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看著那名叫格魯的壯漢對著死靈法師說出這句話,在一旁窺看的雷蒙不禁心中驚訝,難道這兩個人早就認識?
似乎對格魯的反應很滿意,那名死靈法師點了點頭:“你果然還是記得我。20年了,我很好奇,你為什么也在維羅尼卡大陸。”
但格魯只是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
似乎明白了什么,死靈法師吃了一驚:“難道…你有了新的效忠對象?”
說著,他突然一臉熱切的走上前:“再次跟隨我吧,格魯。雖然我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但總有一天,我能再次找回失去的榮耀和地位,只要你我聯手,我們在這塊大陸就將再沒有敵手,就像以前一樣…”
話沒說完,突見格魯拔出背上的巨劍,竟對著死靈法師一斬。
就聽嗚的一聲狂飆呼嘯,一股比剛才古德溫揮劍大得多的風壓向四周逸去,地面的塵土竟被吹出一道深溝,足見這一揮之威。
而就在格魯揮劍的瞬間,死靈法師突然像變得沒有絲毫重量般,順著風壓輕輕向后一飄,堪堪落于巨劍的劍鋒前端。
“你…走。”格魯沉聲道。
“呵呵呵…”死靈法師不怒反笑,他發出一陣陰沉難聽的大笑:“你果然還是那樣,一旦決定效忠誰,其他任何人都不會放在眼內。”
格魯沒有說話,握住巨劍的手重重一凝,就聽一陣肌肉發力的咯咯輕響,如同厚重盾牌般的巨劍輕顫,似在發出警告。
“好,我明白了…”死靈法師眼中剎時籠罩上一層陰霾,他緩緩后退,一邊退,一邊冷聲道:“只有最愚蠢的人,才會跟你正面沖突。”
“不過,不管你現在效忠的是誰,早晚我都會再次讓你投效于我。格魯,你注定是我的,而且,這次是永遠…”
說話聲中,死靈法師如同融入黑暗之中的幽靈般,身影漸淡。
“少主?”見死靈法師要離開,芭絲特眼中露出詢問之色。
“不,先看看這里。”雷蒙搖搖頭。
雖然找尋的目標就在眼前,但雷蒙現在對這個叫格魯的神秘劍士產生了更大的興趣。
他來自何處?與那個死靈法師是何關系?他究竟聽命于誰?
一切的一切,都讓人強烈的想探個究竟。
“那家伙,難道是…”這時,旁觀的古德溫似也看出端倪,作勢就要阻止死靈法師。
哪知他的身形剛動,格魯一聲不吭,巨劍橫向一展,攔住了他的去路。
就這片刻耽擱,死靈法師的身形微微一蕩,消失不見。
“呵呵,真沒想到,我們的大陸也出現了死靈法師。”古德溫冷笑道,將注意力放回格魯身上:“也好,收拾了你以后,我再去找出那家伙。”
說著,他緩緩吁了口氣,擺出架勢,整個人立刻如同磐石般沉靜下來。
格魯見狀,手中的巨劍劍尖微垂,也進入了戰斗的前兆。
一個是來歷神秘的強大劍士,一個則擁有維羅尼卡五強之名。這一刻,雙方雖未真正動手,但僅是對持,便讓空曠的場地中凝起一股讓人窒息的氣息。
這時,一直注視著雙方的洛娜,少女的眼中也閃動著明亮的光芒。
靜默片刻,就聽古德溫大喝一聲,拖劍直沖而上,首先搶攻。面對來勢洶洶的老者,格魯卻仍然垂劍靜立,似乎并未把對方放在眼里。
雙方瞬間接近,沖至格魯身前的同時,古德溫手中重劍揚起,借助全身之力,由下而上直劈格魯腰側。
幾在同時,就見一直默立不動的格魯,低垂的巨劍閃電般一掠而起,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后發先至砍向古德溫的頭頂。
“當”“咚”
兩聲幾乎不分先后的響起,古德溫手中劍刃沒入格魯的鎧甲,如同切豆腐般割開足有兩指厚的鋼鐵。在控制劍刃在格魯身體中游移的同時,他整個人擰腰一轉,格魯的巨劍劈下,堪堪自其身前掠過,深深的砸入地里。
塵土飛濺中,古德溫抽劍后退,一縱跳至數米開外,從格魯腹側的傷口至其劍尖,灑出一條血花組成的紅線。
滴滴答答…大片鮮血從格魯的傷口滲出,順著鎧甲的紋路滴落在地,很快就在腳下匯成一灘,足見這一劍之威。
“啊。”旁觀的雷蒙等人都忍不住低呼起來,誰也想不到這個看似強大的神秘劍士,竟在一招間就受了這么重的傷。
然而,重創對手的古德溫表情卻絲毫不見輕松。盯著鮮血滿身的格魯,他沉聲道:“你是瞧不起我嗎?能夠一劍就殺死萊納的實力,絕不會僅僅是這樣。”
面對古德溫的質問,格魯由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話,他只是再次將巨劍垂在身側,似是以此做出挑釁,等著古德溫再一次進攻。
自己全力一擊,卻只換來對手這樣的反應。古德溫眼中霎時現出憤怒之色,他緩緩吸了口氣:“好,這是你自找的!”
話音未落,人影一閃,他再次直沖而上。這次速度比上次更加快,幾乎眨眼間古德溫已至格魯身前,手中重劍照其脖頸橫斬而出。
格魯將巨劍往身前一豎,就如塊盾牌般遮住他大半個身體。就聽呲的一聲大響,古德溫的重劍于巨劍劍身狠狠擦過,掛出一串耀目的火花。
一擊不中,古德溫毫不停留,立刻斜身一轉,利用擰腰之力整個人旋了半圈,轉至格魯身體另一側,重劍順勢回拉,又向格魯斬去。
由于劍在另一只手中,格魯已來不及回劍招架,眼看就要像上次一樣,被古德溫砍中。關鍵時刻,也不知他是急昏了頭,還是對自己重鎧的防御力過于自信,竟然抬起手向古德溫的重劍迎了上去。
“好!”古德溫雙目一睜,他對自己重劍的攻擊力有絕對的自信,格魯此舉無異于自殘肢體。
果然,劍鋒與格魯的手腕甫一接觸,立刻切開外面的鋼鐵。哪知,本該順利斬下格魯手腕的一劍,卻像砍中了什么堅硬無比的東西,竟硬生生卡在其中。
“什么?”古德溫大吃一驚。
同時就聽一聲巨大的風嘯,卻是格魯另一只手操起巨劍,如同揮舞木棒般向他橫掃過來。
千鈞一發之際,古德溫冷靜的將身體稍稍一偏,握劍的手腕一轉,同時肩膀貼于劍身,就如同“藏”到了重劍之后。
緊跟著就聽當的一聲巨響,格魯的巨劍砸上劍身,古德溫立刻感覺自己如同被一只狂奔的魔獸迎面撞上,整個人橫飛出去,連帶著嵌在格魯腕間的重劍也一并抽離。
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古德溫此舉不僅避過殺身一擊,還重新奪回了武器。不過正面挨了格魯一記橫掃,卻也絕不好受,古德溫飛拋數米開外,落地后一個踉蹌幾乎栽倒,連忙拄劍入地,這才勉強穩住身形。
“這家伙…”持劍起身,古德溫只感覺半條胳膊微微顫抖,疼痛欲裂。
擊退古德溫,格魯卻并沒有趁勝追擊,而是再一次將巨劍垂在身側。交手至今,他由始至終都沒有移動一步,就如同一塊穩穩屹立的礁石,任憑如何猛烈的沖擊,也難以撼動分毫。
此刻,從格魯腹側與腕間的傷口中,大量鮮血淅淅瀝瀝的滴落而下,在寂靜的夜晚聽得份外分明。然而受了這樣的重傷,格魯的表情卻始終沒有任何變化,沉默,木然,就好像受傷的根本不是自己一樣。
僅是這一點,就讓然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