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么人?”張潮遠遠地問了一句,立刻便能感知到在那木橋上幢幢的人影停頓了下來,他們的呼吸變得很急促,很明顯這些人很緊張。
但是張潮不知道他們為什么會如此緊張,難道說自己昨天的降臨被他們看在了眼里?
他覺得這很有可能,畢竟那個時候的自己實在是太疲憊了,一路急飛,又擔憂被遠古巨龍和兩位巨神祭司追上來,到了這里幾乎是一頭栽落下來就化成人形昏睡了過去。
而昨夜天空中連環的異象使得許多人都無心睡眠,尤其是那些地位較高,白日里不需要操勞的上層人就更是如此了,所以若他真的被人看到也屬正常。
但他卻并不覺得自己會遇到麻煩,因為就算是龍困淺灘,他也絕非尋常凡人可欺的。
現在的他雖然實力只剩下了小半,但只要不是史詩后期以上的存在,他完全可以輕易地戰而勝之,就算是普通的鉑金后期乃至巔峰,他拼著傷上加上也絲毫不懼。
當然,這其中要排除那倆堪稱作弊,穿著一身神裝,又有神明力量加成的巨神祭司,他們是神明的陸上行者,幾乎相當于小半個神明降世,完全可以輕易做到跨階對戰。
那邊響起了窸窸窣窣的交談聲,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問道:“誰在那里,我們是大公陛下的護衛?!?
張潮皺了皺眉,大公意指貴族的頂端階層,僅次于國王或者皇帝的公爵,像加拉馬伯爵這樣層次的小領主,在其面前根本就屬于小渣渣的那種等級,雖然不至于連話都說不上,但二者地位也絕對是天壤之別。
而像這樣的大公爵,整個恕瑞瑪帝國恐怕也只有寥寥三五位罷了,所以其手下必然會有史詩層次的強者效命,亦或者大公爵本身就是史詩!
“我是路過這里的獵戶,在這里歇歇腳?!睆埑彪S口道。
只聽那邊的人仿佛松了一口氣,語氣也變得強硬了起來,質詢道:“獵戶!你可曾見過一頭龍?”
張潮感覺有些好笑,看來自己昨天還真被這些凡人給看到了,不過倒也無妨,起碼來找自己的這批人里還沒有一個上鉑金的強者,最厲害的氣息也頂多夠得上黃金巔峰。
“我不知道什么龍,我只看到了一只長翅膀的巨獸從天上飛過,如果你們說的龍就是它的話,那么我可以告訴你們它向著東邊去了?!?
張潮的聲音依舊平靜,沒有一點這個時代的底層人對于貴族軍人的敬畏。
如果說作為演員的話,他的職業修養肯定不夠,但是他也不需要在這些人面前偽裝什么,因為他們的層次與他差得實在是太遠太遠了。
“他在說謊,昨夜我分明看到那頭龍就降落在這里!”
這時,一個冷漠但是生硬如頑石般的聲音響了起來,透過濃霧,張潮能夠看到那是一個滿臉絡腮胡的中年男人,他身披華麗的白色長袍,雖然長相有些平庸,但是目光極其銳利,像是能夠看穿人的一切偽裝,直指人心一般。
他是這群人里最強大的黃金強者,骨子里透露出一股侵略勁兒,讓人一看就知他是屬于鷹派的將軍。
只見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再度響起,從木橋上齊刷刷沖出了十幾個穿著銀色鎧甲的士兵,他們的裝備很精良,動作也相當矯健,但是他們的骨子里少了一絲軍人應有的殺氣與英勇,盡管實力個個都不弱,但戰斗力恐怕遠不如表面看來這么強悍。
“你小子居然敢騙我們!”迎面走上來倆銀甲士兵,一邊獰笑著一邊拔出佩劍向著張潮走來。
張潮有些無奈地扶了一下額頭,盡管他從來都不想在一群凡人面前耀武揚威,但是當他看到一群螞蟻一般的小角色在他的面前張牙舞爪的時候,他實在是不想同他們廢話。
“等一等!”正當兩名銀甲士兵伸手要去抓張潮的時候,滿臉絡腮胡的中年人伸出了手制止了他們的動作。
“賤民,告訴我那頭龍究竟去了哪里,我可以放你離開?!敝心耆舜蟛阶叩搅藦埑钡母?,昂著頭,輕蔑地俯視著張潮。
一群銀甲士兵哈哈大笑了起來:“格勞克斯將軍,就這么一個賤民,他能知道什么?”
格勞克斯卻搖了搖頭,很鄭重地道:“他不是一般的賤民,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不然他不會有這個膽子來欺騙我們?!?
格勞克斯說著指了指張潮的鼻子:“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賤民,是什么給了你如此冷靜與沉著的資本?你的性命現在就捏在我的手心里,你確定你要保持沉默?”
“你可要想好了,如果這次你沉默了,那將意味著你從此以后都將保持沉默了?!?
張潮平靜地望著格勞克斯的眼睛,像是在看一個白癡,所以他也就真地問了句:“你是白癡嗎?”
這句“你是白癡嗎?”一出口,所有人臉上的笑容都凝固了,那些嘻嘻哈哈的銀甲士兵一個個呆若木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片鴉雀無聲。
一名銀甲士兵咽了一口唾沫:“他死定了,居然敢罵咱們的雄獅將軍格勞克斯,他死定了!”
另一名銀甲士兵低聲接道:“他死也就死了吧,只是苦了咱們,待會兒格勞克斯將軍肯定要把怒氣發泄到咱們頭上?!?
格勞克斯鐵青著臉,一言不發,看向張潮的眼神充滿了不敢置信,他根本無法想象自己堂堂一位實權子爵居然會被區區一個賤民辱罵。
他的嘴唇有些顫抖,明顯已經憤怒到了極點:“賤民,你剛才說了什么,我給你一個機會再說一遍!”
張潮挑了挑眉,他突然笑了,向后緩緩退去:“我說你是白癡真的一點都沒有說錯,連人話都聽不懂,那么現在我再重復一遍吧,不光你,還有你身后的這些人,統統都是白癡!”
他說著比了一個中指,瀟灑地向后走去,他的后邊就是那道大裂谷了,但是這種對常人而言好似天塹一般的裂谷,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縱躍的事兒。
“哪里跑!給我去死吧賤民!”格勞克斯發出了一聲怒吼,他身后這次同樣被辱罵了的銀甲士兵們也紛紛抽出了刀劍,向著張潮撲來。
“這貨絕對是個瘋子?!币幻y甲士兵默默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