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聽到楊局長的話,臉上卻沒什么喜悅,而是皺著眉頭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楊局長聽到老頭子毫不客氣的問話時候,只是嘆了口氣,“穆先生,您救了我一命,我也正因為親眼所見,才相信這世界上有許多并不存在的東西,但是我作為一個警員,保守秘密是我的指責。”
老頭子了然的點點頭,笑道,“好,我知道了。那你說說這個線索吧。”
“據種種證據分析,那個人必定是在政府還是在什么地方任職,很有地位,而且有一定的深厚背景,才能夠支撐他做這些,其次,那個人心里應該有些問題。”楊局長說完了這些便不再言語。
老頭子皺著眉頭思索著什么,半晌才道,“但是這牽扯了我穆家的一些事,可是那個人是怎么知道的?”
楊局長搖頭不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老頭子,鄭重說道,“穆先生,還請您一定要查出這個人,最近幾年接到了無數起報警的案件,丟人丟尸,但是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線索……”
楊局長的話沒有說完,老頭子一把握住他的手,“我一定會的。”
我看著老頭子眸子中的深意,嘆了口氣,所有事情都毫無頭緒,可是又相互關聯,真是讓人不知道從何查起。
林大貴的事情告一段落,老頭子囑咐我們最近先不要出去瞎轉,倒是他自己,常常帶著裴寧出去,一去就是一天。
這天,裴寧急急忙忙的回來,拉著我就要往外邊走,我一把打掉了他的手,“裴寧,你急急忙忙的干什么。”
“出事了,你先跟我走,一會在跟你說。”看著裴寧這么著急,我也不在跟他計較這么多。
門口正好停著一輛出租車,我推推裴寧,問道,“說說是怎么回事?”卻看到裴寧愣愣的看著前邊的司機。
前邊的司機不是別人,就是那個詭異的司機,王浩。
我了然,裴寧也回過神來,報完了地址之后,一臉凝重,“千林區一個村里古舊的老院子里發現了人皮燈籠。”
裴寧的話說完,我下意識的看著那個司機,卻見他仍然目不斜視的開著車。
我心想這人有兩把刷子,聽到人皮燈籠竟然也這么鎮定。
但是他的鎮定就是他不正常的地方,正常人聽到這種事情,即使是男的也會覺得恐懼,多嘴問幾句,而不是不言不語。
我點點頭,不再問裴寧,這個王浩是什么底細沒人知道,要是泄露了什么信息對我們不利就完了。
一路上無話,到了地方,老頭子已經在外邊等我們了。我下車剛要跟老頭子說什么,只見老頭子也愣愣的看著那個司機。
就在那個王浩掉頭要走的時候,老頭子忽然一把拉住他的方向盤,高深莫測的笑了,“別來無恙啊。”
王浩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陰沉沉的開口,“想來你們已經找了我許久了吧?”他眼中的笑意不甚明了,卻帶著十足的挑釁。
只見到老頭子臉上的笑容不變,說話的聲音卻壓的更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是嗎?是不是很好奇我做這一切要干什么?”王浩看著老頭子的樣子,卻絲毫不在意,漫不經心的輕敲著鍵盤。
就在老頭子剛要說什么的時候,王浩突然一轉方向盤,掉頭就走了。
老頭子看著遠去的汽車,陷入沉思。
我上去直接拍拍老頭子的肩膀,“老頭子,你想什么呢?最起碼我們知道了是誰在背后搞鬼……”
“不,他不是。”老頭子十分肯定。
裴寧想了想,猶豫開口,“的確是,因為所有線索都指向這個叫王浩的人身上,那個人本領比師父只高不低,怎么會這么容易就被人找出來呢。”
老頭子擺擺手,徑自往前走,“行了,別考慮那么多了,趕緊過來吧,這件事以后再說,先看看線索,沒準有什么關聯。”
我和裴寧跟在老頭子的后邊走了進去,入眼的是民國時期江南的二層小洋樓,白色的墻壁,灰色的瓦,看起來十分有味道,像是回到了那個年代。
一進門是一個巨大的石頭池子,上邊是一叢叢的荷花,十分高大的樣子,這個院子總共有三道門,進了這第一道門之后,就看到第二道門兩邊有兩根光禿禿的木桿,想來是放燈籠的。
跨過了門檻再往里邊走的時候,正對著門口的又是一個荷花池子。
我再往里邊看去,果然,第三個也是同樣。
我心下覺得有點奇怪,哪有人將荷花池連著擺三個在一條直線上的。
還有我剛才過門檻的時候,門檻上的竟然長了一層厚厚的發霉的不知道是什么的褐色的東西,整個院子都充斥著腐朽的味道,就像是許久沒有住人是的。
老頭子皺著眉頭,回頭看著我和裴寧,“你們趕緊跟著我進來,一會再看。”
我和裴寧對視了一眼,知道里邊肯定更有玄機,于是點點頭,跟了上去。
這個院子已經有正房了,正房是五間,兩邊各有一個東門一個西門。
老頭子引著我們往西邊而去,一進西門,還是擺著一個跟正門那一樣的荷花池子,西,西邊有西方極樂之意,但是在人們看來是不吉利的。
這西門的荷花,正好對著東方太陽升起的地方,可是看起來卻十分落敗,就連那葉子上,卻泛著點點的黃。
西門并不是有房子,而是一條長長的走廊,過了走廊,再往西邊一拐,終于來到了一個院子。
我一看那院子里的景象,愣住了。
整個院子大概有一個小型籃球場那么大,卻密密麻麻的擺滿了燈籠,那些燈籠都是肉白色的,上邊寫著的東西不知道是字還是符號。
現在那些燈籠上有的密密麻麻的趴著蛆蟲,看起來十分惡心。
我看著老頭子,不禁罵道,“死老頭子,怎么這么惡趣味,還將這東西擺在一個院子里。”
老頭子直接對著裴寧招手,吩咐道,“裴寧你來看看。”
吩咐完裴寧,又對著我解釋道,“這院子的主人是一個六十多歲的寡婦老人,她帶著自己的女兒生活在這里,她們只是出去旅游了三天,再回來,發現整個家里能掛的地方都掛滿了燈籠。
等走進了看到里邊的蛆蟲本以為是招了什么蟲子,叫了人來,發現事情不是那么簡單,有些年紀大的老人看這些東西不同尋常,這才叫回了主人家,還幫著找我過來,念靈,你看出什么古怪沒有?”
要說古怪自然是太多了,我抬頭看看周圍,沒有一棵樹木遮擋,整個院子暴露在陽光之下。
想了想,我開口,“這件事也許就是普通的兇殺案,和那個背后的人不關聯。”
聽了我的話,老頭子和裴寧都是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頓了頓,繼續說道,“這院子周圍并沒有什么樹木遮擋著,整個院子都暴露在陽光下,并不符合鬼宅的標準。但是這院子里奇怪的事,本應該很有人氣的院子,卻有一絲腐朽的氣味。”
對,就是腐朽的氣味。
就像我在地窖里生活是的,除了陰冷潮濕,伴隨著尸體的,還有腐朽的味道,并不是臭味,而是一種特別的氣味,一聞到就會讓人想起大片大片腐爛的東西。
“還有荷花,那些荷花池子的位置不對,三個荷花池連在同一條線上,東邊和西邊各有一個,西邊的本來正對著陽光,卻不如大門口的茂盛。”說著話的時候,我卻發現這院子里還有一個。
這樣的荷花池子并不是那種里邊有很多水的,而是一個石頭壇子,里邊撞上淤泥,荷花就能直接在里邊生存。
我從書中看過,很多大戶人家都用這樣的方式種許多名貴的花。
那么疑問就來了。
既然院子的主人,應該是家境殷實的人,可是為什么要弄成這樣的布局呢?
我看看地上的那些燈籠,這些燈籠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想全弄到這里來,也是十分費功夫的。
裴寧像是也想到了這一點,對著老頭子問道,“師傅,這是一夜之間就掛上了?”
“對,周圍的鄰居都說,有一天起來突然就發現他們掛上了白燈籠。”老頭子滿臉嚴肅。
“老頭子,你想過沒有,這么多的燈籠,如果說神不知鬼不覺的掛上去,肯定是在附近,還要在主人不在家的時候,肯定是知根知底的人。”
老頭子贊賞的看看我,“你說的不錯。”
這時候,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走了進來,她穿著淺粉色的綢緞旗袍,外邊穿著毛皮的大衣,盤著頭發,臉色蒼白的停留在門口,看著老頭子連忙問道,“先生,不知道這燈籠是怎么回事?”
老頭子搖搖頭,看了看那女人,走了出去,對著我和裴寧招招手,“你們跟我來,正好問問這個女士,發生了什么。”
裴寧忽然湊近我,低聲道,“師弟,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