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拉著蘇小紅來到地區醫院,據我所知,高鵬程其中一個叫高潔的女兒就在這里當護士。三年前我有想過朝她下手,不過有高鵬程在,也只能是想想。
把高潔指給蘇小紅,我開始思考起接下來的對策。
光是牛眼淚,似乎還有點不保險,要是能忽悠點辟邪的符箓,那就更好了。正想跟蘇小紅說說這事,一轉頭,卻發現她正跟高潔手牽手朝醫院外走。
我去,這小子功力夠深的啊,也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姑娘才練就這樣一手爐火純青的技術。
得,你還是安心跟人滾床單去吧,至于符箓,明天再說。
本著眼不見心不煩的態度,等蘇小紅和高潔打車離開,我才從醫院出來,還在糾結要不要立即聯系高玉倩。
打電話喊她,應該能喊來吧。
我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試著撥通了高玉倩的號碼。
四十分鐘后,一輛紅色的大奔停在了路邊,高玉倩搖下車窗向我招手。
“真有錢,居然又換車了。”坐進車里,我不由得發出一聲感慨,然后把吳樂樂抱進懷里,揉了揉她的小臉,“想叔叔了沒有?”
唉,本該喊爸爸的啊,現在居然只能喊叔叔,實在是……
小姑娘在我懷里掙扎,高玉倩嗔怪的看著我,“瞧你把孩子嚇的。”
這就尷尬了,好歹是我的種啊,居然嫌棄我。不行,這個苗頭一定得遏制住才行。
讓我想想,蘇小紅說該怎么哄小孩來著?
這小家伙不缺錢,應該也不缺玩具,從吃的方面下手?有些小吃她應該沒吃過吧。
“樂樂,吃過糖葫蘆沒?”
面對這個名字,我實在有點無力吐槽了,憑白讓自己降了一輩。
正在開車的高玉倩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正抿嘴偷笑。
“在電視里見過,叔叔要請我吃糖葫蘆嗎?”吳樂樂歪著小腦袋看著我,稚嫩的臉上掛滿了期待。
“我是怕那些東西不干凈,所以不敢讓她吃。”高玉倩邊開車邊解釋。
聽完這話,我不由得沉默了下來。高玉倩家估計比我想象的更有錢,她不是靠吳雪銀養活的。
“偶爾吃一點也沒什么的,停一下車。”看到路邊有一家賣糖葫蘆的店,趕緊讓高玉倩把車停下,跑下車買了幾串,然后又跑了回來。
汽車繼續往前開,在一家串串香門口停下。
高玉倩笑著把車門鎖上,然后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腰肢,道,“自從三年前吃了一次串串后就迷上了,還記得以前說過的話嗎?你說要帶我吃遍全世界的美食,你食言了。”
好尷尬,當時為了把她騙到手,可是說了不少甜言蜜語,那些話我都快忘了,沒想到她還記著。
我跟高玉倩一人牽著吳樂樂一只手,溫馨的就像一家三口。
走進店里,高玉倩挑了一些串串,然后帶著兩瓶汽水坐下,然后把小姑娘抱在懷里,道,“小丫頭前天才上的戶口,跟我姓。我給她改了名,叫高曉燕,春曉的曉。我家族譜到了她這個輩分,名字里必須要有一個曉字,就像我名字里必須要有個玉。”
“你家到底干什么的?”我喝了口汽水,好奇的看著她。
“小馬車集團,是我們家的。”高玉倩微微一笑,然后搖了搖頭,“不說這個了,你今天約我出來是有事嗎?”
“你跟吳雪銀關系怎么樣?”我試探著問,從她最近的表現來看,似乎根本沒把吳雪銀當一回事。
“結婚的第二天就離婚了,一直是名義上的夫妻……”高玉倩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聽到這話,我腦子里翁一聲,炸了。她之前那些話,都是騙我的?可是,為什么要這么做?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嗎?
渾渾噩噩的吃完東西,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腦子里一直回蕩著高玉倩在串串店說的那句話。
別墅里,路瑗已經睡下,小狐貍趴在沙發上,耳朵里塞著兩只耳機,眼角流出兩行晶瑩的淚水。
她為什么也會流淚?是遇到什么傷心的事了嗎?
帶著這樣的疑惑,我從小狐貍的耳朵里拿了一個耳機。小狐貍回過頭看了我一眼,然后轉過頭,鉆進我的懷里。
我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腦袋,然后把耳機放在耳朵里聽了起來。
“能不能為你再跳一支舞,只為你臨別時的那一次回顧,你看衣袂飄飄,衣袂飄飄,天長地久都化作虛無……”
居然在聽《白狐》,也不知道路瑗是怎么找到這首歌的。看來,這是一只有故事的狐貍。
我拿起旁邊放著的手機,切換了一下歌曲,一看是《癢》,趕緊再次切換。
而就在這時,手機屏忽然一閃,歌曲消失不見,轉而播放起了一段視頻。
視頻里只有一口水井,水井邊上,是一些斷肢殘骸。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房間,而小狐貍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站起身,警惕的注視著四周。
我能夠感覺到,冤死鬼來了,而手機上播放的視頻,要是不出意外,就是幻覺。
忽然,手機屏一晃,場景變成了公交車站。
手機里傳來狂風呼嘯的聲音,沙塵漫天飛舞。
忽然,兩個手插在袖子里的男子出現在視頻里。
“好冷,怎么連黃包車都沒有?”
“今天刮這么大的風,怎么可能有黃包車?”
“早知道就不做這單生意了,咱又不缺錢……”
兩人滿口的子長話,從長相上看,應該是一對父子。
不對,自始至終,我都忽略了一件事情。從各個方面都證明,這個冤死鬼,是李亮父子殺的最后一個人,可是我師父說的,卻跟這不一樣。
他倆賣了一具尸體后,才發生了公交車案。也就是說,他們還害死了一個人。
這個最后被害死的小姐去了哪?為什么都選擇性的忽略了她?
還有一點,冤死鬼為什么要讓我看這個東西?是她讓我看的,還是控制她的那個人讓我看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把手機放到一邊,不再去看了,現在煩心事都夠多了,要是再來一件我解決不了的事情,那不是成心給自己添堵嗎?
至于冤死鬼,愛在這兒呆著就呆著,反正我也趕不走她,她也害不死我。
忽然,一聲痛苦的呻吟從樓上傳來,路瑗推開門,從臥室里走了出來。
“怎么了?”我急忙站起身朝她看去,小狐貍則跑到沙發上,依舊警惕著四周。
“詛咒,開始腐蝕皮膚了。”
路瑗手扶著樓梯朝下面走來,我急忙走過去扶住她。
“到底怎么回事?”
她受到詛咒的地方說出來讓人尷尬,所以兩人都選擇性的沒有明說。
“就是剛才,忽然開始癢了,而且還出血了。”
路瑗躺在沙發上,雙腿岔開,似乎一合攏,就疼。
難道是那個冤死鬼搞的鬼?可為什么我身上的詛咒沒有反應?
我解開扣子一看,胸前好好的,那個詛咒就像是一個刺青,什么感覺都沒有。
與此同時,蘇小紅也給我打來了電話,“小樂子,這詛咒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說死不了人嗎?怎么現在開始腐爛了?”
如果一個人是偶然,那兩個人,就絕對不是偶然能說得過去的了。這其中,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我忽然想起剛才手機上看到的視頻。
難道說,那個冤死鬼,或者冤死鬼后面的人,想讓我們接著調查清水溝的事情?可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么?能給這個冤死鬼,或者冤死鬼身后的人帶來什么樣的好處?
要是能找到秦雯就好了,或者……我解決不了冤死鬼,那高鵬程呢?如果想辦法讓他也受到詛咒……可還有個顧忌,這高鵬程,到底是不是布局的人?
我點上煙,跟路瑗說了幾句安慰的話,然后忽然想起李延平說的那些話,冤死鬼和出墓鬼都無法用詛咒殺人,哪怕是這些詛咒之力全部落到一個人的身上,也不行,只有活死人能做到。但是,他沒說這詛咒能不能對人造成傷害。
第二天一早,路瑗還在房里熟睡,蘇小紅就急匆匆跑來找我。
“哥啊,咱得快點想辦法把這詛咒解除了,太難受了。”一見面,蘇小紅就拉著我傾吐苦水。
我把蘇小紅的衣服拉開看了一下,原本詛咒所在的地方已經開始腐爛,隱隱有鮮水滲出。
“疼不疼?”我開口問他。
“不疼,就是癢,可這撓也不是不撓也不是,難受啊。”蘇小紅苦著張臉,都快哭了。
我心里頭嘀咕了起來,看來是真難受啊,不然以這貨流血不流淚的個性,不會是這樣的表情。
我想起了秦雯留下的那封信,難道,真要去無定河尋找線索?可這清水溝跟無定河離了那么遠,八竿子打不著關系啊。
不過,這似乎是唯一的辦法了。
想到這兒,我忍不住嘆了口氣,道,“等去過鬼市,咱們就去無定河走走。”
黑龍潭離無定河不遠,也能順便把南巖家的風水給解決了。
才說完,忽然感覺有些不對,蘇小紅印堂發黑,眉宇間縈繞著一股死氣,竟然是一副大限將至的模樣。
剛才還好好的,怎么忽然變成這樣了?
“走,把你來時的路走一遍。”眼看蘇小紅變成這樣,我也不敢耽誤了,拉著他就朝房間外走去。
我得搞清楚他是在哪丟的魂,這道魂的丟失,跟那冤死鬼有沒有什么直接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