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斯帕德的法加納國王遇刺,以及后來戈丹草原的古德爾族長身亡,都是震驚維羅尼卡大陸的大事,沒想到兇手竟然就是這個沉默寡言的高大劍士。.
更沒想到的,是他今晚的目標,竟是自己。
“這么說,你是為他來的嗎?”克里恩問道。
霍爾德點點頭:“將軍,抱歉,其實這些天我一直在偷偷跟蹤你們,就是為了等這家伙出現(xiàn)。現(xiàn)在,就把他交給我吧。”
知道此人的厲害,絕不是自己的護衛(wèi)對付得了的,克里恩點點頭,帶著手下遠遠的站到一旁。
這期間,格魯由始至終只是靜靜站在一旁,既不說話,也不阻止,似乎根本不擔心自己的獵物會逃掉。
克里恩離開后,霍爾德轉(zhuǎn)過身:“現(xiàn)在,我終于見到你了,神秘的劍士先生。”
“你究竟是誰?從哪里來?為什么要殺這么多人?”
面對霍爾德一連串的問題,格魯沉默不語,根本不發(fā)一言。
霍爾德失笑著搖了搖頭:“的確,如果你肯回答,當初古德溫就問出來了。”
說著,他的目光一凜:“不過,我不管你是什么人,維羅尼卡大陸不是你隨意撒野的地方,今晚你休想動這些人一根指頭。”
沉默了一下,格魯終于開口了:“不要…阻礙…我。”
“如果我說不呢?”
“那么…”格魯將手中的巨劍一揮,剎時一股狂風向兩側(cè)逸散開去。
“很好,我本來就沒打算能把你說動。”霍爾德緩緩拔劍出鞘。
和之前出劍時,那道炫目的白芒不同,霍爾德手里的劍普普通通,沒有絲毫出奇的地方。
然而,當緊握著手里的劍時,霍爾德身上那股厭倦世情的疲憊之態(tài)一掃而空,他的目光一凜,整個人挺腰直背,立刻就像換了個人一般。
“來吧,就讓我見識一下你戰(zhàn)無不勝的實力!”
雙方對持片刻,霍爾德首先出劍。只見他快步近前,手中的劍直劈格魯腰際。
同時格魯也動了,他的巨劍一下?lián)P起,向霍爾德迎了上去。然而就在雙方的劍即將相撞的剎那,霍爾德手中的劍陡然爆發(fā)出一股熾烈的白芒,隨后白芒瞬間伸長,如同一根鞭子般,竟然繞過了格魯?shù)木迍Γ幌鲁樵诟耵數(shù)暮蟊成稀?
一直沉默寡言的格魯,臉上首次露出驚容。同時他的背后傳來一聲金屬裂開的聲音,卻是重甲已被霍爾德那一劍給劈開了。
一擊得手,霍爾德收劍后退,劍身的白芒也瞬間回縮,那把劍轉(zhuǎn)瞬間再次變回普通的模樣。然而剛才那讓人目眩的情景,已深深印在了旁邊眾人的腦海中。
格魯有些發(fā)愣,他顯然還沒弄明白自己怎么中招的。于是,他決定用最簡單直接的辦法來解決,那就是…繼續(xù)進攻!
重重踏前一步,格魯高高揚起手中的巨劍,以雷霆萬鈞之勢向霍爾德直劈過去。這一劍看似簡單,但劍鋒籠罩的范圍極大,而且借助巨劍那驚人的重量,根本沒有任何招架的可能。
霍爾德目光一凜,在巨劍及身的剎那,向旁一側(cè)身,同時將手中的劍倒豎往地上一插。
緊跟著就聽轟的一聲巨響,格魯?shù)木迍成系孛妫值篮窈竦氖辶⒖瘫懒殉鲆淮笃┲刖W(wǎng)般的裂痕。同時一股強烈的震蕩傳了開去,連遠遠旁觀的索菲亞,都覺得腳下一陣顫動。
雖然沒被劍砍中,但霍爾德首當其中,就如同受到波浪推擠的浮漂般,差點被巨劍擊出的沖擊給拋飛。辛苦他已將手里的劍插入地面,以此為基,總算穩(wěn)住了身體。
隨后,不等格魯再次舉劍,霍爾德拔劍而出,劍身瞬間再次變得光芒奪目。他深吸口氣,把劍一揮,那束白芒立刻像鞭子般,向格魯擊去。
格魯哼了一聲,伸手就去抓那束白芒,哪知一把竟然抓了個空,他手上厚重的板甲手套反而變得粉碎。同時那束白芒在半空輕飄飄劃了個弧線,將格魯身前的鎧甲也砍出數(shù)道裂痕。
剛剛那一下說明了,霍爾德的劍所產(chǎn)生的變化,并不是因為某種機關。那束白芒是無形無質(zhì)的,但卻又具有極強的殺傷力。
連續(xù)兩次被敵人得手,格魯暫時放棄了進攻。他站在原地,默默看著左手被白芒絞得粉碎的手套,不知在想些什么。
“喂,現(xiàn)在你可以拿出真正的實力了吧?”這時,霍爾德突然道。
格魯抬起頭。
霍爾德指了指他身上已經(jīng)嚴重損毀的鎧甲:“我很清楚,你身上的鎧甲不是為了保護你,反而是為了限制你的力量。”
“怎么,難道到現(xiàn)在你還不打算拿出真正的實力嗎?”
“什么!?”聽到這話,一旁的克里恩等人,無不駭然失色。
剛剛格魯那一劍的威力,至今讓他們心有余悸,那難道還是他保存實力的結(jié)果嗎?那么如果他放開手腳的話,究竟會有怎樣可怕的威力啊。
“如你…所愿。”格魯緩緩點頭。
將身上的鎧甲卸下,格魯緩緩伸了個懶腰,隨著他的動作,他的身上傳來一連串骨節(jié)摩擦的爆裂聲響,震人耳膜。同時因為格魯做的深呼吸,以他身體為中心,四周地面上的塵埃竟齊齊跳動了一下。
在克里恩等人眼中,此刻在他們面前的不是一個人,明明就是一頭剛剛從睡眠中醒來,正在舒展筋骨的怪獸。
“真是個怪物…”霍爾德看在眼里,一滴冷汗不受控制的從他的額角流下。
“來吧。”晃了晃脖子,格魯向他一招手。
“好啊。”霍爾德嘿然一笑。
他在原地微微半蹲,上身側(cè)對雷蒙,左手在前,右手緊緊握著劍收在身后,擺出一個攻擊前的架勢。
格魯則只是將巨劍扛在肩上,就那么隨意的站在那兒,等著霍爾德的攻擊。
克里恩和索菲亞等人,全都緊張的注視著霍爾德。因為接下來,就會知道他是否能戰(zhàn)勝這個怪物了。
雙方對持片刻,跟著霍爾德一聲大喝,他手中的劍剎時亮了起來,白芒大熾,就如同一根燃燒的火炬般膨脹開來,可見他已經(jīng)用了全力。
格魯還是沒有任何動作。
隨后,霍爾德踏步進前,收在身后的右手狠狠向前一揮。
接下來的一瞬,大半條街道都被熾烈的白芒給映耀,就見一道巨大的白光劃破夜空,向格魯毫無防備的身體劈去。
這一瞬,索菲亞的心情也跟著緊張到了極點,霍爾德能夠殺死這個惡魔嗎?
就在白芒即將及身的剎那,格魯突然側(cè)過身,竟然以左手迎上了白芒。他甚至不用劍去招架,究竟是成竹在胸?還是愚蠢?
但接下來所發(fā)生的一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就聽格魯悶喝一聲,剎時間他的左臂連同半個胸膛,突然浮現(xiàn)出一層如同鱗片般的黑色物質(zhì),同時他的左手,竟在瞬間變得有如某種巨大生物的爪子般。
那不是幻覺,霍爾德全力擊出的白芒砍上格魯覆蓋著鱗片的身體,竟然像鈍刀砍上了精良的鎧甲,居然一點效果也沒有。
“什么!?”霍爾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雖然驚訝,但他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慢。霍爾德劍上的白芒無形無質(zhì),可以變換成任何形狀,從任何角度攻擊。不管什么原因,白芒對格魯身上古怪的鱗片無效。那么就攻擊另一側(cè)身體好了。
于是,就見那束白芒繞了個圈,繞過格魯?shù)淖蟀肷恚蛴覀?cè)身體擊去。
但緊跟著,更可怕的事發(fā)生了。
只見格魯左側(cè)身體陡然膨脹,同時他怒目圓睜,張口發(fā)出一聲大喝。
霎時間就如平地起了一個驚雷,眾人只覺耳膜一震,腦子里剎時嗡嗡作響。同時,格魯左側(cè)身體的鱗片齊齊一豎,瞬間就好像有一道無形的沖擊,從這些鱗片中向外一震。
不可思議的事發(fā)生了,本來無形無質(zhì),不會受到任何攻擊影響的白芒,在這股震波之下,竟然像是被狂風吹拂的絲線般,被吹得脫離了霍爾德的控制,在即將砍中格魯以前,向外飛拋開去。
霍爾德勃然色變。
同時,格魯右手蓄勢待發(fā)的巨劍,向霍爾德直劈過去。
急切間,霍爾德勉強舉劍招架。跟著就聽一聲巨響,他當即被這一劍給擊飛,橫越過十余米的距離,恰好摔在索菲亞藏身的小巷附近。
索菲亞被霍爾德救過,此刻見狀,她想也不想,連忙沖了出去:“霍爾德先生,您沒事吧?”
“別過來!”一下?lián)纹鹕恚魻柕聸_她大叫道。
然而已經(jīng)晚了,只見那一方,格魯高舉巨劍凌空一記虛劈,霎時一道劍風脫劍而出,向霍爾德直沖過來。在其過處,地面竟被撕扯出一道深深的溝壑,足見這一擊的威力。
而索菲亞,恰好位于這道劍風的路線上。
待驚覺自己處在危險之中時,索菲亞已經(jīng)來不及躲避了。眼看著那道威力無比的劍風向自己沖來,她嚇得完全無法動彈。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個人突然沖了出來,一把推開索菲亞。跟著劍風瞬息而至,那人代替索菲亞完全承受了劍風的沖擊,立如一顆炮彈般倒飛而出,撞入后方一棟房子里,巨大的沖擊讓房子完全垮塌,將那人掩埋在內(nèi)。
“卡爾!”索菲亞發(fā)出一聲尖叫。
救下索菲亞的,正是卡爾。沒想到這個因為索菲亞的恐懼,而被臨時拉來為她壯膽的人,竟真的救了索菲亞的命。
他迎面挨了格魯全力一擊的劍風,又被房子掩埋,恐怕已是不活了。
索菲亞哭叫著沖到房子前,想要將卡爾救出來。然而倒塌的房屋磚石層疊,又哪是她這個女孩子能夠搬得動的呢?
這邊,霍爾德也站起身來。他畢竟是五強之一,剛剛其實只是被格魯?shù)木迍o撞飛,看似驚天動地,其實并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
但比起這個,自己引以為傲的獨特劍術(shù),竟然被格魯給破了,這對霍爾德的沖擊,才是難以想象的。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忍不住問道。
格魯沉默了一下,緩緩道:“那是…斗氣…外…放…,對吧?”
霍爾德駭然失色:“怎么可能,你…你竟然兩次攻擊就看破了!?”
霍爾德劍上所散發(fā)出的白芒,其實并非法術(shù)或是機關,其實只是任何一個頂級劍士都必備的技能—斗氣而已。
只不過,他使用斗氣的方法和其他人不一樣,霍爾德的劍術(shù)修為,已經(jīng)到了可以將斗氣凝聚在自己的劍上,外放殺敵的驚人程度,這比起一般的人僅僅是借著斗氣的爆發(fā),來增強力量一類,不知高明了多少。
應該說,這已經(jīng)到了驚世駭俗的階段了。難怪他可以成為維羅尼卡大陸最強的劍士。僅就劍術(shù)的技巧而言,他已經(jīng)到了頂峰。
因此,利用斗氣的凝結(jié)而施展的劍術(shù),就成為無形無質(zhì),但又無堅不摧的攻擊方式,可以說根本無解。
但很不幸的是,霍爾德遇上的是格魯這個不能以常理度之的怪物。在看破霍爾德的攻擊本質(zhì)以后,格魯立刻就有了破解的辦法。
雖然斗氣凝成的“長束”無形無質(zhì),但只需要以更強的“氣”去干擾它,破壞它,那么它就再造不成任何威脅了。不過這一點說起來簡單,做起來,恐怕就只有格魯能夠辦到了。
但單純的力量強大到一個難以想象的程度時,就是無敵。
“克里恩將軍,你們快走吧,這里由我來擋著。”緩緩呼了口氣,壓下震驚的心情,霍爾德對克里恩道。
克里恩聞言一怔,隨即色變道:“霍爾德,難道說你…”
霍爾德苦笑著點點頭:“我雖然自信不會輸給任何人,但很遺憾,眼前這家伙是個超出了常理的真正的怪物,我不是他的對手。”
“因此趁我還能跟他戰(zhàn)斗的時候,你趕快逃吧。”
“那你怎么辦?難道你打算死嗎?”克里恩急忙道。
霍爾德?lián)u了搖頭:“放心,還沒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我雖然贏不了他,但這家伙想要殺我,卻也沒那么容易,我至少有七層的把握,可以逃走。”
“沒時間了,快走吧!”跟著,他厲喝一聲。
“……那么,你小心一點。”克里恩向霍爾德點了點頭,帶著手下就要離開。
見他想走,格魯立刻舉起了劍。
霍爾德見狀,向他大聲道:“喂,你的對手在這兒呢。你不會以為,只憑剛剛那一劍就打贏我了吧?”
格魯?shù)膭幼黝D了一下,但隨后他再次舉起了劍,目標仍是克里恩一行。
“該死,不受激嗎?”霍爾德咬牙道。
就在格魯一劍即將劈下的時候,突然,一把劍打著旋橫飛過半空,一下插在他的腳邊。
“我終于想起來我是誰了。”
“得到你在這塊大陸出沒的消息后,我就瞞過朱莉,偷偷溜了出來。結(jié)果坐的船被海盜打劫,我掉進了海里失去記憶,連鐵坨也丟了。雖然被人救了起來,但仔細想想,還真是一段亂七八糟的經(jīng)歷啊。”
“不過,多謝你剛才那一下,我記起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了…”
“我—是—來—找—你—的!”
隨著說話的聲音,埋住卡爾的倒塌的房屋,其中一處磚石一陣聳動,跟著嘩啦一聲破開。
卡爾緩緩從碎石瓦礫中站了起來。
但當他再次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時,已有如脫胎換骨般,眼中的迷糊與呆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有如實質(zhì)般的神光湛然。
而他身上的頹喪與懦弱也一掃而空,整個人變得有如山岳般雄渾沉厚,與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索菲亞愕然看著面前這個人,連臉上的眼淚也忘了擦去。
他…真的是那個卡爾嗎?
“20年了,你還記得我嗎?格魯!”
格魯微微一怔,跟著目光一凜:“洛維爾領…是你!”
就在達科島上的眾人打得不可開交時,在遙遠的維羅尼卡大陸某處,也正發(fā)生著一件事。
深夜,阿爾通鎮(zhèn)。
這是一個位于拉維特聯(lián)邦與克羅特帝國邊境交界處的貿(mào)易小鎮(zhèn),屬于拉維特聯(lián)邦的外圍加盟城鎮(zhèn)。
不過借著地利之便,這些年阿爾通的生意做得風生水起,連帶小鎮(zhèn)也變得極度繁華,大有可以進入拉維特聯(lián)邦內(nèi)層城鎮(zhèn)的趨勢。
這是一個和以往沒有任何不同的夜晚。
阿爾通鎮(zhèn)早已經(jīng)進入了睡眠中,整個小鎮(zhèn)燈火全無,在寂靜的夜空下,就像一頭蟄伏的美麗的花鹿。
然而,在小鎮(zhèn)西邊的一座山坡上,此時卻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山坡頂端,兩個身穿印有席多尼斯教會標志的鎧甲的男子,正注視著下方的小鎮(zhèn)。
“怎么樣?”其中一個問道。
另一個人道:“這個城鎮(zhèn)沒有任何防御設施,我們隨時可以進攻。”
“很好,那么行動吧,讓這些瀆神的商人,嘗一嘗我神的怒火。”
男子點點頭,跟著走向山坡的后面。
在那下方的平原,數(shù)千名身穿教會鎧甲,手持兵器的士兵,隊形嚴整的在夜色中默然而立。
“攻擊!”男子發(fā)出了命令。
隨即,數(shù)十桿印有席多尼斯教會標志,以及神主泰倫神像的巨大旗幟,豎了起來。
隊伍開始向阿爾通鎮(zhèn)行進。
在這一晚,克羅特帝國的席多尼斯教會,繞過王室,正式向拉維特商貿(mào)聯(lián)邦宣戰(zhàn)。
同一時刻,達科島的外海。
雷納德悠然坐在船甲板上,看著遠處達科島星星點點的燈火。
“殿下,你真的不參加今晚的特別拍賣,就這么離開嗎?”他的心腹貝倫在其身后道。
雷納德嗤之以鼻:“一群海盜而已,還不值得我去關心。反正在克羅特帝**方的種子已經(jīng)埋下了,我沒必要再呆下去。”
貝倫又道:“根據(jù)情報,席多尼斯教會恐怕這幾天就會動手了。”
雷納德站起身來,走到船舷邊:“因為索菲亞的事,雷蒙和拉維特聯(lián)邦已經(jīng)結(jié)下了深仇。不過,拉維特聯(lián)邦也可以算是海丁頓與克羅特帝國間的屏障,如果拉維特被席多尼斯教會攻陷,海丁頓一樣難逃厄運。”
“所以,我很想看看,當面對這個共同的敵人時,剛剛才結(jié)怨的兩幫人,尤其是雷蒙,又會做出什么來。”
“看來您很欣賞他呢。”貝倫道。
雷納德點點頭:“因為那是一個真正有才能的人,而對任何有才能的人,我都同樣欣賞。而且我很清楚,他絕不會安心的窩在海丁頓那個小地方,也許,這次戰(zhàn)爭對他而言,正是一次好機會呢。”
“好了,既然那邊已經(jīng)動手了,機會難得,我們也趕快回去,做自己的事吧。”
“明白了。”貝倫恭敬的一躬身,轉(zhuǎn)身離開。
隨即,這艘船升起主帆,迅速向大海深處駛?cè)ァ?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