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木雪槐的脾氣說來也的確古怪的很,就像開始她纔出現的時候,還只是用感興趣的目光打量著我,但是在她將我束縛住不知道要幹什麼的時候,我顯然就感覺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似乎是突然改變主意了一樣,說翻臉就翻臉。
但是在歐陽賓白出聲的那一刻起,木雪槐原本充滿著異樣的眼睛立刻就恢復了清明之色,渾身暴虐的氣息瞬息之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還有就是剛剛的時候,在看到我右手手掌時,她眼中分明是充滿了驚喜和震驚的,但是在突然衝到我面前抓住我右手,我說完第一句話之後,我立刻就發現了她雙眼中那抹不一樣的光芒。
似血非血般地眸色在她眼底慢慢的出現了,而她原本清明的眼神開始閃爍著一絲絲的掙扎,似乎是想要將那古怪的眸色壓制下去,但是她顯然還沒有那個能力,卻在歐陽賓白掐算完出聲的時候,木雪槐那掙扎著要出來,如同是第二人格一樣的殺性立刻就消弭了下去。
我聯想到之前歐陽賓白口中所說的關於木雪槐心魔的話,心裡也就明白了。
看樣子木雪槐那心魔的剋星似乎就是歐陽賓白這個人,只要木雪槐情緒要失控的時候,歐陽賓白張口一叫出木雪槐的名字,那木雪槐就會立即恢復正常,彷彿之前那古怪的變化只是一個錯覺罷了。
想到這,我擡頭細細的打量了木雪槐一眼,只見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一樣,也在看著我,眼中閃爍著我看不懂的光芒。
“雪槐!時辰不多了,你先回去,我馬上就好。”
就在我看著木雪槐想要琢磨她眼中那抹古怪神色所代表的意思時,歐陽賓白的聲音驟然響起,木雪槐先是一驚,接著就迅速的收回看著我的深深目光對著歐陽賓白猛地點了一下頭後,身形一晃,瞬間就消失了蹤影。
感覺到這裡沒有了木雪槐的氣息之後,我又再次靠著巖壁坐了下去,連跟手指都不想再動一下。
“小友可還撐得住?”
聽到歐陽賓白詢問的話語,我擡起眼皮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很沒精神的勾了勾嘴角,懶洋洋的說:“還行吧。”
心裡的小人兒卻早已經跳腳,行個屁!折騰了那麼久,是頭牛也被折騰廢了。
強忍住要給他一對兒白眼的衝動,我再次看著他問:“你知道我的同伴在哪兒嗎,還有一個土地爺的僕婆子。”
“這...”歐陽賓白聽到我的話,頓時面色變得有些爲難。
看他這怪異又稀奇的表情,我頓時有些不能理解,這裡的禁制不是他設置的嗎,爲什麼現在居然露出這樣一個爲難的要死的表情,難道是因爲他死了,禁制沒有人操縱,就失控了?
最後那句話,我直接就問了出啦,想到這,我的臉色頓時就變得很難看。
“小友你別多想,這個禁制沒有出任何問題。”
察覺到我難看的臉色,歐陽賓白立刻就開口對我解釋了起來。
“
其實我們的這個忙,對於小友你來說倒也不難,只是需要些時間罷了。”
“那總得讓我和我的同伴出去才行吧...”我瞇著眼沒好氣的掃了他一眼,心想:在你自己設置的禁制裡找人都成困難,我們出去出不去還是個問題呢,他怎麼就那麼肯定我能幫上他們呢。
“這...”
歐陽賓白聽完我的話,見我一臉懷疑的表情,頓時就語塞了,遲疑了一會兒之後,就見他對著我緩緩地開口:
“禁制的控制權依舊在我手裡沒錯,只是現在我不會操控它,也不能操控它。”
說著,歐陽賓白先是看了我一眼,見我略帶疑惑的眼神,就又再次開口繼續說道:“之所以佈置這個禁制也是不得已而爲之,現在我一旦開啓了和這個禁制的關聯,那這個禁制就會立即失控,只怕這四周人畜鬼靈都要遭上大禍了...”
歐陽賓白說完,也是眉頭越皺越緊,眼中透著深深的無奈之色。
我心中思緒轉了轉,又瞅著他問:“那你們怎麼就這麼肯定我能夠幫上你們的忙呢?”
難道是幫他們找世外高人?難道就憑著鑽到我右手上的古怪金色印記?想要控制我嘛...
現如今我也有些無所謂了,現在我都已經在人家手裡了,根本就是一塊兒放在人家佔板上的肉,橫切豎切還不是他們想怎麼來就怎麼來,與其和他們硬碰硬,還不如先靜觀其變,等他把事情說清楚了,等我出去以後和老頭他們匯合,總會知道些什麼的。
腦袋裡的思緒轉的飛快,而我也已經閉上眼神養起了神,同時也在琢磨著一會兒該怎麼找到莊子石他們。
沒過多久,歐陽賓白的聲音再次響起,倒也還是一副斯文人的好脾氣,緩緩的的開口道:
“小友莫惱,其實實不相瞞,之所以是你,也是因爲我們的機緣就在你的身上,至於是什麼機緣,在這裡我也不便多說,到時候時機到了,你自然也就明白了。”
“機緣?什麼機緣?”聽到這,我立即就睜開了眼睛,面色不善的看著歐陽賓白,心裡閃過了一絲不好的念頭,難道是強加到我身上的機緣!?
他們是想要借我的生運替他們逆天改命?
這樣一想,我忍不住攤開自己的右手,看著上面從歐陽賓白出現之後一直都在我手掌中橫衝直撞的金芒,對歐陽賓白毫不客氣的說道:“你們是想要借運?!”
借運這一事其實並不少見,但是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借一點就借一點,回頭尋個貴人衝一下也就不會過得多艱難了,但如果是死人借活人的生運,恐怕不管能不能借到活者的生運,那活著的一方都會受到天責,哪怕那人福澤深厚綿延福壽直到壽終正寢,但是隻要他肉身生機一散,到那時,上天就必會降下一道天雷將那人的三魂七魄進行雷轟之刑,直到將那人的三魂七魄徹底的滅掉爲止,再無轉世投生的可能。
畢竟,死掉的人想要帶著原本的意識重新做人的話,除了比較陰損一些的奪舍重
生以外,剩下的最爲完美的方法,也就是靠借活人之運逆天改命,藉著孕婦之身重新降世爲人這一逆天辦法了。
所謂的借運,方法有簡單,也有類似於禁術類罔顧人命那一類的,簡單的也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可以稱之爲交易的這一類。
不過現在的話知道的人還是很少的,並且即使有人知道,也都是些心術不正的人在用,或者是用的極其隱秘,輕易不會讓人發覺。
但是我心裡所想的這一種,就是那種等同於禁術類的借運之術,現在按我最壞的想法就是,他們被自己的禁術困在禁制之中,而且看樣子兩人還是極爲親密的夫妻關係,至於究竟是怎麼樣的遭遇會使得他們一個魂體之中充滿了極正的道家正氣,而另一個卻是充滿了極陰之氣的陰煞魂體,不過如果說他們想要重新獲得新生的話,那隻怕就只有法禁之術才能夠幫他們了。
越想,我的眼神就越冷,眼裡看著的歐陽賓白儒雅正氣的臉面就感覺他就像是帶著一張虛僞的面具一樣,越來越可疑不可信。
思緒百轉,但也在一瞬之間,不過歐陽賓白也立刻察覺到了越來越冷的神情,稍稍一愣過後立即就豎起了右手掌對我急聲說道:
“小友你想多了,我歐陽賓白豈是那種罔顧人倫之人,小友若是不信,我可對天地發誓,絕對不會這麼...”
“歐陽,時間不多了!”歐陽賓白話還沒說完,就見他身後的空氣一陣扭曲,一眨眼就看見一身紅色衣裙的木雪槐從虛空之中走了出來,面色帶著些焦急。
“雪槐。”歐陽賓白被木雪槐拉了一下,立刻面色一變,右手指尖微微一動,立刻就大驚道:“怎的這次的時辰如此之短。”
說著,就又轉頭看著我說:“小友安心,你和你的同伴且不會有危險,只是我出來的時辰已經到了,現在也無法多做解釋,所以還請小友自行找到你的同伴,另尋辦法出去吧,小友且只需向西北處直走摸索,必會尋到一處禁制的薄弱處。”
“歐陽!快走。”
說著,我就看見歐陽賓白的魂體在慢慢的變淡,且站在他身邊的木雪槐也是臉色越發的焦急,最終,木雪槐焦急之下對著歐陽賓白猛地一揮手,就見歐陽賓白半透明的魂體當即就消失在他所站立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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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屬於歐陽賓白的氣息頓時就消失無蹤,做完這一切之後,木雪槐並沒有立即跟著消失離開,反而是眼睛定定的看著我幾秒之後,雙手輕輕一攏在小腹之處,屈膝往下一蹲,對著我做了一個古代的女子的福禮,口中聲音輕柔的說道:“姑娘安心,我們是絕對不會害你的,只希望姑娘你即使不願,但也請你不要絕人拒絕,至於需要姑娘幫我們什麼,到時雪槐必會帶著誠意去尋你。”
說著,木雪槐雙眼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之後,又飛快的福了一禮,一轉身瞬間就消失掉了身影。
只留下一直都沒能來得及開口說話的我,看著歐陽賓白兩人消失不見的地方,無語良久,全然不知道該怎麼吐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