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十字教的主攻方向是鐵山城?!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回深水港比較好一點?”聽了蒙月的分析,亞眠問道。邊上,沙士也一臉詢問的姿態,現在這個情況下,他也覺得去深水港好一點,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是想聽聽蒙月這個專家的意見。參事的意見可不能忽視。
“就在這吧,對我們來說,到哪都一樣。深水港那邊可能還要更糟糕點。”蒙月看著兩人的期待,給予了一個大大的否決。
“怎么會都一樣,深水港那邊不是會人更少嗎?!”亞眠質疑道。他也好,獵隊也好,都是喜歡欺負弱小的,那是王道,勝利的根本,生存之道的必經之路。
蒙月搖了搖她那飄亮的腦袋,秀出一股子美味,可惜亞眠和沙士都沒這個欣賞能力。若是換一個場合,換一些受眾,而不是亞眠和沙士這種在生與死之間掙扎的人,定然可以迷倒一些,再不濟也會有人去看上幾眼。
“不是你想的那樣子的。難道我喜歡找硬的打?!別忘了!我是一個城約人,一個城約人首先要學會的就是如何保全自己,第二個要學會的才是如何盡可能的打擊敵人。我像是個不合格的城約人嗎?更何況,我是個參事,一個三級的參事,出現這種情況的可能性不比南十字教的教皇說他不信上神的可能性高。是也不是?”蒙月反問道。
亞眠不說話了,和蒙月在一起也有一些日子了,蒙月是很懶不假,但若是去做什么不智的事情……有點難以想象,他亞眠會做,蒙月都不會。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你看我們獵隊到鐵山城來主要也就是沖著軍方提供的賞金來的。既然鐵山城是南十字教的主攻方向,肯定會讓我們的行動增加很多困難,不如去找相對要弱一些的多樂王國軍隊的麻煩。這也怪我,先前得到南十字教的兵力部屬消息時,沒往這個事情上面想。”亞眠不開口的情況,只能是沙士出來說了。沙士其實也想知道為什么,他的想法和亞眠一樣,不過,他是決不會忽略一個三級參事的話的。他也知道平常狀況下,參事都是懶的解釋的,他們會提出意見,然后由其他人來選擇接受不接受,至于為什么之類的,他們也只限在他們自己人之間討論,他們通常都覺得普通人的智能太差了,不是和他們同一個水準,事實上也是如此。
不過,現在,沙士看到了機會。亞眠和蒙月的關系不錯,最關鍵的是亞眠是蒙月和摩貝兩人的學生,一般學生提出的問題,身為老師的參事還是會回答的。當然,不可能一遍又一遍地教,基本上都只教一遍,更多時候僅僅只是點拔一下,并不直接教,極少數極少數的情況才會多次說明,但這個所謂的多次也不會超過兩次。
蒙月也正如沙士所期待的那樣,沒有無視亞眠的疑問,她也不可能會無視,不論是從情感上來說還是從習性上來說。
“多樂王國人少,比較弱?條令王國的南十字教教庭方面人比較多,比較強?是這樣子沒錯,你們會那么想也不奇怪。只是,人少不意味著好打,人多也不意味著容易。”蒙月停頓了一下,眼睛盯著亞眠和沙士說道,“城約和劍教哪個人多?城約和劍教的人,哪一邊的更難殺一些?城約和劍教哪一個勢力的實力要更強?”
“城約和劍教的事和這個事情又有什么關——”亞眠說道,只是話還沒有說完他就反應過來,用手點著自己的額頭自語,“我明白了:多樂王國那邊雖然人少,但應該只是用來牽制城約深水港的兵力的,采取的軍事方針十有八九是防御性的,有南十字教教庭守護騎士團的守護騎士,他們也不用擔心被城約分而殲之。他們只要把深水港的兵力死死拖住就算是完成了任務,不會出來作什么多余的事情的,要做也是大部隊一起行動。我們這些獵隊是一點機會都沒有,除非我們能攻進他們的大本營,不過那不可能,沒哪支獵隊有這么強的實力。三大獵團倒是有這個能力,不過那需要時間上的支持,沒有長時間的消耗,三大獵團也是抗不過二萬人的部隊的,人數上的差距大的太多了。”
“想的不錯,我和摩貝都沒有白教。”蒙月說道,“還有呢?讓我看看你都學得怎么樣,或許也能為我們提供點意見,你可是結合了我和摩貝兩個人的,雖然都還嫩,但綜合性上面,你已經不弱了。”
“還有?還有什么我剛剛剛想說的,可是被你一打岔,又什么都記不起來了。“亞眠的臉皮又扯了扯。
“……你就打滑吧你!”蒙月打了他一個栗子,恨恨地說道,“笑得太難看了,跟個臉抽筋似的,你笑著不難受,我看著難受,以后改改。”
“……下次吧。”亞眠姍姍然地說道。
“真是的!”蒙月埋
汰完,繼續說道,“好了,給你們說下鐵山城這邊的事情吧。鐵山城這邊南十字教聚集了六萬七千人的部隊,他們是肯定不會一直呆在營地里不動的,現在是在屠殺村民,過段時間定然會有一些針對城約軍事力量的行動。城約也不會無所作為,綠盛島雖然損失了一萬五左右的兵力,但斧島這邊加上后來增派的,正規軍和遠征軍加起來一共是五萬左右,還有最后守護團的四個獵隊,再加上我們這些傭戰團的獵兵,實力也不算差。當然,這和南十字教的這支入侵部隊比,實力要差遠了。現在南十字教和城約雙方是沒什么大的動作,但遲早會的,到時候我們就跟在普通部隊的后面干我們的就行了,不要犯傻去進攻有大量部隊聚集的地方。南十字教的普通部隊對我們的威脅不大,有麻煩的是南十字教教庭的神殿騎士,守護騎士團可不是吃素的,那是和我們一樣可以和食驅抗衡的力量,不要大意,別忘了,神殿騎士論戰力,完勝城約的二等戰斗職業。而且,神殿騎士還有主教相伴隨,主教的各種輔助能力相信你們兩個就算沒親眼看見過也聽別人說過。”
“看過見。”亞眠直白道。
“我沒有,不過聽過是真的,一點都沒聽過的人……在城約,這樣子的人不好找吧。”沙士說道。
“現在南十教方面,村民的屠殺怎么樣了?”蒙月怕沙士理解錯,說完前面的話后又加了一句,“我問的是他們部隊的外出情況。”
“南十字教的警衛部隊一直呆在營中,沒什么動靜,多樂王國和條令王國的大軍現在正忙著屠殺村民:多樂王國的軍隊有大約一半左右留在自己的營地里,防守得比較嚴密;條令王國幾乎是全軍出動,一個地方接著一個地方地清除,生怕跑了一個村民似的,營地里沒什么人留守,不過雖然是沒什么人留守,剩下的士兵也有一萬多,比起多樂王國還多,對我們沒什么用,大家都沒去理會。”沙士停下來,仔細想了想,而后說道,“就這些了,其它的沒了,就是有我現在也想不起來。”
“神殿騎士的情況呢?你說他們很活躍,他們一次出動一般會帶多少人?”蒙月問道,他沒有遺漏掉這個最重要的消息,那可是他們最大的威脅,不能不防。
“20個人左右吧,和他們獵殺食驅的編隊一樣。”沙士說道,“不過經常是幾隊走在了一塊,他們都相距不遠,而且里面有主教跟隨,想要滅殺神殿騎士不太容易,除非能先把他們的主教殺了或是對神殿騎士一擊致命,不給他們接受主教治療的機會。”
“一擊斃命!還是神殿騎士!你還真能想!”亞眠本來是絕計不會說這種話的,不過在傳承士學院里學習,自然而然地就跟一些人學到了一些東西,其中就有這種說話方式。
“沒想也得想。”沙士說道,“不然我們殺神殿騎士就是一種對自己的折磨,我個人覺得他們比食驅還要難搞,食驅雖然比他們強大得多,但至少還笨,不像那些神殿騎士,人強就算了,腦子也好使。”
蒙月離開地圖,走到窗前,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黑白的輪替又要開始了。
“神殿騎士不要去管他,看到他們我們逃就是了。”蒙月想了想后說道。
“我們大多數人都逃不過神殿騎士,蒙月參事。”沙士苦笑,他也不喜歡承認自己不如人,尤其是那人還是敵人的情況,這讓他很不是滋味。
“帶點炸藥和地雷,多陰個幾次,神殿騎士也就會有所顧忌不敢追上來了。”亞眠突然插話道,他這個城約半新人對炸藥和地雷這些東西的印象不是一般地深,有很大的偏好。
沙士苦笑,炸藥和地雷他們也不是不會用,應該說每一個以食驅為作戰目標的二等戰士或是傳承士都會用。平常,他們都是用這個來對付食驅的,食驅被炸了以后,雖然一樣沒事,但在恢復的這段時間里,身軀會殘化,各種行動都會受到影響,有些動作甚至根本就做不了,這可以給獵兵們一個緩沖時間,為真正殺死食驅贏得時間,特別是在逮捕網的配合使用下,效果更是出奇的好,讓每一個食驅戰士都愛不釋手。
“那是對食驅的情況,對付神殿騎士沒用,他們不會傻乎乎的讓我們炸,更不大可能會踩上地雷。就是踩上了,十有八九,他們也能在主教的救治下活下來,至于會不會殘廢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知道高等級的神術里有一種好像可以重新塑造自己的身軀。”雖然苦笑,沙士還是不得不把事情給說出來,以免到時候真的這么做,那就悲劇了。盡管有蒙月在的情況下,那種可能性很低,參事再廢,這種明顯的事情還是判斷的出來的。
“呃,是這樣子的啊,我不知道。”亞眠吶吶
地說道,他想不到一向在他手中順風順利的炸藥和地雷在神殿騎士面前會是這個樣子,實在是有點意外。不過,這也給他提了個醒,凡事都會有例外,沒有絕對的存在。
“不一定會是那樣子。”蒙月把窗子打得更開了一些,以便讓更多的光線能夠進來,轉過身,面對著亞眠和沙士兩人,蒙月邊思考邊說道,“斧島和口袋半島不同,和北極大陸也不同,現在的戰場主要是集中在白沙村和晰村,從總的地理來說,斧島在布雷上面,要占不少的優勢。”
“可是地雷布了之后,一定要等神殿騎士踩,哪有那么容易的,先輩們在口袋子半島和北極大陸用地雷已經證明了失敗,我們沒必要再重復一次吧。”沙士急了,聽到蒙月有點贊同,他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他也知道他和蒙月在戰爭戰術這一領域的地位完全不同,他沒有和蒙月共同探討的資格,但他仍然說了出來,不由自主的。
說出來之后,他輕松多了,之前可是一直有矛盾徘徊的。
蒙月輕輕搖了搖頭,看著窗外昏暗的天色說道:“聽我把話說完。”
“神殿騎士能夠利用他們的信仰感知到地雷的事情我也知道,我拿斧島和口袋子半島比,和北極大陸比,不是要說地雷真的可以拿來讓神殿騎士踩,更不是說斧島很小,適合埋地雷。”
“那是——”沙士沒敢把話說完,他現在知道剛剛自己過頭了,不過心中的疑問與好奇依然沒有半分的減弱。
“炸不死神殿騎士,不等于說對我們沒用,我也沒指望著靠它來把神殿騎士弄死。想一想,地雷能不能把食驅給炸死,再想一想,對付食驅時,我們地雷用的頻繁不頻繁?”蒙月諄諄誘導,成功地將亞眠與沙士兩人騙取了進去,雖然里面是好處來著。
亞眠與沙士兩人不說話了,亞眠是本身就有這個要求:天修士大多都什么都會上那么點,但又各個都不是那么精通,他們自己的制造技術除外。不過,天修士的制造技術也是門博雜的學科知識,就目前為止,能夠全通的一個人也沒有,別說是全通,單項上完全精通的也是一個人也沒有。
和亞眠不同的是,沙士他是個二等戰士,他沒有像亞眠天修士這樣的要求。在城約,一個二等戰士只要會戰斗就行了,至于打仗,并不需要他們掌握,即使他們掌握了,也沒人會去詢問他們。二等戰士是個戰斗職業,不是一個智力職業。術業有專攻,就像沒人會去要求一個男人生孩子一樣。只是,沙士是牙祭刀獵隊的領隊,他要幫著起主意。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對這個感興趣,只是他的能力有限,是個戰斗擅長的,而不是智力擅長。
“沒用啊,想炸傷食驅容易,但要想炸傷神殿騎士很難,還是不實用。”沙士搖了搖頭說道,“地雷不便宜,在第二文明時期這是量產的便宜貨,但在我們這個第三文明時期不是,就算只是一座山,我們也沒有那個能力和財力去布置。”
沙士說完特意去看了看蒙月,不過蒙月不理他,看上去對他很失望,他又轉而去看亞眠,只是亞眠依然沉浸在他的思考中,還是不理他。
沙士沒辦法,他只能慢慢的等。
“你是想說嚇他們?”亞眠把臉轉向蒙月,不確定地說道。
“對,就是恐嚇,沒要求炸死他們,只是要為我們的生命留下一個保障。”蒙月看起來很高興,亞眠的回答讓他很滿意。
“可是,剛剛說的神殿騎士的信仰探測……”亞眠猶有遲疑地說道,這也是他一直不怎么肯定的原因所在,雖然他也不清楚神殿騎士的信仰探測。亞眠只知道傳教士的事情,神殿騎士的,他不是怎么清楚的。
“這個不用擔心。”蒙月說道,“神殿騎士的信仰探測也不是無敵的,它需要時間。第一次探測,神殿騎士都需要停下來,仔細感應,這需要不少時間,而我們需要的就是這個時間,有了這個時間,我們的逃生就沒有什么問題了。以前在口袋半島和北極大陸,地廣人稀,地形簡單,我們根本無法判斷神殿騎士會不會經過一個地方,神殿騎士也是無視地雷的,從不探測,就是這樣他們也很少有人能踩到。而且,由于氣溫的原因,很多地雷在那兩個地方都不能正常地發揮效力。斧島不一樣,斧島氣溫適宜,地形復雜,不少地方只有一條道路,是人都會走路的,我們只要……”
“試過幾次之后,所有的神殿騎士都會學會探測了,然后我們就安全了。”亞眠搶著說道,臉上又開始扯起了皮,讓蒙月一陣無語。
沙士在一旁大感佩服,他佩服兩人的壞主意,但更佩服亞眠的臉扯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