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福的臉?biāo)查g就白了,我白了他一眼。
“小先生……這……”張大福似乎很驚訝我怎么會知道似的。
我鄙視的看著他像他這樣的人能干的無非就是這點事。看著他那慫的要死的樣子,我繼續(xù)開口,“我又不是警察。”
權(quán)衡之下,張大福還是說了。
張大福的發(fā)妻跟著他很多年了,從窮的揭不開鍋走到了現(xiàn)在,唯一就是生不出兒子,有個女兒。
有一次他女兒帶了一個漂亮的女同學(xué)回來,張大福色心一起,便使計讓那個小女孩兒留宿在這里。
張大福的發(fā)妻多年無子,對張大福很是愧疚,于是便助紂為虐,瞞著女兒幫著張大福迷*了那個女孩兒,還把那女孩兒關(guān)在地下室里,沒過多久,那女孩兒便懷了孕,正好是個男胎。
那女孩兒也是個烈性的,等懷孩子到了八個月的時候,動了胎氣要生了,她卻一頭撞死在了墻上,一尸兩命。
這還不算,張大福不知道還從哪里找來了一個道士,要將這女孩的魂打散,真是缺德到家了。只可惜他找來的那道士是個真的江湖騙子,想隨便糊弄糊弄騙點錢,卻遇上了真鬼,自然降伏不了。
我聽了只剩鄙夷,張大福這樣的人真是死有余辜,老頭真是虧心。
老頭捋著那兩根破胡子,吩咐道:“去找黑狗血,一定要純黑的,狗眼睛。黃鼠狼的尿,越臭越好,還有純黑色的馬的馬糞。”
看著他們手忙腳亂的去找東西,我疑惑的看著老頭:“馬糞是干什么用的?”
黃鼠狼的尿還算有點用處,可是這馬糞我確實想不出來。
“讓他們吃嘍。”老頭嘴角上挑,整張臉看起來像一朵開的正艷的老菊花,說不出的猥瑣。
十一點五十分,張大福和他的發(fā)妻坐在沙發(fā)上哆哆嗦嗦的抖成一團。
大廳沒有開燈,老頭對我揮揮手,示意我把蠟燭點上。
我剛剛點好,十二點就到了,忽然剛點的蠟燭全滅了……
我埋怨的看了老頭一眼,知道要滅還讓我點。
“張大福……周素琴……我要讓你們血債血償……”一聲虛無縹緲的聲音傳來。
怎么說呢,我聽了這聲音真是全身起雞皮疙瘩,是那種尖細到骨子里的磨人,讓人止不住渾身發(fā)冷。
我不以為意,這時候就應(yīng)該蹦出來一個女鬼……但是我往四周望了望也沒有看到任何的東西。
不料,這個女鬼不但沒有出來,反而繼續(xù)用她那陰森的聲音繼續(xù)喊著張大福和周素琴。
老頭這時候也正經(jīng)了不少,低聲對我說:“這個女鬼怨氣很重啊,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靈智了,怨氣越深越聰明。”
我不明所以,無奈老頭賣關(guān)子,我只好低聲下氣:“好老頭了,告訴我吧。”
老頭得意的看了我一眼,繼續(xù)說,“殺了人的女鬼都是不能投胎的,只能繼續(xù)飄蕩,慢慢的再找替死鬼。這個女鬼明顯的只想報復(fù)他們,便利用他們的恐懼心理。”
時間長了,張大福夫妻肯定不死也會瘋的。好一招毒計。
老頭忽然大喝:“孽畜!不要再害人了!”
毛主席的名言果然是沒錯的,敵進我退,敵來我擋,敵退我進,敵跑我追!
女鬼竟然收斂了剛才的氣勢,嚶嚶的哭了起來:“我好恨你們啊……我恨你們!我想我的父母……”
其實也就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我嘆氣,這張大福真下的去手。
忽然一巴掌拍到了我的腦袋上,我瞪過去,原來是老頭。“你嘆什么氣,還是個小娃子。”
“所以你就設(shè)下了鎖宮咒,將自己鎖在這里?還有你未出世的孩子?”老頭還沒說完,那女鬼便凄厲的嚎叫了一聲:“那不是我的孩子!那是個野種!”
這時候,我忽然感覺到一陣陰風(fēng)從我的面門上略過,電光火石之間,我最后的念頭就是第一次跟著老頭就躺著也中槍了……
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大天大亮。
“咳咳……水……”有人適時的遞上了一杯水,我抬頭一看,竟然是個清秀的男孩子。
默默的接過水喝了起來,喝完躺下繼續(xù)睡,我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似乎丟了一半一樣,應(yīng)該是中了那個女鬼的襲擊了。
“你不想知道我是誰嗎?”那男孩子看我的表現(xiàn),饒有興味的笑了。
我懶懶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你這小子,怎么這么愛裝酷。”對這個自來熟的人,我實在沒什么好感。
“念靈,你醒了?”老頭大叫著從外邊走進來,笑瞇瞇的說:“這是你師哥。”
我繼續(xù)躺下,果然什么樣的師傅就有什么樣的徒弟,老頭子的徒弟跟他一樣。
忽然想起來,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最后受傷的是我?
“老頭,昨天是怎么回事?”
“昨天呢,那已經(jīng)是三天前的事了。至于怎么回事嘛,嘿嘿,這是為師不好……”老頭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看著我面無表情的臉,他還是說了那天的情況。
原來老頭以為是個道行不深的女鬼,無非怨氣重了點有了點靈智。沒想到我們忽略了這件事情本身發(fā)生的時間,張大福沒有說,這個女人竟然死了整整十年了。
這十年來張大福夫妻請過很多道士,換了很多房子,最終沒辦法了,才請了老頭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
說來也是怪老頭,要不是老頭激怒了哪個女人,那個女人怎么會把我當(dāng)成了攻擊對象。
“對了,我從花園里看到的怎么回事?”我忽然想到那個鈴鐺。
只見老頭笑而不語,我不以為意,這老頭裝什么高深莫測。
“趕緊說,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躺著中槍的是我!
“嘿嘿,是我不好。畫朱砂的時候有點問題。”我無力的扶額,老頭這樣的應(yīng)該去當(dāng)江湖騙子,而不是陰陽先生,真不知道張大福是怎么請到老頭的。
我總以為老頭沒什么真本事,最后我才發(fā)現(xiàn)是我錯了,老頭是有大智慧的人。
“最后一次,你到底說不說是怎么回事?”
老頭見我表情很嚴(yán)肅,嘿嘿笑了兩聲,急忙說:“說,這就說。確實是怪我疏忽了。”
我心說當(dāng)然怪你了。
看著他的樣子我又是一陣無奈,到底是誰是長輩?
“那天我們只聽到女鬼的聲音,但是沒看到任何影子,就以為女鬼不會貿(mào)然的出手傷人,即使出手也只是針對張大福夫妻,然后我就給他們設(shè)了一個保護圈。”
“然后就忘了我?”老頭自知理虧,討好的笑笑。
“然后我就把提前準(zhǔn)備的黑狗血放進了香薰的東西里,然后就隨著空氣蒸發(fā),女鬼雖然不現(xiàn)身,但必定是存在,這樣女鬼也受到了傷害。”老頭的辦法我從未聽過,確實很聰明。
隨后,老頭收斂了臉上的不正經(jīng),也嚴(yán)肅起來,“我懷疑這件事不是那么簡單的,肯定有人在背后幫這個女鬼,不然以這女鬼小小十年的道行,根本就不能只聞其聲不見其身的。”
我點點頭:“應(yīng)該跟那個鈴鐺有很大的關(guān)系。”
“我覺得你們忽略了一件事,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有一個嬰靈,當(dāng)時還有個男胎呢?”那個清秀的男孩開口。
老頭皺了皺眉:“裴寧,你說的不錯,張大福并沒有說那個男胎有沒有生下來。那個男胎怨氣肯定很重,八個月了,馬上就要出世了。”
“之后呢?那個女鬼又去了嗎?”
“沒去,我跟裴寧去哪里待了兩天了。”老頭顯然也有些惱了,被這么個女鬼糊弄了,肯定得生氣。
我冷哼了一聲,“那張大福跟周素琴就是活該,真缺德,那女孩子當(dāng)時可是跟他們女兒一樣大,竟然下得去手。”
裴寧沖著我哈哈大笑,“師傅已經(jīng)懲罰他們了,那天師傅讓他們找來了黃鼠狼的尿和馬糞,竟然告訴他們把這兩樣?xùn)|西混在一起吃下去,就能鬼不近身。你是不知道當(dāng)時他們倆那表情。
可能真的是讓那女鬼嚇怕了,閉著眼就吃了,哈哈。”一想那場面,饒是我都忍不住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師弟你笑的真好看,像個小姑娘。”裴寧憨憨的撓了撓頭,只見老頭一巴掌拍到了他的頭上,“你小子說什么呢,小王八犢子!”
裴寧感覺這打挨的莫名其妙,自己說實話怎么也被打了?我暗笑,怪你眼睛不好使唄。
我不知道爹娘怎么把我是女孩子這件事告訴老頭了,大抵是覺得老頭是可靠的吧,我是他們的女兒,他們也不能害我。
想到爹娘,我嘆了口氣。爹可真狠心,就因為我想去那間屋子看看,想知道有什么秘密就把我交給老頭了。
“老頭,今天晚上我跟你一起去張大福家,我要去看看那個鬼到底是什么來路。”我從小就生活在地窖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了。
記得小時候,只要我半夜醒來,就能看到那些腐爛的尸體,就能看到那些尸蟲在地上爬來爬去,我嚇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抱著自己瑟瑟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