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就在跟錢翠翠說話,她見我在織毛衣,說有一些古典的紡織方法,弄出來一些特別好看的花紋,要傳授給我呢……”老板娘露出驚恐的神情,隨后壓低嗓音,雙手合十地祈禱,“我知道了,那是鬼!這段日子頻繁鬧鬼,到處都不安生,本以為我在旅店各處都放置一些佛廟求來的平安福,院子里也種植大桃樹就能辟邪,沒想到還是免不了?!?
“嘁,少胡說八道了。老板娘嫌疑忒大了點,我們該立刻拘留她,押回去詢問?!毙【鞂O翔露出已經破案的洋洋得意,很不屑地鄙視道,“老板娘,不得不說,您的自辯太拙劣了。裝神弄鬼的,誰信???”
李鋼卻搖了搖頭,冷哼道:“孫翔,別咋咋呼呼的,哪有隨隨便便就抓人的?再說,究竟是什么情況,你真的知道嗎?”
孫翔很不服地辯解兩句。
這時候,老板娘的孩子也大哭起來的,孤兒寡母非??蓱z,我不禁也有些憐憫,忍不住插嘴道:“你們也瞧見了李愛國的尸體,他被釘在墻壁上,那些釘子入墻三分,而且,是凌空固定住的。那意味著,兇手必然很有力量,才能一邊將尸體扛住,一邊騰出手來釘釘子。老板娘柔柔弱弱的,她哪有那種力道?”
“這……”孫翔頓時噎住,立刻說,“她必然有同謀?!?
我聳了聳肩膀,又道:“是啊,反正我們還有其他的錄像,對準李愛國的房門,那就全都看一遍吧。而且,樓道里的錄像應該也能確認老板娘究竟有沒有去過李愛國的房間。我個人覺得吧,老板娘這家旅店很老,怕是經營很久了,她沒必要鋌而走險去謀殺房客,而且,就算是圖財害命,又何必用那樣冷酷的死法,故意惹人注意呢?一個單身漢來到這家旅店,換成我想殺人謀財的話,有100種法子讓他人間蒸發,然后去荒山野嶺一埋,誰能找到半點蛛絲馬跡?”
“這話在理兒。”李鋼沖我翹起拇指,有老警察力挺,我們仨,加上老板娘,還有其余的一眾房客就都壯著膽子開始看那些監控錄像。
一開始大家都有些新奇感,但很快,所有人就毛骨悚然起來。
首先,我們非常確認地看到,在出事前老板娘就一直呆在一樓打掃衛生,她根本沒有作案時間,這就洗清了他的嫌疑。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令所有人都是駭然失聲:李愛國慘叫后的三秒鐘,房間的門鎖驟然擰動,然后打開,地上出現一個黑色的影子,但在監控錄像中卻空無一人?。。∪缓?,門鎖又被擰動關閉,變成鎖死的情況。
那意味著,有人殺人后離去,但它卻是透明的,錄像完全沒有拍攝到任何的東西?。。?
“是鬼啊……”老板娘喃喃地說,一臉的驚恐,“你們都瞧見了,門開了,卻沒有任何東西走出來。房間里已經只剩下一具尸體,但偏偏,門鎖在外面被擰動關閉……有一只透明的鬼在殺人!”
小警察孫翔頓時傻眼,眼前的所有都徹底顛覆了他的世界觀,讓他完全找不出解釋的法子。
我嘆了口氣,無奈地攤攤手:“看來,的確是有些貓膩啊?!彪S后,跟胖子和趙胭脂對視,見他倆也都是頭皮發麻的模樣,很顯然也受到不小的驚嚇。
“一定是非常高深的殺人伎倆,比福爾摩斯探案集里都厲害。”孫翔一口咬死,絕不相信有靈異事件存在。
李鋼揉了揉眉心,也很無奈,警惕地說:“這件旅店中,發生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件,但是,既然錄像沒有拍攝到任何東西,那意味著兇手很可能依舊在旅店中徘徊,尚未離去。所有的旅客都存在危險,我建議你們,如果有陌生人來敲門的話,一定得從貓眼中往外看清楚,確認是誰后,再來開門。否則的話,也很容易像李愛國一樣受到偷襲。”
“封鎖現場吧,然后調查門上的指紋?!崩钿摲愿老氯ァ?
孫翔立刻照做。
所有人立刻一股腦散去,但是,人心惶惶,旅店中恐慌沸騰。
“這下子糟了,是惡鬼?!蔽覀冐硪不氐椒块g里,胖子立馬就說,“那個叫錢翠翠的女鬼,必然存在,她跟老板娘說話來著。李愛國倒是像一無所知,他被直接殺掉,可見,那只惡鬼非常猖獗,肆無忌憚地對人下手。我們必須的非常謹慎才行!我立馬去門口貼鎮鬼符?!?
說干就干,胖子直接就往門上貼符。
而我也勸趙胭脂:“今晚你就委屈點,把鋪蓋被子啥的,都搬到我們房間里來吧。你睡床,我打地鋪。我們別太分散,被逐個擊破?!?
趙胭脂同意下來,又指著墻壁上的那攤貓血,疑惑地問:“這是怎么回事?”
我剛想解釋,隨后毛骨悚然,猶如凍僵一樣,嘴唇蠕動著叫回胖子,問他:“你把貓的尸體丟掉了?”
“那種晦氣玩意,我根本就不愿意處理……”胖子嘟嘟囔囔地說,回來一瞧,也傻眼了,嗓子帶著顫音,驚慌失措地說,“黑貓的尸體呢?怎么就只剩下一灘血?”
“你們快將經過跟我說說。”趙胭脂立馬就問。
我也一五一十的,將黑貓撞墻的事情告訴她。
“糟糕!”趙胭脂臉色大變,“黑貓通靈,那是一種警兆!意味著有東西會來襲!咱們可得小心點,切勿分散。集合三人之力,甭管任何的妖魔鬼怪都能殲滅掉。”
第一件靈異事件——蹊蹺被殺的李愛國,從未存在的錢翠翠。
第二件靈異事件——撞墻自殺的詭異黑貓,離奇消失的尸體。
我們入駐旅店以來,接二連三地出事兒,令我們都很警惕。
胖子忍不住就瞥了我一眼,問:“怎么回事?本來好好的旅店,咱們一入駐,立馬就鬧鬼出事兒,咱們是喪門星嗎?”說完,胖子又沒忍住多瞧了我兩眼。
我沒好氣地瞪著他:“你啥意思?你是在暗示,事情跟我的命理相關?別胡說八道,自己看李愛國入駐時的錄像,擺明了比咱們來投宿還要早兩個小時。這事,就算沒有我們,也一定會發生。”
“哦哦,那就是我多心了?!迸肿于s緊認錯。
這時候,門被咚咚敲響了。
我趕緊去貓眼一瞧,發現是臉色慘白的老板娘,我就隔著門問她啥事兒。
老板娘很感恩地說:“這一回多謝王曉先生您幫忙,否則的話,我怕是被那個小警察銬回去了。人言可畏吶,萬一我被當成嫌疑人,就算日后洗清,八成也會有人傳言說我跟不三不四的人有往來。尤其是我一個單身媽媽,總會有些風言風語。我煲了一鍋蓮藕排骨湯,謝謝你們。”
胖子一聽,口水直流,趕緊去開門。
我見沒啥異狀,也就索性打開門,放她進來。
果然,老板娘只是來感謝的。
但我也趁機問她:“那個錢翠翠,你親眼看到了對不對?”
老板娘一陣哆嗦,腦門上又滲出汗來,哆嗦著對我們說:“我知道說出來你們不信,但我真的瞧見了……她跟我說話來著,我沒有神經病,并不是對著空氣胡說八道。真的很古怪,我也搞不懂為什么,她……我是見到鬼了,對不對?”
趙胭脂順著她的口風道:“沒錯兒。我們也覺得是這樣,因為你沒必要撒謊的。她是什么樣子的?”
“就是那種很普通的鄉下女人的棉襖啊,現在想想,也的確有些蹊蹺,她穿啥大厚棉襖?而且那種老款式,就像是二三十年前的那種,所以當時我跟她說話時心里還嘲笑她土鱉呢?!崩习迥锇阉赖哪屈c兒事情,全都告訴我們了。
“錢翠翠,周圍有認識她的人嗎?也許,她就是住在附近呢?!蔽依洳欢〉夭遄?。
“哦,筒子樓那片兒姓錢的多,以前那地方就叫錢家村呢,村里一半的人口都姓錢,其余的是姓董、李和一些其他的?!崩习迥镫S口說,然后告辭了。
“又是筒子樓?!蔽野櫫税櫭迹蛩麄儌z,隨后就瞥向陰陽鏡,敲了敲,把董雨喚出來。
“王曉哥哥,找我有事嗎?”董雨活蹦亂跳,很有精氣神,看來傳聞都說槐木養鬼的確是真的。
我就把來龍去脈跟她說了一遍。
“錢翠翠?”董雨的臉色立馬變得鐵青,壓低嗓音說,“索命女鬼!我小時候就聽說過她的故事,說小孩子如果晚上出去亂跑的話,就會被錢翠翠掐死,扒掉人皮,那是令小兒止夜啼的恐怖故事?!?
“果然是年代久遠的厲鬼啊。”趙胭脂嘆了口氣,郁悶地擰緊雙眉,“現在,她也出來殺人了,而且非常的猖獗。筒子樓這片兒,已經完全失控了,簡直就是群魔亂舞,肆無忌憚!”
“要不……咱們先撤吧,這家旅店也已經不夠安全了。”胖子哆哆嗦嗦地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