙手顫抖,仔細一項一項看下去。
里面是一些游樂場事件的照片,被電鋸利器所破壞的鋼纜,還有紫外線燈下的手印和足跡,一些毛發血跡的DNA鑒定報告,還有兩個犯罪嫌疑人的供詞。
供詞!
她猛地瞪大眼睛,飛速看了一遍!
笑容漸漸浮現在她的臉上,她卻沒有停下,懷著激動得心情又看了一遍!
供詞上寫著這兩人因無力承擔社會責任,又面臨失業窮困,所以才偷了雇主家的電鋸,想出來偷竊一些電纜光纜,或者其他無人看管的設備賣錢為生。
據他們自己說,他們是看見游樂園里的人特別高興,心生不忿,這才產生了報復社會的心理。
溫艾終于笑出聲了,這事跟爸爸沒有關系!一點關系都沒有!
喜悅的淚噙在眼中,她還從來沒有這么輕松高興過!天知道自從安修廷對她說了那些話之后,她這心里有多么痛苦難受。
只要想到自己最親的人是恨不得自己去死的,她心里就像每時每刻被利刃劃過,一遍又一遍,那種疼痛的感覺彷如實質,她甚至不敢想,如果他的話一旦成真,她還有沒有勇氣活下去。
現在好了,一切都過去了!
溫艾把自己重重摔在床上,將頭埋在被子里喜悅地尖叫一聲,一旁的手機響起,是古雅。
“喂,謝謝你古雅?!彪娫捯唤油ǎ淖旖蔷筒蛔∩蠐P。
古雅似乎頓了一下:“發給你的東西你都看見了?”
“當然!都看見了,真是太感謝你了,如果沒有你的這些東西,我真不知道要煎熬成什么樣!你也真是的,為什么不直接先打電話告訴我結果啊,你都不知道我剛才看那些證據材料的時候,緊張的心都要停了……”
從認識古雅的時候,她就很少這么高興,但今天不同,今天是個比過節還值得慶祝的好日子!
聽見溫艾這樣開心,電話這邊的古雅無聲地松了一口氣:“我早說過溫伯父一定是清白的,當然要讓你先看證據。”
溫艾聽了爽朗地笑起來:“是啊是啊,如果你直接告訴我,我的心里也不會有這么踏實,萬一你的語調稍微猶豫一下,或者聽起來不太高興,我說不定還會覺得你騙了我,想想就緊張死了,還是你考慮的周到?!?
古雅嘴角一抹苦澀,他也正是這么想的,說不出口生怕自己說錯,所以才先發了郵件。
不過,聽見她前所未有的開心,他就更堅定自己的選擇了。
本來就是小事一樁,甚至以后的事情他也可以全權負責售后服務,他可以保護溫艾,絕對不會讓這件事產生一點不愉快的后遺癥。
這樣不是很好么。
“古雅,我該怎么謝你。”溫艾高興之余,也帶上了深深的感慨。
如果沒有遇到古雅,沒有他的幫助,安修廷一定會按照他的主觀臆斷把這事安在爸爸頭上。
他對爸爸的恨意,已經深入骨髓了……
腦海中一閃而過安修廷信誓旦旦的臉,溫艾搖搖頭揮散那張俊美的容顏,她嘴角重新勾起笑意,對電話里說道:“要不,我請你吃飯吧???”
古雅幫了她這么多,請他吃飯,花多少錢都可以,如果不是因為兩人之間有些曖昧關系,她甚至想讓古雅來家里做客,親手給他做上滿滿一桌拿手好菜,好好感謝他一番。
“吃飯,好,哦不是,我今天還有點別的事情,恐怕不能赴約了……”
溫艾一愣,這才發現古雅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你怎么了?是很忙嗎?”
“對,對,很忙,改天我請你吃行嗎?”
“哈哈哈,很忙你就直說啊,你看看我,光顧著自己高興還拉著你說了這么多,等你有空的時候給我打電話,還是我請你,這頓飯我是一定要請的?!?
“好,那就過幾天吧?!?
“一言為定!”
古雅看著掛斷的電話……快到中午了,他一個人待在屋里,早飯和中飯都沒吃,又餓又清閑,根本一點都不忙。
做賊心虛的感覺還真是不好受啊。
溫艾掛斷電話,在床上笑著滾了一陣,又翻出郵件看了兩遍。
最終的結果已經很明顯了,無論是警察手上的現有證據,還是安修廷呈上的那些他所謂的“確鑿證據”都跟爸爸沒有關系。
想起安修廷那么堅定的樣子,她心里真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他不知道這是栽贓嗎?
如果他是故意的,那些證據都是他捏造的,他怎么能那么理直氣壯,那么義正言辭?
也許,是因為他始終覺得溫家害死了他父母,所以他對溫家做出的一切都是應該的?
哪怕捏造證據讓爸背上商人罪名,讓她終身活在痛苦之中,也是應該的。
想起四年前溫家覆滅的時候,他惡狠狠的說溫家的人都該死……他一直就是這么想的,這有什么奇怪的……
只有她會傻到總想起小時候那些快樂的時光,想起兩人相戀時他對她的好。
那些才都是假的??!
一個念頭忽然閃過腦海,安修廷他這么武斷霸道,會不會,連他父母的事情也是假的?真相其實就像父親說的那樣,跟溫家沒有一點關系?
她越想越是心驚,以前雖然也這么想過,但那只是她自己的希望,她希望溫家和安修廷之間沒有這種永遠化解不開的仇恨。
可現在這種可能性是那么明顯!
溫艾打了個哆嗦,只覺得空氣都冷卻凝固起來……
如果一切都是安修廷的臆想,那溫家多冤啊,爸爸把他養大,爺爺被他氣死,自己給他生了孩子……
她忽然想到爸爸說的,要利用古雅報仇的事情。
如果一切都是這樣,也就難怪爸爸要報仇了,原來她以前,是一直相信安修廷更多,所以才根本沒考慮過爸爸說這些話時心里的感受。
不行,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
溫艾越想越不對,拿起手包就出了門,她雖然不能利用古雅,但她至少要問問安修廷,為什么要這樣做!
…………
“你是說,那兩個人反口了?”
偌大的辦公室里,安修廷的臉色陰沉的幾乎低下水來。
怎么這么巧,不早不晚,偏偏在他呈上證據的時候反口。
助理也是一臉不解和郁悶:“是,就在昨天,兩個人一致咬定說事情是他們自己做的,跟別人沒有任何關系?!?
安修廷的眉頭皺得更緊。
這兩個人之前明明說是溫啟涵指使,這時候卻把罪名全攬下來,很容易讓人更相信后者才是真相。
因為如果說是別人指使他們的罪名明顯會比較輕,現在寧愿承擔謀殺重罪,給人一種良心發現說出實話的感覺。
如果不是他對溫啟涵十分了解,他也會相信后者。
“其他證據呢?”口供變了,其他證據也就不那么重要了,比如溫啟涵在獄中跟這兩個人關系不錯之類的。
他只是覺得太巧,所以隨口一問。
助理頭上的汗都下來了:“據監獄那邊的人說,他們在出獄前,和溫啟涵只是泛泛之交……監獄規矩嚴格,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而且雙方都是服刑態度認真良好的人…
…”
“砰!”
安修廷一掌拍在桌上:“服刑態度認真良好到一出來就報復社會殺人?這也太良好了!”
這哪里是巧合,分明就是被人動了手腳!
他相信兩個嫌疑人會自己反口,因為很多人都會這樣,一陣一個想法,但如果連其他證據和監獄方面的說辭都變了。
那傻子都該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是誰做的?溫啟涵?他在外頭似乎認識些勢力,可要是能操縱這么大的事情,他早就自己把自己放出來了!
是誰呢……
安修廷正凝神想著,外面忽然傳來秘書室的電話,助理走過去問了幾句,回頭有些尷尬地看著安修廷:“安董,溫小姐說要來見你?!?
這個時候……連助理都知道不太合適。
“要不我讓她先回去?”助理小心翼翼地請示著,安董現在正在氣頭上,就跟一堆炸藥是的,這時候在來個點火的,那后果簡直不敢想象。
安修廷在聽說溫艾前來的時候楞了一下,想了想目光卻越發冷凝。
她可從來沒有登過安氏總部的大門,這一回,是誰借了她膽子上門找他?
“好啊,既然來了,我倒要看看她想說什么……讓她進來!”
冷峻的聲音讓助理打了個哆嗦,證據變了、安董震怒、溫小姐來了、地點在集團總部的辦公室里、電話是通過武小姐負責的秘書辦轉達的……這么多因素湊在一起,這一下可有的熱鬧了。
“是?!彪m然極度不想開門,但助理還是硬著頭皮走過去。
打開辦公室的門,穿過走廊走到會客室,向里一看,里面坐著的可不就是溫小姐。
“溫小姐好,安董請你進去?!敝淼椭^,一點也不想知道溫艾現在是什么表情。
溫艾起身跟著他朝辦公室走去。
她今天能找到這里,心里當然是憋著一股氣的,臉上的表情自然也就不會好到哪里去。
辦公室的門被助理推開,溫艾獨自走了進去,門在背后關上,她看著眼前的男人,心里忽然感到一陣陌生。
也許是換了環境的緣故,這間安氏的辦公室是她從來沒來過的。
將近兩百坪的空間,全是他喜歡的黑灰顏色,地面沒有地毯,冷靜生硬,一整面墻壁裝修成巨大的魚缸,里面只孤零零養了一條海鯊。
他一個人坐在辦工桌后,像她投來平靜冷漠的目光,明明還是從前那俊逸無匹的模樣,她卻不知為何,心里生出一些排斥和疏遠來。
“安修廷,我贏了?!?
她沒有再向前一步,他就像那條鯊魚一樣,看上去柔軟沉靜,但只要有點常識就知道那是極度危險的。
安修廷瞳孔一縮,他剛知道的消息,她就已經知道了?
他之前還在想是誰有這么大的本事,卻沒想到原來是她。
那天跟她告別的時候,他心里是有些不忍的,想到她要面對那么殘忍的真相,所以即便想到她回去找古雅,他也由她去了。
他既沒有干涉,也沒有打擾,只是讓她自己去調查,去看看真相到底是怎么樣的,看看他那個禽獸不如的爹偽裝的多么好。
不過幾天一轉眼的功夫……她總是能給人帶來驚喜。
“溫艾,我輸了。”也算輸得心服口服,他要是不找她正面說清這件事,早些暗中把事情辦好,現在溫啟涵已經在監獄里等著加罪加刑了。
說到底,都是他看輕了他。
溫艾一愣,沒想到他會這么輕易的認輸。
可看向他的神態,仍然是那么高高在上,看著她的眼神甚至比以前更多了輕蔑,哪有一絲認輸的態度?
她心里一陣憤懣:“還記得我們的賭注吧?既然你承認輸了,從現在起,你不能碰我一下,直到永遠——安修廷,我告訴你我早就受夠你了?!?
安修廷心中瞬時就是一陣滔天的怒意!
他忍她已經很久了!從她逃跑那天起,他一直都壓著自己的性子,甚至想要改變自己說話行事的方式,他一片好心就是想讓她知道她爹真的禽獸不如。
他以為她是明白事理的,知道真相之后會差不多一點。
誰知卻給她機會,跑來他面前耀武揚威???
“是么,你可別后悔。”他起身走到她面前,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
“后悔?我為什么要后悔?”溫艾激動得渾身都在微微顫抖,臉上卻硬是掛著笑容大:“該后悔的人是你!怎么,你現在想不認賭注嗎?你又想把我按倒對我施暴?除了這個你還會什么?”
安修廷閉上眼睛,緊握的雙拳昭示著他的理智已在崩潰邊緣。
只會按倒施暴?他需要這么做嗎?他只需要什么都不做,等著她被她那個禽獸爹騙的團團轉還成為他的幫兇!
……施暴,施暴是對她好!
安修廷恨不得立刻把眼前這個女人按倒在地爆打一頓,好讓她清醒一點。
可下一刻,溫艾的一句話卻讓他徹底停住了動作。
“對了,你除了施暴,還會威脅,這回是用孩子威脅我還是用證件威脅我?”她眼睛亮閃閃的看著他:“我贏了,把我的證件還給我吧,反正你不能抓我,我自己去掛失補辦也可以的?!?
她向他攤開手心,就像小時候問他要他的零花錢那樣。
安修廷腦海中一閃而過她任性的聲音:“如果你不把零花錢都交給我保管,我就再也不對你好了。”
十幾年前還在讀書呢的時候,溫艾穿著雪白的襯衫校服,就這樣一臉蠻橫地對他伸出手。
那時候候溫啟涵就在不遠的地方,他只能態度良好的交出零花錢。
他心中滿是忍辱負重的感覺,是武萌一直安慰他,說零花錢本來就是溫家給的,溫家對他只是施舍當然不會考慮他的感受,想什么時候拿回去都行。
后來,溫艾在圣誕節那天送了他一臺他特別喜歡的相機。
那相機的價格要他們兩人零花錢加起來才夠。
他拿著相機,卻沒有錢再給她買任何禮物,看著她兩手空空卻笑容燦爛……那是他第一次對這個女人產生一種說不清的的感覺。
是討厭,還是反感,他一直就沒弄清楚過。
安修廷緊握的拳頭漸漸松開,轉身走回辦工桌前拿起一個裝著證件的袋子扔給溫艾:“拿好不送,再放過你一次,你可要小心別再落到我的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