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雷恩加爾睜開眼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大亮,它伸了個懶腰,拍了拍自己的血盆大口,然后嘟囔著“張潮飯好了沒”就向外面走去。
“誒?你在這兒干啥?”
雷恩加爾看著正伏在書桌上顫抖著的小白狐貍,有些納悶。
然后就發(fā)現(xiàn)青葉哭喊著:“張潮走了!”
雷恩加爾的心里咯噔一聲:“不會吧,頂多就是出去打獵沒叫我,肯定是這樣的,我太懶了,所以他就沒叫我。”
他語無倫次地重復(fù)著“我太懶了,所以他沒叫我。”一遍又一遍,他似乎終于明白了為什么昨天,他的心里一直很堵得慌了。
然后他就哭喪著臉問道:“他不會真的走了吧。”
他迫切希望古靈精怪的小青葉能夠破涕為笑,嘿嘿地告訴自己她是在開玩笑——就算再被整蠱一次,他也希望她是在開玩笑。
小青葉沒有說話,只是甩給他一張有些濕潤的信紙,然后捂著臉哇哇大哭了起來。
雷恩加爾的心惴惴地沉了下去,仿佛一塊有毒的鉛塊,墜破腸肚。
那上面的字跡很熟悉,那是張潮教給過他很多次的字,每一個他都清楚地記得張潮當(dāng)時是如何一筆一劃地寫下來的。
雷恩加爾,
很抱歉,我要離開了。
沒有什么特別要囑咐你的,因為你是未來的傲之追獵者,你是注定無人能擋的傳奇獵人,你的未來輝煌如同天上的太陽,更要超過我現(xiàn)在無數(shù)倍。
只是,我仍然想要告誡你,要學(xué)會我教給你的東西,尤其是要學(xué)會利用風(fēng)。
......
該說的昨夜都已經(jīng)交代的很清楚了,我不知道要跟你再特意說些什么了,只是希望你幫我照顧好青葉,因為從此以后,你就是家里唯一的男生了,你要撐起這片天。
另外,鍋里有我熱好的稀飯和紅燒肉,那是你最喜歡的,實際上我一直有些搞不明白你為什么那么喜歡吃這個。
好了,不多說了,我真的走了,這不是我本人的意愿,但是卻無可違逆——但愿還有再見的一天。
......
青葉,
很抱歉,青葉,我走了,跟雷恩加爾說的話其實對你也一樣。
但是你是女孩子,我從沒希望你做出什么厲害的成績,成就什么偉大的事業(yè),我只希望你好好活下去,活得快快樂樂,一如既往地如同我最美麗的白色精靈。
......
雷恩加爾沒有再繼續(xù)看下去,因為眼睛像是糊了一層水,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經(jīng)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了。
他呆呆地坐在了地上,低下頭久久的沒有說話,再抬起頭時,臉上已經(jīng)是一片淚水。
“小獅子......你說,張潮是不是嫌棄我叫青葉啊......”
白色的小狐貍突然跳了下來,定定地望著雷恩加爾身邊的那張信紙。
“我......記得,他經(jīng)常問為什么我不叫阿貍。”
“我想,他是喜歡我叫阿貍的吧。”
“不然他不可能走......我這么乖。”
“我從來不給他惹麻煩。”
“我這么萌,我這么漂亮。”
“不然他不可能走的......”
小白狐貍的聲音很低,但雷恩加爾仍然聽到了,所以他問:“那如果以后你就叫阿貍,張潮會不會回來?”
小白狐貍咧開嘴,笑了:“一定會的。”
其實,雷恩加爾才是小孩子......青葉......哦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阿貍,阿貍強笑著,伸出小爪子摸了摸雷恩加爾的大腦袋。
“我叫阿貍,他一定會回來的。”
聽著阿貍的話,雷恩加爾也就振奮了起來,所以他開開心心地跳了起來,準(zhǔn)備去廚房拿飯出來吃。
張潮要他照顧好青,阿貍,所以他就要做好,不然他可能就不回來了。
雷恩加爾這樣想著,反常地變得特別勤奮起來。
......
張潮背著包,緩緩地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他剛剛到達學(xué)校,一路上,他的臉色都很冷,那上面渾然寫著四個大字——生人勿近。
他默默地擰開了宿舍門,收拾好了東西,然后打算去吃飯。
在食堂,他看到了剛剛掛上的牌子上寫著紅燒肉三個大字,心情越發(fā)的低沉,干脆就走到了一邊蹲了下來,點燃了一根很久未抽的香煙。
突然,眼前的光芒黯淡了些,張潮瞇著眼睛看著那人高馬大的保潔大媽,還沒等大媽說話,張潮已經(jīng)很自覺地站了起來,走到了食堂門外。
在外面,大一的新生已經(jīng)有很多了,他們青春洋溢,不乏漂亮的小姑娘穿著短裙熱褲,露出白嫩嫩的長腿,他瞇著眼睛,靠在墻邊,卻沒有什么注意她們的想法。
然而,張潮卻不知道,隨著他實力的進步,盡管魅力值增長有限,但相交于常人,仍然有著不小的增長。
這樣魅力的男人,對于這些青春的小姑娘來說,無異于致命的毒藥,一方面充滿了生人勿近的冰冷感覺,一方面又仿若磁鐵,天生便吸引著她們的目光。
“學(xué)長,我能要你的手機號嗎?”
張潮偏了偏頭,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小姑娘,有些緊張地問道,在她的身后,還有幾個朋友在對她加油助威。
“好的。”張潮接過了她的手機,在上面存上了自己的手機號,看著小姑娘羞紅了的臉,不知怎的,他突然就想起了青葉。
“青葉——她也是個小姑娘啊,盡管,她是個有毛的小姑娘。”
似乎覺得自己的想法很污很沒節(jié)操,所以他就笑了笑。
就像春歸大地,這一刻,想到青葉的張潮臉上的表情圣潔而充滿了祥和,就像是從天而降的天使——起碼,這是這個已經(jīng)紅到了耳朵根的小姑娘此時的心聲。
張潮抬起頭看了眼表,沖小姑娘擺了擺手,在一幫女生嬉笑的聲音中默默地走進了一家商店。
他買了紙和筆,然后用了一下午的時間,畫出了一只栩栩如生的九尾狐,還有一只有著灰白色毛發(fā),人立而起的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