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那個中年道士的剎那,我和一水就認出了他。
他正是前幾天我們在貴陽遇到的那個太陽鳥國的人,他們怎么會找到這里?
“你們怎么會找到這里!”暗中的人冷哼一聲質問道。
中年鳥人沒有搭理暗中的人,而是沖我大聲用他那一點兒也不標準的普通話說:“那倆小子,謝謝你們帶路啊!”
“謝你麻辣隔壁!”一水忽然黑著臉爆了粗口,“你這鳥人到底對我們做了什么!”
“定位儀,你們新生代的孩子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那中年鳥人說,“看看你們腳上是不是貼著一張不起眼的小紙。”
我和一水同時低頭,分別朝自己的腳干望去。
“果然!”我心里一驚,我的右腳庫管上,竟然多了一個和褲子顏色差不多的小紙片,我取下來之后,發現紙片的底面,有一些銅絲編制出的線路。
“草!”一水取下紙片之后,仍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幾下,惡狠狠的道,“這王八蛋鳥人。”
我沒有說話,看著擋在我身前的朱小麗的背影說:“你相信我嗎?”
“相信!”朱小麗點點頭。
“好。”
我沒有再多說了,因為有些事情不需要刻意去解釋,相信你的人,無論如何他也會相信你,用一句現在比較流行的話總結一下就是:真愛不解釋。
“看來我們都走不了了。”縣令插嘴說,“那就把他們干掉再走吧,剩得麻煩。”
這時候,那三輛車所有車門同時打開,前面兩輛車上包括中年鳥人,分別下來了三個中年人,兩個年輕人。
兩輛車總共下來十個人,最后一輛車上,只下來了四個人人,前面兩個中年人,后面兩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所有人都統一穿著黃色的道袍,并肩站在一起,陣容強大。
而且在三輛越野車的遠處,還有兩輛大貨車正在緩緩的開過來,直到他們到了越野車的身后,這才停下來。
好在兩輛大貨車上,只下來了兩個司機,他們見到圍住我們的跳尸之后,直接就暈了過去。
“看來這次,你們準備可真夠充足!”一直在暗中的那個聲音穿了出來,與此同時一個人影從一棟破爛的樓宇后走出。
見到這個人的剎那,我眼睛都睜大了。
難怪我們明明只聽到一個人說話,但朱小麗卻一直叫著叔和嬸。
這人竟然是雌雄同體!
他走出來的時候,是背對著我們的,但卻有個腦袋朝著我們,那是個女人的腦袋,大約四十多歲的樣子,臉上陰霾之氣特別的弄,但膚色卻很白。
她看著朱小麗說:“小麗,你還準備護著他們嗎,要不是他們,這些人怎么會找上門來。”
“他們是無心之過。”朱小麗背對著我,看著那中年女人說,“而且現在是非常時期,希望嬸嬸能夠過了這一關再說。”
那中年女人面色雖冷,但看著朱小麗的時候,卻有些暖色,這樣的女人能有如此作態,顯然是對朱小麗非常的寵愛。
“只能這樣了。”那女人說完后,便閉上了雙眼,低下了她的頭顱。
與此同時,和她通體相連,背對背的頭顱仰起頭來,那是個男人,長相英俊,他看著前方的十多個人沒有說話,直接搖晃起手中的鈴鐺。
鈴鐺聲一響,所有跳尸全部轉身,快速跳到了他的身后,而且這還沒完,我們周圍不斷的出現一具又一具的跳尸。
并且還有十幾個穿著黑色長跑的飛尸不知道從哪里跳出來,與他并列著站在一起。
“小麗,你帶他們走,去找你爺爺,這里交給我來!”那個男人的聲音很是威嚴,他剛說完這句話,背后女人的腦袋仰起,他們同時說道,“羅婆門,既然只來了這些人,那又怎么過得了我這一關!”
聲音森寒徹骨,不男不女,聽得人頭皮發麻。
“我們走!”朱小麗卻依舊沒有回頭,只是快速的說,“這些人很厲害,我們在這只能是累贅。”
朱小麗話音剛落,兩具飛尸忽然到了她一左一右,攙扶住她的手臂就帶著她快速離開。
“你們跟上我!”朱小麗大聲說道。
自始至終,我都沒見到朱小麗的正面,只見到了她長發飄飄,孤傲美麗的背影。
“走!”我也沒有猶豫,扭頭對一水縣令道。
縣令從兜里拿出幾張巽風符遞給我和一水,貼上之后,我們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那里。
途中縣令把傻大個從一墻角拖出給抗在了背上。
我扭頭向身后看去,隱約間見到那兩輛大貨車上跳下了一具又一具的尸體,那些尸體有尸煞,有尸魅,有跳尸,也有飛尸,但它們的牙齒卻是紅色的。
紅得妖艷,嚇人。
從越野車上下來的人把朱小麗的叔叔和嬸嬸給團團圍住了,所有的尸體也都混雜在了一起相互撕咬,胳膊腦袋掉了一地。
我扭回了頭,不忍心再看下去。
雖然我不知道朱小麗的叔叔嬸嬸會不會打得過,但我卻猜出從今以后,這個世上恐怕再也不會有她的叔叔嬸嬸存在了。
這個只讓我見了一面,便再也忘不掉的雌雄同體,永遠也不會出現在我們面前了。
前方的飛尸夾著朱小麗,速度很快,我們只能勉強跟上,穿過很多破舊的房子之后,我們到了一處很大的空地。
到了這里,夾著朱小麗的飛尸猛然停了下來,我們也驟然止住腳步,站在朱小麗的身后。
并不是我不想和朱小麗并肩站立,只是朱小麗似乎有意和我保持距離,既然如此,那我自然不會去強求。
朱小麗停下來并不是因為累了,或者是到了她要去的目的地,而是因為我們前方做著一個人。
這片空地上全都是黃色的沙子,而在最中央,此刻有個極其俊美的男子,正坐在一張太師椅上。
說他俊美,不說他甩,是因為那人臉面白皙,一頭黑發披肩,嘴角傾斜,看上去有種女人的美,而在他的身后,站著五具直挺挺的飛尸。
見到我們停下后,那男子微動嘴唇,柔軟的聲音從口中吐出。
“你們夠慢的,讓我等了足足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