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靖成正坐在書房裡看一本關於兵法的書,忽然感覺到房間裡有人進來了。
“出來吧。”楚靖成皺了皺眉,放下了手中的書,“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讓你好好的看著南宮晚那個女人嗎?”
那暗衛現了身,單膝跪地,“主子,昨晚南宮晚高熱昏迷,南宮曉曉派人來醫治,屬下心中覺得奇怪,跟隨那個丫頭回去之後,竟然聽到南宮曉是欲借南宮晚的手除掉尹姑娘,自己好漁翁得利。”
靖王端起桌子上溫度剛好的茶,淺淺的酌了一口,淡淡地道,“繼續監視。”
那人影一動,消失在黑暗裡。
清晨的陽光照耀著大地,也照在了著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上。
朝上的文武百官,站列整齊。
如今太子坐在高臺之上,十分溫和的看著下面的文武百官。
如今南宮霖病重,太子南宮嘯暫代朝政,每天羣臣都要向南宮嘯彙報各種情況。
“衆位大臣可還有什麼事情要說的?”
南宮嘯見無人開口,溫和的出聲問道。
爲南宮宸效力的玄官咬了咬牙,站了出來,身後跟著一批大臣。
玄官彎腰行禮,語氣十分嚴肅,“太子殿下,臣昨晚夜觀天象,發現東方星辰微動。東星微動,是謂大災,不易出行。臣聯想到今日要出行的之後三皇子,忍不住來告知太子殿下,爲了三皇子的安危,還是請太子殿下慎重,爲兄弟之情,也要讓三皇子穩居宮中,不然必有大禍啊!”
玄官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言之鑿鑿,說完,噗通一聲跪在大殿的石板上,其聲之響亮,不禁讓一衆大臣覺得膝蓋疼。
玄官的身後,那些跟著站了出來的大臣們也是噗通跪下,齊聲高呼,“還請太子殿下三思!”
南宮宸冷笑一聲,皺了皺眉,嘴角輕輕勾起,“玄官大人說的很對,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在哪裡都不安全。況且三弟已經出口,說要去江南,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此時我若阻止三弟,豈不是陷三弟於不忠不義、出爾反爾之地?況且君無戲言,本宮實在是不好阻止。”
玄官一愣,心中讓發苦,只得慢慢退下。
他的本意是想讓南宮宸考慮兄弟之情,借兄弟之情,讓太子南宮嘯主動留住三皇子,好讓三皇子這次註定不會太平的江南之行取消,但是沒想到,這個奸詐狡猾的太子,竟然借君子之義和君無戲言來壓制他,無奈之下,他知道此時再無迴旋餘地,只得暫且退下,再另作計算。
玄官雙手攏在寬大的長袖之中,微微底下的眼睛,確實一片計算。
太子殿下,既然你不顧及兄弟之情,執意要讓三皇子去江南,那就別怪我們去找皇上了。
“無事退朝吧。”南宮嘯見下面羣臣一個個的低頭噤聲,心中不悅,揮了揮長袖,走下了高高的臺階。
羣臣散去之後,玄官偷偷的藏在人羣裡,避著太子的耳目,去了南宮霖的宮殿。
南宮霖此時正在書房,雖然他病的很嚴重,不能上朝處理朝政,但是總也有點不放心,故而時常來書房看看。
“陛下,玄官大人來了。”領事太監看見玄官急切的走了過來,慌忙稟告。
“讓他進來。”南宮霖費力的說完這句話,捂著嘴巴咳了幾聲。旁邊的太監趕快給南宮霖倒了一杯水。
“皇上啊,老奴說讓您好好休養身
體,您偏偏不放心朝政,都病成這樣了,還要來看奏摺。這些不都是有太子和幾位皇子嘛,您就放心吧。”
那領事太監在南宮霖身邊多年,很是有一些感情,此時他一邊給南宮霖順著背,一邊無奈的勸道。
“朕沒事兒,朕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南宮霖揮了揮手,領事太監趕忙去一邊站著。
“你怎麼來了?”南宮霖看見玄官,有些不悅的問道,“不是讓你好好協助太子他們打理朝政的嗎?”
玄官撲通一聲跪下,一伏到地,聲淚俱下的道,“皇上,臣愚鈍,怕是要辜負皇上的信任了。”
“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有話好好說。”南宮霖雖然貴爲九五之尊,但是對玄官向來高看一眼,此時見玄官行此大禮,眉頭一挑,連忙讓領事太監讓其扶了起來。
玄官在領事太監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抹了抹臉上的渾濁的淚水,顫聲道,“老臣夜觀天象,見東方屬於三皇子的那顆星辰微動,這是大災之象啊皇上,如果太子殿下執意讓三皇子去江南的話,恐怕……恐怕……唉。”
玄官的話雖然沒有完全說明白,但是南宮霖忍不住往最壞的地方想。這樣一想,忍不住就動了怒氣,急劇地咳了兩聲,厲聲道,“去把太子給我叫來!”
門外的小太監聽了皇上的吩咐,馬上小步跑著去請了太子殿下。
南宮霖出身皇家,在皇宮混跡多年,自然知道其中的爭鬥。但是南宮霖一直希望自己的孩子們不要有兄弟鬩牆的事情發生,但是現在看來,太子顯然是絲毫不顧及老三。
太子很快過來了,進門行了禮,沉聲問,“不知父皇叫兒臣來有何吩咐?”
南宮嘯的目光在屋子裡掃了一遍,看見立在一遍低著頭的玄官,眸中劃過一絲冷意,顯然已經知道了怎麼回事。
“嘯兒,事情玄官都跟我說了,你既然知道江南之行危險甚大,爲何還要不顧一切的讓你三弟去?”
南宮霖氣的渾身發抖,恨鐵不成鋼的指著南宮嘯。
南宮嘯卻很淡定,跪下,沉聲道,“父皇,如今的情況您也知道,您重病不能料理朝政,宮中朝中一片混亂,江南的事情又迫在眉睫,如果三弟不去江南的話,那就只有兒臣親自去了。”
南宮霖聽完南宮嘯的話,也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嘯兒說的確實是事實,自己的身子不中用了,現在朝中又無可用之人,如果宸兒不去江南的話,恐怕真的沒人可去了。
“罷了,我也累了,你們自己處理吧。”南宮霖無奈的揮了揮手,蒼老了的身體微微下彎,昔日凌厲的眼睛也是一片渾濁頹廢,竟然有幾分暮氣沉沉之意。
太子南宮嘯也知道他剛纔如此,只不過是迫於形勢不得不答應自己罷了。
“嘯兒,你可還有其他的事情?”南宮霖面色蒼白,目光透著冷然,朝著還未退下的南宮嘯問道。
聞言,太子南宮嘯語氣恭敬,“父皇,昨日女神醫已經研究出來解藥。”
南宮霖一聽此言,“你此話可是當真,爲何昨日不前來回稟。”
“父皇,兒臣是怕打草驚蛇。”他語氣淡淡的說道。
說罷,只見南宮霖眉頭微皺,“胡鬧,要是耽誤了你母后的病情,你怎麼能擔待的起。”
“父皇,如今太醫下落不明,幕後之人一直在暗中窺探,如果讓他知道
了母后有救,兒臣怕他再下毒手。”南宮嘯侃侃而談,話裡話外都是爲著皇后賀敏敏著想。
話音一落,南宮霖面帶欣慰,“是父皇著急了。”
“兒臣知道父皇與母后夫妻情深,難免心思焦慮,兒臣又何嘗不是爲母后擔憂。”南宮嘯話語更是放柔了三分。
看著眼前已經能夠獨當一面的兒子,南宮霖心中的滋味更是七上八下。
“父皇知道你有心了。”
隨即朝著公公說道:“派人去將女神醫請來。”
公公點頭諾,快速的出了龍紋殿。
太子南宮嘯見到這一幕,狹長的眼眸中,一縷精光閃現。
很快尹卿月就隨著公公來到了龍紋殿。
“民女給皇上,太子請安。”尹卿月心中早已經猜到了自己所來是何事。
見此,南宮霖神情淡然道:“起來吧,聽太子說,你已經研究出來瞭解藥,爲何不與朕稟報。”
他這話可謂說的衆人一驚,皇上的意思帶著意思責罪,你有事情竟然沒有跟朕說,而去跟太子說,這豈不是在你眼裡,太子比朕的地位要高的很多。
聞言,尹卿月淺笑了一下,“回稟皇上,民女確實已經研究出來解藥,但是解毒的時候需要旁人輔助,而且按照宮中規矩解毒之前還要請人試毒,民女不敢大意,而且此解藥需要經過日曬,民女認爲解毒之時白天爲好。”
她這麼說不但解了太子越過皇上的大罪,而且還將自己輕鬆解圍。
南宮霖聽到她的回答,目光中帶著一縷讚賞,而一旁的南宮嘯目光中一絲溫情閃過,沒想到這尹卿月編起瞎話來,竟然也能說的頭頭是道。
“既然如此,就按照你說的辦吧,需要什麼就跟太子說吧。”
說罷,只見尹卿月擺擺手道:“民女給皇后解毒之時,只能有宮女和試毒者在,其他人希望皇上能夠準許民女自行調配。”
“這是何意?”南宮霖有些不解,目光帶著一絲冰冷的說道。
聞言,尹卿月神情未變,“解毒之時,需要旁人輔助,宮女即可,太醫雖然精通醫術,但是畢竟爲男性,不便觀看。”
南宮霖聽完她的解釋擺擺手道:“那就一切聽你的。”
尹卿月點頭諾,隨即離開了龍紋殿,太子南宮嘯見她一走,也推辭離開。
走進了皇后的寢宮,看著那面容美麗的女子此時卻一動不動,睡著了,卻睡了好久,雖然呼吸順暢,但是她睡得實在是太久了,久的已經記不起來她歡笑的模樣,只記得她昏迷時的模樣。
尹卿月走上前去,坐到皇后的身旁,將藥沫用水給皇后娘娘服下。自己已經不能再觸摸那白色的粉末了,她的身體彷彿快要被它掏空,累得她喘不過氣來。
虛汗流遍了全身,尹卿月不得不找了把椅子坐下來。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都在等待著皇后娘娘的甦醒,尤其是尹卿月,她想看看她這些天來努力的成果,到底在皇后娘娘的身上管不管用。
大約是過了一個多時辰的模樣,皇后娘娘的手指動了動,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守候在皇后娘娘的聲旁的丫鬟注意到這一切忙跑到尹卿月的面前小聲的說道:“回稟尹小姐,皇后娘娘有了些動靜。”
看來這些天的努力沒有白費,尹卿月舒了一口氣吩咐那名丫鬟:“你去給皇后娘娘喂些水,再觀察一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