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恕瑞瑪這個貨運集散中心的地位,使得恕瑞瑪人的貨幣成為了世界各國的通用貨幣,恕瑞瑪的語言成為了每一個走南闖北的成功商人必備的課程,無論是那些僅僅名義上臣服的外邦還是那些被分封了貴族領主的番邦。
這座巨大的城市就像是天空中的太陽,將自己的影響力輻射到了整個符文之地,從而建立起了一個跨區域的恕瑞瑪文化圈子!
假如將符文之地分外三個文化圈,那么除了孤懸海外,現在很有可能還是一群在森林里蹦蹦跳跳的蠻子的艾歐尼亞文化圈以及雄踞北方的弗雷爾卓德極地文化圈以外,整個世界上最大,囊括人口最多的便是恕瑞瑪文化圈了。
在某種意義上文化輸出的作用遠遠大于軍事上的占領,遙想當年就算五胡亂中華,但是當胡人占據中華被同化了之后,若干年后哪里還有什么胡漢之別?
君不見現在的老美整天都在搞文化侵略,現在的那些番邦人各個都以成為一名恕瑞瑪人,假如恕瑞瑪的國籍為榮,假以時日,就算法律上規定人人平等,那么其他國度的人見到恕瑞瑪人也會平白感覺矮上那么一頭。
所以說只要恕瑞瑪能夠按照這樣的軌跡發展下去,終有一天它會將所有的所謂番邦都同化為自己真正的領土,就像歷史上的華夏一樣。
如果不是這是個擁有魔法的世界,按照正常的軌跡來講,恕瑞瑪帝國正是如日中天,距離進入一個帝國的暮年起碼還要幾百年的時間。
但是很可惜,一切都將隨著一個人的陰謀而宣告終結。
張潮站在馬車的車轅上遙望著那座暮色下的白色巨城,它的巍峨與雄偉以一種霸氣而又張揚的姿態宣示著其主權。
羅德大公的眼睛里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看得比他還要出神,張潮忍不住調笑道:“大公閣下,這座城與你的米諾斯相比又怎樣?”
羅德大公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苦笑道:“我曾自詡富有,我曾以為雖然米諾斯是這個世間僅次于恕瑞瑪的雄偉城市,我曾以為作為四方大公中最富庶的一方......”
“我能夠看到恕瑞瑪的背影......但是現在我發現我錯的太離譜了,短短十年微曾來過這個地方,一切就變得與之前大不一樣了。”
“帝國......果然只有帝國才稱得上是帝國。”
張潮笑了,他知道這兩個“帝國”之間的差別,一者是說恕瑞瑪,一者是說“帝國”這個稱呼。
沒錯,也只有恕瑞瑪才稱得上是帝國了,相比較之下,無論是后世擁有不朽堡壘的諾克薩斯城還是艾歐尼亞人的巨城普雷希典,亦或者是白蘭人的帝都,羅德公國的米諾斯......
一座座堪稱宏偉的城市在這座白色巨城面前統統便不值一提了,這是一座只有神才能建起的城市那汨汨流淌的治愈之泉還有源于太陽的金色圓盤是支撐起這座城市的最重要的基石。
沒有這些東西,就算你再發達,也不可能建立起如此規模的城市。
一行人到客棧的時候已經入夜了,這里是恕瑞瑪的郊區,并不在城內。
只有等到明天盛大的歡迎儀式之后,他們才能正式入駐恕瑞瑪帝都里的驛館,而隊伍里的隨行人員包括哪些護衛都需要進行登記。
畢竟整支隊伍里有一半以上的人員都是羅德薔薇騎士團的騎士,他們中只有少數人能夠作為貼身護衛入城,其余大部分人都將駐扎在恕瑞瑪城外的軍營里,被恕瑞瑪的禁衛軍看管起來。
羅德大公給張潮安排了一個侄子的身份,這個身份地位不高不低且手無縛雞之力但是勝在隱蔽,也不如護衛之類的身份較為敏感。
至于他原本的侄子,此時估計已經到死神那里報道了,若是趕的快一點的話興許已經過了奈何橋了……當然符文之地有沒有奈何橋還是兩說。
以小見大,羅德大公的梟雄本色可見一斑。
在客棧的一樓簡單地用過了晚餐,張潮便向著樓上羅德大公的房間走去,到了這個時候,整個計劃都將開始正式運轉,許多他們在來路上商定的細節都需要好好制定一番了。
平心而論他并不想參與毀滅這個帝國,他甚至能夠想象當這個帝國的頭顱被斬落,無數好似蝗蟲一般的強盜,惡徒們蜂擁而起,為了自己的利益與訴求將秩序打破,將蠻荒與毀滅覆蓋文明......那將是末日一般的場景。
但是歷史的慣性是可怕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新的主線任務發布了,他需要見證整個帝國的毀滅,并且用系統的攝錄功能拍攝下來。
不僅僅是飛升儀式出岔子后,整個恕瑞瑪城化作的那顆煙花,他還需要見證那些番邦們的崛起,一個個陷入紛爭與混亂的國度互相攻伐,爭相蠶食恕瑞瑪的遺產。
一個個自詡為恕瑞瑪的繼業者互相征伐,并且將恕瑞瑪徹底推向毀滅深淵的軌跡。
那將是泯滅于歷史長河的浩瀚史詩,而他在這里的角色只不過是一個史官。
所以他的這個主線任務的名稱便為——見證史詩!
既然是見證史詩,那么他最起碼不可能親手將這一段本應發生的歷史給阻斷,他只需要看,甚至在必要的時候將因自己帶來的蝴蝶效應而改變的歷史軌跡推回到那個令人絕望的深淵。
張潮覺得這肯定不是一場愉快的經歷,那將是一個慘絕人寰的末日......
“羅德大公,你找我有什么事?”張潮推開門,羅德大公正愜意地靠在椅子上給自己泡著熱茶。
整間客房此時都已經煥然一新了,雖然原本就已經是恕瑞瑪城郊最高端的客棧,但是很明顯那種層次的裝修仍然配不上羅德大公的身份。
雖然深受打擊,但是他的財富仍然是整個恕瑞瑪帝國都首屈一指的,包下整個客棧并將其進行簡易的精裝修對于他完全不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沒辦法,誰讓人有錢呢?
踩著毛茸茸的地攤,他感覺自己的腳仿佛都被一雙雙柔嫩的小手給包裹了起來,舒服得讓人甚至產生了一種想要不顧形象躺倒在地的沖動。
跟著這貨趕路絕對是他這輩子最愜意的一次,不僅不用風餐露宿,一路上飲食也絕對是最好的水準,再加上這貨的馬車上刻印了魔法烙印,跑起來四平八穩,速度也是極快,若不是為了等整個車隊,別說兩個月了,恐怕半個月都用不了就能從符文之地東南直接橫穿半個符文之地來到正中。
“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小忙?!绷_德大公認真地凝視著張潮的眸子,他的語氣不像是平時的那種朋友間的交流,此時他才真正像自己的本職身份那樣,以一個政客的身份在同張潮講話。
“什么忙?”張潮端起茶杯,茶香繚繞,他毫不猶豫以一種牛嚼牡丹的姿態將其一飲而盡。
“一鳴驚人!我需要你在帝都一鳴驚人!”羅德大公沒有顧及張潮粗魯的動作,他捏著桌角,手指關節都開始微微發青了。
“為什么?”
“因為越這樣,阿茲爾便越不會防范你,沒有任何一個刺客會大搖大擺恨不得世界上所有人都不知道你似的。你需要扮演好我的那位侄子,不過不僅僅只是當一個不成器的紈绔,你還要讓別人看到你的利用價值?!?
“到時候,那些投機者便會像鯊魚嗅到血腥氣一樣向你涌來,甚至就連阿茲爾都會對你青睞有加,想要利用你,掌控你!”
“畢竟,我那不成器的侄子其實也是羅德的順位繼承人。”
羅德大公靠在了椅子上,語氣重新變得輕松了起來。
張潮點了點頭笑道:“或許還要加上一點吧?!?
羅德大公微微一怔,笑道:“你猜出來了?”
張潮點了點頭,一字一頓道:“你想要讓驕傲的恕瑞瑪人看看,看看羅德人的出色,讓他們知道羅德人也是一個杰出的民族。”
“看起來,今天你被恕瑞瑪刺激得夠嗆啊,不過這可不是一個合格的政客所應有的表現?!?
羅德大公苦笑道:“是啊......聽起來似乎有些幼稚,但是我實在是不甘心,我所傾注了全部心血的米諾斯居然會比恕瑞瑪差出這么多。”
“張潮閣下,讓那些驕傲的恕瑞瑪人看看吧,看看我羅德人的英才,讓他們知曉我的到來!”
說道最后的時候,羅德大公的眼睛里燃燒起了熊熊的烈焰,他一直以來都以阿茲爾為自己的競爭對手,他一直以為他們的地位是平等的,但是現在,他終于意識到了他們之間的差距。
大公!終究不是皇帝!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我們的契約里可并沒有要求這一點?!睆埑秉c頭答應,開始要價。
羅德大公握緊了拳頭:“森穆特告訴我說,你擅長通靈術,恰好我有一卷通靈術的密卷......”
張潮點了點頭:“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