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你這是從哪搞到的錄像……”禾火聯想到前面蘇剛旭的吞吞吐吐,隱約感覺到自己的疑惑可能要解開。
“繼續看吧。”宮春水再次從兩人手中的玉簡中各選出兩枚,依次掰斷。
從第一次黑衣女子在樓頂用噬魂焰滅掉禾火即將凈化的車禍厲鬼,到兩人聯手打敗尋找替身的厲鬼救下宮涂涂,再到黑衣女子從宮春水密室中救出厲帥的魂魄,再到兩人分別替自己的師傅擋下致命一擊身死,再到禾火大伯發動愿術陣將二人復活并抽取了二人的記憶片段……
禾火與木婉清只覺得口干舌燥,完全無法接受光幕之上顯現的一切。直到光幕化作點點熒光消散,兩人的衣物盡數被汗水浸透,卻呆若木雞。
“我說最近怎么老做一些奇怪的夢,感情先前的我那么牛逼……”禾火最先從震撼中醒過來,自嘲的笑道。
木婉清卻是神情復雜的看了禾火一眼,坐在床上靜靜無語。
“宮春水,是誰讓你做這些的!”小晨直接撞進了們,怒氣沖沖的看著宮春水。
“小晨姐,我這是在幫你。”宮春水解釋道。
“幫我?你知道你大伯為了做著一切,變成了什么樣子么!”小晨恨得咬牙切齒。
“你不是也在想辦法恢復他們的記憶么,不然你來這里做什么……”宮春水略帶鄙夷的笑道。
“我只是想讓他們取回曾經的力量,從未想過恢復他們的記憶!我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破壞掉大伯耗費壽元才做到的這些!”小晨抓過宮春水的衣領,恨不能直接掐死宮春水。
“放開他。”禾火淡淡的說道。
“他讓大伯所有的犧牲都化為烏有了,混蛋!”小晨咆哮道。
“如果你說刪除我的記憶,是大伯的犧牲的話,你可以滾出去了。”禾火淡漠的看著小晨,毫無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神,讓她忍不住顫抖。
“不是你想的那樣,小火,你聽我說……”
“你心里如果還有對我哪怕一絲絲的尊重,請你滾出去,現在,立刻,馬上!”禾火竟是第一次對小晨咆哮。
“小火,你冷靜一下,聽我說……”小晨知曉事情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并沒有因為禾火的咆哮而失去理智。
“你叫我冷靜,你說大伯做出了犧牲壽元的事情,那我問問你,那只該死的狐妖,現在還出現在我的夢中,誘騙我,該怎么解決?”
禾火的話讓小晨無法解釋,當她聽到禾火用該死、誘騙來形容宮涂涂的時候,甚至生出憤怒的情緒。
但是她從未聽禾火提起過,宮涂涂出現在他夢中的事情,無言以對。
“我明明有一個很棒很棒的身份,消滅厲鬼,凈化世間,聽起來多么牛逼啊!你有沒有看到那個老大爺,他對我那么好,我卻把他也忘記了!”
小晨自然清楚,禾火對老大爺的依賴之情,以及對送愿師這個身份的喜愛程度,她無言以對。
“還有,你這小子是怎么知道這一切的,你又為什么要折磨帥子和小梅,他可是我大學里最好的兄弟!”禾火指著宮春水咆哮道。
宮春水在來這里的路上,便想到了現在的情形,只是他準備好的那套,自以為可以完美的解釋這一切的說辭,此刻在禾火猙獰目光的注視下,竟然說不出一個字。
“還有小俊,我現在開始懷疑,你是不是用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手段,才得到的她?”禾火看向宮春水的眼神中,已經充滿了赤裸裸的敵視。
禾火猙獰的目光,掃過面無表情的宮春水,一臉焦急的小晨。小晨在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厭惡、憎恨、失望,以及無助。
“我想,如果你能恢復送愿師的身份,這個或許可以幫你,只是那些被刪除的記憶,不太好弄。”
在小晨無比震驚的注視下,宮春水將一枚透明的印章遞到了禾火面前。
如同水晶雕刻一般,那枚印章在門窗上透進的陽光照射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
仿佛是感受到了禾火腦海中本就十分渾厚的念力,那枚印章竟是自宮春水手中浮起,飄到了禾火面前。
禾火怔怔的看著那枚精致的印章,心中升起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他覺得在印章出現在眼前那一刻起,自己腦海中似乎有一股龐大的力量,在向他不斷傳達興奮的信號。
那是一種渴望突破束縛的信號,是一種殷切期盼展示自己的信號,那是一種催促自己取過印章,解放他們的急切渴望。
在禾火與小晨的視線,都被那枚精致的水晶印章吸引過去的時候,宮春水不著痕跡的向床邊邁了一步。
一團精致的綠色火焰無聲無息的落在木婉清的手心中,而后慢慢沒入,消失不見。
“小火,你是不是開始討厭我了?”小晨抹去眼角的淚,看著禾火,怔怔的問道。
禾火卻是緊盯著那枚印章,仿若沒有聽到,也沒有作答。
看到禾火漠然的神色,小晨的眼淚如同雨后的山澗般再也止不住,她第一次,在禾火面前,變成了柔弱無助的女孩子,卻捂了嘴,跑出了屋子。
“呼……”禾火長出了一口氣,伸出手將那枚印章握在手中。
宮春水看到他的動作,臉上閃過欣喜黯然兩種糾纏在一起的神色,緊接著卻目瞪口呆,因為禾火只是將那枚印章揣進兜里,跑了出去。
“他竟然沒有如師傅所想,急不可耐的馬上使用印章……他竟然能抵抗得住……那種神奇的力量對他的誘惑……”宮春水下意識的說道。
他剛說完,床上坐著的木婉清卻是忽然睜開眼睛,仰頭便是一聲尖嘯。
尖嘯過后,她的眼中燃起兩團黯淡的慘綠色火焰,慢慢抬起的雙手之上,電芒吞吐。她視線所過之處,所有陰影竟如同水面一般泛起漣漪。
“原來,師傅竟然把我的記憶復制了一份。我是該感謝你呢,還是討厭你呢,我親愛的師弟?咯咯……”文弱的木婉清在她起身站立的那一刻徹底消失,嫵媚、妖嬈瞬間回歸。
“我現在想問問你,當時師傅遭遇不幸的時候,你這個該死的小家伙,在做什么?”她的手掠出一片殘影,輕易的掐住宮春水的脖頸,將他舉在半空之后,女王的霸氣也重新回歸。
“這里可是地府的底盤,恐怕玉魂那幾個廢物徒弟頂不了多長時間,我們還是先離開這里再說吧,師姐……”宮春水忍著就要窒息的恐懼,從懷中掏出一個方形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