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花詭事
就在我滿腦子震撼的時候,身穿稻草編制蓑衣的老漢,揚手跟我打起了招呼。
“年輕人,上不上船?”
我滴個神啊,這老漢白胡子都一尺多長了,迎著風(fēng)飄擺著,就他這身板骨,這能行么!
獨木舟在黃河中劃行,我這根本就不可能。
我說大爺,黃河有多寬,就咱這獨木舟,行不行?
“最寬三里地,最窄一里地,此地,恰好二里地,不上船的話,那小老我就走了?!卑缀哟鬆斞援?,沒在等我應(yīng)聲,轉(zhuǎn)身就要離去。
聽到他口中的答案,我心中稍微一緊,我心想,黃河的寬度,果然不是蓋的,二里地,那就是一千米,僅靠一條獨木舟,載著我和白胡子大爺兩人,這不就是玩命的節(jié)奏嗎!
但是,當(dāng)我左右巡視了一眼后,之前我從黃粱飯館二樓看到的那些船只,竟然都消失沒影了!
我說我靠!
看來想要渡河,我還得必須要坐那一艘獨木舟了。
當(dāng)下我大聲呼喊道:“大爺!我坐,您先別走。”
“年輕人這么著急干嘛,我這不是還沒走么?”白胡子大爺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我心說這大爺都一把年紀(jì)了,牙口還不錯。
“來吧,上船。”
扉腹間,白胡子大爺伸手就把我拽到了船上。
還別說,從岸邊看獨木舟的時候,是搖擺不定的,然而當(dāng)我真正的踏上來之后,我反而察覺不到了左右搖擺,相反,就跟我站在地面上那般平穩(wěn)。
我說大爺,您都一把年紀(jì)了,還出來撐船做生意,劃得一手的好船,真是太佩服您了。
“嘿嘿嘿,那是,小老我撐船有多少年了,我都不記得了。”白胡子大爺嘿笑道。
我說那好吧,不管如何,咱還是悠著點。
我心想,這白胡子大爺一把年紀(jì)了,有些健忘也是人之常情,我說大爺,出發(fā)吧。
“不急,還有個姑娘呢,來,你伸手拉她一把。”白胡子大爺沖我一點頭,示意讓我扭過頭去。
我心說也是奇了怪了,除了我之外,竟然還有人選擇雨天過河,那也不錯,最起碼有個伴了。
豈料,當(dāng)我回頭伸出手的時候,被我握在手里的這只手感,我太有體會了,這個女人,竟然是滿臉沮喪的藍(lán)馨!
衣服已被雨水淋濕的藍(lán)馨,濕噠噠的裹在了凹凸有致的嬌軀上,這一刻,我沒有褻瀆的意思,完全就是驚詫不定了。
我說藍(lán)馨,你怎么也跟過來了?
“這么大的事,你也真敢做出來,我真的有一種想吃了你的決定?!彼{(lán)馨眉宇間有些怒意,她雙眼中閃爍起了淚花。
我知道,她這是在跟我生氣了,都說好了,我出來透透氣,然而我卻獨自溜走,她能不生氣么?
對此我抱以歉意,急忙把手縮了回來,我說好老婆,你還是先回去,明天你和祥叔他們一起渡河,今天我先走,因為的個人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等不及了么,等不及的話,你完全可以喊上我的啊,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一個過客么?”藍(lán)馨滿臉幽怨著,一時間,我也無言以對了。
我們彼此沉默了幾息,最終我毅然決定,還是我獨行的好,如果說,雨天渡河真的有危險,我一個活死人,還有必有擔(dān)驚受怕么?
倒是女鬼藍(lán)馨,如果她再有點什么意外,我可就不安心了。
我說藍(lán)馨,你走吧,這次我不會答應(yīng)你的。
“鐘易!你,哼,好吧,算我看走眼了,各安天命好了?!彼{(lán)馨言畢,直接轉(zhuǎn)身。
我張大了嘴巴,可是有苦又難言。
看著落寞離去的藍(lán)馨,我知道她若是就這么離開了,那么我的愛情,也算是終結(jié)了,不但如此,當(dāng)初我信誓旦旦的承諾也即將化為浮云。
不甘么,我不愿,罷了。
“藍(lán)馨,對不起了!”我?guī)缀跤帽M了力氣,沖著藍(lán)馨的背影大喊了一聲。
誰知,我背后的白胡子大爺,此時唏噓一嘆:“年輕人啊,看得出來,那個小姑娘對你是真心的,你就這么狠心?”
“我……沒辦法,獨木舟渡河這事,我也沒譜。”我實話實話。
“也罷,看來你還是不放心我這艘月牙船啊?!卑缀哟鬆斶駠u著,已經(jīng)向著河對岸撐船而去。
月牙船……這名字倒是恰到其名。
我知道自己是做到過火了點,但是,性命攸關(guān)的事情,我絕不會輕易否決我的決定。
感受著驚濤駭浪的洶涌,我起手點燃了一支香煙,看到我左手腕的時候,陣陣郁悶的怒火,將我心中徹底點燃了。
血色手鐲千面血玉,沒了!
我不用猜也知道,之前我伸手握住藍(lán)馨的手時,應(yīng)該就在那一刻被她擄了去。
我不吃驚是不可能的,之前藍(lán)馨對千面血玉非常喜歡,這我是知道的,可是,我給她,她又不要,還說什么時機不成熟之類的,那為何,她剛才突然轉(zhuǎn)變了心機,將千面血玉給順手擄去了?
對此我深深不解,突然也意識到,藍(lán)馨曾給我說的另一句話:千面血玉必須由我佩戴,否則,我體內(nèi)的陰陽力將會不受我控制,而且我若是要吸取黃泉之力,還必須有千面血玉才行。
還真是傷腦筋,讓我保管好千面血玉的是她,偷偷擄走千面血玉的也是她,難道說,就之前我對脾氣沖了點,她就對我反感,與我分道揚鑣的節(jié)奏嗎?
不!
這不是我希望的,我還想著早一天脫離鐘家詛咒,找到我爸和爺爺,然后想辦法幫她找到還陽的方法,然后一起生活……
可惜,世間事,往往計劃不如變化快,就算我一直暗中推敲,依舊還是疏忽了。
“咦……這么快就到岸邊了嗎?”我還在扉腹和我與藍(lán)馨之間的事情,冷不丁的一瞧前方,四五十米開外,已經(jīng)看到了黃色的泥沙岸。
不對!
遠(yuǎn)處的那些場景,好眼熟!
感受到事情有詭異,我立即扶著船艙站了起來。
稀散的幾座古建筑,跟黃粱飯館的外貌大差不多。
不但如此,一個我熟悉的身影,正在岸邊蹲坐著。
是藍(lán)馨!
這里不就是我之前上船的出發(fā)點么!
顧不得許多,我轉(zhuǎn)身看向了白胡子大爺,我說大爺,咋回事,怎么又回來了!
“嗯哪,走著走著,我就想起,你好像是掉東西了,這不,我就回來了?!卑缀哟鬆?shù)脑捄苁请[晦,但,我聽得出來是啥意思。
我說大爺,你怎么知道我掉東西了?
“死鐘易,臭鐘易,不是不理我了么,怎么又拐回來了!”
藍(lán)馨的聲音從我背后響起。
我回頭苦澀的一笑,與其說白胡子大爺把我?guī)Щ貋淼?,我還不如說是我回心轉(zhuǎn)意回來的。
我說好老婆,之前我也就一時沖動,來吧,既然不都不怕死,上船。
“不準(zhǔn)喊我好老婆,我有名字?!彼{(lán)馨白了我一眼,嘴角微噘著。
我說那也行,來吧妹子,拉你一把。
然而,還沒等我拉她上船,她就飄忽了一下,直接躍了上來。
我倒是不怎么吃驚,但是我知道,我背后那個撐船的白胡子大爺,他肯定要被嚇呆了吧?
當(dāng)下我把嘴附在了藍(lán)馨耳畔,我說妹子,以后注意點,就像個人正常走路不行嗎?嚇到大爺?shù)脑?,那我們就休想過河了。
“你看他,哪一點像個人?”藍(lán)馨的聲音不冷不熱,我知道她還在生我氣。
可是,她的聲音有些刺耳,即便是在波濤洶涌的黃河中,我相信那白胡子大爺也能聽得見。
我說妹子,咱就不能小點聲么?
“大可不必?!彼{(lán)馨輕推搡了我一下,我一個不備,直接坐在了船艙內(nèi)。
然而,藍(lán)馨卻是手持著千面血玉在白胡子大爺面前晃了晃,她說:“走吧,送我們過河吧?”
“兩位那就坐穩(wěn)嘍?!卑缀哟鬆斈纪艘谎矍嫜?,手中的撐桿,立即就揮舞了起來。
怎么個情況?
藍(lán)馨和白胡子大爺?shù)膶υ?,我怎么聽得云里霧里的?
我說等一下,你們到底是個啥意思?
誰知,我話音還未落地的時候,白胡子大爺?shù)纳眢w就變得靈活起來,左右撐桿,獨木舟也不斷的前行起來。
不對!
黃河有多深,白胡子大爺手中的撐桿,能有多長?
這不明擺著的詭異么,我之前怎么一點都沒提防?
我忙握住了藍(lán)馨的手,我說妹子,這劃獨木舟的大爺,是不是也是非人類?
“不然你以為呢?”藍(lán)馨說著,就把她手中把玩的千面血玉套在了我手中。
聽到藍(lán)馨的話,我是頓時無語,最近我所接觸的,去都特么是非人類,我這到底是招惹誰了!
仔細(xì)想想也對,能在黃河中撐起獨木舟,這本事,不可謂不牛掰,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的大活人可以比擬的。
都怪我想的太膚淺。
沖著藍(lán)馨一番苦笑,我說好吧,那為何,你之前要拿走千面血玉?
“我若是不拿走,那家伙能折返回來接我?”藍(lán)馨的語氣有些沖,看來還在氣頭上。
我立即就壓低了聲音問藍(lán)馨,我說千面血玉的存在,那白胡子大爺之前看到的時候,為何突然就聽你吩咐了?
“嗯……這事,你想知道?”
我點頭,我說當(dāng)然想知道,你們倆的對話,我實在搞不懂?
藍(lán)馨又瞅了一眼白胡子大爺,她才細(xì)聲告訴我,白胡子大爺,只是一個靈魂的存在,其實就是一名靈魂渡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