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曼雖然沒表現得這麼明顯,但得意之情溢於言表:“那些傢伙果然有勇無謀,才這麼點人就敢進攻我國。看來關於那個雷蒙的傳言也不過是誇大其詞,我會讓他明白到什麼纔是真正的戰爭。”
聽到這話,雷蒙身邊的哈洛特忍不住失聲一笑,嚇得他趕緊連聲咳嗽來掩飾。
“他怎麼了?”一名軍官疑惑的道。
“我…我…”哈洛特嚇得不輕,皮託也不由露出緊張之色。
一旁的雷蒙急中生智,趁人不備伸腿在哈洛特腿彎一踢,哈洛特不由得跪倒在地,雷蒙假裝關心的上前扶著他:“報告將軍,他受傷太重了。其實他這一路都在咳血,但爲了向您報告敵人的情況,才強撐著到了這裡。”
說著,他低聲在哈洛特耳邊道:“不想死的話,就給我裝像一點,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哈洛特暗暗叫苦,無奈之下他只好苦著臉,捂著嘴暗地咬破舌頭,然後哇的一聲噴出一口帶血的唾沫星子,倒也觸目驚心。
“好忠勇的戰士。”諾曼見狀,眼珠轉了轉,突然上前一把扶起哈洛特。
沒想到諾曼突然來這麼一出,哈洛特這次是真的嚇傻了,僵在那兒不知該怎麼辦纔好。
“來人。”諾曼招了招手。
一名侍從立刻走上,雙手託著一袋金幣,哈洛特一見,哪還管得了其他,眼裡立馬大冒賊光。
“各位,看看這是多麼勇猛的戰士啊。雖然被敵人打敗,身受重傷,但卻仍然牢記自己的職責,趕回來向我報告。”諾曼聲情並茂的大聲道:“有這樣優秀的戰士。我們就能擊敗任何敵人!”
“諾曼將軍萬歲,我們必勝!”一旁的軍官不失時機的大聲道。
四周的士兵也不由跟著高呼,雖然餓著肚子,聲音聽起來多少有些有氣無力…
“來,忠勇的戰士,這是你應得的獎勵。”諾曼嘩啦啦倒出半袋金幣。全部堆到了哈洛特手裡。
眼睜睜看著那堆金燦燦的金幣,哈洛特眼珠子都快鼓出來了。自己只是裝了一下傷員,竟然就有這麼多金幣拿,天底下還有這樣的好事嗎?
諾曼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很快己方先頭部隊被全殲的消息就會傳遍全軍,加上糧草不足,本就低落的士氣恐怕會再次受到打擊。
突然冒出來哈洛特這個典型,諾曼於是借題發揮,希望藉此鼓舞一下士氣。增強士兵的信心。
於是,哈洛特就這樣莫名其妙的發了一筆橫財。
“還不快謝謝將軍。”見哈洛特站在那兒發呆,一名軍官叱道。
“謝謝將軍…”哈洛特彎腰似要行禮,但見他嘴巴動了動,突然又是唔噗一聲,一口血噴出。
“將、將軍大人,我快不行了。”就聽他“吃力”的道:“我…我多麼希望在最後,能夠看到您大獲全勝啊…”
如此“忠義”的部下。讓諾曼大爲感動,他按著哈洛特的肩膀:“我明白了。你還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出來吧。”
“小、小人死而無憾,但是家裡上有80老母,下有一羣等著嫁妝出嫁的妹妹,如果能…能…”說著,他的目光自然而然飄向諾曼手裡剩下的半袋金幣:“能多一點安家費。我就心滿意足了。”
諾曼:……
雷蒙:……
皮託:……
哈洛特:……
諾曼雖然覺得此人忠勇有餘,卻未免太過貪心,但此刻衆目睽睽之下,卻又不好顯得太小氣。
於是他把那半袋金幣丟給哈洛特:“這些夠了吧?”
“夠了夠了。”哈洛特連連點頭。
“大人,感謝您的慷慨。我這就把他帶下去好好休養。”生怕這傢伙又搞出什麼事來,雷蒙趕緊把哈洛特拉走。
“喂,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他低聲警告道:“剛剛差點就露餡兒了,你居然還有閒心撈錢。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這些錢充公!”
“啊,羅塔(老大),奈了介切間(爲了這些錢),臥說脫都交唸了(我舌頭都咬爛了),底安臥啊都錯普金主了(你看我話都說不清楚了),脫啥節臥樓點啦(多少給我留點啦)。”哈洛特立馬苦著一張臉。
看著雷蒙把哈洛特拉走,皮託暗暗抹了把冷汗。這時,他不失時機的道:“另外,將軍,我的斥候在被敵人襲擊前,探聽到一個重要的情報。”
“哦?說來聽聽。”諾曼露出注意之色。
“什麼,你說維來鎮有敵軍的大批糧草?”
聽完皮託的話,果如雷蒙所料,諾曼立刻表示了極大的關注。
“是的。”皮託點點頭:“我的斥候在路上襲擊了對方一支運送物資的車隊,從押送車隊的士兵口中得到了這個情報。”
聽到這話,衆軍官無不面露喜色。現在他們最缺的就是糧食,這一路行軍爲此耽擱了不少時間,這個消息對他們而言不啻爲最大的喜訊。
“情報準確嗎?”諾曼不放心的又追問了一句。
皮託肯定的道:“當然,敵軍有著名的洛維爾商會資助,後勤供給非常充足。據俘虜交代,爲了應付我們的反攻,洛維爾商會剛剛纔運送了大量的糧草以及後勤物資到維來鎮,準備分發給各地的敵軍。”
皮託又壓低聲音道:“而且,據說除了糧草,物資中還包括大量的金幣,用作士兵的薪水以及立功者的獎勵。”
見他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不由得諾曼不信。他興奮的搓著手,在原地來回轉了兩圈。
“太好了,我們正好缺糧。這個消息簡直太及時了,看來連神王泰倫都在幫我啊。”
“將軍,我們應該立刻攻佔維來鎮。”一個軍官知機的建議道。
“對,除了可以繳獲糧草,維來鎮本身的位置也很重要,攻佔了他。我們就能迅速掃平敵軍了。”另一個軍官也道。
其他軍官也紛紛附和,一時間你叫我嚷,彷彿維來鎮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諾曼也頗爲意動,繳獲糧草固然好,但更讓他心動的是皮託提到的那些金幣。查理公爵貪得無厭,卻又脾氣無常,在他手下幹事一點也不好過,如果能得到這批金幣,一定能討得查理公爵的歡心。自己的位置就穩固了。
更何況,自己也能趁機大撈一筆。
不過想歸想,諾曼終究不是利令智昏的人,他沉吟道:“不過,若要攻取維來鎮,我們就必須分兵,可敵軍主力卻在塔爾斯城,這樣會否太冒險了?”
話音剛落。一旁的軍官們已紛紛道:“將軍,您太多慮了。我們的人數幾乎是敵軍的三倍。就算分走一半,也還是比他們多,有什麼好擔心的。”
“而且,攻佔了維來鎮,也就堵死了塔爾斯城那些敵人的退路。到時候來個兩面夾擊,我們必勝無疑。”
“是啊。將軍,沒什麼好猶豫的,您就下令吧。”
……
在一衆軍官的紛紛勸說下,諾曼終於打消了顧慮。自己手頭足足有25000人,佔了絕對優勢。根本不怕敵人玩什麼花樣。
更重要的是,他很清楚部隊的狀況,25000人雖然意味著強大的戰力,但同時也意味著25000張吃飯的嘴。部隊的口糧日漸減少,再這麼下去,自己都能把自己拖垮了。
因此,眼前的機會決不能放過。
想到這裡,諾曼終於下定了決心。
“裡耶文,你帶10000人去攻佔維來鎮。得手後立刻從側面攻擊塔爾斯城,我要讓那些叛軍一個也別想逃掉。”他下令道。
諾曼身旁一名穿著高級軍官服飾的男子立刻應道:“是!”
“雷蒙大人,我們成功了。”
回到衆人那裡,皮託欣喜的對雷蒙道。
聽完他的敘述,哈洛特咋舌道:“才10000人?那豈不是還有15000人去塔爾斯,馬庫迪手裡才5000人,不知能不能撐住。”
雷蒙道:“能讓他分兵10000人,已經很理想了。太多的話,魯茲和布萊斯也沒辦法迅速解決。”
“放心吧,維來鎮和塔爾斯城之間有道路相連,所有的騎兵也都在他們手裡,只要解決那股敵軍,他們就能迅速回援。”
皮託也道:“馬庫迪是個優秀的將領,我相信他一定能夠等到援軍抵達。”
雷蒙問道:“諾曼有沒有懷疑我們?”
皮託搖搖頭:“他完全相信了我的話。諾曼已經下令讓我們跟隨部隊前進,一邊進行休整。”
雷蒙高興的道:“太好了,計劃非常順利。那麼芭絲特,到時候就看你的了。”
“喵呀,少主,放心吧。”滿臉纏著繃帶的芭絲特拍胸保證道:“我一定會讓那個傢伙大吃一驚的。”
隨後,雷蒙一行隱藏在加斯帕德大軍中,跟著他們向塔爾斯城前進。
裡耶文帶走10000名士兵後,規模減小的隊伍行軍速度終於有所加快,在第二天的下午時分,抵達了塔爾斯城近郊。
在那裡,他們遇上了馬庫迪建立的防禦陣線。
見遇上了敵人,諾曼隨即下令部隊停下。工程兵立刻開始忙碌的建造營地,其餘士兵則原地休息進食,以隨時準備投入戰鬥。
由於雷蒙一衆都是“傷兵”,因爲沒人來管他們。此刻,雷蒙和皮託等人正站在一座山坡上。遙看對面的海丁頓軍營地。
由於時間倉促,馬庫迪只能利用皮託的先鋒部隊的營地進行加固,在短時間裡趕造出一道防線。
因此,這道防線看起來並不怎麼堅固,由於無法用原木建造堅固的外牆,馬庫迪只能沿著營地挖了一道壕溝。再在外側豎起一圈鹿角。
“老大,情況不太妙啊。”即便是哈洛特,也看出這樣的設施是無法抵禦上萬大軍的進攻的。
雷蒙在心裡計算了一下時間,從裡耶文帶著部隊前往維來鎮算的話,魯茲和布萊斯應該在今天早上和對方接觸了。
如果戰鬥順利,此刻差不多應該殲滅了敵人。那麼沿著道路兼程趕來的話,今晚,最遲明早黎明時分,就能抵達。那正是進行突襲的最好時間。
當然,前提是一切順利的話…
那10000敵軍並非待宰羔羊,天知道他們會不會順利進入陷阱,就算戰勝,若是己方部隊損失太大,也可能無力來援。
現在,只能祈禱魯茲和布萊斯能順利完成作戰計劃了。
突然間,雷蒙才發覺自己在這裡是如此的無力。之前覺得天衣無縫的計劃,原來有著那麼多的變數。
戰爭。真是一種奇妙的東西啊…
“好了,走吧。”想到這裡,雷蒙轉身走下山坡。
“啊,走了?”哈洛特吃了一驚:“老大,這些傢伙可能要進攻了,我們不看看麼?”
“看也沒用。”雷蒙頭也不回的道:“與其在這裡提心吊膽。不如回去好好休息,等魯茲他們來了以後,才能完成我們的任務。”
見雷蒙離開,哈洛特等人也只好跟著走下山坡。
這時,加斯帕德軍的營地中一片忙碌。軍官大聲呵斥著手下的士兵,一支支隊伍匆忙的往來奔跑。看樣子,諾曼打算在天黑以前發起攻擊,一舉擊潰馬庫迪的防線。
很快,進攻的號角響起,前線方向立刻傳來一陣陣震天的廝殺聲。
皮託等人都大感緊張,頻頻的向那個方向張望,哈洛特更是急得在帳篷裡團團打轉。
想通了的雷蒙倒是能沉下心來,反正現在的事態並不受自己控制,與其做無用的擔心,倒不如耐心等著反擊的那一刻。
“哇啊啊,我實在受不了了。”忽然就聽哈洛特一聲大叫,撩起帳篷跑了出去:“老大,我去看看戰況,這麼等下去我非瘋掉不可。”
“喵呀,人家也去。”見雷蒙沒有阻止,芭絲特也跳了起來。
獸人天生對戰爭非常熱衷,此刻一場大戰就在眼前,讓芭絲特呆在帳篷裡,真是比把她關起來還難受。
兩人的急躁反而更襯托出雷蒙的從容,皮託不禁露出敬佩之色:“雷蒙大人,您真沉得住氣。”
雷蒙不禁苦笑一下:“擔心也沒用,不過我有信心,馬庫迪不會那麼容易就被擊敗。”
隨著戰鬥的展開,哈洛特和芭絲特輪番進來通報戰況。
一會兒是加斯帕德軍填平了壕溝;一會兒是陷阱殺了很多倒黴鬼;一會兒是敵軍攻入了海丁頓軍的營地;一會兒又是馬庫迪帶人把他們殺了出去…
畢竟事關己方的成敗,雷蒙說不關心是不可能的。從兩人的描述中,戰鬥進行得可謂一波三折,異常激烈。好多次,加斯帕德軍憑藉人數優勢壓制住了海丁頓軍,但最終還是被擊退。
最終,隨著夕陽西下,加斯帕德軍終於吹響了退兵的號角。
在悠長的號角聲中,前線的士兵紛紛撤回,受傷的士兵被送到軍營那兒,僥倖活著的人回到自己的帳篷,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們的眼中帶著疲憊和麻木,似乎沒人去想下一場戰鬥中,自己是否還能活著。
如血的殘陽下,一羣飛鳥從營地上空飛掠而過,股股炊煙升起,篝火點亮,喧囂了半天的營地,總算恢復了寧和。
“嘿,老大你是沒去看,最後我差點就以爲馬庫迪堅持不住了。”雷蒙一行人的帳篷裡,哈洛特正口沫橫飛的描述著最後一場戰鬥。
“幸好最後關頭,希爾尼斯一箭幹掉了敵人的指揮官,他們才撤退。”
這個結果並不意外。馬庫迪的5000人裡,除了2000是海丁頓的士兵,剩下3000人全都是塔爾斯城投降的原加斯帕德軍。
這3000人是連查理公爵都看不上的部隊,所以纔沒被徵召,而是留下來守城,其戰鬥力可想而知。加上新近投降。戰鬥意志也很薄弱。
因此,雖然有5000之衆,戰鬥力卻著實令人堪憂。
馬庫迪能以這樣一支軍隊,在幾乎毫無防禦力的營地中,抵抗住加斯帕德大軍的猛烈攻擊,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問題是,他的堅持還能持續多久?
似乎看出雷蒙的心思,芭絲特道:“少主,馬庫迪的狀況可能不太妙哦。就算還能撐過明天,後天恐怕就…”
“我明白。”雷蒙擺了擺手。
“順利的話,魯茲和布萊斯今晚,最遲明天黎明就能抵達,勝利仍然會在我們這邊。”
“這樣當然最好。可如果他們遲了,甚至…”皮託皺眉道。後一句話他沒說出來,但誰都知道,他的意思是如果來不了怎麼辦。
“雷蒙大人。趁著敵軍剛到這裡,防備鬆懈。不如今晚我們就把諾曼給…”皮託說著,做了個撮掌下切的動作。
“喵呀,少主,你只要點頭,剩下的交給我就行了。”芭絲特跟著道。
皮託這麼說,顯然多少有些沉不住氣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他。事前的計劃無論多麼完美,現實中都會碰上各種狀況,當和計劃有悖的情況接連發生時,很容易就會讓人失去信心。
失去信心,就意味著失去冷靜。人在急躁下很容易就喪失判斷力。
這時,哈洛特等人都眼巴巴的望著雷蒙,看來都認可了皮託的提議。
的確,如果提前將諾曼暗殺,敵人可能會陷入暫時的混亂,從而緩解馬庫迪的壓力。然而也有可能發生意想不到的變數,從而使魯茲和布萊斯回援時,無法達到預期的戰果。
那麼,之前所做的一切佈置,就全都白費了。
雷蒙是他們的頭兒,越是在這種時候,越要保持冷靜,不能被部下的焦躁情緒給傳染。
緩緩呼了口氣,雷蒙沉聲道:“不,按照原計劃,一切不變。等援軍來了以後,我們再發動。”
他的鎮定讓衆人冷靜了些,皮託慚愧的低下頭:“明白了。對不起,雷蒙大人,我剛剛失態了。”
“嘿。”看著多少有些不安的衆人,雷蒙露出一個讓人安心的燦爛笑容:“放心吧,他們一定會來的。”
當夜,在衆人的各種情緒中緩緩度過。
第二天,當天邊露出第一縷晨曦時,加斯帕德的軍營已開始忙碌起來。
一聲聲號角接連響起,士兵們爬起身,吃過攜帶的乾糧,開始向前線集結。意味著第二天的戰鬥很快就會打響。
諾曼此舉略顯倉促,不過經過昨天的戰鬥,他肯定也看出防守的海丁頓軍戰力低下,堅守不了多久。
看來他打算不給敵人任何喘息之機,在今天徹底解決戰鬥。
不多時,隨著戰鼓擂響,加斯帕德軍開始向對面的營地衝去,第二天的激戰正式打響。
而直到此刻,援軍仍不見蹤影。
“嗚哇哇,老大,不得了了,敵人把營地外的柵欄都給拆了,這下咱們只能面對面的硬拼了。”
當哈洛特又一次大驚小怪的跑進來通報戰況時,不勝其煩的雷蒙站起身:“走,去看看。”
衆人來到昨天的那個山坡上,只見海丁頓軍的營地外圍幾乎被踏平了,所有的鹿角和欄桿都被拆毀,殘存的木樁上燃燒著火苗,濃煙四溢,那個營地已完全失去了防禦力。
由於有充足的兵力,加斯帕德軍都是輪番上陣。這時,只見一支部隊推進到前線,開始做衝鋒的準備。
而在海丁頓軍那邊,一羣羣的士兵也陸續出現在營地邊緣。雖然隔得很遠,但也能看出他們大多帶傷,一個個疲憊不堪,連陣型也是鬆鬆垮垮的,與對面的加斯帕德軍不可同日而語。
這時,一個高大的將領走到隊伍前,高舉長劍不知說了些什麼,海丁頓軍立刻爆發出一陣怒吼,氣勢陡升。仔細一看,正是馬庫迪。
這時,加斯帕德軍已擺好陣勢。就見指揮官一聲令下,數千名士兵踏著整齊的步伐,緩緩向對面走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