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你說的對吧?!崩锥骷訝栍行┟悦?,呆呆地望著從林蔭間穿過,只能看見一個邊角的太陽,它在很努力地思考張潮所說的話。
張潮向著一邊干凈的樹蔭下走去,很久沒再說話,他能感受到雷恩加爾此時迷茫的內心,也明白自己現在應該給予它思考的空間。
雷恩加爾原本是野獸,就算它的智商再高,它仍然是野獸,但是因為它在很小的時候就和張潮在一起了,所以它也可以說是半個人類。
就像生長在獸群中的人類小孩兒不會說人話,茹毛飲血如同野獸;生長在人類邊上的野獸自然而然也會受到人類的影響。
場上暫時化作了一片寧靜,只能偶爾聽到蟲鳴與枝葉在微風下的沙沙聲,很安靜,也很祥和。
張潮很享受這種狀態,靠在樹干上,瞇著眼睛,任由太陽的光芒從斑駁的樹蔭中穿過剛生長出來不久,還很短的睫毛投射到他的眼睛中,與其中的星輝產生絲絲共鳴的余韻。
直到雷恩加爾也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倒在樹下,激起一片灰塵,張潮才睜開了眼,偷偷瞥了一下失魂落魄的雷恩加爾才繼續道。
“你剛才也感受到了,我教給你的疾風的力量,它使你變得更快?!?
“雖然,那并非是完全的疾風劍術,但你無法否認這也是屬于人類智慧的結晶?!?
“所以實際上,在你的內心深處,早已經沒了對人類的排斥,不然你也不會就這樣施展出我教給你的東西?!?
“所以啊,小獅子,不要再糾結這些有的沒的了,咱們準備準備,去奪回你東南霸主的位置吧?!?
雷恩加爾聽到張潮說起東南霸主,垂頭喪氣的耳朵一下子支棱了起來。
“那是我的位置!”它狠狠地強調道。
張潮笑了,像奸詐的小狐貍青葉一樣:“沒錯,那是你的?!?
雷恩加爾豁然間站起,氣勢洶洶就要出發,它發誓要奪回母親曾經的地位。
張潮有些欣慰的臉色卻是一垮:“喂喂喂,我不是告訴過你嗎,磨刀不誤砍柴工,你現在還是個小獅子,真打起來怎么可能是暗影狼的對手?!?
“就算人家是個投機上位的,也不會比真正的霸主差上太多,否則這位置也輪不到它坐啊?!?
雷恩加爾臉色也垮了,心中剛剛升騰起入火的戰意,就讓張潮一盆冰水給澆成了透心涼。
雷恩加爾當然不怕死,不僅不怕,它拼起命來比誰都狠,但是,它卻怕自己就算死了,都奪不會東南霸主的位置。
后世的背景故事中,雷恩加爾熱衷于狩獵,并以此當作人生的最大追求,但很顯然,此時的雷恩加爾還沒有這種追求。
它就像是一個還沒有找到人生目標,從而有些青澀的人類少年,充滿了迷茫。
所以,當它以奪回母親留下的位置為自己暫時的人生目標時,它就會為此不惜一切并全力以赴。
有的人追求的是過程,這很高大上,但很顯然雷恩加爾不是,它追求的是奪回東南霸主的位置,所以它不會不講策略地不顧一切。
不管過程如何,絮絮叨叨的張潮總算是打消了雷恩加爾心中不切實際的想法,還有類似于人類青春期的迷茫。
心情大好,自詡為心靈導師的張潮決定中午再吃一頓肥膩膩的紅燒肉,肉吃多了當然會膩,所以他就摘了很多很多的果子還有遍地生長的野菜。
大山和叢林從來都有著取之不盡的資源,只要人類沒有完全踏足這里,這里就是一個寶庫。
然而,當張潮回到木屋的時候,他就感覺很不開心,因為有很多陷阱都被觸發了。
事實證明,仍然有不長眼的獵人來招惹他。
至于他為什么覺得這是獵人做的,則是因為這些陷阱都是標準的獵人陷阱,雖然有一些張潮自己的創新,但終歸換湯不換藥,所以,能輕易識破這些陷阱的只能是獵人,而且還是具有傳承,水平不低的亞美羅獵人。
當他看到一個穿著簡單獵人皮衣,將頭發扎起來,露出魅力十足的小臉的女獵人的時候,他的這種不開心就變成了濃濃的疑惑。
青葉不在家,最近它變得很活潑,喜歡四處看看,而且它很靈活,張潮已經不再擔心它會被那些不長眼的獵人給抓住了。
“你是誰?為什么來到我的領地?!睆埑庇靡环N很不耐煩的語氣說道,他不想和亞美羅的獵人再產生任何交集,而且他已經打定主意,在成為傳奇獵人之后,轉手就要將這個自己沒有一絲好感的獵人協會連根拔起了。
女獵人高昂起小臉,任由自己的美麗展現在陽光下,然后用一種理所應當的語氣說道:“聽說你是這里最強的獵人,所以我來到這里,讓你替我做一件事?!?
張潮詫異,看了一眼身邊的雷恩加爾,問道:“這娘們是個瘋子?”
在雷恩加爾深以為然的目光中,他冷笑道:“我給你三秒鐘的時間從我的屋子上滾下來?!?
于是,那個女獵人就很驚詫,臉色難看到甚至可以說是很精彩的地步。
“你讓我......滾?”
她難以相信地看了一眼自己裸露在皮衣外的白嫩肌膚,在確定了自己的魅力沒有打絲毫的折扣之后,抬起頭,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反問道。
張潮皺緊了眉頭:“還有一秒...現在,我在想你是不是想要成為野獸的午餐。”
雷恩加爾適時地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實際上它現在只喜歡吃紅燒肉,就連一般的烤肉都有些嫌棄,如果不是必要,它甚至都不會去看一眼血里呼啦的生肉。
女獵人見張潮不是在說笑,連忙從房頂一躍而下,來到了張潮的面前。
她氣喘吁吁,明顯不是累的,而是真的在生氣,她對這個男人無視她的美麗而感到憤怒,因為她可是亞美羅的第一美人,所有亞美羅的獵人都把她捧在手心里的公主。
她再三確定了張潮眼中只有不耐煩之后,狠狠地腹誹了他的性取向,然后用一種雖然盡可能展現出禮貌,但實際上仍然自矜的語氣說道:“希望閣下能夠幫我取來珍貴的白狐裘,那么我會考慮你做我的男人?!?
張潮挑了挑眉毛,然后直接拿出了自己的颶風劍,他覺得任何想要打青葉主意的人都是在挑戰自己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