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氣既沒有突如其然的暴雨,也沒了白天的陽光曝曬,所以夜晚倒也不會出現那種沉悶異常,空氣中夾雜著絲絲躁動的味道。
此時已是晚上九點,寂靜的市郊荒廢工廠門口駛來了輛jeep牧馬人。
車門打開下來個長相斯文的青年,乍一看有種弱不禁風的感覺,車中副駕駛座位上還坐著一個女人,斯文青年沒有打開車燈,隱約間倒也只能看出性別。
青年和女人說了些什么,隨后用力甩上車門,大步朝工廠內走來。
突然原本漆黑寂靜的工廠門外亮起了一束照明燈,光束直接刺在青年的臉上。
“草!”青年低罵一聲,定住身形平伸著雙手,似乎知道某些規矩一樣,站在原地等待著什么人上前。
果然,那刺目的燈光看模樣也只是確定一下來人,在青年的身上轉溜了下后,就快速熄滅。
“老板,這和約定的時間有點不對啊。”
燈光剛剛熄滅,工廠內走出二人,走到青年身邊,一邊搜身,一邊說道,聲音沙啞帶著一點低沉。
“臨時有點事情,耽誤了下。”青年無視對方在自己身上的搜摸扒拉,淡淡的解釋了句。
搜身的二人完成了任務,對視一眼,相互點了點頭,緊接著就領著青年朝工廠內走去。
此時陳弘旭早已在吃完饅頭后,就被重新綁了起來,他靠著墻坐在地上,對于這些東北刀手的素養也算刮目相看。
這些人在簡單的解決了晚飯后,居然都一聲不響的默默散開,潛伏在工廠內的各各角落,如果不是陳弘旭此時已經武有所成,估計在這漆黑的環境中,未必就能夠很好的察覺到這些人的存在。
突然工廠大門被人打開,三個人迎面走來。
“王炳才,你總算是出現了。”陳弘旭眼睛微瞇,冷冷盯著這個雖說只有一面之緣,但這個星期里卻不斷在自己腦海里盤旋的男人。
此時的王炳才沒了第一次見面時的那種意氣風發志得意滿,上身的緊身襯衫居然讓斯斯文文的他多了一點利索感,而他那耳垂上多出來的耳環,也讓原本還算人模狗樣的他,多了一絲的張揚。
王炳才跟著二個漢子,腳步不停,借著大門打開之際涌入漆黑工廠內的微弱月光,暗暗的打量著工廠內的情況,很認真,很仔細,似乎有什么預謀一樣。
他到底只是個普通人,在這微弱的月光中,走到離陳弘旭五六米時,才確認這靠墻坐地的人的確是自己要找的目標。
王炳才眼睛一亮,直接快步越過那二個領著他進來的漢子,來到陳弘旭身邊,瞇起眼睛插著腰像是在欣賞戰利品似的打量著陳弘旭。
他笑了笑,頭也不回的說道,“人沒錯,兄弟們都辛苦了。”說完,他那原本還算不錯的臉蛋,突然的就猙獰了起來,并快速的俯下身,打算對看起來毫無還手之力的陳弘旭做些什么。
可是他的想法居然沒有成功,一個似乎憑空出現的身影,瞬間伸出手臂,準確的搭在他的肩頭,一把把已經俯下身,看模樣是想先甩陳弘旭一個耳光的他給扯了回去,并且用不急不躁的聲音說道:“人已經確定了,錢呢?”
這些動作對于陳弘旭來說不值一提,但行動被阻的王炳才卻是身子一顫,明顯是被嚇到。他楞了楞,眼中閃過一絲陰霾,緊接著很快的收拾好面部表情,聳了聳肩,掙開那搭在他肩頭的手,淡淡道:“錢自然沒有問題,你不相信我?”
阻止王炳才的男人居然就是那個匕首男,他若幽靈般憑空的出現在王炳才身后,不以為意的收回那被掙脫的手,認真道:“相信你和按規矩辦事是二碼事,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王炳才聽出了說話之人語氣中的不容置疑,他轉過身望著匕首男,道:“這是你們大家的意思?”
“劉……劉哥的意思就是大家的意思。”回答的居然是領王炳才進來的那二個漢子中的一個。
等了片刻,見居然沒人出言反對,王炳才瞇了瞇眼睛,道:“如果不能相互信任,怕是下次沒任務再交給你們了。”
“規矩就是規矩,一手交錢,一手交人。”匕首男面無表情的平視著王炳才,絲毫不因他的威脅而著惱。
王炳才低下頭笑了笑,隨后淡淡道:“錢在車上,我這就出去取,別讓你兄弟跟著了,車上還有個嬌滴滴的女人,我怕嚇壞她。”說完不再理會眾人,邁步朝工廠外走去。
陳弘旭一臉疑惑,忍住了掙開繩索的沖動,畢竟王炳才有點不對勁,他想看看王炳才到底在玩什么把戲。
匕首男在王炳才剛剛邁出工廠大門之際,就直接對還傻站在原地的二個漢子使了個眼色,道:“通知把風的兄弟們招子放亮點,晚上估計不會太平。”
二個漢子應了聲,急急忙忙的從工廠后門溜了出去,看來是去通知某些人了。
匕首男等人走后,復雜的看了陳弘旭一眼,然后嘆息了一聲,慢慢的把自己隱藏在了黑暗當中。
就連陳弘旭這種社會閱歷相當于零的家伙都能看出王炳才有問題,更別說像匕首男這種刀頭舔血的亡命之徒,匕首男如果連這點警惕心都沒有,那么很可能他也活不到現在,至于為何他還放王炳才回去,是心理存在著那一絲的僥幸,還是……?
工廠又恢復了平靜,只是似乎出去取錢與出去傳遞消息的人都消失得有點久了?
“還有后手?王炳才在搞什么?”陳弘旭滿心疑惑。
匕首男似乎已經確定了王炳才有問題,他瞟了眼工廠外那輛王炳才上去后就再沒動靜的車,喝道:“都打起精神來,估計我們這次被人陰了。”
似乎為了應驗匕首男的話,原本還寂靜異常的工廠周邊突然響起了大片的腳步聲,看模樣工廠是被大批的人給包圍了。
“把黑吃黑的主意打到了老子們的頭上,一會抓住那個小白臉老子要把他的卵給捏爆了。”黑暗中響起一聲暴喝,聽起來已經怒不可止了。
陳弘旭瞟了眼匕首男所在的方向,想看看他如何應對,畢竟這群人似乎是以他馬首是瞻。
匕首男此時眼神凝重,他蹲在漆黑的角落,慢慢的從褲腿處抽出二把匕首,一臉陰沉和一臉懊悔的把匕首在地上劃了劃,那匕間與地面摩擦所造成的火花突然異常的刺目,而一閃而過的匕首男的臉也被印照得異常猙獰,同時居然還有種陳弘旭看不懂的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