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小姑娘心臟開始砰砰跳了。
這是什么話,他倆才認識多久啊,這就要見家長了?
心里雖然緊張,不過嘴上倒是答應的好,“行啊,我跟你——欸欸欸,你干嘛~”
霍云亭聽著電話那頭又傳來叮了當啷的聲音,不多時再次傳來聲音。
“云亭啊,你們相處時間還短,有些事兒不用那么早定下來。”
“阿姨你放心,我也就是隨口一說。”
電話那頭的聲音頓了頓,“不過出去玩兒還是可以的嘛。”
“阿姨倒是不反對這個,但是見家長這種事還是要慎重考慮一下。”
“我明白。”
掛了電話,霍云亭揉揉臉。
得,看來得自己一個人去了。
手鏈塞在衣服內兜里,手提包兒放在背包內兜,隨后收拾東西往機場走。
“媽,你干嘛呀。去不去能咋著,沒準兒云哥都和他家里人說了呢。”
浙江橫店,劇組眾人收拾東西各自走散,去過他們的國慶。
劉亦霏也跟在劉小莉身后,嘴里不停念叨著。
“怎么沒區別?”劉小莉眼睛一瞪。
“云哥不是那種人啊,這不是你自己親口說的嘛。”
“小霍是個好孩子,你知道他家里人啥樣兒啊?我聽說他還是傳武世家,代代相傳,那整不好家里是一群老古板。”
“老古板咋了。”
“思想封建吶。”劉小莉沒好氣的戳了戳自己女兒的腦殼,“我看你就巴不得跟你的云哥天天在一塊兒去!”
劉亦霏吐吐舌頭,沒說話。
兩人一直走出橫店,快要上了車,劉小莉突然開口,“等我有空兒去拜訪一下小霍家里人,看看是些個啥樣人。”
“嗯嗯。”劉亦霏點著頭,又突然想到什么,“媽,你說要是思想比較古板的話,那會不會催云哥相親啊?”
“云亭啊,你還記得你趙大嬸不?他閨女白小潔長的那叫是一個俊俏……”
滄州,霍家莊。
霍云亭趁夜悄摸溜回家,正吃著西瓜,陪老娘嘮嗑兒。
霍中德下午出去串門兒了,估摸著沒個把小時還回不來。
啃著西瓜,聽著陳彩萍在他耳朵邊兒念叨,然后越聽越感覺不對勁,趕緊把他媽打住。
“別別別,媽你先等會兒吧,這是相親來了啊?”
“你歲數也差不多了嘛。”
一聽這個,霍云亭感覺腦殼有點疼。
小時候逢年過節,吃席串門,總能見到有被親戚聞啥時候結婚要孩子的,被問的年輕人總是愁眉苦臉。
但是他那會兒就愛看這個。
要是誰家的長輩忘了問嘍,他還得好心提醒一聲“大哥哥你啥時候結婚”。
正所謂因果輪回,現在這報應來了。
“媽,我現在談著呢。”
“啊?!哪家姑娘啊?”陳彩萍眼睛迸發出光芒來,“咋沒跟媽說過,啥時候談的?姑娘咋樣?”
“也是個明星,談了有幾個月了。”
“哎呦,也是個明星啊。”一聽這個,陳彩萍眉頭又微微皺起,“人姑娘家里啥樣兒?咱這是不是有點門不當戶不對……”
“媽,我給你買了個手鏈兒。”霍云亭一抹嘴巴,岔開話題,手伸進衣服內兜,掏出一個小黑盒子。
打開,一條亮閃閃的項鏈兒擺在面前,看的陳彩萍倒吸一口涼氣。
“哎呦!這得好幾千吧?這看著可不便宜呀。”
“兩三萬吧,國際限定版。整不好以后能升值呢。”
又從包里掏出一塊兒表,“這個歐米茄的,送給我爹。內啥,媽,我先去睡覺了啊。今兒有點累。”
表也放在桌上,霍云亭匆匆溜之大吉。
看著桌上的手鏈和手表,陳彩萍左右打量了好久才小心翼翼捧起來。
“真漂亮——”
話剛說一半兒,又打住。
不對啊,不是說這小子對象的事兒呢嗎?
不過聽到“咔嗒”的鎖門聲,陳彩萍努努嘴,收起這表和鏈子。明天再審這小子怎么回事兒去。
霍云亭是感覺此地不宜久留,次日早上和爹媽吃了頓飯,又去看了看他爺奶,然后就找借口匆匆離去。
臨走時候回頭看了一眼自家房子,昨晚回來的時候天都黑了,也沒細看清裝修到啥樣兒。
現在一瞧,墻體外貼的锃亮白瓷磚兒,紅瓦片屋頂,就連那枯木柵欄也換了新的。
放在村子里絕對是最顯眼的那一份兒。
那話怎么說?
乞丐只會妒忌比他更牛逼的乞丐,而不會妒忌煤老板。
他霍云亭現在也算是個小煤老板啦。
“爸,媽!我走了!”
揮揮手,不帶走一片云彩。
至于他媽怎么和他爹說自己搞對象這事兒,他就不再旁聽了。
從霍家莊離開,坐火車去了浙江。但不是去橫店,而是往杭州走。
這是他提前和劉亦霏商量好的,去杭州玩兒。
這放假的時間還有個四五天,遠的地方就不去了,別到時候趕不上,干脆就近選個地兒。
那選哪兒啊?
倆人不約而同,看上了杭州。
這“人間天堂”的叫法可是聞名已久,他也想瞧瞧這天堂是個什么樣兒。
說到杭州,那就少不了西湖。
霍云亭現在可還記得課本上那句詩: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是以兩人第一站就是西湖景區。
往景區里一走,好嘛,人山人海。
不過倒也是,這國慶七天樂,大伙兒都旅游玩兒來了。
他倆戴上墨鏡,一個棒球帽,一個大草帽,擠在人群里倒也沒人認出來。
這周圍的景色還看不完呢,誰在乎身邊兒倆戴帽子的人是誰啊。
人太多,怕茜茜這丫頭走丟了,霍云亭自然而然的牽上她的手。
悄悄看了小姑娘一眼,耳根有些發紅,只是大墨鏡和草帽遮住半張臉,看不清她的表情。
霍云亭呵呵一笑,牽著她往前走。
走了沒兩步,手心里那只小手突然不老實的動起來。霍云亭以為是自己攥的太緊,剛把手松開一些,那只柔若無骨的小手一翻,十指相扣抓住了霍云亭的手掌。
一時間,劉亦霏明顯覺得那只手僵硬了一下。
小姑娘抬頭看了看,墨鏡和棒球帽遮住霍云亭大半張臉,看不清表情,但是耳朵明顯的紅了。
“噗嗤”
嘴角微微一揚,勾勒出得意的笑容來。
霍云亭面上裝作若無其事,只是心里有些怦怦跳。這小丫頭以前不是挺內向的嗎,怎么突然這么會撩了。
兩人先去了萬松書院,隨后又逛了逛岳墓棲霞,然后到了靈隱禪蹤。
碩大的牌匾掛在寺廟前,靈隱寺。
這靈隱寺據說是五代十國時期就有了,宋元明清歷經四代,可謂是名副其實的千年古剎。
兩人進去逛了逛,剛好瞧見一位披著袈裟的老和尚,一看就是德高望重的類型。霍云亭攔住老和尚,給他瞧了瞧自己的佛珠,詢問能否補上。
那老和尚剛要開口婉拒,不過看到那串佛珠臉上露出稀奇神色,便將二人邀到內室。
聽著霍云亭說完這串佛珠的來龍去脈,縱使是老和尚幾十年的人生閱歷也不由得嘖嘖稱奇。
這佛珠,還真是頗有傳奇的味道。
“這位施主,我倒是覺得,這佛珠啊,不必補。”
老和尚捋著胡須樂呵呵的,正要開口,沒想到霍云亭已經站起身雙手合十。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了。”
“茜茜,跟大師傅道個別,咱走了。”
“阿彌陀佛,大師傅再見。”
老和尚張張嘴,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自己這話還沒說完吶,咋扭頭就走了呢?這也忒急性子了。
回過神兒來,一高一矮兩道身影已經走出十幾米遠。
“唉,罷了罷了。”
“云哥,我咋感覺那老和尚還想說點啥吶?”走出靈隱寺,劉亦霏好奇問道,“我可不信你沒看出來。”
霍云亭撇撇嘴,“一看就是想和我打玄機。一會兒說點子云里霧里的話,弄得我琢磨好久也琢磨不通。”
兩人散著步往孤山西麓鄒,一路上討論著李國利這版《射雕英雄傳》最終能拿下多高的收視率。
劉亦霏覺得雖然改動比較大,但是合情合理,也算是彌補了一些收視率不一定會低。
霍云亭則覺得改編不是亂改,還是要尊重原著的好。老老實實照著原著拍下來,收視率能低哪去?
兩人絮絮叨叨的說著,霍云亭腳步一停,到了西泠橋。
“西泠,嘖嘖。”霍云亭頗為感慨,“江南名妓蘇小小的斷魂地啊。”
“千載芳名留古跡,六朝韻事著西泠。”
聽著霍云亭三言兩語把這典故說明白,劉亦霏滿臉欽佩,“云哥,你真厲害。這種冷門典故你都知道。”
“你當年要是不輟學,現在肯定也是個大學生了,說不定咱倆還能是校友呢。”
“哪啊,我看那邊牌子上寫的。”
順著霍云亭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塊兒牌子豎在西泠橋邊,上面寫著西泠此地的典故。
“好哇,你居然抄作業!”
“你也可以抄啊。”
“都被你擋住了我怎么抄?”
兩人嘻嘻哈哈的,過了西泠橋,面前就是西泠印社。
這西泠印社算是海內外的金石篆刻研究之最,有“天下第一名社”的稱號。
雖說霍云亭對金石篆刻不感興趣,不過來都來了,總得看一看去。
從小門進去,看看園林景觀。要是再想往里走就得預約了。
“云哥,你說他們這管的咋這么嚴?”
看著面前的一座嚴華經塔,劉亦霏仰著頭,看的出神。
“小妹妹,這可不能隨便兒進,里面都是文物啊。”
身邊冷不丁的聲音傳來,兩人一齊側頭看去,是一個圓臉男子,胡子拉碴。
圓臉男子拿著手里的相機又咔嚓咔嚓拍了兩張,嘴里給他們解釋著。
“這八角塔啊,十一級。第一級刻著《華嚴經》,二、三級刻著《金剛經》。上面八級和塔頂的一部分都雕著佛像呢。多少年的老物件兒了。”
霍云亭有些好奇,“那除了這座塔呢?”
“除了這座塔?別的地方收藏歷代字畫,墨寶名跡,印章,得有六七千件兒。”
“這現在還能預約進去看看,再過些年頭啊,估計連看都不能看一眼咯。”
這圓臉男子頗為感慨的拍完照,來到霍云亭面前伸出手,“徐儡。”
“張德邦。”
“這位是?”
“奧,我是他女朋友,我叫劉小莉。”
劉亦霏大大方方伸出手,和徐儡握了握。
“二位是外地人吧?來參觀……”
這徐儡倒是個熱心腸,眼見兩人是慕名而來,就擔任起導游來,給他倆介紹著這西泠印社。
見這位徐儡是個臉盲,沒認出他倆是誰來,霍云亭也欣然答應。
一路上走走停停,你問我答,就把這西泠印社逛了個遍。
只是越走徐儡心里越覺得有些怪,這個張德邦的聲音……聽著咋這么像霍云亭劉亦霏版《神雕俠侶》的楊過啊?
悄悄瞥了幾眼,確實越看越像。
心里猶豫了一番,徐儡試探性的問,“霍云亭?”
“咋了?”霍云亭隨口問道。
“……”
“……”
“我去!你真是——”
“噓!”
霍云亭趕緊把一臉激動的徐儡叫停。
自助看了看,見沒什么人注意,攬著徐儡的脖子來到一處無人的地方。
“我去,你真是霍云亭!我是你粉絲啊,你演的楊過簡直是絕了,尤其是吞蛇丹那一段……”
霍云亭打斷他,“你咋認出來我的?”
這徐儡也是實誠,“我聽你聲音像,就試探性喊了一嗓子。”
霍云亭嘴角抽搐,自己居然栽在這兒了。
徐儡又看向他身邊的劉亦霏,臉上一股兇兇的八卦之火,“那這位是難不成劉亦霏?”
霍云亭頭有點大,拍了拍徐儡的肩膀,“別說出去。”
“嗯嗯,放心吧。我這人嘴可嚴了。”
徐儡點著頭,“真的,你演的楊過真的絕了。就你那把玄鐵重劍,我還寫到我小說里了呢。不過我改了個名兒,叫黑金古刀。就是你那把玄鐵重劍來的靈感……”
霍云亭眼睛微微瞪大,好家伙,這位還是個小說家。
“你小說叫啥啊?”
“《盜墓筆記》,剛寫倆仨月,從貼吧連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