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wèi)最內(nèi)層城區(qū)的是一群銀甲士兵,他們的頭盔閃爍著銀色的光芒,在太陽穴的地方還有兩處飛翼,這樣的構造對防御沒有任何用處,但是光芒一照熠熠生輝,顯得非常威武不凡。
他們的披風是雪一樣的白色,上面繡著一只握緊的拳頭,象征堅韌勇敢,永不屈服。
他們與張潮一開始所看到的那些銀甲士兵的穿著是一模一樣的,所以張潮盯著他們看了許久,越發(fā)覺得這些人雖然訓練有素,裝備精良,但是真正到了戰(zhàn)場怕是也就跟他在伊特魯尼亞對抗惡魔的戰(zhàn)爭中,那些最普通的征召民兵一個檔次。
人有恒產(chǎn)則無拼命之心,歷來造反的都是些窮苦大眾,真正有錢的人都把自己的命看得精貴著呢,所以這些銀甲士兵們的戰(zhàn)斗意志僅僅一看便能知道,絕對是薄弱得可憐。
森穆特也注意到了張潮的眼神,有些尷尬地指了指旁邊的一處崗亭,在那里張潮通過神識感知到了兩名渾身仿佛都隱匿在黑暗中,殺氣騰騰的黑衣士兵。
與此同時,森穆特壓低了聲音道:“銀甲軍都是城中貴族的子嗣,讓他們作為拱衛(wèi)王城的士兵是為了顯示大公對他們所在家族的信任,但是真正負責內(nèi)城守備的卻是另一支軍隊。”
張潮露出了然的神色:“不過不單單是這樣吧,讓他們拱衛(wèi)王城想必也有讓他們做質子的意思吧?這樣的話就會是那些外城的貴族投鼠忌器,不敢作亂,怪不得這些人在我看來都是一群樣子貨,原來他們還真就是樣子貨,撐撐場面用的。”
森穆特更尷尬了,就算這些貴族子嗣真的是質子,也絕對不是嘴巴上能隨便說道的,所以他打了個哈哈,將話題轉移到了那些高聳的石雕以及美貌的侍女。
龍性本淫的傳說在民間也是很出名的,所以森穆特一路上指了許多美貌的侍女,并表示只要張潮需要,大公會立刻將她們賜予他,不過卻被張潮婉拒了。
這些庸脂俗粉在普通人眼里或許已經(jīng)算得上頂尖的美女了,但是以張潮那飽覽天使族無數(shù)美色的眼光而言,實在是算不得什么。
況且他也不是看見美女就走不動道的那種只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彥已經(jīng)表示任君采摘了許久,他也沒把她吃了,因為他覺得那種事很神圣,在沒有結婚之前,他寧愿忍一忍時常燃燒起來的欲念,男人不能因為自己沒有那層膜就放縱自己。
他們走了很久,一路上所有的仆役與侍女們都向著張潮致以最尊貴的禮節(jié),張潮猜測大公并沒有告知這些人他的身份,否則他們行禮的動作定然不會如此自然。
最終他們停在了一扇大門前,門上雕刻著一名王者接受萬民朝拜的浮雕,森穆特同張潮道了句:“我的身份只允許我送閣下到這里了,接下來請您自己入內(nèi),大公陛下就在里面等候著你的到來。”
張潮點了點頭,眼神游離在精致的浮雕與走廊邊上擺放的石雕,嘴上卻是嘲諷道:“你們大公的架子倒是不小,如果這次會面不夠令我滿意的話,我會讓他后悔的。”
森穆特心底一寒,苦笑著點了點頭退下了。
張潮站在大門前,剛要推門就看到大門吱啦一聲被打開了,一位英武不凡的長者就這樣站在門內(nèi),伸出了一只手迎接著他的到來。
“你是誰?”張潮問道。
那名長者穿著很華麗的衣服,須發(fā)皆白,卻又顯得雷厲風行,一舉一動都透露出那么一股精干的軍人作風。
他回答道:“歡迎你的到來,巨龍,我是這里的主人,羅德大公。”
張潮微微一怔,大步向前走去:“恕我見識短淺,大公都是親自給客人開門的嗎?”
羅德大公搖了搖頭,爽朗地笑道:“我可不敢在閣下面前擺那么大的架子,否則這次會面要是無法令閣下滿意的話,我恐怕會后悔的。”
張潮笑了笑,這話正是他剛才所說的,從羅德大公的嘴里說出來不僅打消了他心中的不滿,反而讓他感覺與其關系更加貼近了幾分。
于是他贊嘆道:“羅德大公的口才的確不錯,不過我希望你能帶給我的不僅僅只有這么點驚喜。”
羅德大公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驚喜自然是有的,只是要看閣下愿不愿意來拿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在前面,為張潮帶著路。
門口是一座寬敞的大殿,大殿前是兩條回廊,回廊的中央有一座噴泉,空氣中散發(fā)著清新的氣息。
“羅德大公居住的地方的確不同凡響,單單是這些噴泉噴出來的水就有讓人心曠神怡的功效。”
羅德大公笑道:“先父恩澤,實在不值一提,前面就是我會見臣子的地方了,只是閣下不是臣子,所以我們?nèi)ズ竺娴哪莻€偏殿,那里是我會見尊貴客人的地方。”
張潮皺眉道:“我見你這里連個侍女都沒有,你這大公當?shù)囊菜愫崃恕!?
羅德大公一揮手,大殿的大門就被打開了,他直言不諱道:“要那些侍女做什么,一個個笨手笨腳的,開個門都得五六個人一起,實在是讓人厭煩。”
張潮微怔,突然笑道:“你還真是個奇怪的大公,假如你真的如此的話,那我開始欣賞你了。”
大公點頭道:“你也是頭奇怪的龍,我從一開始就很欣賞你。”
兩人相視一笑,一同步入了大殿之后的偏殿。
他抬了抬手,兩把鋪著裘皮的椅子便落在了兩人的屁股底下,茶杯茶壺還有熱水也自動動了起來,不一會兩杯香氣撲鼻的茶水便擺放在了二人的面前,那份精妙絕倫的控制力就算換張潮來做也未必就能做得到,就算能成,也絕不可能像他這樣舉重若輕。
“我似乎明白你為什么會覺得那些侍女笨手笨腳了。”張潮心底微微升起了一絲忌憚,嘴上卻是笑道。
羅德大公笑了笑:“閑話就不多說了,我們直接開門見山吧。”
張潮點了點頭:“洗耳恭聽。”
“阿茲爾想要進行飛升儀式,如果他成功了,他將永生不死,擁有像巨龍一樣漫長而又悠久的生命,這觸犯了很多人的利益。”羅德大公沉默了許久,輕輕地敲了敲桌面上的一個小盒子,頓時從中傳出了一陣曼妙的歌聲。
“這是什么?”張潮沒有順著他的話往下說,而是隨口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羅德大公也沒有繼續(xù)說下去,而是回答道:“這是羅德琴,一個小型魔法道具,只要能夠沐浴太陽的榮光它就可以將其中留存的聲音回放出來。”
“而這首歌是我的妹妹唱的,聽起來怎么樣?”
張潮點了點頭:“還不錯,很好聽,我感覺像是看到了大海。”
“這首曲子的名字就叫做大海。”羅德大公感嘆了一聲,眼神中閃過了一絲追憶。
“我的妹妹是阿茲爾的皇后,我的侄子是恕瑞瑪?shù)奶樱@帶給了我很多榮耀,當然也有苦惱。”
“阿茲爾如果成功完成了飛升儀式,那我那可憐的侄兒怕是就要史無前例地做一輩子太子了。”
張潮點了點頭道:“所以這是你妹妹的請求,對嗎?”
羅德大公嘆了一口氣,將茶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這也是我的意志,阿茲爾想要改變恕瑞瑪?shù)蹏闹贫龋胍覀冞@些封臣將自己的領土統(tǒng)統(tǒng)奉上。”
“加拉馬只是一個開始,倘若他真的成為飛升者了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將我們的領土統(tǒng)統(tǒng)鯨吞干凈。”
張潮突然笑了:“你們憑什么膽敢站在擁有兩名飛升者的恕瑞瑪?shù)蹏膶α⒚妗!?
“我們沒有站在恕瑞瑪?shù)膶α⒚嫔希覀冎皇菗軄y反正……飛升者只效忠于皇帝,那么我的侄子,也可以是皇帝。”
說到這里,羅德大公的眼神明顯在發(fā)光。
“你們買通了澤拉斯?”張潮突然說道。
羅德大公臉上的那種光芒一下子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郁的震撼:“你……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