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在安靜的夜晚像是重重的棒槌敲擊在了本來昏昏沉沉亦是毫無防備的林澤宇的頭上。
他本來就沒有打算見到林沫,因為不知道如何面對林沫。他給的諾言一次次的沒有兌現(xiàn),現(xiàn)在他怎么有臉見到她呢。
“對不起……”想了好一會兒,林澤宇才說出這一句話,隨即坐在了樓梯上,沒有走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說這三個字。
林沫看著林澤宇如此的頹廢,她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林澤宇,在她的心目中,林澤宇總是高高在上,無所不能。
她知道這一次的競標失敗,對他的打擊是巨大的。她想要的東西,林澤宇終究是沒有給他。
林沫心中燃起了一把火,就等著爆發(fā)。但是她還是控制了自己的情緒,遲疑了一會兒,才慢慢走了過去,坐在了林澤宇的身旁,說道:“今天我看了新聞了。”
語氣不冷不熱,讓林澤宇捉摸不透。
然而,此時,林澤宇感到身心疲憊,他知道現(xiàn)在無論他做什么林沫都不可能開心。林沫要的是要看到邵霖祈垮臺。可是,他沒有用。林澤宇繼續(xù)低下頭去想。
“對不起,林沫,是我沒用。我沒有讓你看到邵霖祈的破敗,反倒是讓你看到了我這副狼狽模樣?!绷譂捎钣朴频卣f道,他感覺自己的聲音開始沙啞,恐怕也要哭出來了。以前無論有多么的苦,多么的難受,他都不會讓自己哭,可是現(xiàn)在他卻想要哭了。難道是酒精的作用?
林沫將手撫摸在了林澤宇的臉上,認真地打量著因為她而變得這般滄桑模樣的林澤宇:“是,你知道就好,你看看你自己,失敗了就變成這樣子,如果是邵霖祈,他一定不會如你這般,只因為一次的失敗就一蹶不振?!闭f著這些話時,林沫心里不知道為何更加惱火了。
“你是在鼓勵我嗎?”林澤宇絲毫不在意那樣的口氣,他抬起頭,目光夾雜著絲絲的驚喜。
林沫皺起眉頭,她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說處這樣的話。明明,她是討厭林澤宇的,不是嗎?
林澤宇卻是不疑有他,只當林沫這是默認了。他走到她的面前,將她緊緊抱在了懷抱里,緊緊地,他知道林沫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失敗,而得不到她想要的結(jié)局,于是,發(fā)誓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達到林沫想要的。
然而,回過神來的林沫卻是一把將他推開了。
“林沫,我發(fā)誓下一次我一定會成功的?!绷譂捎钫f道,眼中卻是堅定了起來。
林沫聽了這話,以她對林澤宇的了解,她知道他可能又有了別的什么計策去應對邵霖祈。
雖然他經(jīng)常這般的承諾,可是這一次,林沫知道林澤宇已經(jīng)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即使是這樣,林沫依舊是有點惱火。她不知道自己是因為林澤宇失敗賠光了所有而擔心地生氣,還是因為沒有看到邵霖祈的頹廢而惱火。
瞬間,她忽然感到胸口壓抑著一口惡氣,她猛然掙脫開了林澤宇,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憤怒地說道:“你不知道嗎,你總是這么說,可是最后讓我傷心的還是你。你難道就不能成功一次嗎?”
林澤宇呆呆地看著林沫幾秒,然后才回過神來,他不知道林沫為什么忽然發(fā)怒。可是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以后該是怎么做了。
“好了,太晚了,林沫,你該睡覺了。”林澤宇又像是以前那樣,在她的額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后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林沫的火氣沒有下去,她不明白為何自己身邊的男人總是這么沒有用。
第二天,林澤宇就被一陣吵鬧聲給吵醒了,他起身推開了窗戶,才震驚地看到了圍堵在他家門口的一群記者還有那些氣勢洶洶的投資人。
“這是怎么回事?”林澤宇一瞬間驚醒了,他急忙一邊穿衣服,一邊打電話給吳朗:“喂,
公司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請,為何我家門口圍了那么多人?”
吳朗在電話那頭則是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但是依舊保持著以前的語氣說道:“老板,
不好了,那些股東們現(xiàn)在要求換董事,而且那些投資者們都要求償還他們投資的錢?!?
林澤宇聽了,狠狠罵了一句,然后摔掉了電話。他穿好了衣服,走出房間,才看到林沫穿著睡衣站在走廊里面,眼巴巴地看著外面,卻是躊躇著要不要出去。
“林沫,你好好呆在家里,哪里也別去……”林澤宇拉住了林沫,提醒道。
“這是怎么一回事?我們家門口為何圍了那么多人?”林沫皺著眉頭,她意識到了公司
里面可能出了什么事情。
只是她自己在也沒有注意到,她所說的是,我們家。也許,在她的心里,已經(jīng)習慣了兩個人的家,只是她沒有發(fā)現(xiàn),亦或是不想去發(fā)現(xiàn)。
“沒什么事情,你不用擔心。你記住老老實實在家里面,不認識的人千萬別讓他進來?!闭f著,林澤宇拿著外套便往外走出去了。
林沫則是想要再問什么,卻只能看著林澤宇走遠。
繞過了一群群記者和追債的人們,他終于開著車離開了家。就在去公司的路上,他竟然看到了兩邊的廣告牌上,掛著邵霖祈和千梓公司的廣告,上面是他們最新推出的業(yè)務。那些本來就是他得到了地塊以后,要辦的。可是,現(xiàn)在邵霖祈和千梓卻是霸占了他的設(shè)計。
“該死的,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绷譂捎钚闹性絹碓讲坏?,他開著車子,車子卻忽然撞到了前面的一輛。
俗話說得好,人倒霉喝水都塞牙。林澤宇此時深深感受到了這句話。前面的車子的主人走了下來,敲著林澤宇的玻璃窗。林澤宇被迫走下了車。
當那個人看到了是林澤宇的時候,更是滿眼的不屑地說道:“呦呵,這不是萬怡總裁嗎。呵呵,怎么,現(xiàn)在你的公司還沒有倒閉呢?我可是因為你們股票的下跌賠了不少錢。我沒有找你算賬呢。你竟然把我剛買的車給撞了。你說吧,你要賠給我多少錢?!?
話音剛落,男人上前揪住了林澤宇的衣領(lǐng),伸出手就要打。
就在此時整個路段,因為他們的交通事故,而癱瘓了。其他的司機紛紛露出頭來,當看到了那個經(jīng)常上電視的林澤宇的時候,他們更是落井下石地起哄了起來:“看啊,萬怡的總裁撞人了。”
“聽說他們的公司破產(chǎn)了,哪里還有錢呢?!?
“對喔,今天新聞都說了,好多債主都找上了門呢。”
林澤宇此時像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一般,他什么時候收到過這般的侮辱。此時的街道上大屏幕上居然出現(xiàn)了一條新聞,畫面上就是林澤宇家中被人圍堵的樣子。而林沫則是站在院子里面,滿臉的害怕。
“林沫……”林澤宇吃痛地受了一拳,倒在了地上。
“打,打,打他,打他……”周圍的人們開始喊了起來,卻是沒有一個人想著要阻止他們。
林澤宇現(xiàn)在的全部心思全部放到了林沫的身上。他不知道林沫該是如何應對那么多的追債者。他感受不到臉上的疼痛,有的只有滿心疲憊。
此時的大屏幕上畫面一轉(zhuǎn),邵霖祈和千梓的畫面出現(xiàn)在了上面。只見到千梓一臉幸福地挎著邵霖祈的胳膊,接受著記者的采訪。
“聽說你們還有一個孩子。這是真的嗎?”記者問道。
千梓和邵霖祈則是互相看著對方,回避著不說話,記者們則是將偷拍到的照片拿了出來。
當畫面定格在了那張潤謙的可愛的照片的時候,林澤宇的眼睛則是像是充血了一樣的通紅。
“哼,邵霖祈,千梓,是你們逼迫我的?!闭f著,林澤宇從地上一下子跳了起來,起身將那個打他的人擊倒在了地上,上了車,啟動,毫不猶豫地離開了這里。
吳朗將林澤宇公司的狀況報告給了邵霖祈。
邵霖祈掛了電話,整個人都陷入了沙發(fā)里面。這本是件值得開心的時候,然而此時,他卻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一個人一旦是被逼到了死路上,一定會做出很多極端的事情。
雖然,他認為林澤宇不會蠢到如此境界,可不知為何,預感越來越強烈。
邵霖祈不放心地打電話給了吳朗說道:“現(xiàn)在林澤宇回到了公司了嗎?”
吳朗回答說,“還沒有?!?
邵霖祈繼續(xù)說道:“那么你要把林澤宇盯緊了,我害怕他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恩,我懂?!眳抢蕭炝穗娫挕?
千梓此時走了進來,看著邵霖祈有點焦慮的模樣,問道:“你在擔心什么?”
“你看新聞了吧。”邵霖祈簡單明了回應道。
千梓點了點頭說道:“恩,看了?,F(xiàn)在的林澤宇可謂是一無所有?!?
千梓不知道該是開心還是難過。畢竟邵霖祈和林澤宇有著血緣關(guān)系。
她繞到了邵霖祈的身邊,然后慢慢將邵霖祈抱在了懷里面,一臉的幸福地說道:“經(jīng)歷過這么多事情以后,是不是我們一家人終于可以在一起了呢?!?
邵霖祈慢慢撫摸著千梓的頭發(fā),心中卻是還在想著林澤宇可能要做出什么事情,現(xiàn)在萬怡那么的亂,作為董事長的他卻遲遲沒有回到公司。
這樣的情況下,也只有一個可能。
難道,他是真的打算放棄萬怡了嘛?
“時間不早了,我們一起去接潤謙,然后吃個團圓飯吧,我都好久沒有見他,都想他了?!?
千梓離開邵霖祈的懷抱說道。
邵霖祈此時才意識到,為何要那么顧慮呢,現(xiàn)在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于是,他說道:“那么我們今天就不要上班,去接潤謙,一起出去好好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