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看著手裡的水杯,一臉的驚奇:“真神奇。”
我一邊收拾著東西,聽到他的話,我擡頭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這符水要儘快給他灌下去,不然效用就減退了。”
阿城一聽我的話,頓時就收住了自己的好奇,將還在昏睡中的曲一扶起來,慢慢的將符水一滴不剩的都喂進了曲一的嘴裡。
其實阿城年紀也不大,頂多二十五左右,不過他面相憨厚,皮膚有些黑,所以看起來要更加成熟一些,表面上雖然看起來有些呆,但是熟絡之後,他就漸漸地露出了一些對於道術的好奇心理。
再有就是憑著唐局長的關係,阿城在我們面前倒是並不會裝的很木訥,不過在面對那個李警官的時候,就立刻化身成了憨小子,一臉的老實像,並且他又會僞裝,那個滿肚子不滿的李警官倒是也不會和他太計較什麼。
像剛剛那個李警官估計也是警員乾的太久了,對我們這邊路插隊進來的人應該是很反感排斥的,更何況我和麼翰雖然沒說年齡,但是就憑面嫩的長相,也會被他打心底排斥的。
簡單的給曲一弄了幾個護身符之後,我和麼翰一起走出了醫院,而那個一見面就冷嘲熱諷的李警官在我們處理曲一問題的期間卻也沒有出現過。
我想,這樣也好,不然一見面,他就跟我們橫鼻子豎眼睛的,就像是誰都欠他的一樣。
“居然下雨了,剛剛還那麼好的天氣,還真是六月的天兒小孩兒的臉。”
看著外面淅淅瀝瀝的小雨,和已經變得溼潤的地面,我不禁眉頭一挑,轉頭看向了麼翰。
而恰巧麼翰似乎也和我想的一樣,看著我眨了眨眼用口型說了幾個字。
“走,先去找老頭。”
我想現在老頭一定會是跟唐鶴徵在一起的,現在下雨,剛好可以趁著晚上的時間看看那雙溼淋淋的腳印的真實面目到底是什麼個東西。
不過唐鶴徵的遭遇也的確讓人頭痛,如果他不是職業是特警,而是一般人的話,估計早就變成神經質了吧。
但是換個思路又想一下,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估計那雙溼腳印的主人也不會找到他了。
雨下的並不大,但是很細,密密麻麻的很快就將頭髮淋溼了大半,可惜我和麼翰都沒有帶傘的習慣,所以兩人只好是一前一後的朝著學校裡的實驗樓飛奔而去。
因爲方便,所以警方就徵用了學校裡的實驗樓,來進行屍體解剖,查找線索。
假期的話,實驗樓都是緊鎖著的,只有在上課期間,學生和老師才能再次進入實驗樓進行人體試驗,實驗樓裡面擺放的都是一些人體標本,以及一些實驗資料。
只是在這個假期裡卻變得熱鬧了起來,學校裡還有好多都是當地的學生子弟,所以即使嚴令封鎖了整座山,但是轉移屍體這麼大的動靜必然還是會引起三三兩兩的學生或者是老師的注意的。
所以我們到達實驗樓的時候,實驗樓外面來回行走的人就顯得有些異常的頻繁,總之都是聽說了學校後山發生了命案,所以就你傳我我傳你,就那樣傳開了。
好在學校即使是假期,都是不會對外開放的,進入校園還必須要驗證校園
卡,所以人數倒也不是特別的誇張。
在經過身份確認之後,我和麼翰被放行進了實驗樓。
實驗樓並不高,總共就五層,據說這棟樓卻是學校質量最好的樓房了,只不過卻是用來防止有人惡意的偷盜或者是破壞裡面珍貴的試驗品或者是昂貴的實驗器械的。
進入之後,還要登記身份,而放置那三十多具屍體的位置,位於這棟樓的地下一樓,那裡是專門安裝了調溫設備的,經常會放置一些沒有經過防腐處理的人體標本的,我們簡稱那裡是處理室。
看著以前從來都是空蕩蕩的地下室處理室現在卻擺滿了屍體的情景,我不由得在偌大的地方轉悠著看了看。
當看到某個隱蔽的牆角那幾張壓的平整的黃色紙張的一角時,我心中微微的驚訝。
這是我進這個學校之後,爲了不讓自己在這座充滿了詭異氣氛的實驗樓裡驚上加驚,我就趁著上實驗課的時候,在每個去過的地方,邊邊角角處都放置了很多驅鬼辟邪的紙符。
雖然那個時候手藝並不熟練,但是勝在用的材料比一般道觀寺廟裡的畫符的材料要好上許多,只是我沒想到,過了這兩年的時間,被我摺疊好的紙符雖然被人動過,但是卻沒有被拿走扔掉,這倒是讓我有些微微的驚訝了。
在確定這裡沒有什麼髒東西之後,過了一會兒,我們三人和唐鶴徵一起簡單的吃過了晚餐,在安排好了那些法醫開始了工作了之後,唐鶴徵和老頭就先行離開了。
實驗樓裡工具器材都是非常的齊全的,所以有一些簡單的操作,直接就可以拿到結果了。
看了一會兒那些法醫淡然的就像喝白開水一樣的操作行爲,我不禁在心裡搖了搖頭,心道這些人也都是強悍的,吃飽喝足之後,就直接捋袖子開始面對腐爛的嚴重的屍體。
纔看了幾眼,我就撤了出來,真是畫面慘不忍睹。
因爲屍體太多,警方就託校方找了兩個本校的在校生讓他們也在那裡幫忙,看到他們蒼白的臉色和不適應的反應,我還是慶幸自己還好當初沒有腦子一抽選了法醫學專業。
外面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雨還在淅瀝瀝的下著,現在除了地下室裡忙碌的法醫和守在實驗樓唯一入口處值班室裡的兩個警員,其他的人也都暫時離開去休息了。
站在走廊上,看著外面燈光下密集的雨滴,我在想老頭他們的進展怎麼樣了。
不久前一起吃過晚飯之後,唐鶴徵就邀請我們去附近的警署裡幫他看看情況。
我覺得問題不大,就讓老頭和麼翰一起去了,我和藍湛樂一起在這裡等候他們的消息。
只是現在已經到了晚上十點了,老頭那邊卻依舊沒有動靜,難道是時間還沒有到,而導致了進展不行嗎。
“小陳,你的咖啡。”
走廊的盡頭,藍湛樂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著他一身的水汽,我又看了看窗外:“居然又變成大雨了,這天氣可真是奇怪。”
藍湛樂將手裡的咖啡遞給我一杯,看著窗外也是皺著眉嘆了一口氣:“也是多雨的季節到了,還好山上的線索都蒐集的差不多了,不然還真是麻煩。”
我接過他手裡的咖啡
,淺淺的嚐了一口之後,眼睛無意間看見了藍湛樂身後那一串水痕,不由得問他:“你沒有帶傘嗎?”
藍湛樂被我問的一愣,疑惑的看著我說道:“不會啊,我穿了雨衣還打著傘呢,我很不喜歡下雨,所以隨身都是帶著簡便的雨衣。”
“額?”我將藍湛樂上下打量了一眼,又往他身後掃了一眼,當看到他乾燥的鞋面時,就指著他身上那一套衣服驚奇的問道:“你身上的雨衣是特製的嗎?看起來真的很輕便,你們那裡還有嗎,到時候給我弄幾件。”
藍湛樂聽到我的話又是愣了幾秒,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看了一眼身上的風衣笑著對我說:“這不是雨衣,雨衣我放在值班室裡了,雖然這衣服也能防水,但是以外面下的大雨的樣子也頂不上用的。”
笑著說完,藍湛樂就伸手解開外套的扣子,正準備往下脫得時候,只見他身上的動作一頓,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異常。
看到他愈發不好的臉色,我一口喝乾杯子裡的咖啡,走到了身後的位置將紙杯放到垃圾桶裡,一邊開口問他:“怎麼了?丟東西了嗎?”
聽到我這麼問,藍湛樂先是沉默的思索了一下後,才接著繼續手上的動作,一邊回到:“沒事,錯覺而已。”
雖然他是這麼說,但是我還是感覺到他面上那一絲不確定的表情。
我倒也沒多想,猜想著他估計是忘了什麼事情了吧。
“我先出去到旅館等老頭,你要去嗎?”看著藍湛樂還有些怔愣的模樣,我出聲隨口問了他一句。
說著,我彎腰將牆邊的挎包拿在了手裡,右手正要觸碰到桃木劍時,就聽見藍湛樂突然叫了我一聲名字。
我眼中一冷一把將桃木劍握在手裡快速的站起身,左手在挎包裡順手一撈,就捻到了幾張紙符,左手成掌一把包裹住桃木劍從劍柄處往劍尖處猛地一拉,身體也飛快的扭轉到了另一面。
當面朝著背後的方向時,我再次攤開左手右手將桃木劍橫擋在自己的面前,左手手掌對準桃木劍劍刃的中心位置,猛地往前一送。
手臂還沒有伸直,我就感覺到桃木劍的另一面直接就撞上了什麼東西,只聽見‘呲’的一聲輕響,就看見裹在桃木劍劍刃上的黃色紙符突然燒著了,並且桃木劍所觸碰到的抵制力量徒然就消失了。
我快速收回雙手,就看見面前不遠處的地板之上突然多出了一灘紛亂的水跡,我左手一動,又捻出了第二張紙符,手掌快速的往桃木劍上一抹,直奔著那一灘水跡的位置衝了過去。
我很清楚的看見那灘水跡的倒影裡,一個嬌小的身影若隱若現的印現在地板上,看見我提劍上前,那身影快速的爬了起來,朝著走廊的盡頭飛快的奔跑了過去,地板上留下了一串明顯的溼腳印。
見它要逃,我立即朝著那個時隱時現的人影后背處打了一到黃符,口中喝道:“休想逃!束魂,收!”
輕飄飄的紙符在脫手的一瞬間,就如同飛鏢一樣,朝著那嬌小的影子後背快速的衝了過去,在我法令脫口而出的時候,那個嬌小的影子突然就開始加速,紙符還沒有碰到它後背,就立刻失去了它的蹤跡。
“該死!”
(本章完)