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門沒有立即被敲開,宋瑤先是微微的鬆了一口氣。然後對著我說:“怎麼是這裡呢,我都不敢隨便亂動,路樂琳更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看的出來宋瑤對這裡的敬畏之色,我則開口安慰她說:“怕什麼,不是還有我嗎,這會兒也不知道老頭在幹什麼,居然還沒有動靜,就連電話都打不通,哎...等等吧。”
我也不擔心自己會搞錯,因爲老頭在說地址的時候千叮囑萬囑咐讓我要隔得老遠再下車,絕對不要讓車子停在山腳下,雖然不知道老頭爲什麼這麼堅持,但是我還是照辦了。
不過到了地方我才知道,這裡的位置是真的很偏僻,也很僻靜,看來這道觀的主人是真的不願意讓人打擾,這裡別說人煙了,就連一片種著莊家的莊稼地都沒有,進來的人恐怕也只有那些沒事到山裡轉悠的年輕人了。
就連剛剛我坐車的司機師父都是一臉見怪不怪的神情,目光只是在一身制服裙裝小坡跟的宋瑤身上多掃了幾眼,之後也就毫不猶豫的開車離開了這裡。
等待了一會兒,我倒也不急了,這裡枝繁葉茂陽光的熱度都被密集的樹葉枝幹層層的消耗掉了,剩下的只有絲絲片片的陽光瑣碎的落在頭頂的樹葉上,林子裡是不是還有陣陣涼爽的清風吹拂而過,讓我並沒有那麼焦躁。
不過雖然沒有受到陽光的直射,在這樣充滿這道家氣息的地方,宋瑤反倒開始有些焦躁不安起來,遞給她幾張靜神符,我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就已經等了有一個小時了,難怪宋瑤顯得這麼焦慮呢。
站起身我再次走到了木門面前,擡手就朝著木門拍去,讓我沒想到的是,我的手剛接觸到木門表面,木門忽然自己開了一條縫。
我微微一愣之後,也不在遲疑的推開門朝著裡面伸頭看了看,發現依舊沒有人在。
奇怪之餘,我擡腳就走了進去,跨了一半的腳之後,我這纔想起身後面還跟著一個宋瑤呢,只是還不等我說話,宋瑤就大著膽子跨上了最後一個石階,腳剛要朝著我這裡邁進,就見她忽然停了下來,似乎是撞上了什麼東西。
我心下一驚,趕緊對著宋瑤說道:“你別跟過來了,這裡對你肯定有壓制,你還是直接回去吧,晚上我們殯儀館見。”
這話既是和宋瑤說的,也是對隱藏在她身體當中的路樂琳說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到時候你直接和路樂琳聯繫就好。”
宋瑤聽了我的話,立即退回了階梯,對著我點了點頭轉身就迅速的沿著階梯離開了。
見宋瑤立刻毫無阻力之後,我收回視線大步跨進了道觀大門裡,順手關上了木門。
道觀內部並不大,反倒是很像首都北城的四合院,看著一個連著一個的房間,我張了張嘴,終於開口喊了一聲:“老頭!你在哪兒?”
又看了一下,確定沒有其它的出口之後,我站在原地轉了一圈。
“叩叩!”兩聲清脆的敲擊木頭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我立刻扭頭就看見了一道門邊半開著的窗戶裡伸出來一隻手,手裡
拿著一根漆黑的小木棍,似乎是專門要引起我的注意。
見這裡面真的有人,我也就放心了,雖然不知道剛剛給我音信的人是不是這道觀的主人,不過他既然已經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也就順其自然的朝著那間屋子走了過去。
走近那扇門之後,門依舊是半掩著的,推開門還沒擡腳就看見正撅著屁股爬在草蓆上寫寫畫畫的老頭。
我無奈的咧咧嘴,剛要開口就見正跪坐在老頭身邊的景逸遠衝著我輕輕地揮了一下手,示意我不要出聲。
我連忙點頭走了進去,當看到進門幾步遠的位置都是鋪著草蓆之後,我也有樣學樣的脫了鞋赤腳走了進去安靜的盤腿坐在了老頭身後的不遠處。
剛落坐,我立刻就被老頭寫在紙上那些熟悉的字符給吸引了注意力,我正要湊近去查看的時候,手剛伸出去,不遠處忽然又響起了兩聲清脆的敲擊聲。
我頓時回過神,心裡也反應過來這道觀的主人肯定也是在這裡的,只是進門我就被老頭和景逸遠吸引了注意力,才坐下又瞄見了老頭寫出來的熟悉的字符,我也就把這茬給忘了。
擡起頭我的視線在面前找了一下,當我看見距離自己斜對面一個身著青灰色道袍的瘦高身影時,我立即站起身又確認了屋子裡除了我和老頭以及景逸遠,另外再加上面前這個看不清長相的人,再沒有別的身影之後,我纔開口對著那人自我介紹道:
“我叫陳小樣,是老...道長的朋友,您就是觀主吧,久仰大名。”開口就差點把我對老頭的隨意稱呼給爆了出來,不過收嘴很快,說道最後那句話的時候,我也說的是實話,早年進學校和何幼南認識的時候,就聽說了這裡大部分有趣的事情,而這道觀,她更是重中之重的和我講述了許多某某有錢人家爲了求得道觀觀主一卦,一擲千金等等等等。
所以雖然我沒來過,倒也真的是久仰大名了。
儘管沒有親眼所見,但是空穴來風必有因,所以在聽了何幼南所說的八卦,然後自己再稍作分析之後也察覺出了一絲絲的端倪。
“叩叩!叩叩!”只見那人沒有說話,反倒是用手上的小木棍在窗戶邊上又敲了敲之後,才微微動了動身子,擡手對著我搖晃了一下手掌。
這是要我坐下嗎?
察覺到這人做的手勢的意思,我輕聲道謝之後重新盤腿坐回了原位,不過卻拿眼角的視線掃了他好幾眼,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感覺。
這就是道觀的觀主啊,難道是有什麼隱疾不能說話?從我一進來他弄出動靜到現在我都沒有看清楚他的臉,雖然他沒有做任何遮擋,但是他卻是剛好待在了窗戶邊上光線最暗的那個角落,儘管身上還被些許陽光照射著,但是整個腦袋都還隱藏在陰暗當中。
默默地打量了幾眼,在察覺到景逸遠悄然遞過來的眼神之後,我趕緊收回了自己有些忘形的打量目光,對著景逸遠點頭道謝之後,我就低頭默默地看著老頭的動作。
看樣子老頭似乎還是在整理羊皮地圖的事情,見他這麼專注,我心
知這地圖所表達的意思恐怕就是隱藏在那些黑紅顏色的圖案以及線條之中,需要特殊的手法推演計算出來。
看來那冒牌貨肯定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更何況那傢伙學的還是邪巫之術,都是害人殺人的邪術,這樣的邪惡之徒如果沒有萬全的準備,我們還不能輕易的對付他,如果沒有準備好完美的對策,只怕後果更是害人害己還會打草驚蛇。
看著老頭直咂吧著嘴,我知道他肯定是渴了,就小心的從他身邊穿過找到他裝在揹包裡的水杯擰開之後伸手就遞到了老頭的面前,這樣的事情我早已經做過好多次,而老頭也是順其自然的瞟到了面前的茶杯接過去就喝了幾大口,將茶杯裡的水喝了個底兒朝天,有順手將杯子放到了我的手裡,然後接著忙碌起來。
期間眼神根本就沒有離開過他不停活動著的筆紙上面。
在我轉身將杯子放在身後的桌子上的時候,站在矮桌另一邊的觀主忽然又動了,卻見他手臂一動,居然是提著一個水壺放到了我的面前,攤開手中做了一個手勢之後,又默默地收回了手。
“謝謝。”輕聲道謝之後,我提起茶壺卻發現茶壺的溫度很高,顯然是剛從火爐之上提下來的,雖然驚奇這大夏天這人還燒著開水,但我並沒有表現出了,將老頭的茶杯蓄滿之後,將之擺放好就坐在了桌子邊,靜靜的看著老頭忙碌的動作。
一室靜默,期間也只有老頭拉扯紙張的響聲了。雖然心裡有些焦急,想要儘快的和老頭商量關於那冒牌貨的事情,不過看他爲了一張地圖費盡心思的樣子,我也將心底的焦急壓了下來。
看著看著,我也開始不自覺的閉眼冥想起來,心道,反正老頭這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完事兒的,乾脆先冥想休息一會兒,一邊琢磨這對付那冒牌貨的辦法得了。
只是就在這時,跪坐在老頭另一邊的景逸遠忽然站了起來,朝著門口的位置走了過去,在我以爲他是要離開房間的時候,只見他在門邊的小櫃子裡摸索了一下,拿著什麼東西又走了回來,卻是直接朝著我這裡走了過來。
我連忙挪了一下身子,讓出路來,這時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桌子上的開水壺已經被拿走了。
景逸遠走到矮桌的一邊,將手裡的東西放到了桌子上,我視線一掃就發現景逸遠拿的不是別的東西,就是盒包裝精緻的茶葉而已。
將茶葉盒放在矮桌上後,景逸遠忽然用手指敲了兩下桌面,我被他這莫名的動作給弄的一頭霧水,卻發現待在桌子對面的那人居然轉了個身很快就取出了一樣東西放到了桌面上,卻是對著景逸遠簡單的一攤手。
“嘶!”景逸遠面色一僵,有些不可思議的瞪著隱藏在暗影下的人,癟著嘴半天沒開口說話。
當我注意到桌子上放著的東西時,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居然是一套用來泡茶的工具,就在我仔細打量面前那套茶具的時候,對面那人忽然又動了,只見他上臂一推,直接將那套茶具推到了我的面前,又對著我做了一個我極爲熟悉的手勢,然後就面對著我跪坐在了矮桌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