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見他說出自己曾經的外號,格里高爾眼睛微微一瞇。
“你知道這家伙?”雷蒙吃驚道。
弗雷迪點點頭:“這個人,曾是縱橫大洋,讓人聞風喪膽的有名海盜。因為心狠手辣,武藝高強,所以被人畏懼的稱作海狼。”
“那他為什么會在這里當酒保?”希爾尼斯奇怪的道。
“這個嘛,也許只有他和庫雷才會知道了。”弗雷迪道。
“庫雷?”
“沒錯。”弗雷迪說著,冷眼看向格里高爾:“我只知道,因為某件事,才讓他從庫雷曾經最信任的副手,淪落到現在的地步。”
“我有說錯嗎?”
格里高爾不動聲色,似乎對弗雷迪的話沒有一點反應。
“這家伙是庫雷的副手?”聽到這話,雷蒙等人大吃一驚,哈洛特忍不住道:“等一下,既然這樣,在我來之前,你干嘛不早告訴我。”
弗雷迪冷冷道:“我對蠢貨從來無話可說。”
“你!”
“弗雷迪,你從哪里打聽到這些的?”雷蒙低聲問道。
弗雷迪淡淡道:“這算不上什么秘密,2枚金幣的代價而已。”
見他們肆無忌憚的談論格里高爾,眾海盜無不大怒。大胡子海盜怒道:“可惡,格里高爾,讓我殺了他們!”
擺擺手示意他別輕舉妄動,格里高爾沉聲道:“我的過去,在這個島上并不是秘密,你們說出來也沒有任何意義。”
“我再說一次,我現在只是個酒保。你們從我這里得不到任何消息,還是請離開吧。”
沒想到他頑固至此,弗雷迪皺了皺眉頭。他對情報收集異常執著,現在目標無論如何也不肯合作,讓他怎么能甘心。
弗雷迪正待再說,忽然又聽鈴鐺一聲大響,酒館的門呼啦一聲打開,一群人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
“女人?”看到走進來的人,雷蒙一方的人均有些吃驚。
哈洛特和希爾尼斯對看一眼,同時吹了聲口哨。
走進酒館的人中,當先赫然是一名身材高挑,神情冷傲的年輕女性。
她約莫20出頭,身材頗高,長腿蜂腰,體態惹火。這女人有著一頭如同波浪般的金色卷發,長及肩頭,穿著緊身的皮衣,斜跨的腰帶上掛著一柄裝飾著黃金的細長彎刀,顯得頗為英武。
她的五官很精致,鼻梁高挺,嘴唇豐潤,光滑的皮膚呈現健康的小麥色。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本該是一雙漂亮的天藍色眼睛,此刻右眼卻掛著一個黑色的眼罩,眼罩邊緣的皮膚還能看到傷疤的痕跡,看得出曾經受過嚴重的傷。
然而這非但無損她的美貌,反而令這個少女有著一種與眾不同的英姿颯爽的魅力。
而看到他,酒館中眾海盜則呈現一種截然不同的反應。
“糟了。”“是卡特琳娜。”“她怎么會來這兒?”…
眾人紛紛交頭接耳,似乎對這女人頗為忌憚。
看到他,一直神色沉靜的格里高爾,也微微露出驚容:“卡特琳娜,你來這里做什么?”
叫卡特琳娜的女人哼了一聲,環視著眾人道:“前些天,庫雷帶著島上大部分海盜船出海,至今未歸,有誰知道他去了哪里?”
算算時間,那正是海丁頓受襲的日子,加上和庫雷有關,雷蒙立刻猜到她說的事一定和索菲亞被劫一事有關。
旁邊,弗雷迪顯然也猜到了,他和雷蒙交換一個眼色。雷蒙隨即做了個手勢,示意眾人靜觀其變。
聽到卡特琳娜的話,眾海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約而同避開了卡特琳娜的目光,誰也沒有說話。
“你問這個做什么?”格里高爾道。
“你當然知道我想做什么。”卡特琳娜看了他一眼:“格里高爾,告訴我。”
“不行。”格里高爾搖了搖頭:“現在的你,還不是他的對手。”
“我不管!”卡特琳娜聞言,一掌拍在身邊的桌子上。就聽哐的一聲大響,幾個酒瓶翻倒,鮮紅的酒液流淌一地。
“我不想再等了!”
“不,現在還不是時候。”格里高爾仍是搖頭:“卡特琳娜,耐心,你需要的是耐心。”
“你…”對格里高爾的頑固,卡特琳娜氣得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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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海盜…”這時,德雷亞突然低聲道:“我記起來了。”
“你認識她?”雷蒙回頭道。
德雷亞點點頭:“這一年來,我在奔波于海丁頓和瑪納斯島的時候,不止一次聽說過這個叫卡特琳娜的海盜。”
“她僅僅出現幾年時間,但很快就聲名鵲起,經常一個人襲擊武裝商船隊。無論是操縱艦船的能力,還是劍術,都遠非普通海盜可比。”
“由于她神出鬼沒,對情報的判斷又很準確,被她盯上的船,幾乎都無法逃脫。所以在水手們口中,是個頗具傳奇色彩的女人。”
“真沒想到,原來她竟然這么年輕。”說著,德雷亞不由嘆道。
“而且還這么漂亮。”哈洛特口水都快漫過下巴了,從剛才起,他的眼睛就沒從卡特琳娜身上移開過。
似有所覺,卡特琳娜轉頭向這邊望來,目光接觸到的恰好就是哈洛特那張色迷迷的臉。
由于隔得太遠,她并沒有聽到眾人的對話,因此只是閃過一絲厭惡之色,便轉過頭去。
“格里高爾,難道你忘了自己的承諾嗎?”她繼續道:“還是說,當年的海狼,現在已經變成一個徹頭徹腦的膽小鬼了。”
“隨您怎么說。”格里高爾淡然道:“我這是為了您好,請打消這個念頭吧。”
從短短的對話中,可以看出格里高爾對卡特琳娜頗為恭敬,但卻又不是那種奴仆對于主人似的,其中似乎包含著一份愛護的意味。
不過這并不重要,因為雷蒙已注意到,這個卡特琳娜似乎對庫雷有不小的仇恨。既然格里高爾不肯開口,那么不妨從另一個人身上下手好了…
“我知道。”
一個聲音在酒館中響起。
“什么?”卡特琳娜和格里高爾同時轉頭看著說話的人,后者眼睛更是微微一瞇。
“你知道?”
“當然。”那人一笑,正是雷蒙。
“那就快告訴我。”卡特琳娜立刻迫不及待的道。
見雷蒙要說話,大胡子海盜伸手握上劍柄,悄悄向格里高爾使了個詢問的眼色,示意自己隨時可以動手。格里高爾猶豫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
雷蒙道:“大約半個月前,拉維特聯邦境內一個偏僻的小鎮海丁頓,遭到了大批海盜的襲擊,有人曾在那里見過庫雷。”
沒想到雷蒙真的知道,格里高爾這才有些吃驚起來。
“海丁頓?”卡特琳娜顯然沒聽過小鎮的名字:“他們去那里做什么?”
雷蒙笑了笑,然后道:“據我所知,庫雷在海丁頓劫走了一個人。”
“是誰?”卡特琳娜連忙問。
雷蒙正要開口,就聽一聲低喝:“別說了!”
說話的,正是格里高爾。
他盯著雷蒙:“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由于已經變裝,加上任誰也想不到海丁頓的人這么快就能找到安提瓦島上來,因此雷蒙并不怕暴露身份。
他聳了聳肩:“我?只是個到處尋找發財機會的小海盜而已。”
“格里高爾,你究竟在隱瞞什么?庫雷劫走的是什么人?”見他打斷雷蒙的話,卡特琳娜大為不滿。
雷蒙已經引出話頭,面對卡特琳娜一再的逼問,格里高爾終于無法再保持沉默。
默然片刻,他道:“卡特琳娜,你知道近來加斯帕德王國發生的事嗎?”
“加斯帕德?”卡特琳娜一怔:“這跟我問的有什么關系?”
“那是因為,庫雷劫走的…”說到這里,格里高爾頓了一下:“正是加斯帕德王國的公主,索菲亞。”
聽他提到索菲亞的名字,雷蒙身后的洛娜一下捏緊了拳頭。
“什么?”卡特琳娜不能置信的道:“你說庫雷劫走了加斯帕德的公主!?”
“沒錯。”雷蒙接口道:“不愧是海盜之王,這是我見過最大膽的挾持事件。”
聽到“海盜之王”這個名頭,卡特琳娜不由自主捂著右眼上的傷痕,僅余的左眼中露出忿恨之色。
但她也不禁思考起來:“庫雷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從剛才到現在,雷蒙一直都在有意無意的引導著卡特琳娜,這讓格里高爾看著他的目光越發復雜起來。
他正要說話,卡特琳娜突的抬起頭:“格里高爾,告訴我,庫雷現在在什么地方?”
這正是雷蒙想要知道的,見終于說到正題,他立刻露出注意的神色。
哪知格里高爾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跟著對卡特琳娜道:“請跟我來。”
說著,竟不理會都快把耳朵給豎起來的雷蒙等人,他徑直帶著卡特琳娜向酒館后部走去。
也不知此人是否看出了端倪,總之格里高爾似乎并不打算當著雷蒙的面說出庫雷的行蹤。事已至此,雷蒙自然不可能厚著臉皮跟上去,也只能干瞪眼了。
“雷蒙大人,現在怎么辦?”馬庫迪低聲問道。
眾人中,就數他和洛娜最為焦急。
雷蒙正要說話,卻見那名大胡子海盜走了過來,不客氣的道:“喂,今天不賣酒了,你們趕快出去!”
“是嗎?”雷蒙嘿的一笑,施施然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沒關系,這兒挺舒服的,我們坐一會兒好了。”
同時,隨著一陣椅腳摩擦地板的聲響,弗雷迪等人也都大搖大擺的坐下,擺出一副要賴在這兒的架勢。
“可惡!”眾海盜見狀,全都神色不善的圍了上來。
記起格里高爾的話,大胡子海盜也不敢真的動手。他狠狠一擺手,示意眾人退開,跟著他目光陰沉的狠狠瞪了雷蒙一眼,也讓到一旁。
隨后,酒館中陷入一種可怕的沉靜里。
在眾海盜幾乎可以殺人的目光瞪視下,雷蒙一行倒個個悠然自得。弗雷迪擺著一副死人臉,望著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哈洛特更和希爾尼斯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酒來。
洛娜橫劍在膝,默默擦拭著劍鞘,這個沉默的女孩身上,散發出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氣息。坐在她旁邊的芭絲特,反倒猴兒似的動個不停…
眾人都是大風大浪里過來的,自然不會在乎區區一群海盜。而他們的淡然,反而讓海盜們驚疑不定,心生怯意。
雙方相持片刻,忽然就聽卡特琳娜一聲高呼:“原來是這樣!”跟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女海盜已快步走了出來。
心知她肯定已經得知庫雷的行蹤,雷蒙不欲放棄機會。當卡特琳娜走到近前時,他一下站起身來。
卡特琳娜目光一凜,立刻露出警惕之色。
“別誤會。”雷蒙攤開手,示意自己并無惡意:“我只是有個建議。”
“你想說什么?”卡特琳娜道。
“老實說,我們現在也在找尋庫雷的行蹤,當然,為的是索菲亞公主。嘿,你知道,現在她的身價可是不菲。”雷蒙搓著手,讓自己看起來十足一副貪婪的模樣。
這是他在剛才想好的說辭,要知道一群人若無特別理由,這么追查庫雷的行蹤實在是件很奇怪的事。
因此,他干脆順水推舟,裝作尋找庫雷是為了索菲亞的身價,意即他們是一群要錢不要命的亡命之徒。這樣,就顯得合理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