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繼續(xù)聆聽繡花鞋的故事,但陳冬很顯然已經(jīng)露出惱怒和翻臉的征兆,可見那一番話,觸動了他的傷疤,讓陳冬惱羞成怒。
“盜墓賊的后裔,也是一群無所不用其極的渣滓。”白衣女鬼獰笑,露出輕蔑之色,不屑地看向陳冬,“他竟然買來藥物,先砸錢收買女孩的父母和那些貪婪的親戚,獲得他們的好感,然后在請客吃飯時,故意說好話,哄得所有長輩開心,而女孩盡管不情愿,但父母勒令她陪陳冬相親一回,她也沒法子,只得同意。”
“接下來,那才叫好戲!”女鬼的話,卻被陳冬打斷,戛然而止。
“夠了!”陳冬惱羞成怒地咆哮,“少胡說八道,一些陳年舊賬,陳芝麻爛谷子的破事兒,提起來有什么意思?你們也被傻站著,誰有法子快干掉他,別讓她在那妖言惑眾,煽動人心!”
我和胖子對視,都是眼神閃爍,卻也半步都沒有挪。
因?yàn)橹獣怨淼膩睚埲ッ}后,對付她會比較容易,所以我們都在靜觀其變。但很顯然,那事兒肯定是陳冬的軟肋,所以他很不情愿曝光。
清風(fēng)道長察言觀色,立馬就蠢蠢欲動,我也清楚他的心態(tài),那家伙唯利是圖,也懶得在乎陳冬的舊賬。畢竟,就算陳冬為非作歹,那又如何?關(guān)我們屁事!
反正,陳冬非常有錢,那就夠了,我們沒必要介入人家的私人生活。所以,清風(fēng)想趁機(jī)撈一筆,就掏出他的那件法器來。
悟法禪師也并不在乎,他見同伴準(zhǔn)備動手,也就擰緊雙眉,也準(zhǔn)備配合他動手,一舉將女鬼給撂倒!
這時候,趙胭脂卻皺了皺眉,淡淡道:“稍安勿躁,我們該聽完故事再說。既然咱們碰上的怪事兒,三番五次都跟繡花鞋有關(guān),那當(dāng)然得一探究竟。貿(mào)然撕破臉,我們也未必就能贏,而且錯過一個絕佳的機(jī)會。”
陳冬卻是吆三喝四的,罵罵咧咧,直接跟趙胭脂翻臉,說話特別難聽。他這時候也顧不得保持自己翩翩公子哥形象了,畢竟生死攸關(guān)。
但趙胭脂說話的分量,比陳冬有用得多,我們所有人都挺信服她的,也就沒人敢多啰嗦。哪怕清風(fēng)道長,也只能悻悻地收回法器。
女鬼怪笑:“我給你們一個死得明明白白的機(jī)會,而且也讓你們多活一會兒,否則的話,我一動手你們就將全都為陳冬那個混蛋陪葬!”
“你說吧。”我說。
“我們的陳冬公子,真是好心急啊。他在相親期間,帶女孩去電影院,而他已經(jīng)將那地方包場了,而且他非常陰險地將藥物下在爆米花中。女孩中招了,昏迷過去,等她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在無意識中跟他發(fā)生了親密關(guān)系,而且,在昏迷期間,她因?yàn)樗幬镒饔茫憩F(xiàn)得異常主動!而陳冬也已經(jīng)將全過程拍攝成視頻,威脅她做自己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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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得義憤填膺,沒想到陳冬那個衣冠禽獸,背地里竟然是那種貨色。
胖子伸手戳著陳冬的腦門,罵罵咧咧地說:“你他媽活該啊。你這種人,被鬼弄死也就罷了,你再給胖爺100萬我都懶得救你的命。”
陳冬如喪考妣,卻是半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很顯然,那一番話絕非撒謊。
在我們的鄙視眼神中,女鬼接著說:“但那才僅僅是開端罷了。陳冬大少得逞后,女孩心若死灰,實(shí)在沒啥法子,而且鄉(xiāng)下人保守,一旦那種視頻傳播出去,簡直是一場噩耗!但陳冬占有她一段時間后,膩了,決定找點(diǎn)刺激,所以他故意贈給女孩的原男友一臺電腦,然后誘導(dǎo)他上了一個網(wǎng)站,那里赫然就是女孩跟他的視頻!”
我已經(jīng)徹底怒了,陳冬那雜碎,竟然能干出那種逆天理傷人倫的畜生事兒。
胖子一口痰吐到地上,來來回回地拿腳底板摩擦。
趙胭脂也是呼吸為之一窒,臉蛋冰冷,一抹清晰的嘲弄涌出。
“阿彌陀佛。”悟法禪師打個佛號,一臉的悲憫。
“之后呢?”胖子問。
“呵呵,一連串的發(fā)酵后,無數(shù)真相曝光,女孩淪為陳冬玩物的事情在荒村中傳開,她父母以淚洗面,無顏見人,脆弱的她羞愧欲絕,在村口那顆老歪脖子樹上自殺了。她的前男友悲憤萬分,來找陳冬理論,但他早有提防,他的那名老管家搏擊嫻熟,輕易就打瘸了那個男人的腿,而且給他展示各種照片,將他活生生氣死。”女鬼森森地說。
“繡花鞋,就是那個女孩贈給她男朋友的定情信物。而女孩的父母,無比的羞愧,認(rèn)為是他們一時貪戀財富,才會讓女孩去跟陳冬相親,才會令她走上絕路。老夫妻倆痛失愛女,悲憤欲絕,喝農(nóng)藥自殺了。一家三口,加上無辜的女孩男友,整整四條人命逝去。”女鬼看向陳冬,“你說,你該不該死?”
陳冬痛哭流涕,抱著腦袋,跪在地上磕頭:“饒命啊,饒命啊,我已經(jīng)痛改前非了……我已經(jīng)悔過了。”
“悔?改?”女鬼獰笑,“你不需要做那些事情,只需償命即可。”
我沉默半晌,不禁問道:“請問,你跟那女孩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我?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女鬼咯咯笑著說,滿是尸斑的臉上一陣蠕動,竟然是變成了另一個樣子,看向陳冬,“陳公子,記得我王小婉嗎?”
陳冬呆若木雞,連滾帶爬地往后撤,一臉的惶恐。
清風(fēng)道長卻是一把拽住他的衣領(lǐng),搖搖頭:“陳少,我們必須呆在一塊,才能有一絲勝算,否則的話,你一旦落單,必死無疑。”
“放開我,你們替我斷后!她想要我的命啊……混蛋!”陳冬咆哮著,一臉的惶恐和驚懼。
趙胭脂淡淡道:“看來,你跟王小婉合二為一了。”
“沒錯!”女鬼道,“她化為厲鬼后,并不孱弱,但卻沒法攻破那棟老屋的五行陣,無奈下,她自愿赴死將三魂七魄給我吞噬,而我只需履行一個諾言——?dú)⒘岁惗:呛牵钦衔乙猓∥彝淌伤螅簿筒]有消滅她的所有三魂七魄,而是與她融合,將她的怨恨記憶一并占據(jù)。所以,我如今是雙倍的怨恨,雙倍的法力!”
我皺了皺眉,跟趙胭脂和胖子交換了下眼神,隨后就有了主意。
我說:“這事兒,盡管蹊蹺,曲折離奇,你來復(fù)仇也合情合理。但是,清虛道長是無辜的,你卻殺了他,如今也要一并殺光我們,那我們也就只能拼個你死我活了。”
“就憑你們,也敢跟我作對?”女鬼獰笑,“讓你們見識一下,我跟王小婉融合后的怨恨吧!”
說完,女鬼一揮胳膊,我們面前驟然出現(xiàn)四堵方方正正的墻,將我們圍在其中,誰都沒法逃脫。
“鬼打墻只是雕蟲小技罷了。”胖子沖我眨眼,我也惱羞成地瞪了他一眼,直接掏出鎮(zhèn)鬼符,貼在上面。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玩意根本就沒啥反應(yīng)。
“不是鬼打墻。”趙胭脂立刻提醒我們。
“那種低端的嚇唬人技巧,我會屑于使用嗎?”女鬼冷笑。
軒轅老爺子立刻在我腦袋中提醒我:“快跑,翻墻走!那是貨真價實(shí)的土墻啊,這個女鬼神通廣大,竟然能有這等本事,輕易地操縱這塊地方的風(fēng)水……不對勁兒,我懂了!荒村這地方,竟然是罕見的雙龍出水寶地!難怪陳冬的先祖?zhèn)儠匾馀艿竭@地方來修筑一座老屋,原來是借風(fēng)水的。難怪這女鬼如此強(qiáng)悍,她也能夠借助寶地的陰氣。”
“啊?”我一陣迷糊,剛想說話。
但是,耳畔又傳來女鬼的話:“將你們的三魂七魄,都交給我吧……桀桀。”
瞬息,我昏厥過去了。
等我醒來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我面前。
我?
我意識到我好像站在家鄉(xiāng)村莊中,看著一個叫王曉的人的一生,就像看電影一樣,瀏覽著我自己的一生。
我看到自己呱呱墜地,然后是無趣的童年,懵懂的幼年,一直到青春期喜歡上一個叫趙麗的影子。
“糟糕!你在被吞噬三魂七魄。”軒轅老爺子的提醒,猶如晴天霹靂,在我耳畔響起。
“啊?”我一愣神,瞥向他,“師傅,如今是怎么一回事兒?”
軒轅老爺子急得一腦門汗,告訴我:“你眼前播放的這些畫面,都是你的親身經(jīng)歷!那是女鬼正在觀看你的所有記憶,她每看一段,都會將這些記憶據(jù)為己有。她會從你的童年,一直看到現(xiàn)在,等到你所有記憶都被她看完以后,你的三魂七魄也就會被她吞噬!”
這時候,畫面赫然來到我跟陰妻趙麗結(jié)緣的時候:
我,王曉不聽古老奇談,夜晚出門,在石磨下認(rèn)識陰妻趙麗,春心萌動,許諾以血衣迎娶她過門,后被發(fā)小王磊揭穿真相,驚駭欲絕,找李瞎子幫忙,以人偶之術(shù)對抗,陰差陽錯的,卻在接陰親時,找到一個冤死的女鬼——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