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行程,乘飛機到F國的首都機場,再從機場乘坐直升機前往盧瓦爾河谷,然后參加婚禮,最后原路返回。
當我們著陸于F國時,等待我們的卻是一架全副武裝的“黑鷹”直升機。后來我們才從飛行員口中得知,這是為了躲避一些預計的恐怖襲擊的,讓我不得不開始對“新郎”的身份感興趣。
我似乎是尋著那淡淡葡萄酒香來到盧瓦爾河谷的,在這里隨處可見大大小小的城堡,他們錯落在平靜的盧瓦爾河畔,每個來到這里的人無不沉浸在這濃濃的童話氣息之中。只可惜,我們來到這里并不是為了欣賞美景的。
我們的直升機幾乎貼著河面快速地移動著,激起河面上一陣陣水花、掠過了無數座城堡的上空,大概是軍用機很少出現在這個地區的緣故吧,那些屋頂上草坪上的人們都在抬頭仰望著。
坐在機艙里的我們早已都換上了禮服,手里的武器顯得尤其突兀——
窗外閃現出一串耀眼的紅外誘餌彈,直升機的高度開始驟降,機身也在擺動著,一聲撞擊之后我們就著陸在一座金碧輝煌的城堡頂上了。
尼克推開機艙門,我迎風走了出去。
“嘿,我親愛的朋友們,快到這里來!”我與我的小隊剛剛從直升機上下來,就有一位紳士張開雙手歡迎我們的到來,而他呢,就是這場婚禮的新郎了,“我的朋友們,歡迎你們的到來,希望你們能在這里玩的開心···啊,這位一定就是西蒙先生了,歡迎您的到來。”
“對。恩,我代表,呃...我們幾人感謝您的盛情,但我想...我們并不是來這里度假的。”我伸出右手。
他好像沒看到我的動作一樣:“我聽說你是一個狙擊手,所以我一眼就認出來了——今天,就拜托你了。”
“接受您的委托,我就會把事情辦好。”我收回了那支被“無視”的手。
“放輕松,我的朋友,我從詩諾那聽說過你的不少事呢,就算出了什么差錯,你們一定也能輕松解決的,對吧···所以我第一時間就給你傳真了一封信。啊,我真是健忘,各位,請隨我到禮堂。”新郎云淡風輕地說著,轉身就領我們走進了他身后的城堡--也就是婚禮的禮堂了。
這座城堡大概是在第二紀元中期的文藝復興時期建成的吧,典雅、端莊、奢華,從里到外透著恬靜古典,透著一種純粹的王室風情。
不得不說,在盧瓦爾河畔一個奢華又典雅的城堡里舉行一次浪漫的婚禮,估計又是無數少女所羨慕的吧。?
克里斯好像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了:“啊,莎拉,你穿著禮服不累嗎?”
“你別看她這樣子,其實她可是個詩諾一樣的大小姐呢。”我轉身看著穿著華麗的莎拉說道。
“噗!是嗎?是這樣嗎?”邁克爾做出了一副十分驚訝的樣子。
莎拉那標志性的一拳就落在了邁克爾的肚子上,她嘀咕著:“這樣子好像不止一次了吧!”
邁克爾捂著肚子:“雖然早就知道了,可是每次聽見都感覺不可思議。”
“你在裝什么啊,防彈衣擋得住子彈還擋不住那一拳?”克里斯指著邁克爾的肚子說道。
“這女人的一拳可比大伊萬還有威力。”
“嘿,有閑心在這里胡鬧還不如多記一下標識物。”我說道,目光卻從未從那新郎身上離開過。
“您的小隊一直都是這樣的嗎?哦,我沒有冒犯之意,只是感覺有點好奇。”新郎轉頭問道。
“怎么說呢,詳細的我也不能講。總之,他們都是全軍挑選出來的人才啊——各種方面上的‘人才’。”我笑著說,“我覺得這樣沒什么不好的——他們看起來有說有笑,但是其實都在嚴格按照自己的職位辦事呢。”
“噢,是嗎。先不管這個,米勒先生,到了禮堂之后,詩諾那邊就交給你了啊...最后守她一程吧。”他沖著我微微一笑就離開了這里。
最后守她一程?我沉默著,并沒有回應。
閱盡城堡的每一處地方,我就開始了行動準備:“我得站在新娘身邊,所以這一次狙擊就交給莎拉,其他人自由尋找位置待命,但是彼此距離不能太遠,原則就是。”
“伙計,我們都知道該怎么做,你去做你應該做的事情吧。”克里斯拍著我的肩膀說。
穿過一條條忙碌的過道,我的腦海里一片空白,我終于看到了寫著“化妝間”的門板,我輕輕推開門,而整個化妝間只留新娘一人,她坐在一面被擦得一塵不染的鏡子前,注視著她自己。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她,或許以為那身無暇的婚紗,與整座城堡的奢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甚至找不到任何可以形容的詞語。“詩諾···好久不見了。”
“夫人,您今天美極了。”我走近她,雙手就搭在椅背上,望著鏡中的詩諾。她輕輕地轉過身,那雙讓人魂牽夢繞的眼眸又一次呈現在我的眼前,我望著她的臉,只覺得這個熟悉的面孔突然變得陌生。
“夫人?你為什么要這么叫?”
“夫人,您現在美極了,我想新郎先生一定很想見到你吧,那么請您隨我到禮堂去吧。”
“西蒙,不要這樣。就像平常一樣叫我好嗎?”
“嗯,夫人,您請對我來。”我走到門口。
“不要這樣!”她沖上來想抓住我的手,可我卻躲開了,“我還沒有治好你的病呢!”
我再一次沉默不語。
于是,詩諾也不再開口,我們一起走出了化妝間。
詩諾的身上似乎總是散發著一種神奇的光芒,所到之處總能讓旁人的目光會聚在她的身上。而我只不過是一個每天與泥沙相伴的普通男性。
像今天這樣,我們兩個明明相伴而行,卻都一言不發,還是第一次。我的目光不時地落在她的臉上,她的神情像她的父親那樣淡定地可怕,她的目光...我沒有辦法再看下去了,只能平視前方,向通道盡頭的禮堂大門望去。
背后的步槍硌著我的背,那扇金色大門吱呀地打開了,萬丈金光撲面而來,在那無數聚光燈的照耀下——詩諾,你也該去迎接你的新生活了。
那首婚禮進行曲越來越大聲,直到我們真正地走進了禮堂,禮堂早已滿坐,寂靜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了這位美麗的新娘身上,而我不知道怎么的,卻再也不想多看一眼
我松開了新娘的手,而新郎牽起了新娘的手。
那首婚禮進行曲越來越大聲,直到我們真正地走進了禮堂,禮堂早已滿坐,寂靜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了這位美麗的新娘身上,而我不知道怎么的,卻再也不想多看一眼,聚光燈照得我的眼睛漲漲的,我將新娘送到了新郎面前,便慢慢退到了神父身后,漸漸離開。
我把那硌人的步槍移到了胸口,放開保險,拉開**,開啟CWS...“呃,這里是阿爾法,全體SF隊員進入最高級戰備,保持通話,完畢。”
“頭兒,你的心率...你現在沒問題吧?” “簡,那里有情況嗎?” “沒有。”
“尼克?” “沒問題!”
“克里斯?” “很平靜,非常平靜。”
“莎拉?”
“沒...呃等一下,好像…嗯,稍等…”我不知道她看見了什么,但是好像有什么要發生了——一道白眼直沖向莎拉所在的瞭望塔,那瞭望塔一下斷成三節,幾秒鐘內便轟隆隆地散在地上。
“啊?!莎拉,莎拉?莎...”
“我...沒事,有個被動觸發的技能叫做緊急著陸系統...呵呵...”
樂團的伴奏戛然而止,只剩下廣播里循環著的進行曲,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抬頭望去,想知道發生了什么,也幾乎在同時,啪!不知道從何而來的一聲槍響,打亂了整場婚禮,那槍聲從零星慢慢變得密集,從遠處慢慢變逼近,禮堂里頓時一片混亂。
知道大事不妙,人們都開始躁動起來,混亂起來,每一個人都朝著最近的出口跑去,任憑在場的保安一個勁地叫喊著,指揮著,慌張的人群就像是洪流一樣洶涌著,失控著。那婚禮進行曲,就和斯喊聲、槍聲交織著。
擠開混亂的人流,我逆著人潮朝禮臺挪去:“靠!發生了什么···其他人,莎拉能看見我嗎!?找一個高處掩護我,我去找新娘!”
就在混亂的人群之中,詩諾蜷縮在地上,就像一個折翼的天使,我越過去抓住了她的手:“我在這里,起來···我們該走了。”
她握緊了我的手:“到底發生什么了,西蒙?”
“不管發生了什么,我都會在你的身旁。”
握緊她的手,我可以感受到灼熱的彈頭從身邊飛過,于是便舉起武器迅速離開,“A隊的全體隊員,牽制住敵軍,我帶VIP離開這里。”
說完,我帶著詩諾朝著預定的撤離路線奔去,在CWS火控的幫助下,我只單手握住的HK417就將無數敵人送去地獄。可通道走到盡頭,原本供貴賓離開的隱藏通道也已經被敵人堵死...一轉身,幾個漆黑的槍口已經指向了我與詩諾...
“讓她到這邊來!然后你就可以走了!”持槍匪徒朝我大聲叫喊道。
“不!交給你們這些人不如去死!”
“你在說什么,你這個瘋子!我再說一次,讓她過來。”匪徒把食指伸進了扳機護圈。
轟!僵持之時,天花板在一聲炸響之后重重的摔在我的面前,碎成無數小塊,我抱起詩諾向后倒去,在那一陣陣煙塵中走出幾個人。隨著幾聲清脆的槍響,剛才沖我喊叫的匪徒們就被子彈擊倒在地。
隊員們的名字清晰的顯示在我眼前的全息界面上。
我慢慢從地上起來,扶起詩諾,迎向前來的他們。
“黑桃Q,我就知道你會來的,咳咳...”我踉蹌著走出滾滾煙霧。
尼克撿起我掉落在地上的配槍,我換了彈匣便重整隊形。
剛從轉角走出,數不清的敵人就向我們傾斜子彈。從我們槍膛中退出的彈殼也在四周的地上、墻上敲擊著,叮叮作響,彈頭刺穿空氣,刺穿攔截者的胸膛。
整潔的禮堂早已被子彈摧殘得破爛不堪,那位迎接我們的紳士新郎早已不見了蹤影,而我們也不想見到他。
這場鬧劇就要謝幕了吧?
消滅了路口的兩個匪徒,我們小心翼翼地走出城堡的正門,空氣中的**味還未散盡,清風已經將我們的槍管冷卻。遠處已經停滿了警車與救護車,一身漆黑的特警們忙碌地跑著跑那,頭頂上盤旋著的警用直升機正在一個一個放下救援隊和SWAT。
時間不知不覺已到黃昏,那遠方的云霞排成一線,指向深藍色的天際,讓我不禁想起幾年前的那個黃昏,一旁潺潺的河水正如當年在我與詩諾腳步邊的那樣,這一切似乎十分熟悉。
“大小姐,我們安全了。”環顧著四周,我又朝著詩諾說道。
話音未落卻傳來一聲槍響!
“狙擊手!”尼克朝著身后喊著,莎拉舉起手中的步槍立刻扣下扳機,那鐘樓上便掉下一個黑影...
回過神來,我感覺到手上有一股暖流緩緩淌過,啊!鮮血染紅了本來無暇卻已破碎的婚紗...
抱起詩諾,我不顧一切地跑向遠處待命著的救護車,那一滴一滴血液就順著我所到之處一路落下!即使我知道,現在的一切似乎都無事于補...
“我還以為...以為...不,西蒙...我還沒....我不愿意...給...”詩諾用那僅有的力氣道出支離破碎的語言。
天空,居然沒有一點陰沉?為什么它還是依然晴朗的?
好像又有什么已經改變了。
救護車鳴著警笛飛速遠去。
之后,一切都歸于平靜,只留下一個走進“黑暗”的我...
“對不起,詩諾,你的父親...對不起,詩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