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笑帶著小姑娘惠慧出去買菜了,南巖拿著玉碗看了又看,兀自不信的問道,“這真的是老神仙給你的?而不是你盜墓盜出來的?”
“就我這小體格子,你說我能盜得了墓?”我翻了個白眼,然后把玉碗拿在手里仔細觀察了起來,看來看去都沒看出點別的東西。
“你不覺得這碗少了點什么嗎?”雙手十指交叉在一起,臉上露出幾分遲疑,不等我說話,他便接著道,“我曾見過一只李隆基用的金碗,碗底下刻著:開元十年,戶部監制。按理說,這玉碗也夠貴重的,下面應該留下年號才是,可這只碗下面卻光禿禿的,什么也沒有。”
這倒是個問題。
我急忙把玉碗翻了個個兒,朝底下看去。光禿禿的,什么也沒有。
反正是碗底,倒是可以做個試驗。
我舀來一瓢水,給碗底倒了點。
隨著碗底的浸濕,下面忽然多了一幅畫,一只鳳追著一只凰,盤旋在一起,正中間有著幾個篆字
南巖念道,“神爵三年,海昏侯贈孫……這么他么什么字呀,不認識啊。”
“神爵,好像是劉詢的年號。海昏侯好像也是在這個時候死的。”
“你知道這上面寫的是什么意思?”我詫異的看著南巖,怎么一說到古玩和歷史,他就變得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了?
“知道啊。”南巖點了點頭,“上面的意思是說,在神爵三年的時候,昌邑王劉賀打造了這只碗,然后送給了他孫子……后面這個字不認識。但是也不太對,這上面雕刻的龍是張牙舞爪的,風格跟漢代的不一樣,更傾向于秦朝。而且那個時候的劉賀已經被劉詢軟禁起來了,他是沒有能力弄到這么大一塊翡翠的。”
“那你說,這碗會不會是秦朝留下來的?然后……”
臥槽,這他么壓根說不通啊。給自己孫子的東西,怎么可能在碗里面雕刻《鳳求凰》,沒道理啊。
“哎,南巖,你說這個孫,會不會是個姓氏?”
“我去,這下說得通了,這個孫,可能就是指一個姓孫的女人,不過這九條龍還是說不通啊,就算這碗是秦朝留下來的,可畢竟象征著九五之尊,誰敢收?”南巖拍了拍自己的雙手,臉上布滿了激動的神色。
如果,只是用這只碗傳遞一個信號呢?否則這只碗上存在的矛盾可就說不通了。
說起劉賀,這黑龍廟下面的那座墓就有點詭異了。我查過他的資料,在位僅二十六天,他不可能在這二十六天的時間里修好一座墓。除此之外,墓主人是他的女兒,可那個時候的劉賀也才二十來歲,就算有女兒,撐死了也就六七歲,沒生孩子的能力。
不過,再結合一下劉賀去世的時間,倒是能勉強說得通。但是,這劉賀又是怎么布下的這個局?
到底是我接觸的那些人說謊了,還是歷史撒了個彌天大謊?應該是我接觸的那些人說謊了,他們怎么敢那么肯定黑龍廟下面埋的就是安定縣主?
“說起來,我還是很佩服劉賀的。”南巖喝了口水,然后贊嘆道,“在位二十六天,前一個皇帝的妃子被他玩了個遍,然后又把這些被她玩殘的女人丟給了劉詢……”
聽南巖這樣說,我腦子里閃過一道靈光,或許……
“你說,劉徹的女兒里,有沒有個安定縣主?”
“安定縣主?”南巖皺了皺眉,道,“那不是劉賀的女兒嗎?七歲就被封為縣主,然后在劉賀被廢之后,她就去了封地,也就是咱們安定古城。那個時候,有兩個安定古城,一個在山西,一個就在咱子長,劉詢應該是不放心她,所以就把她放在了子長,畢竟這里離匈奴不遠,這個縣主一旦到了封底,隨時可能會死。但是奇跡般的,活下來了,然后劉賀被劉詢用毒酒鴆死之后,這個安定縣主,也死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個時候的劉賀已經成海昏侯被監視起來了,他怎么敢給女兒修那樣的墓?又怎么敢用風水布局,謀劃兩千年后的事情?更讓我感到不可置信的是,這些事情,他似乎是在在位的二十六天里謀劃的,之后只不過是個執行的過程。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就是最開始那個布局的人。而根據出墓鬼所說,劉賀到現在還沒死。
真的沒死嗎?前段時間海昏侯墓的發現不是傳的沸沸揚揚的嗎?難道那座墓,是掩人耳目的疑冢?那花費的代價也太大了吧?據說海昏侯墓里出土的馬蹄金就有幾百枚,五銖錢數十噸,還有別的東西。這樣算下來,花費的代價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收回心神,我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如果他還活著,他到底要利用這詛咒做什么事?想達到怎樣的目的?
正思索著,南巖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問道,“小樂,咱們什么時候能動身去山西?我家祖墳馬上就得遷了。”
“最遲明天下午。那個白頭發小女孩你也看見了,她一生下來,身上就比別人少一道魂,我跟人達成了交易,必須得救她。”
“這樣我不又得在這兒多呆一天?我一共才請了七天假。”南巖滿臉的苦惱。
“七天啊……你四天上一次班,這樣算下來你整整請了一個月的假,還有臉在這兒說呢。”我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問題是,我還答應我女朋友出去旅游。”南巖翻了個白眼,然后掏出手機玩了起來,“我看今晚能不能約到個妹子,哥可不像你,走到哪都有女人。”
這是夸我還是罵我?
不過仔細一想,還真是那么回事,至少不開出租車的這段時間是這樣的。
“沒選對地方,你在這兒能搜到美女?”我翻個白眼,這可是在半山上啊,在這兒能搜到女鬼還差不多。
“你說的也對,我再去城里逛逛,咱明天見。”說完,這貨丟下一個瀟灑的背影就走了,至于約妹子,我看是沒戲。
又跟小狐貍待了一會兒,然后檢查了一下金雞和玉碗,惠笑的爺爺,那個說話很沖的老頭來了。
老頭一看到我,便皺起了眉頭,問道,“今晚能動手不?”
“能。”我點了點頭,老頭對魂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所以就把話跟他說了個明白,“你孫女天生殘魂,身上比別人少一個仙洞,我得先給她把仙洞開辟出來。當然,這個過程會很疼,仙洞開辟出來后,補魂就容易的多了。”
說到這里,我又想起了惠笑,便跟他說道,“惠笑今天早上開陰陽眼了,我身邊正好缺這樣一個助手,你看你能不能幫我跟他爸媽說說?當我助手的話,她就沒時間上學了。當然,畢竟當我助手危險,工資我會開很高,應該不比創業掙的少,而且風險更小。”
老頭聽完我說的話,然后目光一凝,“當你助手倒也不錯,至少比上大學有前途。而且你倆也可以說得上是青梅竹馬,相信你不會害她。這樣,待會兒笑笑她爸媽回來我跟他們說。也請你幫我一個忙。”
“什么忙?”既然他答應幫我勸說惠笑的爸媽,我他的請求我自然也不能拒絕。
老頭深吸一口氣,一臉凝重的道,“今天早上回家,我聽到門外有敲門聲,打開一看,居然是一只黑貓。”
“黑貓敲門?”聽到這話,我被嚇得不輕,這可是毛鬼神到來的前奏啊,這家伙,一大把年紀了,怎么還惹上毛鬼神了?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吧?毛鬼神啊。黑貓敲門,你給開了,這樣一來,毛鬼神以后隨時都能進你家了。”我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這老頭怎么會這么倒霉?
“發現是一只黑貓之后,我就在門上釘了顆釘子。”老頭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我。
這樣的話,要想擺脫毛鬼神的糾纏就好辦多了。
“你的做法很正確……這樣,你今晚回去,快到十一點的時候,給你家門上貼一副門神,然后在煙囪周圍畫一個圓圈,家里有什么吃的東西,各擺上一點,最后再點上三炷香。毛鬼神一看這架勢,知道你窮,就不來招惹你了。”
正說話間,惠笑帶著惠慧從山下上來了,兩人手上都拎滿了東西,老頭一看這架勢,就跑下山,把兩人手上提著的東西都拎了過去。
老頭領著惠慧回房間里去了,我和惠笑并肩坐在院子里,看著遠處即將落山的橘紅色的夕陽。
惠笑笑著道,“大飯店請不起你,只好買些東西回家自己做了。可不要太嫌棄。”
“哪里敢嫌棄。”我笑著搖了搖頭,然后伸手摟住了惠笑的肩膀。
“對了,我妹妹……”惠笑轉過頭看著我,臉上寫滿了擔憂。
“準備工作都已經做好,今晚應該能動手了。”我笑了笑,示意她放心。心里頭卻嘆了口氣,今天晚上,神魂又要出竅了。
惠笑看了下手上的腕表,然后站起身朝房間里走去,“我爸媽快回來了,我去做飯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有些驚疑,她手上戴的,好像就是我小時候送給她的那塊表吧?
記得送她手表的第二天,我就把她給親了。如果只親一下就算上手,那我泡到的第一個妹子,就是惠笑。但是,我能動她嗎?動了以后,能帶給她幸福嗎?
夕陽徹底落下了山頭,山坡下,一堆中年夫婦有說有笑的朝山上走來。
惠笑的爸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