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綁在棺材上的絲線,還有著黑色的蟾蜍,俞家人也都看出,事情有些不對,急忙詢問先生是怎么一回事。
先生繞著棺材走了一圈,邊走邊搖頭,臉上還隱隱有些懼色,最后,站在俞家家主的身前,和他說,你們俞家肯定是得罪了負責下葬的工匠,而那個工匠又十分不簡單,所以有了俞家十年破敗。
先生也不隱瞞,一五一十的說了起來,那十根絲線,名為墨線,是為工匠常用的一種,只是比尋常的要更細一些,墨線十根,按照一種十分繁雜的特殊手法和步驟,纏于棺木之上,可以束縛住棺內下葬之人的三魂七魄,讓其無法超生地府,也不會被鬼差拘走。
也就是說,如今,俞家老爺子的魂兒,還在這棺木之內,俞家人一聽就急了,人都死了十年了,還沒下地府轉世,這是大不孝啊,就想要立刻斬斷墨線,放出老爺子的魂兒,讓其離開,可是被一頭冷汗的先生給攔住了。
先生急道,萬萬不可,一旦墨線斬斷,俞家老爺子出來,只怕誰都活不了,都得慘死在這里。
俞家家主一聽,就擰眉喝罵,縱然化為鬼物,可那畢竟是他俞家的老爺子,怎么會害他們俞家的人?
先生苦口婆心的說了起來,說那黑色蟾蜍事關重大,那蟾蜍是一種特殊木料雕刻,此種木料陽氣十足,根本不應該出現在墓地,對于棺內的死者陰魂,如同下油鍋無異。
而且,那蟾蜍擺放的位置也十分歹毒,面朝著龍吸水的水潭,大張著嘴巴,就好像是把那寶地帶來的氣運紛紛吞入口中!
三魂七魄被困,不得超生,夜夜且要承受那黑蟾蜍陽氣的侵蝕,痛苦不堪,而且,龍吸水的氣運被吞,使得自己辛苦創下的家業破落,目睹子孫淪落,可想而知目中俞家老爺子的那股怨氣,整整憋了十余年,已經達到無法想象恐怖的程度,如今,只要一開棺,老爺子立刻被怨氣支配,殺死所有人!
俞家人聽玩先生說的這一番話,一個個臉色大變,有的驚恐的坐在了地上,俞家現任家主惡狠狠的罵了一句,竟然有這么陰損的小人,一旦被他知道是誰,一定要開膛破肚,才能解恨。
先生思慮了一下上前,說起這么做的那個工匠也會因為為做了這件太過有違天和的事情,而受到因果報應,可以說是費力不討好,沒有深仇大恨,不會這么決然,肯定是和你們俞家有大仇,才會如此。
老舅和我講到這里,他告訴我,后來有一位能人,幫助俞家化解了棺木中那位必然已經怒天恨地的俞家老爺子。
俞家家主甚至也找到了那個暗中坑害了俞家的那名工匠,得知了這名工匠和他們俞家有著什么恩怨。
在下葬的那幾日,少不了酒宴,一名喝多了的俞家的青年把那個工匠的女兒給糟蹋了,工匠女兒想不開跳河,雖然沒死,可是也得了失魂癥,也就是癡呆,這才有了墨線纏棺,黑蟾吐舌這個局,導致偌大的俞家,十年衰落。
當時老舅是一句一句的和我說完的這個故事,那時我雖然年幼,可是,卻也在心里留下了極深的印象,即便過了這么多年,我也未曾忘卻。
而眼下我所見到的,和此事,不是十分的相似,甚至可以說,完全一模一樣在,只是稍有變化,本質上卻一模一樣!
墨線纏棺雖然沒有,可是卻有著幾十顆棺材釘釘棺,兩者有著異曲之處,沒有那吐舌的黑蟾蜍,卻有著數以千計的大學生,那旺盛的陽氣,只怕比黑蟾蜍的效果還要厲害三分!
不得超生,且承受堪比下油鍋一般的痛苦,達到十年之久,任誰,就算是圣人,怕也早已經怒氣滔天,化為駭人厲鬼!
這段將近十年的記憶,被我在腦袋里如同一根絲線一般,一點點的抽了出來,而眼下的這具紅棺材一對比,何等的相似!
我深深的喘了一口氣,心中忍不住有些激蕩起來,應該不會有錯,那么總算不是一頭霧水,至少搞清了這具棺木出現在學校地下的原因了!
不僅于此,我還隱隱記得老舅說過俞家找來的那高人是如何化解的棺內俞家老爺子的怨氣,我只要照葫蘆畫瓢,化解棺內之物的怨氣即可。那么細細的算起來,就只剩下最后一個難題,那就是,怎么將棺材運走!
俞家的龍吸水寶地,位于荒郊野外,不用擔心地氣變化,可是,學校不行,所以,這是一個坎,只要解決了這個坎,一切迎刃而解!
正在我心中感到興奮時,忽然,就聽到我身側本來熟睡的黃姐從鼻腔里發出一聲似疼痛,似嬌嗔的嗯聲。
我側頭接著一絲微微的光亮,就見到黃姐不知什么時候醒了,正睜著雙眸望著我,那眼眸里還含著淡淡的霧氣,臉頰泛著媚紅,模樣神態動人。
正當我心中有些納罕的時候,黃姐睫毛抖動了幾下,有些羞赧的,嗓音裊裊的說道:“玄心,你掐姐的腿干嘛?好痛。”
“啊?”我吃了一驚,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時候放在了黃姐豐潤十足,又包含彈性的大腿處,因為剛才心中激動,忍不住掐捏了幾下……
黃姐唇角微翹,眼波徜徉著光彩看向我,似嗔還喜一般,莞爾問道:“趁姐睡著了,手就不老實了?還那么用力,一點都不知道輕重。”
我大感尷尬,急忙解釋道:“不是,我剛才是……”
黃姐坐起身,一手捂著小嘴,打了個哈氣,看了一眼急的冒了汗的我,咯咯一笑:“好了,我還不了解你,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一定是剛才想事情想的太專注了,對不對?”
我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心中也有些異樣的感覺,我竟然一句話沒說,她就猜了個**不離十。
“好了,和我說說,你剛才想到了什么事情,我倒要聽聽,是什么事情能讓你走神,還是只是一個借口,來占姐的便宜。”黃姐披著衣服,剛剛睡醒的臉龐上有著一股慵懶的媚態,眼角輕挑,含著笑意,向我說道。
我撓了撓頭,咳嗽了兩聲,然后和她說了說我曾經從老舅嘴里聽聞的那個故事,還有一些我心中的推斷和猜測。
聽完后,黃姐顯然把剛才我捏她大腿的事情拋在了腦后,眉眼隱現激動,語氣急促的問道:“竟然是這樣,那你的意思是,現在唯一的難題就是把這具紅棺材運走,只要運走,你甚至有辦法將它解決?”
“差不多就是這樣,除非我的一切猜測,都是錯的。”我駑定道。
不知不覺間,外面的天色已經從昏黑一片轉變成了一種鉛灰色,過了一陣,從鉛灰色有變成了淺白色,那是霧氣。
我從帳篷里走了出來,吸了一口清晨清涼的空氣,頓時讓人神清氣爽,那一絲熬夜的疲憊也都暫且退去。
我看了一眼那具紅棺材,穩穩當當的立在那里,雖然它沒有變,可是我的心態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至少,看著它的時候,不再是完全看不透,摸不清。
這時,黃姐也從帳篷里彎腰出來,我回頭看了她一眼,笑著點了點頭。
就在同時,就聽到坑的上方傳來宋道臨的驚訝的聲音:“你們倆這是?”
我側頭看去,見到宋道臨站在大坑的邊緣,正一臉錯愕的看向我和黃姐,似乎很驚訝的樣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知道他肯定是看到我和黃姐從一個帳篷里走出來,想歪了,心中一陣郁悶,事情怎么就這么湊巧。
我也懶得解釋,這種事情越解釋越解釋不清,黃姐也意識到了,她神情稍顯不自然的捋了捋耳邊的碎發,朝著宋道臨點了點頭。
我眼睛一轉,仰頭喊道:“宋主任,剛才我和黃姐一番探討,對這具紅棺材有了重大發現和突破!”我的話果然揍了效,宋道臨聽了后,立刻從坑上跳下來,快步過來,詳細的詢問起來。
他聽到我說起這具紅棺材存在的可能,不由自主的點頭,看起來十分認同,然后讓我回去休息,還告訴我,此時涉及數千人的大學,不能小視,部門已經向上級請示,看有沒有類似的案件,亦或是,有這方面經驗的人,如果有,哪怕是外地的同行,也會調過來,幫助一二的。
我從工地那面回到寢室的時候,寢室里的三個人還在呼呼大睡,我爬上床躺下,腦袋里想著事,也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等我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去食堂匆匆的吃了一口飯,趕到工地那里,就得知,王城已經醒過來了,并且宋道臨留下話,讓我去醫院一趟。
王城昨夜不知什么原因,被壓在了棺木之下,導致昏死過去,實在是離奇,聽到他醒來,我松了一口氣,然后立刻趕去醫院,在病房里見到了王城。
當我一進門,就見到臉色還有些病態蒼白的王城靠在床沿,他正放下手里的一個裝著米粥的飯盒。
病房內人不少,全都在關心的看著他,也在等待著他說出,昨夜在他的身上發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